自序集

行者自述——《中國文學的文化批評》後記 3

《中國生殖崇拜文化論》後記 13

《晚唐鐘聲：中國文化的精神原型》後記 16

《歌者的樂園：中國文化的自然主義精神》後記 19

田家炳現代教育書院記 20

《晚唐鐘聲：中國文學的原型批評》再版後記 22

《詩可以觀：禮樂文化與周代詩學精神》後記 25

《文學通識》總序 29

師友著作序跋集

丁廣惠《中國古代民俗文化史·原始社會卷》序 37

錢基博先生小傳——《中國現代學術經典：錢基博卷》 40

《面向21 世紀的高等師範教育》序 47

伯庚《翰墨當歌》序 49

包臨軒《生命的質感》序 54

張碧波《中華文明探源》序 63

李君明《〈論語〉引讀》序 68

胡淑娟《歷代詩評視野下的李賀批評》序 76

陳遠東主編《留韻丹青—— 陳敬友、董曉畔、陳遠東、吳冰、宿萬盛作品精選》序 82

張楚喬、張光鹽、王多主編《紀曉嵐批點唐詩》序 88

孔祥發《移動的足跡—— 旅遊詩詞選》序 97

李文寶編著《刻古銘今—— 當代書刻造型藝術教學成果作品集》序 103

君子之於學也——《張舜徽壯議軒日記》讀後 106

馬國良《鶴韻—— 歷代詠鶴詩文選》序 159

木齋《自我放逐—— 木齋隨筆美文集》序 164

張碧波《黑龍江流域文明新探》序 172

堅守文學的神聖領地——馬廣原《月光下的土地》序 177

宮建華《東張西望—— 宮建華遠行日記》序 184

夏瑩主編《我的父親母親》序 190

趙忠山《清代黑龍江流人文學》序 196

學生論作序跋集

劉鼕穎《與聖人對話：孔孟精髓》序 203

吳井泉《守望》序 206

李洲良《古槐樹下的鐘聲—— 錢著管窺》序 212

於茀《金石簡帛〈詩經〉研究》序 216

侯敏《易像論》序 220

陳彥輝《春秋辭令研究》序 224

王秀臣《“三禮”用詩考論》序 228

姜承哲《中韓太陽神話比較研究》序 232

王妍《經學以前的〈詩經〉》序 236

楊雋《典樂制度與周代詩學觀念》序 241

陳反修《秋聲印像》序 245

趙玉敏《孔子文學思想研究》序 247

王洪軍《漢代博士文人群體與漢代文學》序 254

戰學成《五禮制度與〈詩經〉時代社會生活》序 260

李洲良《“春秋筆法”論》序 264

高方《〈左傳〉文學研究》序 272

韓儀《齊梁新變論》序 277

跋 283

《晚唐鐘聲：中國文化的精神原型》後記

雖然這是一部學術著作，但寫作的目的，並不源於研究，而是源於感動。

學術往往被人理解為冷靜而不動聲色的理性活動，其實學術研究是需要感動的。感動天文學家的是滿天星鬥，感動哲學家的是世界的神秘，感動歷史學家的是人類的故事。孔子有感於“西狩獲麟”而《春秋》絕筆，陳寅恪先生有感於從錢牧齋故園中購得的一粒紅豆，而完成了皇皇學術巨著《柳如是別傳》。你要想研究，你先得被感動，真正的研究往往是從感動開始的。

大自然的壯麗景觀曾無數次感動過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一個人走在寂寞的山路上，突然看到遠處天空一片燦爛的晚霞，我忽然心頭一熱，竟熱淚盈眶。長大了，懂得了掩飾，而漸漸積累起來的知識卻告訴我，壯麗的自然景觀在感動我之前，早已感動過我們的祖先。住在山洞裡的古老人類曾虔誠地跪拜在太陽、月亮、樹木甚至一塊石頭面前，人們把這種行為稱之為宗教或祭祀，我寧願把它理解為自然的神秘引起的原始人類的心靈感動。無數詩人也被感動過，於是我們聽到了他們的歌唱。從那時起，我就立志去寫出這種真誠的心靈感動，為曾無數次感動過我們，感動過我們祖先的太陽、月亮、森林、鐘聲、燭光、石頭立傳，我堅信這不是一個人的感覺，而是人類共有的聲音。應該說由於受種種欲望的鉗制，人們已變得越來越不易感動，而原始意像會給我們帶來新的體驗、新的啟示。

寫這部書的時候，我也被身邊的友誼和真誠所感動。劉夢溪先生曾為我提供了充分的寫作時間，並給予無私的幫助和熱情的指導。本書的《船與詩》一章，是我與劉曉媛同學共同完成的，這裡謹向她致謝。禹燕女士、方鳴先生為本書出版慷慨相助，令人難忘。正是有了這些幫助鼓勵，我纔有了奮然前行的力量。

我的書房是一間朝東的房間，幾乎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輝煌的日出，它帶給我許多力量、許多感動。此刻太陽正從遠方的林間噴薄升起，那麼鮮紅、那麼壯麗、那麼絢爛的色彩，是任何藝術家都難以描繪的啊！

——199月26 日晨於哈爾濱寅賓樓（《晚唐鐘聲：中國文化的精神原型》，東方出版社，1996 年）

文摘之二

《晚唐鐘聲：中國文學的原型批評》再版後記

《晚唐鐘聲》初版於1996 年，距今已經整整十年了。由於市面上已經很難買到，不斷有人來信詢問再版的消息，網上也常看到讀者求購的信息。有幾家出版社先後找過我，商談再版事宜，後還是決定交給北京大學出版社。我與出版社的編輯們合作過，他們認真負責的精神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十年風雨後，又聞晚唐鐘。整理舊章，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歲月。這本書都是我三十五歲以前的文字，有些章節還是二十多歲的時候寫下的，不免帶有那個時代的印記和自己學術的稚嫩。但書稿既成，便是歷史的見證，也不好作大範圍的改動，除了文獻的校訂和字句的修改外，基本保持了原書的風貌。隻是《船與詩》一章，原來是與別人合作的，為了保持風格的一致，利用再版的機會，重新寫過。初版時訛誤較多，王洪軍同學代為核對了引用的文獻，糾正了許多錯誤，耗心耗力，貢獻良多，謹向他表示真誠的謝意。原書的許多章節在《文藝研究》等刊物上發表過，也向方寧先生等表達我遲到十年的謝意。還應感謝北京大學出版社的楊書瀾女士和責任編輯魏鼕峰女士，正因為有了她們的催促和細心工作，纔有了拙著再版的可能。晚秋的哈爾濱楓葉初紅，寒意漸濃，而每每回想起許多人熱誠幫助，便有陣陣暖意，宛若春風迎面吹來。

學術如詩，學術如燈，學術如路，學術如鐘。有詩便有激情，有燈纔會照亮，有路即可前行，有鐘就能激勵。我喜歡傾聽佛寺與教堂裡悠揚的鐘聲，那鐘聲給人以啟示給人以智慧給人以力量，所以中國人堅信鐘聲可以化解苦難、帶來吉祥，所謂“聞鐘聲，煩惱清，智慧長，菩提生”。有意思的是《左傳》《國語》把鐘又稱為“丁寧”，鐘聲是一種語言，傳達著神秘的叮嚀與囑托。《說文》說“鐘，樂鐘也”，《荀子·樂論》也謂“鐘，充實”，鐘聲是一種音樂，演奏著氣像宏大而充實的生命交響樂章。《荀子· 樂論》又謂：“以鐘鼓道志，以琴瑟樂心。”鐘聲是一種言說，敘述著對世界、對人生、對學術、對藝術的理解與體驗。世俗的世界裡已經很難聽到飄逸出塵可以“清心”的鐘聲，而當古老世界的藝術鐘聲響起的時候，仿佛親臨往古，使我們獲得心靈的感動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