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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

越寧雙被嚇了一大跳，猛然抬起臉來：“你怎麼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

聲音不置可否：“早晚有這一天，你忘了上次睚眥對你的訓斥？”

越寧雙臉色鐵青，但渾身的顫抖卻慢慢平息下來：“你……要我做什麼？”

聲音輕輕笑了起來，能聽出一點兒沙啞，卻不能分辨男女：“就是這樣，乖女孩兒，想一想他們是怎麼對你的……”

風慢慢停了，東方將明未明，天地都籠於暗藍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細細的聲音終於消失，如石頭一般坐於地上的越寧雙慢慢轉動僵冷的身體，目光閃爍。


再一次從冗長的黑暗中醒來了。

似乎沒有噩夢。

神志漸漸清醒的短暫過程裡，越錦茫然無意識地掠過了這麼一個念頭，便真正清醒過來，眼看見的，就是自己房間的帳子。

在她的房間裡？

越錦坐起身來，清楚地感覺到身上的酸軟--那麼昨天晚上就不是做夢，何況昨晚另一個主角就站在她面前自顧自地穿衣服……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越錦一時感覺復雜，沒能出聲。

倒是披上衣服的睚眥轉了身，隨手遞給越錦一個杯子：“醒了？”

“嗯。”越錦應了一聲，接過杯子，啜一口水，漱了兩下，剛想吐掉，就見一隻玉雕似的手擰著瓷盆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於是她順其自然地就著瓷盆吐掉了水，一仰臉，就看見一條蘸過水的布巾出現在面前.拿著它的依舊是那一隻明顯完美的手。

越錦受寵若驚地接過東西，一邊下床一邊問：“昨天你把我弄了回來？”

“不然呢？”睚眥反問。

明白過來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越錦有心想說些別的，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默不做聲地梳洗穿衣。

睚眥站在一旁看著，片刻，冷不丁問：“後悔了？”

“後悔？”越錦心不在焉，兩息過後纔反應過來，好笑道，“我後悔個什麼勁兒？不是，呃……”她沒好意思說出是自己主動這句話來。


“不後悔發什麼獃？”睚眥抱怨，猩紅的眼裡透出明顯的不滿，卻不是那種攪動殺機的暗紅色，而是鮮艷的緋紅，另一種讓人愉快的明亮顏色。


就是這樣，像個刺蝟一樣，防備起來渾身利刺，能扎得人鮮血淋淋，但隻要是接觸了、信任了，就能發現利刺之下的東西到底有多麼柔軟……


越錦呼吸輕輕一滯，心底後一丁點兒猶豫遲疑盡皆消退。她仰起臉，展顏笑道：“隻是有些不習慣而已。”

說著，她剛好梳洗完了，便放下東西過去，幫隻隨意披了衣衫的睚眥整理服飾。

如同越錦不適應睚眥端茶倒水一樣，睚眥也不太適應越錦突如其來的體貼溫順，一時有些發怔。不過很快，他就接受了這樣的親近，並十分享受，隻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越錦的背脊，感受掌心底下的柔韌：“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成什麼親？”越錦莫名，注意力更被睚眥胸前還滲血的傷口吸引過去，“這是被‘離’擊中的？還沒有好？”

聲音比往常更低一些，聽上去就像是在愧疚。

愧疚什麼？睚眥也很莫名：“那柄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本身具有一定靈力，能阻止傷口恢復……”他不甘不願，“雲寒景本身實力也不錯。”復又安慰，“已經愈合很多了。”


“本來是拳頭大小的洞穿。”這不是問句。

睚眥點點頭：“沒錯，不過妖族恢復能力很強，手臂被斬斷了也不是不可能再生，所以隻是小傷……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關注一點兒別的，比如成親？”


越錦終於發現睚眥是認真的了：“你這麼早成親做什麼？”

“這麼早”？睚眥眨巴眨巴眼，春風得意般滿足的神情一轉變得兇狠：“你想喫了不認賬？”

越錦哭笑不得：“妖族沒有這個規矩吧？”

“越國有。”睚眥理所當然。

“就算這樣，”越錦試圖尋找合理的理由，“也太早了，我不急。”

“我急。”睚眥涼涼道。

越錦啞然。

睚眥也不糾纏這個話題：“不想說這個？我們可以談一點兒別的。”

正中下懷，越錦忙不迭點頭：“談什麼？”

“你背後的那道傷疤。”睚眥說。

越錦再次啞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