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民間娛樂調查集——兒童遊戲

序言（孔凡均）

運用體力的

炸麻糖

蝴蝶翻花

翻餅

翻餅ㄉㄚ餅

老鼠倒關門

老鼠蛻皮

羅羅圓

小狗軋碾

推磨

攀羅花

編荷花

抻鎖

長蟲蛻皮

卷簿

抗箔

騎老馬

龜馱碑

競跳

跳遠

跳高跳

跳高比賽

遠跳拉拉秧

龍取水

撥河

踫拐

牛觸角

踢鞋窩

掉印

跑四城

打高粱茁

跑替

老母豬的駕

蔡伯喈

ㄔㄨㄛ蜂窠

賣火鞭

連營比跑

拿焦營

拿順

挑兵馬

挑兵式

點兵

拐鵓鴿

打吱

殺羊羔

殺羊羔

殺羊羔

釣連連魚

調翎尾

雕小雞

捉小雞

玩龍

運用智力的

搋兜

種瓜蔞

插燕窩

送子兒

藏子兒

藏槐條

藏槐枝

牽機

過香香路

捂瞎驢

勾天勾月

拾棉花的

眼轂轆紅

東南上

問獃

藏迷虎

藏瞎

摸瞎糊、又捉迷戲

摸魚

數一崩個

打鞋牌

憋牛死

鑽牛角

走連

走軍

走四塊

走爬梯

喝三碗

雞毛蒜皮，又名福祿禎祥

走鼓樓

老婆挑三擔

走程

動北京，又名攻北京

走北京

趕逢

體力智力並用的

跑對子

打ㄉㄜㄦ

豆腐腦站角

喊獃

貓拿老鼠

老鼠鑽十二洞

龍拿蛛

龍吸珠

二龍戲珠

弔小雞

水戰捉迷藏（俗名拿人玩）

拿人

急急令

挑兵

踫兵

拉順

拐鵓鴿

飛禽走獸

守營搜營

陸地捉迷藏

藏迷糊

藏馬猢

兒童折花的娛樂

藏蒙哥

無限制捉迷藏

扯大缸

結大甕

鄉土兒童遊戲調查——呈許興凱及其他同志們

（一）不跑不跳的安穩孩子

——獻給大人們這一段話

（二）文明遊戲

（三）孩子氣兒

（四）遊戲調查

其一查鞋底排

其二捉迷藏（又名藏馬虎）

其三撞拐

其四翻腕（又名核腕子）

其五跑馬城

其六看鞋莊

其七看猴莊

其八架老婆

其九盤腳盤（又叫盤腳年，或盤腳蓮）

其十投猴

其十一打瓦

其十二龍捕蜘蛛

其十三老鸛駝蛋

其十四通蜂窩

其十五彈杏核

其十六鬥雞

其十七燕子叼泥

其十八設君

其十九彈瓷瓦

其二十掏掏白菜

其二十一勾君

其二十二跳鞋

其二十三摸魚兒

其二十四扯勾掉已兒（彳口ㄜㄍ又ㄉㄠㄦ）

其二十五跳閘

其二十六打瞎驢

其二十七剁十六

其二十八擠滓子

 文摘一

編者弁言|夏明方  黃興濤

在距今110多年前的1902年，著名思想家梁啟超以其振聾發聵的神來之筆，對二千年來陳陳相因、一丘之貉的王朝史學進行了猛烈的批判，指其“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國家”,“知有個人而不知有群體”，“知有陳跡而不知有今務”，“知有事實而不知有理想”，進而倡導以由芸芸眾生構成的人群為主體的新史學，從此為中國史學“闢一新天地”。無獨有偶，也就是在這一年，在其發表的《新中國未來記》這部幻想小說中，他又借著一位虛構的人物，即六十年後來自山東曲阜孔夫子的旁支裔孫，時任全國教育會會長的文學大博士孔覺民之口，將其自己對於“國情調查”的主張宣之於眾。在他看來，當日的中國維新改革已成當務之急，但是由於國家幅員廣大，交通不便，“動如異域”，“政府亦向無統計報告之事”，以致“國民於一國實情始終瞢焉”，對“改革之條理細目如何，某地方某利宜興，某地方某弊宜革，無論何人，不能一一言之詳盡也”。他希望自己理想中的政黨組織，能夠設立專門的調查委員會，“以十年之力，遍遊各省，上自都會，下至村落，無不周歷，調查國情，隨時報告，共資研究”。他所設想的調查內容包括地理、戶口、政弊、國計（指政府財政）、民俗、民財、民業（包括工藝在內）、物產（含礦產等）、商務、軍政、教育以及會黨（專指秘密結社）等。在梁先生看來，為改造中國，除了從 “擴張黨勢”“教育國民”“振興工商”“練習政務”“養成義勇”“博備外交”等六個方面入手之外，還應推行 “編纂法典”和“調查國情”這兩項 “不世大業”。梁啟超還給後者，也就是國情調查，起了一個很好的名字，那就是“今鋻”。這種類型的“今鋻”，看起來是調查者對現實社會的即時記錄與現場描繪，而與所謂的歷史敘述別為兩途，但從其主旨與內容來看，倒是很符合梁所主張的新史學的四大精神，兩者相輔相成，共同開啟了近代以來重新認識中國的新路徑。

梁啟超的設想，在民國時期終於彙成一場轟轟烈烈的“社會調查運動”，時人稱之為一場“真正的革命”。盡管到了1964年，也就是梁啟超想像中的“新中國”成立之後的60年，這些曾在再造中國的歷程中發揮巨大作用的“今鋻”（梁曾設想有60大厚冊，在全國各個圖書館都有珍藏），就像那位虛構的孔老先生在追溯“國史”時所說的，因為時過境遷，似乎“沒甚用處”，以致無人對此加以研究。但他們的心血並沒有白費，尤其是21世紀以來，在福建教育出版社與學界同仁的共同努力下，這一批調查文獻，終於撢掉覆蓋於其身的厚重積塵，而以《民國時期社會調查叢編》的名義全景式地再現於後世。時移世易，滄桑迭變，但是透過這些文獻，我們一方面依然能夠感受得到那一眾先賢，如社會學家李景漢、嚴景耀、潘光旦、陳達，教育學家陳鶴琴，歷史學家顧頡剛，經濟學家劉大鈞，民族學者陶雲逵、田汝康、江應梁，民俗學家鐘敬文，心理學家張耀翔，乃至文學家冰心，等等，其堅定而真誠的救國濟民的抱負與情懷;另一方面，也使我們可以從這一大批著名學人之筆下具體而微且各有特色的調查和敘述之中，去觸摸那一時代鮮活、生動的社會場景，去認識那些形形色色、似曾相識的社會群體，去感受今日中國賴以孕育卻已然消逝的歷史世界。

於是，昨日之“今鋻”，今日之“故紙”，則不僅僅為當代中國人文社科各相關領域的學術研究留下了一座極為豐富的史料寶庫，也是透視那一時代之政俗民情、人間百態的特殊窗口，具有不可磨滅的人文價值和歷史內涵。故此，我們在以往分類彙編、集成出版的基礎上，策劃這套“民國萬像”叢書繫列，從數以千計的調查文獻中挑選出一些兼具學術性和可讀性的經典作品，如潘光旦《中國之家庭問題》、王無為《上海淫業問題》、陳達《南洋華僑與閩粵社會》、教育雜志社《全國專家對於讀經問題的意見》、李景漢等北京妙峰山調查繫列、田汝康《芒市邊民的擺》等，獨立成冊，希望以另外的形態，為一般的民國歷史文化愛好者及某些獨特領域的研究者提供另一種獨特的人文閱讀體驗和價值參考。尤其是在一個其自身的歷史與傳統被狂飆突進的現代化、城市化衝刷殆盡的當下中國，這些距今六七十年之前的、經由諸多大家審慎瞥視而意欲改造的世間萬像，反而會給我們無盡的懷舊之情提供一絲絲難得的慰藉。

往事並不如煙，歷歷如在目前。是為序。

夏明方  黃興濤

2016.6.16於北京

¯ 文摘二

序言|孔凡均

（一）搜集民間娛樂的價值

引子民眾教育愈來愈引起人的注意了。為了真正認識民眾，認識社會，社會調查事業，也就跟著被注意了。有的組織團體，實地去調查，有的通信委托去調查。本館限於人力財力，於是就用這種就地搜集的方式了。但是這正也有它的好處，就是各縣的人都是順乎自然，很忠實的寫他本地的風光，比較起來更真切可靠些。可是社會復雜，可調查的事項正多，為什麼本館偏選到這個休閑的事項呢?因為我們看到娛樂雖然是休閑事項，但它對於社會的價值卻不可抹煞。因著它本身的價值，這種搜集也就有相當的價值了。現在把它們分寫在下面：

娛樂對人類生活的影響

，我們先說兒童的遊戲。動物的教育，常常就表現在遊戲裡面，顯著的要算是貓狗了。我們總看見過，生後不久的小貓兒小狗兒，大貓大狗就會領著它們嬉戲，作跳、跑、撲、抓、咬、推按、摟抱種種姿勢，而這些呢，都是它們生活上必須的技能。人類雖然在一切動物之上，智力很強，方法很多，但是也並不放棄寓教育於遊戲之中的高著兒，這隻要我們留心去觀察一下，普通的成人怎樣對付兒童，就可以見到一斑了。明顯的就是幼稚園的教育。而兒童們所作的遊戲是什麼呢，有的運用體力智力技巧，作將來生活的準備；有的摹仿成人生活，作將來生活的練習。在另一方面呢，還能增加趣味，活潑精神，間接的給生活不少的補助。

第二，我們再來說一說成人的娛樂，對於生活有什麼影響。總著說，可以增加生活的趣味和能力分開來看，有些可以增廣見聞；有些陶情養性；有些表現各地各人不同的生活，可以互相觀摩改善；有些發洩不平，吐露冤苦；更有些譏罵人事。這些對於人類生活的影響，不都很大嗎？娛樂能告訴我們一個地方的習性嗜好因為娛樂裡面包括著“兒童遊戲”、“成人娛樂”兩部分：兒童遊戲一面可以告訴我們他們所居的地勢，所處的環境；一面又告訴我們成人的生活習慣。我們在成人方面呢，又可以從他們所作的娛樂事項裡體察到這地方的習慣、風俗、人們的性情嗜好，更可以知道政治的好壞。因為所有的民情，都在娛樂事項的舉動、說話、歌唱之間流露著，隻要有心人去注意就是了。

娛樂事項能幫助我們社會推進

娛樂既然對人類生活影響很大，表現各地方人們的生活情形，又很清楚切實，自然對社會的關繫也很重大了。因此，我們可以斷定，如果把娛樂事項改善，對於推進社會的幫助，一定有強大的力量。像成人娛樂中的年節各種集會，加以正當的指導，不就是很好的團體組織嗎？像兒童遊戲中的排兵拿順一類的把戲，不是很好的軍事訓練的基礎嗎?還有些表現禮俗風教的故事，加以修正，不都是改進社會的有力工具嗎?隻要我們會去利用，一定可以收到良好的效果——幫助我們推進社會。

（二）這兩集兒童遊戲告訴了我們一些什麼

……

1933，8，18。

¯ 文摘三

山東民間娛樂調查集——兒童遊戲|運用體力的

炸麻糖（壽光）

（1）地點：無定處

（2）時間：四季都有

（3）人數：二人

（4）方法：二人對面站著，甲的左手牽了乙的右手，乙的左手牽了甲的右手。兩人將兩條胳臂和身子一齊向一面翻轉過來，仍舊牽手對面站著。依照這個翻轉法，不停的做下去，嘴裡還不住的念著歌謠：

“炸果子，炸麻糖，

一炸炸了一油筐。

你ㄘ（蹬翻在地上）了，

我拾上。”

蝴蝶翻花（惠民）

約集長短相等之二兒童，兩相握手，起落唱歌；歌罷即一齊繞過頭頂，翻一個花兒，好像翻花的蝴蝶。歌詞凡二轉，周而復始。歌雲：

“翻，翻，翻繡枕；

翻過來，我枕著！

翻，翻，翻‘陽溝’；

翻過來，我藏著！”

翻餅（榮成）

二人手對拉著，從頭頂上接連不斷的翻，口歌：

“翻大餅，翻小餅，

一個錢倆餅，

翻給誰喫？

翻給衙門口的客喫。

客不喫，

翻給老婆喫，

老婆沒有牙，

巴狗喫，

好看家。

我上南園去采花，

一畝花沒采的了，

忽聽巴狗汪汪咬。

咬的誰?

咬的張公老。

來做麼?

來偷草。

偷草做麼？

烤皮襖。”

翻餅ㄉㄚ餅（福山）

甲乙二小孩，將兩手拉起，唱著相翻。如甲向左，乙便向右，乙向左，甲便向右。唱的歌是：

“翻餅ㄉㄚ餅，

一個錢倆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