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

北京行政學院 高壽仙

長城，不但是中華民族的偉大遺產和精神像征，也是人類文明*偉大的建築工程之一。中國修築長城的歷史，開始於春秋時代。自那時到明朝末年，在2000多年時間裡，有十幾個朝代都修築過長城，除漢族政權外，也包括北魏、金等少數民族政權。其中尤以漢、明兩朝的修築規模為浩大。今天保存相對完好的長城，絕大多數都是明朝時期修築的。

雄偉壯觀的明長城，早就引起學術界的關注，迄今已發表了不少論著。但總體來看，明長城研究還不夠精細，不夠深入。要提高明長城研究的學術水平，繫統、完整地搜集相關資料，是一項基礎性的工作。現存明代典籍種類繁多，而《明實錄》（包括《崇禎長編》）無疑是其中為重要的一種，它逐年逐月逐日記載了有明一代的重要事件，其中不少記載涉及到長城，是研究明長城及相關問題的基礎資料。但由於《明實錄》卷帙浩繁，相關資料又分散各處，即便有了可供檢索的電子文本，若想將相關資料搜檢靡遺，也是一項十分煩難的工作。

《明實錄長城史料》一書，將散記於《明實錄》中的長城史料，按照時間順序輯錄起來，共輯錄相關史料1466條，將近三十萬字。整理繫以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影印本為底本，並以文內括號夾注的方式，將原校勘記補入，體現了嚴謹的工作態度，也方便相關學者比勘利用。通讀這部書稿，感到內容十分豐富，對有明一代新建、重建和維護長城的歷史提供了繫統記載，涉及到施工地點、工程規模、經費、夫役等各個方面，藉此不但可以詳細了解明代修築長城的過程，還可以看出長城這一偉大建築工程的形態樣式及其演變，看出明代以長城為依托的防御體繫的構建及其演變，深入了解長城在明代北邊防御體繫中發揮的實際作用。

由此可見，《明實錄長城史料》是一部極具價值的資料彙編，它體例嚴整，擇選精當，內容豐富，校點細致，堪稱明長城研究的一塊厚重基石。相信此書的出版，必將對明長城研究產生積極的、有力的推動作用。

序言

一個在枯燥的工作中快樂著的老人

——為《明實錄長城史料》出版而作

董耀會

何寶善先生的《明實錄長城史料》就要出版了，這對於長城事業、長城研究工作者和愛好者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長城是一個很復雜的繫統，史料分散，利用困難，即便是在今天的計算機時代，也無法僅靠輸入關鍵詞，來搜索與長城相關的史料。作者能把分散在3045卷，1600多萬字的《明實錄》中與長城相關的史料整理出來實屬不易。

一

《明實錄》是研究明代歷史的手資料，其材料的來源接近歷史事實本身。除特殊情況之外，實錄都是依據歷史事實，而不是依據別的材料而寫成。在明長城研究工作所依據的史料中，《明實錄》有原始性和記錄性。明實錄為長城研究提供了大量可靠的原始材料，所以明長城的研究者和愛好者，使用《明實錄》多。

何寶善先生寫作這本書的念頭，緣起於他的長城研究工作。何先生退休前在北京十三陵特區管理處工作，長期從事十三陵和明朝皇帝的研究，也同時關注著長城研究。他多次說過，長城給了他一種力量，讓他不遺餘力地利用一切業餘時間，不計任何利益回報地做這件事。為了研究長城，廣泛的查閱資料，他四處奔波。我和很多的朋友，都為何寶善先生篤勞不倦、勤奮不輟的精神所感動。

在研究十三陵和研究長城的幾十年中，他使用多的史料就是《明實錄》，所以對13部《明實錄》非常熟悉。

二

何寶善先生常年從事歷史題材書籍的寫作，取得了很豐厚的成果。他的著作一直都是經過深入研究、富有學術內涵的正史。他從不搞那些不尊重史實、戲說搞怪的野史。我很喜歡他的《萬歷皇帝朱翊鈞》、《嘉靖皇帝》等著作，雖然帶一定文學筆法，但所寫的歷史人物和事件，都可以在正史中找到依據。

做長城的歷史研究並不難，每年都有很多的成果發表。隻要有一點歷史的悟性，加上一定的駕馭歷史文獻的能力就行。但是我們是否真正能讀懂古人，是否能真正明白修建長城和使用長城者的想法，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要想比較準確地說明當時的人，決定修建長城的復雜動機和目的，就一定要用真實的史料說話。這一點，在長城研究領域還是一個薄弱環節。

我們和古人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時空距離，這是一個巨大的情境差異。我們與古人之間存在的這條巨大鴻溝，隻能靠史料來填補，包括文獻的和實物的史料，此外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長城研究就要面對浩如煙海的史料，就要面對數不勝數的歷史謎團。通過研究相關史料，一點點地解開這些謎團，這是我們做長城研究的意義所在。研究長城，必須充分地占有資料。通過對史料的認真地分析，探索與長城相關的各種要素之間的內在聯繫，以求得出科學的結論。

三

長城的歷史活動因其錯綜復雜性，很多事情今天依然還都沒有搞清楚。在各種不同的時間節點上，存在影響長城歷史發展的橫向和縱向的各方面因素。長城研究中不解之謎還很多，何寶善先生在整理《明實錄長城史料》的過程中，發現了許多被掩蓋了的歷史真相。這些問題如果僅看一部分史料，就很難發現。隻有將二百多年的歷史資料排開了，纔能看得清楚。

比如他對我講的明代墩臺設置的發展和演變問題，這是長城研究領域有待進一步揭示的問題。何寶善先生將明實錄中明初、明中期和晚期的有關資料都輯出來之後，長城墩臺的發展過程就十分清楚了。他為此寫了專文論述，在明史和長城研究界引起很大的關注。

長城研究工作，不僅要求史料的真實可靠，而且也要求史料的完整全面。因此，研究長城歷史，件事就是要善於尋找史料，選擇史料。何寶善先生的《明實錄長城史料》一書，就是一種收集史料，組織材料的工作。他整理了《明實錄長城史料》，使自己的長城研究，更全面、確切和扎實了。

現在，何寶善先生將《明實錄長城史料》整理成冊正式出版發行，可以為更多的長城研究者和長城愛好者提供服務，至少省去了很多人搜集史料的時間。對社會各界來說，《明實錄長城史料》也不失為一本了解明長城的基礎讀物。

整理《明實錄長城史料》，是一件很辛苦，卻功德無量的事。在《明實錄長城史料》出版之際，送上我們的祝福和感謝。

2011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