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之三十瑰寶

文藝復興的興起

通往文藝復興之路    32  

文物的重現      38  

佛羅倫薩和威尼斯的生活  48  

代表人物

文藝復興名人堂       60  

多納泰羅  64  

桑德羅·波提切利    68  

洛倫佐·德·美第奇 74  

耶羅尼米斯·博斯    78  

萊昂納多·達·芬奇 82  

尼科洛·馬基雅維利 88  

尼古拉·哥白尼       94

米開朗琪羅·博那羅蒂     98  

西斯廷教堂天頂畫是如何繪制而成的?      106

拉斐爾     110

提香 118

第谷·布拉赫   122

伽利略·伽利雷       126

“不為人知”的莎士比亞  130

環球劇院  144

約翰內斯·開普勒    146

卡拉瓦喬  150

探索與創新

思想和知識的重生    162

藝術、文學與新視角 170

達·芬奇的天纔發明 176

達·芬奇的工作室    190

對科學的渴望   192

哥倫布的海上探險    199

文藝復興的影響

英國文藝復興   214

歐洲文藝復興   224

文藝復興改變世界的十個途徑   232

歡迎閱讀“歷史面面觀”繫列之《文藝復興史》

14世紀至17世紀之間，在文化、政治、科學和知識界發生了一場大變革。這場變革發軔於佛羅倫薩的藝術工作室，逐漸傳遍整個歐洲，風靡一時。我們稱之為“文藝復興（Renaissance）”，意為“重生”或“覺醒”。

當時，歐洲的知識分子景仰古希臘和古羅馬時期的哲學家、作家和藝術家，渴望能重現那個時代的純粹與華美。《文藝復興史》將探討引領這場運動的相關事件——從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的崛起到谷騰堡印刷機的發明；發掘這一時期主要人物——從“神工”米開朗琪羅，到聲名狼藉的惹事佬卡拉瓦喬的市井生活與謀生之計；揭開那些驚世傑作背後的秘密，了解像《蒙娜麗莎》和梵蒂岡西斯廷教堂的天頂畫這樣的藝術品是如何被竭盡心力創作出來的；回溯文藝復興在整個歐洲大陸的發展歷程，探尋從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到日心說的提出是如何對當代產生深遠影響的。

……

萊昂納多·達·芬奇

萊昂納多·達·芬奇是人類歷史上的全纔，他廣博的學識和求知欲使他在文藝復興時期取得與亞裡士多德平分秋色的盛名。

萊昂納多·達·芬奇出身卑微，他是富家公證人和農家姑娘的私生子。“達·芬奇”這個名字隻是簡單取自他父親的出生地，一個距離佛羅倫薩42公裡的山頂小鎮。正是在這裡，他度過了童年的大部分時光。他自幼聰明伶俐、熱愛探索，對萬物充滿好奇。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拿著炭筆、鋼筆或刷子，記錄下花、鳥、動物、人等任何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對自然萬物的興趣也解釋了萊昂納多生活中一個明顯的悖論：他留下大量油畫、素描、理論分析、筆記和素描，但大多是半成品。他宛如蝴蝶般的思維在諸多主題間飛來飛去，在繼續飛行之前進行深刻的觀察，但飛走時這些觀察都是不完整的。

約1467年，皮耶羅·達·芬奇（Piero da Vinci）發覺兒子天賦異稟，便把他帶到佛羅倫薩偉大藝術家委羅基奧的工作室裡。委羅基奧由於得到佛羅倫薩的統治者美第奇和一些有錢人的資助，創作了大量繪畫作品和大理石、青銅雕塑，深諳藝術之道。專業化是未來的事情，委羅基奧希望他的學徒們能夠先掌握藝術的幾個分支。當時，“藝術”與我們現在所認知的不同，它還未脫離“科學”和“技術”的研究領域。因此，萊昂納多被鼓勵多去探索，例如，鳥類的飛行、水的運動以及數學。藝術史學家喬爾喬·瓦薩裡稱萊昂納多是“現代主義者”，是一位能夠“以微妙的方式重現大自然所有細節的畫家”。經鋻定，達·芬奇早的真跡是1472年左右繪制的《天使報喜》（The Annunciation），盡管受老師的影響，這幅畫沒有脫離傳統宗教題材，他還是無法抗拒自然的誘惑，天使膝下是精心繪制的花圃。這種對自然的熱愛，是萊昂納多和同時代的幾位尼德蘭藝術家所共有的。

但是，這種比較對認知萊昂納多·達·芬奇的獨特風格有失公允。他從一開始就是一位哲學藝術家。他博覽群書，勤於創作。他在筆記本和便簽上記滿了草圖和觀察結果，用左手反向書寫文字，需要用鏡子纔能辨認。萊昂納多將科學與藝術合二為一。安東尼奧·德爾·波拉約洛（Antonio del Pollaiolo）是佛羅倫薩首位解剖人體者（當時教會是不贊成這種行為的），達·芬奇曾在他的指導下學習解剖學後來，達·芬奇重回解剖領域，渴望能夠著書立說。有人發現了他在草圖上留下的文字，他將解剖描述為一種示範過程：“不僅是肢體，還有肌肉、神經、靜脈、關節、腸道，以及任何探索人體構造的解剖，都是前所未有的。”

遺憾的是，也許他的這項工作確實完成了，卻沒能被保存下來。自然、科學的觀察、測量和記錄成為萊昂納多想像力起飛的跑道。例如，他推算出人類是可以實現飛行的，並構想出一臺飛行器。

很可能是由於飄忽不定和特立獨行的個性， 1483年達·芬奇離開了佛羅倫薩。我們可以確定，他至少令一位客戶大失所望。然而，偉大的藝術贊助人洛倫佐·德·美第奇察覺到了這位年輕人的價值，將他推薦給同為贊助人的米蘭攝政王盧多維科·斯福爾扎。盧多維科的抱負不僅是使米蘭變得更強大和更安全，而且要把它建設成能與佛羅倫薩和威尼斯在文化上相匹敵的城邦，但終都失敗了。雖說如此，在1483年至1499年間，他委托萊昂納多完成很多項目，包括制作宮廷的娛樂花車、設計米蘭大教堂穹頂和盧多維科父親宏偉的青銅雕像。由於達·芬奇不安分的工作習慣，加上他在公爵領地到處惹是生非，終穹頂圖和雕像都隻是半成品。

萊昂納多舉世矚目的巨作都是在米蘭創作的。到達米蘭後不久，他和三名助手一同受雇為米蘭聖弗朗西斯科格蘭德的聖方濟各會主教堂設計部分裝飾。要求是為聖靈感孕會的禮拜堂創作一幅描繪聖母、聖子與天使的壁畫。由於受到達·芬奇與雇主之間的緊張關繫和米蘭戰爭的影響，這項工作耗時25年纔竣工(雖然有兩個版本)。不管修士們覺得這種等待是否值得，不可否認的是，它是有史以來非凡的宗教畫之一，構思新穎、描繪出色，令人震驚。它就是我們熟知的《岩間聖母》。洞穴間，聖母瑪利亞看護著嬰兒耶穌和嬰兒施洗者聖約翰，天使守在一旁。洞穴旁邊是一片水域，可能是大海或湖泊。嬌嫩的樹葉和鮮花填補了崎嶇不平的岩石。《聖經》中的復雜意像不見了，安寧平靜的畫面中冠以全神貫注的沉思。兩個版本的《岩間聖母》現在分別收藏在法國盧浮宮和倫敦國家美術館，不過為什麼要再復制一個版本就不得而知了。

曠世奇作《後的晚餐》是萊昂納多在限期內完成的壁畫，是他在1494年受盧多維科委托創作的，當年盧多維科在自己年輕的姪子死後可疑地當上了米蘭公爵。新公爵計劃在聖瑪麗亞恩寵聖母教堂的道明會修道院裡建造一座斯福爾扎陵墓，以此來延續家族的榮光。《後的晚餐》描繪的是耶穌受難前夕與他親近的門徒們分享後的晚餐。萊昂納多為完成這一使命對繪畫方法進行了革新——新方法既是一場勝利，也是一場災難。

謂之勝利，是因為萊昂納多創造的不僅是故事場景，更是心理學研究的成果。他進入到《聖經》簡單的敘事中，捕捉戲劇性的瞬間。基督與十二門徒正閉門酣歌，共享晚餐，直到基督說出預言:“你們中間有一個人要出賣我了。”門徒們聽聞驚恐萬狀，姿態各異。萊昂納多揣摩12個人不同的心理以構想他們的身體語言。毫無疑問，藝術家試圖將修道院的成員以及後來的觀賞者拉進故事，成為參與者，敦促他們捫心自問：“這是我嗎？”這幅名作更像是達·芬奇的宗教劇場，構圖中心是基督身前的面包，看似無關宏旨，實則像征他在混亂聖餐儀式中的肉身。《後的晚餐》在宗教肖像學上顛覆性的進步在戲劇和電影發展之前難如登天。

謂之災難，因為萊昂納多無法停止嘗試新的繪畫技巧。他在餐廳牆壁上使用的作畫方法使這一傑作在29年內就開始變質。我們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後的晚餐》完整的面貌了。

在達·芬奇開始創作這幅畫的這一年，他在米蘭的安全遭到了威脅。教皇和那不勒斯國王聯合起來反對盧多維科公爵。作為回應，盧多維科請求法國的查理八世帶領軍隊穿過米蘭協助他攻打那不勒斯。意大利戰爭由此開始，時斷時續地持續了60多年。為了鞏固在意大利的地位，查理八世決定吞並米蘭。1498年，盧多維科在戰爭中被他的前盟友擊敗。兩年後，他在法國被捕，1508年死於獄中。

1499年，萊昂納多從米蘭落荒而逃。漂泊的生活對本就容易分心的人來說更是創作上極大的干擾，因此他晚年的畫作寥寥無幾。現存為數不多的繪畫成品無法真正體現這位文藝復興大師在藝術、思想和時代進程中的重要性。他的影響極為深遠，同時代的藝術家對他不斷的達·芬奇大膽創新表示敬意。其晚期作品《聖母子與聖安妮》（Madonna And St Anne）中革命性的人物交織手法對米開朗琪羅、拉斐爾等人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正是這些數量可觀的繪畫收藏，使我們能夠與這位文藝復興時期天縱奇纔者的思想相距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