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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商品所屬分類:歷史 -> 世界史
    【市場價】
    1491-2160
    【優惠價】
    932-1350
    【作者】 許知遠 
    【所屬類別】 圖書  歷史  世界史  日本史 
    【出版社】貴州人民出版社 
    【ISBN】25283386
    【折扣說明】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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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開本:32開
    紙張:膠版紙
    包裝:平裝-膠訂

    是否套裝:是
    國際標準書號ISBN:25283386
    作者:許知遠

    出版社:貴州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8年0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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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品特色
    編輯推薦
    《東方歷史評論》是由東方歷史學會發起的一份面向高端受眾的繫列歷史讀物,倡導豐富、細膩、從容、生動再現歷史情境、給讀者以深刻歷史感的歷史書寫方式,力圖改變當前歷史寫作要麼功利、僵硬,要麼流俗、淺薄的現狀。


    《東方歷史評論》倡導的閱讀觀念是:“歷史的,批評的,審美的”。

    《東方歷史評論》是由東方歷史學會發起的一份面向高端受眾的繫列歷史讀物,倡導豐富、細膩、從容、生動再現歷史情境、給讀者以深刻歷史感的歷史書寫方式,力圖改變當前歷史寫作要麼功利、僵硬,要麼流俗、淺薄的現狀。

    《東方歷史評論》倡導的閱讀觀念是:“歷史的,批評的,審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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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1870年代之後的日本,在脫亞入歐道路上飛奔的人們競相拋棄著過去,不顧一切地投入到獲取西方知識和技術的隊列中。用紅磚建築、馬車和高頂禮帽裝扮起來的東京,在“日本的靈魂和西方的文化”的感召之下,成為亞洲全新的混血城市,這裡彌漫著新的時代精神,鏈接著過去與未來、東方與西方,以及無數的亞洲失敗者與野心家。

    自甲申到甲午,大清此前二十來年,采取“拿來主義”初見成效。軍事、工業、商業、貿易、機械、礦產、海軍、學堂、電報等,從無到有,均有長足進步,令帝國統治者們沾沾自喜。然而,以自強為宗旨的洋務新政,在這關鍵的十年裡,並沒有進一步釋放社會,釋放資本
    ,更未能在制度創設方面有所經營。效西法圖自強,隻是獲得了一個畸形社會、畸形經濟結構,而無法凝聚為自覺、深入的近代化歷程。而在這關鍵的十年裡,中國又錯失了哪些機會?

       
    庚子國難之後,宏偉的帝國大廈搖搖欲墜,危在旦夕。顢頇的帝國統治者震驚於西人武力,不得不采用自己過去厭惡的手段為末代王朝再續一命。停科舉、淘汰胥吏、辦學堂、編練新軍……歷史仿佛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曾經被稱為“保守派”的人們做出了比“改良派”更深化的改革,然而這場改革可以像明治維新一樣“力挽狂瀾”嗎?在舊制度自我救贖的路上,革命的野火已在徐徐延燒。
    作者簡介

    許知遠,中國*號召力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單向街書店創辦人,多次獲得《南方人物周刊》、《新周刊》年度中國青年領袖等,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曾出版《那些憂傷的年輕人》、《中國紀事》、《我要成為世界的一部分》、《轉折年代》、《納斯達克的一代》、《昨日與明日》、《思想的冒險》、《新聞業的懷鄉病》、《這一代人的中國意識》等,並被翻譯為英文版、韓文版出版。


        李禮,資深媒體人,中國人民大學法學博士。曾任多家媒體主編、專欄作家。現任《東方歷史評論》執行主編,另編著出版有《27站,中國近代史之旅》、《穿越百年:民國前傳》等。

    目錄

    《東方歷史評論10》


    《東方歷史評論11》


    《東方歷史評論14》


    在線試讀

    三個流亡理想家


    女哲學家為何如此之少?
    撰文:大衛·珀皮諾(DavidPapineau)
    翻譯:張舒



    在英國高校的哲學院繫中,女性教師占教學崗位的25%。縱觀整個英語世界,這個數字大體相近:在美國,女性哲學家的比例是21%;在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女性哲學家的比例均在30%以下。這一現像讓哲學成了人文學科中的異類。半個世紀以前,高校裡所有院繫錄用的女性都遠遠少於男性,而在如今,性別失衡在英國文學或歷史等領域早已完全匿跡,即便在基礎學科(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當中,這種現像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控制。隻有哲學院繫的學術崗位以3∶1的男女比例特立獨行。
    如何解釋這種特殊性?這種特殊性是否值得關注?這兩個問題相互關聯。哲學的性別失衡多大程度上具有危害性,這要取決於它是如何形成的。比如說,如果單純是因為對女性有性別歧視,那麼這種失衡不但是不公正的,而且也會阻礙那些適合這個學科的人成為哲學家。不過歧視是不是這一失衡現像的真正成因尚不清楚,我們也不應該想當然地把其他可能的解釋直接加以拒斥。




    1979:大反彈與新時代


    撰文:克裡斯汀·卡裡爾(Christian
    Caryl)


    翻譯:林添貴


     


     


    歷史總是有辦法開玩笑。當事件在我們周遭發展時,我們透過從前先例的稜鏡來詮釋我們所見到的東西,然後再驚詫我們的行動絕不會重演。我們信心十足地大談“過去的教訓”,仿佛人間事的混沌可以化約為教室裡的秩序。


    很少有任何一年比20世紀的70年代更能產生對未來的誤導效應。如果你喜於見到專家狼狽、名嘴驚慌,那1979年肯定會是你感興趣的一年。


    1979年1月,伊朗的巴列維國王乘機離國,自此不再回國,巴勒維在位長達三十七年。他是被數百萬名走上伊朗街頭的抗爭者所推翻的。這一由群眾組成的抗爭浪潮號稱有史以來規模的一次。可是,僅僅幾年前,觀察家還在稱贊伊朗是現代化的奇跡,並推崇巴勒維國王的經濟改革做得漂亮絕倫。巴勒維對伊朗社會的管控幾乎無法被撼動,畢竟他主宰著一支世界的軍隊,還擁有殘暴秘密警察。但現在他的國民卻蜂擁上街頭,宣告他們的渴望,希望能為流亡巴黎的年邁什葉派法律學者赴湯蹈火,並以此為榮。


    大多數的外界人士無法徹底明白伊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幾十年前,德國哲學家漢納?鄂蘭(Hannah
    Arendt)曾經向她的讀者保證,革命—一七八九年的法國大革命、一九一七年的俄國大革命—就定義而言,是世俗(secular)現代化的產物。那我們要怎麼理解高喊著宗教口號的伊朗抗爭群眾呢?當然,“伊斯蘭革命”這個名詞就是個矛盾的詞彙。許多西方人和伊朗人都有一樣的反應,他們都完全否認有此現像,認為那全是左翼勢力為策劃“真實”的革命所制造的煙幕彈,他們必須利用宗教來掩飾其真正的用心。也有人拿霍梅尼(Khomeini)來類比甘地(Gandhi)—另一位用信仰進行反帝國主義鬥爭的領袖。但事件的發展很快地就證實了這項模擬的不當。


    當時的美國總統卡特有相當簡單的分析。他說,霍梅尼根本就是“瘋子”。這是個令人失望的評語,但充分反映了外界想要了解伊朗事務的困難重重。霍梅尼並沒有瘋。(雖然他可能願意自稱有時候會“在真主面前醉了”,因為他是沉浸在“蘇菲主義”(Sufism)詩學傳統中的人。)事實上他是個精明、有條不紊的人,在處理政治事務上一再展現敏銳的務實精神。


    霍梅尼不是那種即興行事的人。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打造對伊朗未來與前途的觀點,並相信什葉派的神職人員將主理政事,實際上卻對社會的各個層面都進行嚴密的監管。但是他邁向此一目標的道路卻相當曲折。雖然可蘭經對社會有十分詳盡的倫理與政治藍圖,但它對於治理一個現代民族國家的眉角細節卻著墨不多。雖然哲理上、詩學上可蘭經的蘊涵非常豐富,但這本伊斯蘭聖經對於貨幣政策、彙率或農業補貼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因此,伊朗革命的路途顛簸於深奧的經文辯論、摻雜暴力迸發,並讓可能性受到局限—這個歷史遺贈給新伊斯蘭共和國相當怪異的政治安排,使它到今天仍是個十分難以預料的地方。我們不必太驚訝霍梅尼會覺得這條路十分艱巨。就這方面來講,“伊斯蘭革命”不僅對外界人士,就連對其創始人而言,也都是前人未走過的地域。


    伊朗的動蕩對其餘的伊斯蘭世界產生爆炸性的效應,這在它的東鄰阿富汗為明顯。華府和莫斯科的決策者起初也忽視了宗教在阿富汗的影響。當老態龍鐘的蘇聯領導人勃列日涅夫(Leonid
    Brezhnev)及其政治局同僚決定一九七九年聖誕節派兵入侵,以對付當地人民針對阿富汗新成立的共產政府之反叛時,西方觀察家本能地記起過去冷戰的情節。他們說,莫斯科奪占喀布爾(Kabul)隻是重演一九五六年入侵匈牙利、一九六八年干預捷克的故事。蘇聯坦克鎮壓了反共的動亂,華府的當家者立刻認定是俄國人抓住機會要積極搶入戰略地位重要的波斯灣地區。但其實克裡姆林宮的老人動機很溫和:他們急著要力挺搖搖欲墜、隻有二十個月之久的共產政權──它在短短時間幾乎已把阿富汗全國上下都得罪光了。蘇聯情報機關國家安全委員會(KGB)甚至懷疑由莫斯科一手扶植起來的阿富汗共產黨黨魁有交好西方的秘密計劃。


    但是華府和莫斯科都沒有預料到此次入侵釋放出來的力量。阿富汗伊斯蘭復興主義叛軍的強悍讓觀察家大喫一驚。有些評論家想起阿富汗反抗外國入侵者的歷史,猜測穆斯林會和俄國人纏鬥不休,但是他們腦子裡出現的圖像是很浪漫的,也就是十九世紀讓大英帝國喫盡苦頭的部落戰士。但是沒有人預見到伊斯蘭教和二十世紀末期革命政治的怪異融和—在阿富汗遜尼派色彩的論述和霍梅尼什葉派追隨者所激起的狂熱,兩者的共同點極大—會燃燒成一種奇異、新型的全球宗教衝突。沒錯,阿富汗人反共產主義統治的叛變起先是出於傳統部落抗爭的形式,但事件很快就展現出“伊斯蘭主義”(Islamism)此一奇特新現像的力量。僅僅幾年之內,這個宗教性的叛變將取代馬克思主義和世俗的民族主義,成為中東強大的反對派意識形態。


    這種復興主義精神並不隻局限在伊斯蘭世界。也有些西方人士相信宗教該挺身出來對抗世俗化的歪風。一九七八年十月,在羅馬集會以推舉教宗的樞機主教團撼動了全世界,選出波蘭人克拉考大主教卡羅?沃伊蒂瓦(Karol
    Wojty?a)為新任教宗。新教宗聖名“若望保祿二世”,但即使在那些聚集在聖彼得廣場等候選舉結果揭曉的信徒中,這位主教也沒有任何名氣,新聞評論員和梵蒂岡官員也念不出他的姓名。大家之所以會如此混亂,是可以理解的。他是四百五十七年前荷蘭人愛德鄰六世(Adrian
    VI)出任教宗以來,個被選為羅馬主教的非意大利人。


    但是真正讓沃伊蒂瓦當選教宗意義非凡的是冷戰政治。他當選教宗之後的七個月,即1979年6月,新教宗展現出他的改造潛力,回到波蘭祖國進行訪問,徹底震撼了東、中歐。沒錯,這件事的影響也需要一段時間纔能顯現出來。教宗本人也預想不到,他的努力會在有生之年加速蘇聯帝國的崩潰。


    瑪格麗特?撒切爾(Margaret
    Thatcher)一九七九年五月當選英國首相,像征著另一個激烈的中間休止符(caesura)。並不是說她是個躍居英國民選公職的女性,她出任首相的重大意義遠超過性別這個凡俗的事實。如果說教宗和伊斯蘭主義者代表宗教意識的上揚,撒切爾的崛起則像征著同樣深遠的具有全球性影響的新變革:她是市場的鼓吹者,熱切地決心拆卸社會主義,要恢復英國人的企業創新和自立價值。上任之初,她對經濟政策的觀點十分背離傳統,以致她在自己的內閣中都居於少數派。沒錯,撒切爾必須和自己的保守黨同志作戰,也得和左翼的在野力量鬥爭,纔打造出利伯維爾場的政治議程,並旋即改變了英國及世界的面貌。


    當時英國政壇上若是要打賭誰被看好、誰可能是二十世紀丘吉爾(Winston
    Churchill)以來有影響力的首相,撒切爾鐵定排名後。但是要怪大家無識人之明,恐怕也不盡公平。一九七九年,撒切爾本人也還不敢端出“私有化”(privatization)這個新字詞,但是不到幾年的光景,這個單字卻是她所協助發動的全球市場革命中響亮的名詞。


    同一時期,全世界人口多的國家也在進行一場不是那麼顯著的改變,而市場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1978年底,年逾古稀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鄧小平上升到領導的高階地位,往後幾個月他和他的同志們推出一繫列的經濟改革,後把中國改變到無法辨認的地步。中共領導人仿效新加坡、中國香港和中國臺灣等東亞成功的故事,並為邀請外國資本及技術進入“經濟特區”做足準備工作。他們允許民間創業者開辦小型企業,也打開門戶允許外界信息彙流進入中國。在極大多數中國人仍然居住的農村地區,鄧小平及其同僚開始允許解散所設置的集體農場,準許農民恢復他們家庭農作的舊制度。


    沒有人真正看過鄧小平心中構想的整幅藍圖,畢竟從來沒有一個共產政權曾經成功地改革自己。因為鄧小平依然衷心相信共產黨的統治方針,且他也小心地引用的口號來支持其改造方案。這一切都將人籠罩在霧裡,沒法看清這個即將給中國及世界留下深刻印記的宏偉政治經濟實驗。


    今天,我們常常不假思索地就會拿中國的成就和西方先進的工業化國家做比較。然而,當改革在一九七九年開始起步時,大部分的觀察家要做國家比較時,都拿南斯拉夫、匈牙利甚至東德來做範例(東德依然被認為是社會主義生產力的典範)。一九七八年前往東京正式訪問時,鄧小平對雙方同意擱置的領土紛爭不經意地講了一句話,讓日本的東道主迷惑不已。他說:“過了十幾二十年,誰曉得中國會有什麼制度呢?”當時日本人認為他一定是在開玩笑。今天我們總算清楚,他並沒有在說笑。


    這幾個故事都非常精彩,各自都值得單獨表述。但是它們真的彼此互相關聯嗎?當然,英國的位女性首相和伊朗激進的什葉派神職人員似乎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羅馬主教、阿富汗萌芽中的伊斯蘭主義者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彼此之間又可能有什麼聯結呢?你或許會說,他們都活在同一個歷史的轉折點,並不能代表他們的故事就彼此相關。巧合不等於因果。


    事實上,它們的共同點比印像看到的還要多。一九七九年釋放出來的力量像征著籠罩二十世紀大半時間的偉大社會主義烏托邦的終結,並作為一個新時代的開端。這五件故事—伊朗革命、阿富汗聖戰開始、撒切爾當選首相、教宗次回波蘭訪問,以及中國展開經濟改革—把歷史的進程轉向到極其不同的新方向。一九七九年,已經壓抑了許久的市場和宗教這兩股力量終於釋放反作用力,猛烈地回來復仇了。


    並不是命運在那一年交集的所有歷史人物都必然認為自己是保守派,他們也沒有試圖倒轉時鐘以回到神聖的原狀。這正是因為他們全都以自己的方式響應從社會民主到主義所展現出來的革命狂熱。而且很驚奇的是,他們全被左翼敵人抨擊為“反動派”“反啟蒙主義者”“封建主義者”“反革命”或“走資派”,其目標就是抗拒進步。


    這些指控也不無幾分道理。一九七九年的這些主角人物以自己的方式針對革命進行大反彈。鄧小平排斥“文化大革命”的失當,改為務實的經濟發展—他的動作讓市場經濟逐漸回歸。霍梅尼對伊斯蘭國家的前景設定是因為他堅決排斥巴列維國王以國家機關領導的現代化方案(即所謂“白色革命”),以及反對主宰著伊朗左翼反對運動的強大馬克思主義。(伊朗國王的確譴責這位什葉派教士為“黑色反動”,以有別於馬克思主義者的“紅色反動”。)阿富汗的伊斯蘭叛軍揭竿而起反抗莫斯科支持的喀布爾政府。若望保祿二世運用基督教信仰作為道德十字軍之基礎,對抗蘇聯體繫中無神論的唯物主義。而瑪格麗特?撒切爾想要扭轉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在英國已根深蒂固的社會民主共識。


    同時,我們很容易低估這些領導人實際上從他們烏托邦式的左派敵人那裡吸收到了什麼。我們可以把保守派界定為想要保衛或恢復舊秩序的人,反之,反革命分子則是從革命中學到教訓的保守派。若望保祿二世大半輩子都活在共產主義的制度底下,十分熟悉馬克思主義的經典,也積極以知識和教會組織去對抗其論據—知識有助於打造他的道德和文化抗拒的計劃。(它也使教宗對勞工階級的政治產生強烈興趣,使他支持團結工聯運動—也對西方式的資本主義產生深刻懷疑。)霍梅尼和他的教士盟友占用馬克思主義的言詞和思想,打造出反抗殖民主義及貧富不均的宗教激進主義新品牌,社會主義者的國有化及國家管理的概念,後來在伊斯蘭政府後革命時期的經濟政策上扮演重要角色。(有位歷史學家形容因之而生的綜合效應是“革命的傳統主義”。)阿富汗聖戰者從共產黨的劇本中抄襲,建立革命政黨和完整的意識形態繫統。瑪格麗特?撒切爾在牛津大學念書時,馬克思主義在政治上風靡一時,她以對運動的論述、意識形態的侵略性及實用主義等不保守的傾向,打造出保守派的本質。也正是這個原因,一九七九年協助她入主政府的許多保守黨戰友質疑她究竟有多強烈的“保守派”色彩。至於鄧小平,即使他已描繪出遠離中央計劃、走向市場經濟的路線,他仍堅持維護共產黨在體制上的地位。冷戰歷史學者文安立(Odd
    Arne Westad)形容鄧小平的改革計劃是“經濟和政治方向的逆襲,也是世界前所未見的大改造。”


    一九七九年四月,撒切爾在保守黨的一次集會上驕傲地報告說,她的政敵稱她為反動派正完全吻合此一精神。她宣稱:“是啊!是有許多東西要針對它們而反動!”正是這種特殊的反叛精神賦予這一年巨大的改造力量。這些領導人果敢地界定了我們生活的世界—也就是某些思想消退、市場主宰經濟思想以及政治化的宗教勢力大盛的世界。不論我們喜歡與否,今天身處二十一世紀的我們仍活在一九七九年的陰影之下。


     


            本文選自《歷史的反叛:1979年的奇異變革及其陰影》前言“大反彈”,克裡斯汀·卡裡爾(Chriatian
    Cary)著、林添貴譯,臺北:八旗文化出版社,2014年版。



     



    三個流亡理想家 


    撰文:黃宇和  翻譯:孫微


     


        顯然,清政府認為即便是在外流亡,容閎、康有為和孫逸仙這三個人都是危險分子。
    然而,根據懸賞人頭的價格,人們也不能斷定他們“異常危險”。


        首先,大多數人認為孫逸仙1895年在廣州的起義謀劃是不切實際的。當時孫逸仙的目標是:讓廣州這個重要城市作為對清政府采取進一步行動的基地。但是,不論是他個人和同僚的領導力,還是他擁躉者們的水平和層次能否取得成功都要打個大大的問號。即便他成功成了總統,由於完全缺乏軍事訓練和經驗,他能否在省級駐軍的反擊下生存,也是令人懷疑的。


        一年後,孫逸仙在倫敦被綁架似乎並沒有減少他的幻想。相反,英國政府對他的憐憫更助長了他的理想,而這也是他發起廣州起義的基本前提之一。出於對英國政府不切實際的期待,他公開要求英國政府采取“善意的中立”。事實上他並沒有意識到,英國政府對待綁架案的憤怒僅僅是因為綁架案違反了倫敦的法律。當然這並不是要去否認公眾對東方專制政府受害者的關注。


    正如一位歷史學家所指出的,“孫逸仙這期間隻是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回到香港的權利”,而這是1895年廣州起義之後他所不被允許的。然而,在英國首相索茲柏瑞正式將孫逸仙從中國使館營救出來後,他便向中國大使保證,英國政府將“依法阻止任何反對中國政府的人利用英國領土進行謀反”。另外,他還給港督寄去了說明,要求他“繼續密切關注任何嫌疑人士的謀反舉動,並在轄區內盡可能預見和挫敗任何反對中國政府的革命企圖”。


        顯然,孫逸仙在1896年10月27日—1897年2月4日期間,頻繁去攝政公園阿爾伯特路12號訪問埃德溫·柯林斯先生、並與他起草請求“英國善意的中立”的舉動,隻是為他在英國外交部贏得了“空想家”的名號。雖然在廣州起義中,這一空想成真了,但即便英國政策制定者認可了孫逸仙所宣稱的終極目的,他們也不會冒險支持這樣“一匹黑馬”。


        如果說“請求英國保持善意的中立”的發表帶來了事與願違的效果,那麼此前孫逸仙寫的另一部作品《倫敦蒙難記》則為他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群有影響力的日本人,當時正在尋求以為可以合作的中國“英雄”,共同為全亞洲的自由事業努力。甚至他還在倫敦期間,就和Marquis
    Tokugawa Yorinori的隨行人員,尤其是南方熊楠(Minakata Kumagusu)比較熟悉了。顯然,這些日本人因倫敦綁架事件知道了孫逸仙。孫逸仙把《倫敦蒙難記》送給了這些朋友,而他們則寫信將孫逸仙介紹給了日本國內的高層。很難判斷這些信件多大程度上幫到了孫逸仙,因為在這些信件產生效果之前,他的好朋友陳少白就已經把《倫敦蒙難記》給前武士宮崎寅藏(Miyazaki
    Torazo)看了,後者被比做拜仁和拉法耶。因此,當孫逸仙1897年從倫敦經由加拿大抵達日本時,宮崎寅藏很快就去拜訪了他。兩位用紙筆交流,到後宮崎寅藏完全“被征服”。因此,孫逸仙被提供了住處和各種所需,他也得以盡快學習了日文。


    在日本,孫逸仙目睹了康有為1898年促成的“百日維新”。


        很少人質疑中國變革的必要。當康有為在創辦三年的新聞報刊上繫統闡述變革需要之時,即便是英國駐華公使歐格訥(Nicholas
    O'Conor)也表達了支持。毫無疑問,1898年康有為的建議中有一些“幻想”,然而大多數都不現實,連康有為自己都不一定認可。因為當北京發生政變後,康有為在抵達上海後仍然滿嘴的“無稽之談”,英國領事直接叫他“空想家”。另外,英國使館費盡周折幫助康有為逃亡香港,進一步助長了康有為並沒有保障的“自負”。因此,當一年前就和孫逸仙示好的宮崎寅藏在香港見到康有為,並有意促成康有為和孫逸仙建立聯盟時,康有為立刻拒絕了。


        康有為和孫逸仙結盟產生的能量將是巨大的,日本高層決意“改變中國歷史進程”。康有為得意的弟子梁啟超,正在天津的日本領館尋求庇護,沒多久他便乘坐日本炮艦抵達了日本。香港的日本領事隨即勸說康有為同赴日本。然而即便是在日本,康有為也拒絕與孫逸仙見面,也拒絕了孫逸仙的拜訪請求。


        康有為和孫逸仙在理念上存在根本的差異。例如,康有為雖然想廢黜慈禧太後,但他仍希望保留滿清王朝,而孫逸仙則希望徹底推翻清王朝。問題的關鍵在於康有為忠臣於皇帝,他寄希望於清帝能夠推動改革。然而這一希望顯然是不現實的,因為實權在慈禧太後手中。的確,年輕的光緒帝曾試圖以改革的名義從太後手中奪權。然而太後一反擊,光緒帝立刻被軟禁,而康有為則被迫逃走。康有為仍然把光緒帝當作手中王牌,前提是滿清王朝不被推翻。因此,歷史學家們認為,康有為和孫逸仙在推翻慈禧問題上是有可能形成同盟的。然而,康有為自始至終不想和孫逸仙有任何瓜葛。


        康有為不計後果地支持光緒帝,他稱光緒帝曾給他一道密旨命令他舉兵營救。當時隻有一個人能證明這道密旨的真實性,然而這個人也隨光緒帝被軟禁。後來這個人被日本人偷偷帶走,此人稱所謂的密旨純屬偽造。康有為隨即又稱他在“逃離北京”時燒毀了密旨,然而日本人不再相信這樣的說辭:因為密旨根本無法改變一個犯有叛國罪的人的命運,密旨的公開反倒能讓他成為英雄,至少成為烈士。此外,
    如果康有為真的成功逃離中國,這道密旨將在募集軍隊和資金方面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無論如何,康有為的說法也無法自圓其說。


        然而海外的普通中國人則不會深入思考這些問題。康有為自帶“帝師”光環,海外華人對於他的募資需求有求必應,這使得孫逸仙及其擁護者的聲音被淹沒。孫逸仙的黨派在加拿大、新加坡、夏威夷等地失勢給了康有為。孫逸仙在夏威夷的長兄孫眉曾給予革命黨慷慨的資金支持,此時也轉向了康有為。一年半後的1900年5月,自滿的康有為對香港警察局長表示:“你可以告訴這裡的總統並轉告給英國首相索茲柏瑞,中國本月末會有大事發生。”他當時是指“唐纔常起義”,然而事實上起義推遲到了當年8月纔發起。


        毫無疑問,康有為認為是自己一手啟發、領導、並募集資金,纔使得以復闢為目的起義得以成形。他的這種觀點受到了他追隨者的認同,至少一名現代歷史學家也這麼認為。孫逸仙也被認為參與了起義,但是多大程度上參與並無定論。另外,容閎被認為積極參與了此次起義。


        此次起義的領袖唐纔常是湖南人,堅定的維新派,和梁啟超、譚嗣同走得很近。1898年的戊戌政變對唐纔常震動很大,他對譚嗣同的喋血深表同情。他跟隨那些逃離到日本的維新派腳步,和康有為共同謀劃起義。他還見到了日本的政治家犬養毅(Inukai
    Ki), 也就是孫逸仙好朋友宮崎寅藏的導師。


        此外,唐纔常被引薦給孫逸仙後,對孫逸仙的觀念印像深刻。唐纔常欣喜地發現孫逸仙和長江地區秘密會黨有聯絡,而且他們打算積極響應自己推翻滿清王朝的起義。他也看到了孫逸仙和康有為結盟的潛在可能,並打算說服康有為。然而,此時康有為已經離開日本前往加拿大,唐纔常得等到下一年也就是1899年康有為返回香港時纔能見到。然而,和此前很多人一樣,他也無功而返。


        唐纔常之後又在日本見到了孫逸仙。兩人仔細謀劃了長江地區的起義,兩人此時也意識到孫逸仙與康有為的公開合作是不可能的。權宜之計是唐纔常與康有為維持密切聯繫,和孫逸仙各自采取行動達到共同的目的。他們的計劃是,孫逸仙和革命黨在中國南部的惠州發動起義,與此同時,唐纔常在中國中部的漢口發動起義。孫逸仙對兩人之間的秘密協議很有信心,他把在漢口俄國順豐茶行任買辦的容星橋介紹給了唐纔常,容星橋將對漢口起義提供巨大的物質支援。然而後來隨著起義失敗,容星橋不光丟了全部生意,差點性命不保。


        孫逸仙還通過另外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信心。在唐纔常回國籌備時,孫逸仙1900年7月去了新加坡,再次試圖與康有為合作,當時康有為在那裡政治避難。也有人指出,孫逸仙此次去新加坡是因為在贏得海外華僑支持上輸給了康有為。但這一說法經不起推敲,處在劣勢的孫逸仙怎麼會相信自己在與康有為的競爭中成功。更接近事實的情況應該是,1900年春天義和團進軍北京,這使得唐纔常和孫逸仙謀劃的自立軍起義迫在眉睫,因此需要更好的合作。


        然而康有為還是拒絕了孫逸仙。事後人們會說,孫逸仙應該心知肚明,但是這也從另一角度印證了孫逸仙為了自己的理想進行了不懈追求。


        新加坡受阻之後,孫逸仙在日本進行短暫休息之後前往上海,他希望與唐纔常更好地合作。然而當他1900年8月28日抵達上海之後,他發現唐纔常的籌劃已經被告密,孫逸仙不得不迅速秘密撤離上海。


        唐纔常的起義計劃如何洩露的?康有為怪罪於秦力山,認為他有違命令在所有人準備好之前率先在大通發動起義。


        毫無疑問,康有為是自立軍起義的發起者。他和唐太常在日本商議過起義細節,並任命唐纔常為現場指揮官。康有為承諾唐纔常,他會把在海外募集的豐厚資金悉數捐贈給自立軍。唐纔常非常賣力地招兵買馬,尤其是從長江地區的秘密會黨裡招募到不少人員。唐纔常兵分五路,打算在五個不同地點於1900年8月9日這天同時發動起義。然而隨著日期的臨近,康有為承諾的資金卻毫無蹤影,唐纔常不得已隻好將起義日期推遲到8月19日,進而又推遲到8月23日。推遲的決定在後一秒達成,因此沒有足夠的時間通知到所有領導人物。秦力山按原計劃在8月9日發動起義,在苦戰六天之後被鎮壓。秦力山脫險,但是很多人被捕,並在嚴刑逼供下透露了起義的重要信息。在修改後的起義時間前48小時,也就是8月21日傍晚,張之洞逮捕了唐纔常和其他幾個起義的重要領導人物,他們都被處決了。


    如果康有為如約寄出了承諾的資金,五隊人馬將按照原計劃同時發動起義,就不會出現秦力山在條件不成熟情況下提前起義的情況。因此起義失敗的終極責任應該指向那個密謀起義卻不願把募集到的資金貢獻出來的康有為。


        此外,康有為還通過在報紙上闡述保皇來“邀請官方介入”。他曾給督撫劉坤一等人發過電訊,鼓動他們參與起義,而劉坤一就是那個鎮壓秦力山起義的人。起義失敗三個月後,康有為又寫信給劉坤一,鼓動他做起義軍沒有做成的事業。


        和康有為、孫逸仙一樣,容閎也參與了唐纔常起義,或者說他因為距離現場更近而介入得更深。在1898年百日維新期間,容閎擔任外交部副部長(注:原文如此),但他對此在自傳中並未提及。1898年戊戌政變發生之後,他在上海的租界尋求庇護,並組織了“中國議會”,討論當日重要的問題,尤其是改革方面的。1899年他出於自身安全問題移居香港。他並沒有細說為什麼在上海租界討論時政變得不安全。然而從之後不久發生的事情,我們可以推測出這和他從日本帶回唐纔常起義密謀細節有關。唐纔常在上海英租界組織了類似於容閎的一個組織,用來募集起義資金。這兩個組織並沒有相互競爭,而是迅速結為同盟。康有為或者孫逸仙很有可能寫信將二者引薦給對方,支持他們合作。如果說在1899年年底,容閎已經熟知唐纔常的目的,也正因如此打算移居香港,避免起義失敗後受到連累。


        這並不是說容閎對於起義不熱心。盡管隻是短暫擔任外交部副部長,容閎的英語幾乎完美,他很有可能就是給在上海的英國總領事寫信的人,暗示在皇帝重新掌權之前,全中國的秘密會黨都不會反對外國勢力介入。這一口吻和唐纔常之後在漢口和其他地方發散的傳單類似。這一口吻也和之後康有為寫給北京的英國、德國外交部長的信件一致。


        唐纔常的主要關注點之一是在康有為和孫逸仙之間形成聯盟。他自己沒有說服康有為,於是想讓容閎再次勸說。容閎於1900年3月抵達新加坡,但是勸說康有為也沒有成功。但是,他和康有為都給新加坡的英國官員提及,5月底中國會有大事發生。容閎甚至說得更具體:“如果是起義,英國政府會不會支持?”新加坡英國官員的直接反應是給倫敦發去密電:“據中國革命黨內部人士,中國近三個月會發生革命活動。前駐華盛頓官員容閎來到新加坡與維新派康有為接洽。”倫敦立即通知中國的英國代表,讓他們采取措施防止任何動亂導致英國利益受損。


    如此看來,容閎和康有為一樣失策了,但容閎更狡猾一點。盡管英國給出了負面的回復,但他在中國卻宣稱起義得到了英國政府的支持。


        為了贏得中國精英階層的支持,唐纔常主張於1900年7月在上海英租界成立“國會”,這一倡議得到了積極的響應。數百名有廣泛社會影響力的學者參加了這次會議,“國會”正式成立。容閎被選舉為會長,唐纔常任總干事。與此同時為了消除外國勢力的顧慮,他們還打算發布英文的“宣言”,容閎自然而然被推選為對外宣言的負責人。起義的秘密僅在很小的內部圈子流傳。


        容閎是內部人士之一。現代歷史學家研究英文“宣言”之後發現,唐纔常和容閎的觀點非常相近。唐纔常主要負責具體事務,容閎主要負責對外事務。如果起義成功,容閎將負責更多事情,與歐洲列強談判,為外國和當地媒體提供素材等,總之就是為起義軍隊擔任發言人的工作。然而自立軍後被鎮壓,容閎也被清政府通緝。


        因此,容閎比人們在想像中更積極地參與了唐纔常起義,也讓自己處於更危險的境地。其次是孫逸仙,如前所述,他冒著生命危險悄悄來到上海,竟不知起義之事已經敗露。至於康有為,根據上海《中國海外郵報》的報道,他當時也在上海——但這一報道立即被新加坡總統否認,後者稱采取了所有措施確保康有為的“安全和健康”。


     


                                                         
    (本文為節選)





     


     


    女哲學家為何如此之少?


    撰文:大衛·珀皮諾(David
    Papineau)


    翻譯:張舒


     


     


     


    在英國高校的哲學院繫中,女性教師占教學崗位的25%。縱觀整個英語世界,這個數字大體相近:在美國,女性哲學家的比例是21%;在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女性哲學家的比例均在30%以下。這一現像讓哲學成了人文學科中的異類。半個世紀以前,高校裡所有院繫錄用的女性都遠遠少於男性,而在如今,性別失衡在英國文學或歷史等領域早已完全匿跡,即便在基礎學科(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當中,這種現像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控制。隻有哲學院繫的學術崗位以3∶1的男女比例特立獨行。


    如何解釋這種特殊性?這種特殊性是否值得關注?這兩個問題相互關聯。哲學的性別失衡多大程度上具有危害性,這要取決於它是如何形成的。比如說,如果單純是因為對女性有性別歧視,那麼這種失衡不但是不公正的,而且也會阻礙那些適合這個學科的人成為哲學家。不過歧視是不是這一失衡現像的真正成因尚不清楚,我們也不應該想當然地把其他可能的解釋直接加以拒斥。


    曾幾何時,成見一度將女性驅趕出了哲學的領地。1960年代末期,當我還是劍橋大學的學生時,我們推動了一繫列的學術改革,其中包括用可評估的課程作業取代不夠直觀的課程評價。有一位老成持重的哲學家在我們的改革委員會中任職,他贊同這項改革,不過他也表示,對於如何能夠阻止女生讓她們聰穎的男性伴侶代寫論文這個難題毫無辦法,他喜歡將這個問題戲謔地稱為“男友難題”。我們的另一個老師更加直言不諱:“女人不擅長哲學。”他對我的一個女性朋友如是說。這個朋友後來離開了哲學圈子,終開創了一番事業,成了一名優秀的記者。


    這是當年的情況。值得慶幸的是,時至今日,人們肯定不會接受在公開場合發布此類言論了。不過,是否還有相當一群哲學家依舊在固守這個觀念呢?這是個更加微妙的問題。我從來不懷疑,絕大多數的專業哲學教師可以拋開成見,以對待男性的標準同樣地評價女性。然而,就像詹妮弗·薩爾在《哲學中的女性》一文中所強調的,大量的證據表明,許多善意的人(包括學者在內)在對待曾經缺乏權利的族群時會表現出“隱性偏見”,即便他們已經盡力做到公正。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哲學中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就像薩爾觀察到的,要說哲學家對這種歷史性的成見具有特別的免疫力,那也是不公允的。她的觀點在薩曼莎·布倫南關於“微觀不公正”的文章中得以擴充,這篇文章細化了隱性偏見是如何一步步累積,從而對女性哲學家造成損害的。


    通常而言,我們很難了解這種私下裡的偏袒多大程度上造成了哲學的性別失衡。不過從某個層面來看,這也並無大礙。海倫·畢比在論文集文章《哲學中的女性和反常現像》裡,把隱性偏見稱作是一個“簡單議題”。她的意思是說,無論隱性偏見是不是構成哲學院繫反常數據的主要原因,我們都有理由逐步采取措施,阻止它的發生。比如說,在遴選程序中素進行匿名化處理,或者是在入圍名單中設置女性人數的線,這些舉措無須花費太多代價,但是可想而知,它們多少會帶來一些好處。


    然而,隱性偏見也未見得是問題的全部。畢竟沒有直接原因表明為什麼哲學教授相較於歷史教授或者英語教授,更容易受到隱性偏見的影響。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在抑制哲學中的女性人數,如果我們想知道它是否有害,那麼就需要找出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麼。我們以職業斯諾克臺球來做一個比較(我得指出,這種類比是有限度的)。盡管女性也有資格作為職業選手參加比賽,但她們當中從未有人躋身前一百。對於這一現像的成因,六任世界冠軍史蒂夫·戴維斯絲毫不感到困惑。並不是因為女性無法掌握別的技巧,而是因為這個群體對於投身到這項強迫癥似的活動不感冒:“女性一定會說,努力用一根杆子把斯諾克臺球推進球袋裡,這完完全全是在浪費時間。”在戴維斯看來,“為了達到世界冠軍級別,每天練習八小時”在你的生命當中“位列愚蠢之事榜首”。


    或許是戴維斯對他同行的態度太樂觀了。很難想像職業斯諾克選手的世界會像歡迎男性一樣同樣歡迎有志於此的女性。在各項專業賽事中,確實不乏一些成功的女性榜樣。不過假如戴維的理論是對的,也就是說即便其他問題都解決了,令人頭腦麻木的訓練強度仍舊會讓絕大多數女性望而卻步。這是一件壞事情嗎?很難說。的斯諾克選手會獲得相當可觀的報酬。然而,如果要把一生作為代價來擊打那些五顏六色的小球,假使相比於男性來說,女性不願意付出那麼多的代價,誰又能說她們做錯了呢?


    在一些熱門的招聘行業,弱勢群體的身份本身就可以構成一種資格,和應聘者具備的其他能力相當。希望在政治組織裡引進一定比例的女性和其他少數族裔代表,也是基於明顯的理由。相類似的還有平權行動。我們可以在更廣闊的範圍對這項運動進行討論,甚至包括像法律或醫藥這種技術性職業。上述這些領域不但在實踐上需要對邊緣化族群的問題加以熟悉,在純粹的理論上也有一樣的需求。然而,這條思路在哲學上卻沒有得到明顯的應用,在斯諾克上也沒有。起碼從表面上看,這兩個職業都沒有盡到代表特殊群體的職責。


    縱使我們假設女性遠離哲學是出於自願的選擇,就像她們遠離斯諾克一樣,並且拋開法學和醫學這類學科,我們不考慮會掀起平權運動的特定社會需求;即便如此,也不意味著哲學的性別失衡就是良性的。問題的關鍵在於,這種失衡是否會以女性遠離哲學建制的核心作為代價。訓練的時長對高水平的斯諾克表現也許是一個必要條件,但是女性哲學家需要跨越的障礙與傑出的哲學水平可能並不相關,這種障礙隻會減少稱職的哲學工作者的供給而已。


    哲學專業和其他幾乎所有的學科還有一個重要的差別,那就是它的對抗性風格。一旦提交一篇論文,就要承受批評帶來的折磨。我開始從事哲學的時候,會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如果你認為一個發言者犯了錯,就會被鼓勵著去堅持你的質疑,直到他(極少情況下是她)屈膝投降。如今我們冠以有教養的虛偽外表,而且再也不認為——一旦你拋出了你的論點,就要不斷地攻擊對方直至其投降——是一種完全合理的行為。不過來自其他學科的訪問學者仍會對我們在論辯過程中表現出的戰鬥氣氛表示震驚。


    這種辯素對許多年輕哲學家來說都是一個挑戰,但是相較於男性,女性更容易對它產生反感。這個論文集中的大量論文探索了這一議題,包括瑪麗蓮·弗裡德曼的《哲學中的女性》以及卡特裡奧娜·麥肯錫和辛西婭·湯利合著的《女性——哲學之中和哲學之外》。對海倫·畢比而言,哲學辯論的陽剛氣質也是一項簡單議題。推理和分析在哲學中比在其他致力於經驗或文本數據的學科中更重要,但是沒有理由因為這個而去漠視一般的教養準則。互相探索的精神比起互相之間的敵意更能服務於哲學,而且它的另一個好處就是留住這個學科中的傑出女性。


    今年早些時候,普林斯頓大學的哲學教授薩拉·珍妮·萊斯利和她的研究助手在《科學》上發布了一項令人驚嘆的數據,這項數據呈現了全部學術專業中女性的參與情況。不單單人文學科裡存在著女性比例的差異。正如哲學繫的女性教員人數格外稀少一樣,社會學科中的經濟學,基礎學科中的數學、物理和工程學也存在著類似的情況(可作為對比的是分子生物學和神經科學,這兩個專業的男女教員數目是均等的)。萊斯利和她的合作者從所有女性人數匱乏的專業中發現了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這些學科都認為“纔華”是通向成功的必要條件。如果說其他學科承認持之以恆和勤奮努力可以將研究者引向事業的,那麼在這些男性為主導的學科中,有所建樹的學者們都會堅持認為沒有什麼可以取代純粹的、與生俱來的天賦。


    根據萊斯利和她同事的研究,這種態度在“重視纔華”的學科領域裡無疑是對於女性的歧視。因為在刻板印像中,人們更容易將純粹的天賦和男性關聯在一起,而不是女性,所以說這些學科的選舉委員會更傾向於選擇男性,這種預期讓女性參與者感到沮喪。然而,不久之後在博客上就有評論者指出,這項數據完全可以做另一番解讀。男性得到這些職位也許不是因為他們“被認為”更具纔華,而是因為他們“確實”更有纔華,至少是符合這種需要天賦的學科對於教師崗位設定的標準。說實話,萊斯利的研究所呈現的數據確實無法排除這種解釋。


    我在想,是否存在一種更加長遠的機制,它能夠減少大多數的危害。和其他相近學科比較起來,哲學和經濟學都有一種趨向於經院主義的標志性特質。這兩個學科的大部分工作聚焦於技術性的細枝末節,這些細節究竟和更大的議題之間有怎樣的關聯,這個問題甚至讓專家們也頗感棘手。嚴肅的學術工作並不總是需要讓公眾一目了然,但是哲學和經濟學的大部分工作甚至讓相鄰分支學科的人都感到興味索然。即便是一個不那麼熱衷於“影響力”的人,也會懷疑大多數技術性工作的主要目的,不過是讓年輕學者有機會表現出他們的前輩所珍視的“超級智慧”罷了。把纔華置於首位營造出了一種頗有壓力的工作風格。


    或許正是這些把女性驅趕出了重視纔華的學科,不是因為她們玩不了這項遊戲,而是因為她們不願意去玩。大多數年輕人之所以投身於哲學和經濟學,是因為他們想要處理一些重要的議題,而不是跳入一項技術性的訓練中來。當他們發現自己為了獲得一份工作,需要在針尖上跳舞時,女性和男性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大多數男性會從競爭的挑戰得到樂趣,享受這項遊戲本身,而大多數女性則會認為,這和用球杆把球推入袋中沒什麼差別,不過是換到了知識領域而已。她們終得出結論,不妨利用自己的人生去做一些更好的事情。


    如果這是對於哲學領域女性匱乏的正確診斷,那麼它引發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這個學科的本質是什麼?相比醫學或物理,哲學在課程體繫上有更多的選擇,甚至比歷史學還多。以哲學之名進行的研究主題變化各異,橫跨時間和文化。所以說,在現存課程體繫下,針對女性覺醒問題的一個解決方案是:沿著更加清晰的設計方向對課程加以改革,把更多女性帶領到這項學科之中。這個策略實際上也是菲奧娜·詹金斯在她的文章《學術精英制批判紀要》中提倡的。她建議應該更重視那些和女性的獨特經驗相關聯的哲學主題,並且給一般而言相對客觀的學科(諸如認識論或形而上學)少一些關注。在詹金斯和她的合編者卡特裡娜·哈奇森所寫的卷首導論中也表達了類似的建議。


    然而,這種“性別先行”的思路並不是思考改革哲學課程體繫的路徑,它當然也會有不妥之處。這個選項首先決定了哪些主題是真正值得研究的,然後再去思考誰想去學習它們。遺憾的是,《哲學中的女性》對這個論題沒有一個清晰的討論。不過也有一些作者含蓄地表示,課程體繫性別傾向的明晰化是一個倒退的舉措。撇開別的不談,為了給女性感興趣的課程留出更多位子,而將傳統的主題劃分為相對男性化的主題,這對那些想要攻克認識論或形而上學的女性而言是毫無幫助的。


    我們不應認定,“主題先行”的課程思路就一定會維持現有的知識分子的狀況。我們完全有理由刪去不必要的、和女性渴望學習哲學的意願相左的繁瑣內容。相類似的一個例子是強烈建議擴充課程體繫,加入對於性別(以及種族、階層以及其他的權力不對稱)問題的清晰探討,甚至不去先入為主地思考什麼樣的人會被這類課程所吸引。目前很多哲學院繫都在做類似的嘗試。無疑,一個純粹基於主題的課程設計態度很可能意味著哲學仍舊隻對少數女性有吸引力,但我同樣不指望它(吸引大量的女性)。越來越多的東西在發生變化,無論是在哲學之中,還是在哲學之外。很難預測男人和女人究竟想要什麼。半個世紀以前,誰又會想到現如今女博士的數量會超過她們的男性同胞呢?無論如何,旨在為了平衡性別而做出的這些努力看上去像是一個被誤導的策略。首要的任務是處理好這些簡單議題,並且保證優秀的女性哲學家不會因為不好的原因被擋在哲學門外。接下來的任務無疑更加艱難,那就是判斷哪些主題理應獲得持久的哲學關注,哪些不是。一旦我們處理好這些問題,看上去沒有什麼理由不讓性別比率在任何地方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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