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個月,門羅主義將迎來它的一百周年紀念,這是參加了次世界大戰而又從這場重大災難中全身而退的美國為數不多的外交政策之一。雖然學習外交史的學生對門羅主義時期的美國和英國並不陌生,但迄今為止,尚無翔實的資料能讓我們充分了解詹姆斯·門羅(James Monroe)總統、約翰·昆西·亞當斯(John Quincy Adams)國務卿,與門羅主義主要針對的神聖同盟的締造者—沙皇亞歷山大一世(Alexander I)之間的關繫。
1917年俄國二月革命後,威廉·佩恩·克雷森(William Penn Cresson)先生對俄羅斯帝國外交部的檔案即展開研究,這將使學習歷史的學生,特別是研究國際組織的學生,長期受益。在美國教授、俄羅斯檔案專家弗蘭克·阿爾弗雷德·戈爾德(Frank Alfred Golder)整理俄羅斯帝國檔案中有關美國的珍貴文件清單時,克雷森恰好擔任美國駐彼得格勒使館的秘書。俄國臨時政府知曉克雷森對俄美關繫史感興趣,於是特邀他參與檔案的整理工作。克雷森主要負責整理沙皇亞歷山大一世的私人信函以及私人備忘錄中的外交資料,這些資料之前從未向學生開放過。
在此期間,克雷森把“書寫歷史”這一較為悠閑的工作拋在一邊,轉而從事更加艱巨的工作—觀察正在形成中的歷史。之後,他辭去外交部的職務,參加了美國遠征軍,投身到次世界大戰中,在佛蘭德斯擔任美國軍事代表團駐比利時總部的團長直至次世界大戰結束。退伍後,他重拾被迫中斷的事業,近,他又通過研究美國國務院的檔案,給自己的工作畫上了圓滿的句號。克雷森為同領域的研究做了有益的補充,因為他的研究側重於聖彼得堡和華盛頓之間的談判,即催生門羅主義的歐洲背景。
本書雖然體量小,但意義重大。它清楚地表明了沙皇亞歷山大一世不顧盟國意願,竭力締造神聖同盟的目的和用意,同時闡釋了門羅主義和神聖同盟之間的關繫。不帶偏見的讀者定能通過本書更好地理解新舊兩個世界。
在肆虐人間的戰爭宣告結束時,人們總會試圖尋找一些辦法防止戰爭再次發生。這樣的努力雖然不能完全奏效,卻是降低訴諸武力的可能性的有益嘗試。
三十年戰爭造就了埃默裡克·克魯塞(Emeric Cruce)的《新悉涅尼》(Nouveau Cynee)、胡果·格勞秀斯(Hugo Grotius)的《戰爭與和平法》(On the Law of War and Peace),以及蘇利公爵馬克西米利安·德·貝蒂訥(Maximilien de Béthune)強加給自己的君主——法蘭西國王亨利四世(Henry IV)——的宏偉計劃。
歐洲無休止的戰爭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中達到高潮,靠《烏得勒支和約》(Treaties of Utrecht, 1713—1714)和《拉什塔特條約》(Treaties of Rastatt,1714)纔得以終結,從而產生了聖皮埃爾(Saint-Pierre)神父查理-伊賴內·卡斯岱爾(Charles-Irenee Castel)的《永久和平方案》(Project of Perpetual Peace,1713)。緊隨其後的法國大革命所引發的戰爭在一個世紀的時間裡催生出了神聖同盟,一百年後,次世界大戰又本著同樣良好的反戰意願孕育了國際聯盟。
歷史會重演嗎?隻有歷史自己纔知道。
詹姆斯·布朗·斯科特(James Brown Scott)
1922年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