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致謝

章 少年時代

1774—1792年

第二章 種植園主

1792—1794年

第三章 士兵

1794—1800年

第四章 托馬斯·傑斐遜的美國

1801年

第五章 總統的秘書

1801—1802年

第六章 探險的由來

1750—1802年

第七章 為探險作準備

1803年1月—6月

第八章 從華盛頓到匹茲堡

1803年6月—8月

第九章 順俄亥俄河而下

1803年9月—11月

第十章 逆密西西比河而上至鼕季營地

1803年11月—1804年3月

第十一章 準備出發

1804年4月—5月21日

第十二章 逆密蘇裡河而上

1804年5月—7月

第十三章 進入印第安人的領地

1804年8月

第十四章 與蘇族相遇

1804年9月

第十五章 前往曼丹族地區

1804年秋天

第十六章 在曼丹堡過鼕

1804年12月21日—1805年3月21日

第十七章 來自曼丹堡的報告

1805年3月22日—4月6日

第十八章 從曼丹堡到瑪麗亞斯河

1805年4月7日—6月2日

第十九章 從瑪麗亞斯河到大瀑布

1805年6月3日—6月20日

第二十章 大運輸

1805年6月16日—7月14日

第二十一章 尋找肖松尼族

1805年7月15日—8月12日

第二十二章 翻越大陸分水嶺

1805年8月13日—8月31日

第二十三章 作為民族志學者的劉易斯：肖松尼族

第二十四章 穿越比特魯特地區

1805年9月1日—10月6日

第二十五章 順哥倫比亞河而下

1805年10月8日—12月7日

第二十六章 克拉特索普堡

1805年12月8日—1806年3月23日

第二十七章 作為人種學學者的劉易斯：克拉特索普人

和奇努克族人

第二十八章 傑斐遜和西部

1804—1806年

第二十九章 回到內茲帕斯

1806年3月23日—6月9日

第 三 十 章 洛洛山徑

1806年6月10日—7月2日

第三十一章 對瑪麗亞斯河的探索

1806年7月3日—7月28日

第三十二章 後一段行程

1806年7月29日—9月22日

第三十三章 向總統彙報

1806年9月23日—12月31日

第三十四章 華盛頓

1807年1月—3月

第三十五章 費城

1807年4月—7月

第三十六章 弗吉尼亞

1806年8月—1807年3月

第三十七章 聖路易斯

1808年3月—12月

第三十八章 聖路易斯

1809年1月—8月

第三十九章 後的旅程

1809年9月3日—10月11日

第四十章 餘波

注釋

參考文獻

索引

地  圖

劉易斯和克拉克探險

逆密蘇裡河而上

密蘇裡河—哥倫比亞河上遊水源以及太平洋

翻越比特魯特山脈

探索哥倫比亞河口與太平洋海岸

特拉弗勒斯雷斯特（分離點）到會合點

《美國邊疆的開拓》不是精英學者認定的學術著作，但它是一部能讓讀者感興趣的佳作。該書出自美國著名傳記作家斯蒂芬·安布羅斯之手，並圍繞劉易斯和克拉克對美國西部探險的主題展開，記述了兩人與傑斐遜的關繫、印第安人的生活狀況及美國白人對領土擴張的欲望。書中運用了豐富的資料、優美的文筆和浪漫主義想像，以紀實派手法，再現了當年的歷史鏡像。其精彩程度不亞於安布羅斯創作的被搬上熒屏的《諾曼底登陸》和《兄弟連》等作品。任何對美國歷史，特別是美國建國後的領土擴張史、印地安人史和環境史有興趣的讀者，都會在閱讀後從中受益。
                

——東北師範大學美國研究所所長、中國美國歷史研究會理事長梁茂信教授

一部用愛寫成的作品：熱情洋溢又充滿豪情。

                                     ——《華爾街日報》

坐在電腦前或站在講臺上時，我想像自己已經在山間小道上走了一天，現在正坐在篝火邊講故事。我希望這個故事會讓讀者或觀眾都盡量往前靠一點，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作者斯蒂芬·安布羅斯

章 少年時代（1774— 1792 年）

    梅裡韋瑟·劉易斯出生於 1774 年 8 月 18 日，從他出生的房間朝西的那扇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位於藍嶺山脈中的羅克菲什山口，這是連接著亟待探索的西部大陸的通道。 1774 年的弗吉尼亞皮德蒙特已經不是邊疆了，彼時它的區域已經延伸並越過了阿勒格尼山脈，這一地區的人們過上講究的種植園式生活已經有一代人之久了，不過邊疆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除。從羅克菲什河到山口，野牛遷徙路徑的痕跡依然存在。鹿的數量還極其龐大，黑熊也很常見。滅狼的戰爭還在進行著。每一處溪流裡都有海狸的蹤跡。樹林裡有成群的火雞。在春秋兩季，鴨子和鵝多到可以遮蔽河面。


    劉易斯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地區，它的西面亟待探索，而它的東面則可以提供教育和知識；在這裡，狩獵是件很棒的事情，而種植園式的社會則培育出優雅的行為、語言並提供啟蒙；在這裡，他在學習荒野生存技巧的同時，也能學習測繪學、政治學、博物志和地理學的知識。在
1774 年，重要的新聞是如下一繫列事件：波士頓傾茶事件；弗吉尼亞殖民地下議院通過支持馬薩諸塞殖民地的決議；弗吉尼亞殖民地總督約翰·鄧莫爾勛爵下令解散下議院，隨後被解散的下議院在羅利酒館召開會議，其通信委員會發函號召全美殖民地召開大會。盡管有這些事件，弗吉尼亞人仍然心繫西部。在當年
9 月，屆大陸會議在費城召開，獨立戰爭就此開始。

    在革命者眼中，鄧莫爾勛爵是個惡棍。他終被迫逃離弗吉尼亞，藏身於一艘英國戰艦。但是在1774年1月，他組織弗吉尼亞民兵進攻了俄亥俄地區，幫了弗吉尼亞人一個大忙。弗吉尼亞人煽動肖尼族、渥太華族和其他的印第安部落，加入了後來的所謂“鄧莫爾勛爵的戰爭”，但是終印第安人落敗了。他們將肯塔基地區的狩獵權讓給弗吉尼亞人，還允許弗吉尼亞人不受阻礙地接近俄亥俄河，並在河上航行。在六個月之內，特蘭西瓦尼亞公司派出丹尼爾·布恩去開拓一條穿越坎伯蘭山口、直抵肯塔基的草地早熟禾地區的通路。

與此同時，在 1774 年的《魁北克法案》中，英國政府將加拿大的邊界向南擴張至俄亥俄河，以此嚴格限制弗吉尼亞人向藍嶺山脈以西遷徙。此舉切斷了弗吉尼亞向西的擴張，有可能挫敗包括喬治·華盛頓在內的眾多土地投機者們的希望和計劃，同時還建立了一個向天主教會提供特權、受皇室控制的中央集權政府，引發了這樣一種恐懼：俄亥俄河流域將由法裔加拿大人，而非信奉新教的弗吉尼亞人統治。這就是五條所謂《不可容忍法令》中的一條，這些法令終引發了獨立戰爭。

為了爭奪阿巴拉契亞山脈以西的控制權，北美人和英國政府爆發了衝突，就在這革命衝突的前夜，梅裡韋瑟·劉易斯出生了。他出生在一個向西開拓的雄心永無止境的殖民地，一個領導著大批的北美人翻山越嶺的殖民地，一個稱得上是開拓者的溫床的地區。

…………

在梅裡韋瑟八九歲的時候，他的繼父馬克斯上尉連同其他的一批弗吉尼亞人移民去了位於佐治亞州東北部、布羅德河邊，由約翰·馬修斯上尉開發的一處殖民地。關於這次前往荒野的長途跋涉，幾乎沒有什麼細節記錄保留下來，但是我們很容易想像出這樣的場景：一個睜大雙眼的孩子，與馬、牛、豬、狗、馬車、奴隸，還有其他孩子和成年人一起遷徙；他每晚都要露營，獵取鹿、火雞和負鼠；在遷徙途中，在沿途的河川裡打魚；看別人做飯，有可能還幫點小忙；每天清晨都再次打包好行囊出發；他沿著山脈東部穿越卡羅來納地區；他因此對國家的廣袤有了認識，並漸漸習慣了荒野中的生活。

梅裡韋瑟在佐治亞州生活了大概三四年。這裡曾是邊疆地區，他在這裡學會了邊疆居民的技巧。他為這些經歷感到自豪。傑斐遜後來曾寫道，他“在少年時期就因為進取心、勇敢和謹慎而顯得不凡。在僅僅八歲的時候，他就常常在深夜起床，獨自帶著狗進入森林獵取浣熊和負鼠……其間沒有什麼季節或者環境可以阻擋他，為了實現目標他可以穿過寒鼕裡的積雪和冰凍的河流”。

根據家族記錄，大概八九歲時，有一次梅裡韋瑟和朋友們打獵歸來，在穿越一片田野的時候，一頭兇猛的公牛突襲了他。他平靜地舉起槍，擊斃了這頭公牛，看著這一切發生的伙伴們則緊張得無法呼吸。


    另一個有關小梅裡韋瑟的家族故事，講述了印第安人引起的一次恐慌。當某座木屋受到襲擊的時候，弗吉尼亞移民們集中在另一座木屋裡準備防御。當他們認定，以自己的人數不足以抵御一次堅決的進攻時，便逃入森林躲避。黃昏來臨時，一個餓昏了頭的逃難者開始生火造飯。灶火吸引了印第安人。槍聲響起。女人們驚叫示警，男人們衝向步槍，一種近乎恐慌的氣氛開始形成。在一片混亂和騷動中，年僅十歲的梅裡韋瑟冷靜地用一桶水澆滅了灶火，讓印第安人無法看到灶火引起的白煙。劉易斯家族的一位朋友評價道：“他在少年時期就養成了勇敢的習性和強健的體魄。在危險中，他還擁有無與倫比的沉著。”

    冷靜且勇敢的同時，他也好奇、求知。他向母親了解她種植的草藥和用作藥物的野生植物，這使母親感到愉快。他想要了解樹木、大灌木、小灌木和草類的名字及特性；想要了解動物、魚類、鳥類和昆蟲的名字及特性。知其然之外，他還想知其所以然。他從佐治亞社區的一位成年人那裡學會了閱讀和書寫，還知道了一些自然界的事情。有這麼一條流傳下來的逸聞：當梅裡韋瑟得知，無論他所見如何，太陽都不是繞著地球轉的時候，他一下就蹦了起來，然後問老師：“如果地球在動，那麼為什麼我會落在原地？”

第十六章  在曼丹堡過鼕（1804年12月21 日— 1805 年 3 月 21 日）

這一時期一直很冷，溫度常常很低，有時候天氣冷到如果一個人小便的速度不夠快，他的陰莖會被凍上。

    劉易斯一直在記天氣日記，在這些日記中，他忠實地記錄了每天日出時和下午4點時的溫度，以及當時的天氣情況—晴朗、多雲、有雪、冰雹—風向和風力，以及水位的上漲和下降。這是次有人記載密西西比河以西的氣像數據。

    這些日記記錄的鼕天比 1951 至 1980 年的鼕天要冷，這30 年間，12 月、1月、2月的平均溫度是零上 12.3 度。而在 1804—1805 年， 12月的平均溫度是零上 4 度，而 1月的平均溫度是零下 3.4 度，2 月的平均溫度是 11.3 度，或者說，整個鼕天的平均溫度是零上 4 度。印第安人可以適應這種氣溫。在很多情況下，美國人都聽聞或目睹了印第安人在大草原上過夜，他們不生火，隻裹著一張野牛皮毯，穿著薄薄的鹿皮靴、羚羊皮護腿和外套，而且低溫幾乎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1805 年 1月 10日這天，克拉克記載了兩個此類事件，並評論道：“這些人所繼承的耐寒的習慣和風俗，遠遠地超過了我所以為人類

能夠忍受的極限。”

    此時河水已經上凍，凍層很厚，以至於大群的野牛可以踩在上面行動。劉易斯想要把平底船拉到河邊來修理，但是船被牢牢地凍在冰裡。從
2月 3日開始，他嘗試了各種辦法，想把船從冰裡挪出來—用斧頭在冰面上開槽鑿口，用沸水和熱石頭來融冰，或者用“一包鐵矛”來把冰層弄松散。每次嘗試的時候，他都準備好一個絞盤和一根粗壯的麋鹿皮繩，以便在船隻從冰裡解放出來後將之拉到岸邊。但是，直到
2月26日，探險隊花了兩周的時間纔終把船從河裡弄了出來。劉易斯和克拉克都沒有解釋，為什麼他們沒有在河水上凍之前就把船從河裡拉上來。在如此的低溫情況下，有人可能會推測，兩位上尉和隊員們是在一種半鼕眠的狀態下過鼕的，他們可能很少離開火堆或者很少離開奧德韋所描述的“溫暖和舒適的”營房。但事實上，兩位上尉一直讓隊員們忙碌著，原因有二：首先，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其次，劉易斯和克拉克都是優秀的軍官，他們很清楚，一個無所事事的士兵就是一個會惹麻煩的、無聊的士兵。

    拉羅克、麥肯齊和其他的英國商人應該已經告訴過兩位上尉，在鼕天，哈得孫灣公司和西北公司的據點會遇到很多麻煩；捕獵者被困在自己的營房裡，營房又小又有煙，隻能靠燭光照明，這種環境會導致脾氣暴躁、鬥毆、惡意和紀律渙散。

    但是，探險隊並非一群四處亂逛的捕獵者；它是一個美軍的步兵連。而且，去年在伍德裡弗過鼕的時候，克拉克和劉易斯已經目睹了很多麻煩，同時，伊利諾伊的鼕天再糟也比不上北達科他。

    當時，在曼丹堡裡還沒出現鬥毆和逃兵。嚴重的違紀行為也是相對輕微的。
2 月 9 日，列兵托馬斯·霍華德在天黑後回到曼丹堡。他沒有喊守衛打開門，而是自己爬上了牆。對霍華德而言，不幸的是一名印第安人目睹了這一切，他很快也開始爬牆。守衛向劉易斯上尉彙報了這些舉動。

    劉易斯非常警覺。盡管與曼丹族的關繫非常好，他們與希多特薩族的關繫卻不那麼好，而且，為了獲取珍貴的步槍、水壺、貿易品和其他的東西，曼丹族人隨時有可能利用他們的人數優勢來制服探險隊。列兵霍華德的這種欠考慮的行為恰恰向印第安人表明，這些牆是多麼容易攀爬。

    劉易斯的個念頭是先把霍華德放到一邊，立即處理這個威脅。他準備讓這個跟著霍華德爬牆的印第安人深信他所做的事情是不對的。他讓人把這個印第安人帶來。“我讓他相信他的行為是不恰當的，”劉易斯記載道，“向他解釋了他所帶來的危險正在被嚴肅地處理，大家都非常警覺。我給了他一小片煙草，然後就讓他走了。”

然後，劉易斯開始處理列兵霍華德。他將霍華德抓了起來，並下令軍事法庭對他進行審判。劉易斯不打算寬大處理，因為“這個人是個老兵了，還是犯下如此的過錯”。

    早上，霍華德被指控“向野蠻人做出了有害的示範”。他被判有罪，並被處以50 鞭的刑罰。對於僅僅是考慮不周這樣的罪行而言，這是個非常嚴重的處罰。可能是由於這個原因，法庭建議寬大處理，於是劉易斯赦免了霍華德的鞭刑。這是一次在曼丹堡進行軍事審判，也是探險隊後一次進行軍事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