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 論 /001

章 衝突與應對：中國留俄教育發軔的歷史基礎 /025
節  中俄外交關繫的發生及其演變 ……………………… 027
第二節  沙俄對華文教交流策略與活動 ……………………… 039
第三節  中國對俄教育交流之先聲：清前期俄語教育機構的辦理
………………………………………………………………… 057
第四節  文化外交視野下的清代中俄關繫與教育交流 ………… 064

第二章 發軔與初成：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初期發展 /087
節  晚清俄語教育與留俄預備生培養……………………… 089
第二節  晚清留俄教育的初始形態：因遊歷而求知 …………… 098
第三節  晚清留俄教育的實踐推進：從遊歷到遊學 ………………128

第三章 確立與演進：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正規發展 /145
節  中央政府主導下的留俄教育 ……………………………147
第二節  邊疆地方政府自行開展的留俄教育……………………… 173
第三節  晚清留俄教育管理體制的確立 …………………………187

第四章 終結與影響：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歷史轉向 /201
節  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終結與轉向…………………………203
第二節  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歷史影響 …………………………217
第三節  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意義與特點……………………… 246
餘論：近代中國留俄教育的歷史和現實意蘊…………………… 260

主要參考文獻 /275
後記 /282

面對席卷而來的全球化浪潮，國際教育市場競爭的加劇，不少國家尤其是一些發達國家，將國際教育作為教育、經濟、政治和外交服務的重要領域，努力吸引海外生源，搶占教育服務市場，調配全球人纔資源，旨在為本國教育、經濟、政治和外交等工作服務。中國對國際學生教育的策略雖不同於西方發達國家，但國際學生教育無疑為我國教育和文化等的對外交流做出了重要貢獻。進入 21 世紀以來，我國接收國際學生的規模也以每年約 18% 的漲幅增長，來華國際學生教育日益受到國家、地方政府和高等院校的重視。

一

來華國際學生，這裡統稱為外國來華留學生。對這一群體的接收與培養，在今日已成為中外教育交流的重要內容之一，是中國學校教育尤其高等教育領域日益增長的一個組成部分。這個來自異域他邦的學生群體，作為教育交流的產物和主體來到中國，進入學校接受教育，這種人類社會的群體行為或行動，在今日已產生多方面的社會效應。

首先，來華留學生在對接收國文化傳播等方面有著重大貢獻，有效地向世界各國傳播了中華文化。

中華文化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底蘊豐厚，博大精深。燦爛的中華文明吸引著無數國際學生前來中國學習。改革開放後的中國業已在經濟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中國人民在新的歷史時期也創造了新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中華文化在新時期有了新的內涵。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可以很好地弘揚中華文化。國際學生前往異域他邦必須適應當地的文化，纔能更好地生活和學習。因此，大部分國際學生都會努力調整自己以適應當地文化和生活。來華國際學生從踏上中國國土的那一刻起，就與中國人民尤其所在學校的師生一起生活、學習，自然會不知不覺地接受中華文化的熏陶，開始接觸、理解並吸收於他們而言的異域文化。他們來華的留學體驗，會讓他們對中華文化的理解更加全面、具體和深刻。從某種意義上講，來華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理解，應然甚至必然深於未曾來過中國或者在中國短期停留的外國人士。大部分外籍學子在完成學業後會回到自己的祖國，用在國外學習的知識、技能甚至語言和文化服務於自己的國家和人民。這一過程就是文化傳播的過程。

其次，來華留學生進入中國接受學校教育，有力地促進了中國教育尤其高等教育事業的國際化。

在今日世界，學生流動是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中有活力也極為常見的教育活動，是高等教育發展不可避免的趨勢，而國際學生則是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重要資源。這是因為：其一，接收更多的國際學生，有助於教學內容、課程體繫的國際化和對學生管理的國際化，為派出國和接收國之間建立友好的國際關繫，建立全球性的經濟和外交關繫打下一定的基礎。其二，高等院校需要在全球範圍內既競爭又合作，以獲得持續發展的資源和生源。國際學生的到來有助於促進高校積極應對日益國際化的教育需求，優化國際化課程體繫，培養具有全球視野的人纔，有助於高等院校發展國際合作與交流，以增強學校的國際競爭力。其三，吸取其他文化的精華，增強自身文化的競爭力，是高等教育國際化和多樣化，並幫助所有學生有效適應日益全球化社會的先決條件。不少學者對國際學生的行為及對校園文化帶來的影響進行了研究，發現國際學生在校園文化的國際化進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參與課堂討論或合作項目的研究以及在與本地師生交往的過程中，國際學生的不同視野會影響本地師生；國際學生為校園帶來國際文化，讓那些沒有機會出國的學生體驗文化多樣性，拓展學習經驗和社會交往經驗。在接收並培養國際學生的學校中，師生均會在文化的交流與踫撞中更新思維、開闊視野、取長補短，吸取不同文化和文明的精華，促進國際理解與交流。國際化的學生群體有利於促進本國學生及教師與國外學生之間的交流、學生間的互相學習，不同文化在大學裡交流、踫撞和融合，從而提高教育質量和學校教育國際化水平，建立起種族多樣、、思想解放的人文環境和學術環境，使學校成為新思想的聚集地，成為培養大批高質量、極具創新能力和國際視野的人纔的搖籃。

除了上述二者，接收外國留學生和發展國際學生的教育事業，在今日世界還會產生下述教育的社會功效。

一是搶奪國際人纔資源。隨著知識經濟的發展，“得天下英纔而育之，且用之”已成為許多國家經濟發展的重要戰略。尤其一些發達國家，如美國、英國、德國、澳大利亞、新加坡等，已然在全球掀起了爭奪國際人纔資源的無聲戰爭。國際學生流動的格局和趨勢，往往能體現各國教育核心競爭力的強弱，更集中體現國家綜合實力和全球影響力。以美國為例，大量來美國接受教育的國際學生後都成為美國重要的生產力，為美國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二戰後美國取得的科技成果當中，隻有 20?% 由本土美國人所取得。

在美國東部地區 10 個州的高校裡，講師以上的教師中通過留學定居美國的華人就有 8000 多人，其中教授占四分之一以上，而且他們當中越來越多的人已成為首席教授。美國利用自身的教育優勢，廣泛吸引全球優秀人纔和撥尖人纔，並為己所用，鞏固和提升了教育大國的地位和國際競爭力。

由於自身的人口結構和國情特點，中華人民共和國一直以來都不是移民國家，也鮮有鼓勵外國人移民中國的政策。然而，隨著近些年來中國經濟的發展及國際貿易的頻繁，國際貿易領域勞動力市場的供不應求導致了中國對外籍勞動力的需求增加。中國的人口結構發展趨勢也表明，中國正逐漸加入到爭奪國際人纔資源的戰爭中，爭奪更多的國際人纔資源已日漸成為中國對外開放的舉措之一，接收和留用外國來華留學生已逐漸在人纔市場上有所顯現。

緒  論

作為人類文明在文化交流領域的重要方式之一，教育交流肩負著促進各國、各地區相互溝通與共同進步的歷史使命，是推動世界教育發展和人類文明進步的強大動力。教育交流使人類社會的前進腳步更加強勁有力，發揮著“文明助推器”的突出作用。自 18 世紀工業革命以來，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伴隨科學技術的重大突破與持續發展，全球教育交流的廣度與深度日益拓展，世界各國、各地區、各民族愈來愈深刻地認識到教育交流的深遠影響和積極作用，因而更為主動地開展教育國際交流，積極拓寬溝通與合作的渠道，豐富教育交流的產品種類，提升交流的品質，擴展交流的規模，教育國際化的特征由是愈發鮮明，成效日益顯著。

對於中國而言，在綿延數千年的文明成長歷程中，教育交流對中華文明的形成、發展具有獨特作用。在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時期，因其時中國位居世界先進之列而成為文明的輸出國，通過各種教育交流的渠道，將本國文化播衍到其他國家和地區，中華文化因此被他國所學習與借鋻。近代以降，教育交流則成為中華民族向先進國家學習，救亡圖存、強國富民、培養人纔的重要途徑。英、法、德、美、日等國先後成為中國學習的對像，這些國家的教育制度、教育思想、教育實踐經驗通過各種不同的教育交流渠道輸入中國，從而對中國教育乃至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領域的現代化進程產生巨大影響。

在已知的若干中外教育交流方式中，作為以人為核心的教育交流活動之一，留學教育對於中國有著獨特的功用，使中國實現了與其他國家、地區的雙向人纔流動，不僅接納了大量來自異域的學人，更有為數眾多的中國人赴海外求知受教，由此演繹出景致多樣而又鮮活生動的中國人留學史畫卷。而近代中國人留學活動又是其中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它記錄了莘莘學子為求中華民族復興，負笈海外求索救亡圖存之道的艱辛歷程。正是於此時期，萬千中國青年奔赴海外，不但揭開了近代中國人求知異域活動的序幕，更以他們的所思所學對中國在近現代的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直接推動了中國社會各個領域的變革。

就在近代中國留學生的足跡遍及美、日、英、法、德等國的同時，與中國界連壤接、關繫復雜的俄國亦成為中國學子的求學目的地。自 19 世紀下半葉起，伴隨中俄關繫演變，始有中國青年以官費或自費方式前往聖彼得堡等城市留學，近代中國人留學俄（蘇）活動由此萌生。而 20 世紀 20 年代興起的留蘇熱潮，則是中俄教育交流史中為世人熟知的篇章。受次世界大戰及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民國初期處於急劇動蕩態勢中的部分時代先進人物，將關注中國前途的目光轉而投向可以師法的蘇俄。由是，大批中國青年於 20 世紀 20 年代奔赴莫斯科等地，學習馬列主義理論及蘇俄革命與建設的成功經驗。這股留學熱潮造就了為數眾多的傑出黨政軍人纔，對 20 世紀以來中國的發展走向產生顯著影響。有鋻於此，20 世紀 20 年代留蘇熱潮便成為此後學界重點關注的近代中國人留學史問題之一，相關學術研究也應運而生，並在釐清留學教育的發展進程及探討其歷史意義等問題上取得了豐碩成果，體現出較高的學術價值與社會效益。而對晚清至 20 世紀 20 年代前的中國留俄教育史研究，則相對少人問津。

時至今日，國際交往愈加頻繁，中國對外教育交流亦更趨積極主動，成為中國對外交往的重要紐帶和橋梁。在此進程中，毗鄰而居的中國與俄羅斯，借助兩國間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繫的確立與不斷深化，正在持續推進各類教育交流合作的日益深入，中俄間的留學教育由是獲得巨大發展，品質得到顯著提升。兩國政府於 2012 年簽署的《中俄人文合作行動計劃》中提出的“到2020 年兩國互派留學生總人數將達到 10 萬人次”的目標也已於 2020 年實現。全面審視與研究中俄兩國間留學教育的發展趨勢，也應適當回顧歷史，總結中俄文化教育交流史乃至中俄關繫史的寶貴歷史經驗，做到以史為鋻、面向未來。就此而論，筆者力圖在占有與使用大量檔案史料和各類文獻資料的基礎上，運用多學科理論與方法，全方位、多角度地展開繫統研究，深入挖掘近代中國人留學俄（蘇）活動的鮮活史實，從新的歷史維度與研究視角出發審視、評析和總結其作用與影響，深刻探討中俄關繫與教育交流之間的關聯性及其相互作用，揭示其內在運行機制，從而為當代中俄兩國間留學教育的可持續健康發展提供歷史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