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圖是怎麼畫出來的？

文/王秉復

《世說新語》是中國南朝劉宋臨川王劉義慶撰寫的一部書，分三十六門，一千一百餘條，記錄漢末、三國、兩晉人物的言談、軼事，後來蕭梁的劉孝標為之做了注解。

初接觸《世說新語》是在高中語文課本上，其中摘選了兩則《世說新語》的故事，我隻記得其一是《周處年少時》。後來又看到一些選段，比如《陳仲舉禮賢》《新亭對泣》等，我特別喜歡其文筆。

一九八三年我在書店買了《世說新語》全書，於是就動了畫它的念頭。

我畫《世說新語》圖具備了三個條件。一是喜歡其文筆；二是了解基本歷史知識，尤其是漢末、兩晉的歷史；三是對那個時期的美術有較深的領會，並且動手臨摹過，摸索出那時的造型規律或者說“手法”，如東漢壁畫、畫像磚、畫像石、彩繪磚畫，南北朝的壁畫、石刻線畫，敦煌、麥積山的北魏、西魏、北周壁畫等。

從一九八三年秋到一九八四年春，我半年時間共畫了四百二十餘幅。畫的構思過程是：先通讀正文與注解，將其中有情節有人物的條目做記號。反復閱讀後畫面在腦海裡就逐漸清晰具體，這是個醞釀階段。

繪畫材料：筆用衣紋、葉筋和中小白雲，寫字是用五紫五羊；紙用的是夾宣，因其接近壁上和磚上繪畫的效果；顏料以土紅、赭石、石綠、朱砂、白粉、石青為主，還有一種我偶然從水管上刮下來的黃鐵鏽。

繪畫過程：先抄錄原文，然後用土紅畫一邊框，使其像壁畫中的題榜。字體也盡量像魏晉時代的，如鐘繇和北朝寫經字體，總之是隸楷之間的書體。每天抄十幾條，同時畫面也基本醞釀成熟，開始用土紅勾線，而後敷色，平均每天完成八九幅，偶爾畫壞了就重新畫過。                     

半年多共畫四百二十餘幅。三年後重新整理、編排、裝裱，淘汰與重畫了一部分，就留下了現在的三百餘幅。

藝術要求有深厚的功底，還要有臨時的激情。有人勸我再繼續畫，放大了畫，但總不能湊齊上述兩個條件，所以一直不能再畫。現在想起被淘汰的百十幅，實在有些痛心。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世說新語》圖完成後有些雜志零星刊登過，如《北國風》《團結報》《禪藝》等，在幾次我個人的展覽中也曾選部分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