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者的心靈雞湯獨身者的獨立宣言

  一個人在城市

   
單獨離鄉到城市，機會允諾之地，求學與工作，讓城市單飛開展出不同的視野。離開熟悉的家園，同時掙脫一個過往的自己，空間的割離指涉時間的斷裂與延伸，城市版圖包藏著一個人的未來。所有關於未來的不可知、恐懼與欲望，潛伏在城市的角落，隨時迎面而來。當停留的時間拉長成每曰生活步調，一個人的自由開始與孤單交易：城市像一面鏡子，街道上交錯的臉不時反映一個類似的自己，入夜後窗口陸續透出的熒熒燈火則仿佛一種提醒，一種城市孤獨身影暫時不可或不願企及的家庭的想像。求學與工作必要的打拼壓力，逐漸形成包被一個人身體的空氣膜，每天在城市中與其他人的薄膜磨蹭，但不能擦破，身體靠得很近卻彼此隔離。一個人的城市，有時確是疏離幻影的所在。


   
但這一個人的冷漠棲地，讓絕多數人顯身匿名，交換熟悉的陌生慼而非親密的熟悉感；個人存在本身，脫離了所依附的地方性社會網絡、乃至關注眼光下的道德與評價，反而在匿名性自由中擺脫被注視的不堪，得以喘息或重生。不得不承認，這是城市的宿命與矛盾，讓一千人在自由的誘惑下身陷欲望的囹圄，卻又在圍城的焦慮中享受孤絕的自由，即便這自由本身可能僅是假像。


   
一個人與城市的愛憎關繫，究竟緣於這都市性本身或城市生活內容，未必然是清楚界定的。都市性的某些狀態被龐大不可見的結構性力量決定一如資本主義的運作或工業化現代化的發展邏輯，但也反映在具體的城市生活型態中。某些普同的資本城市特質，被簡化為跨疆域越國度傳染的城市觀感(所謂疏離、流動、自由、張力、亢奮、復等等)，同時召喚哈城市與反城市的論述，但基本城市生活模式的差異卻能讓伍迪。艾倫離不開紐約、到了洛杉磯則手足無措。都市陸的詮釋一方面隨著對高科技未來城市(及與之對照的、後啟示錄式的城市崩毀場景)的想像膨脹，另方面又在全球化與第三世界急遽都市化的過程中注解真實的城市場景。抽像的都市性，在一個人的生活實踐中，成為細膩的城市慼知與認知。我愛城市，但我討厭深圳；或我討厭城市，但我愛舊金山；或正恰好相反，對一個在城市的人，除了城市的皮相、或難以名狀的城市感之外，真正在乎的不免要回到生活的尺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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