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情語菲島

02

邂逅菲島

008

房東的秘密花園

014

菲律賓的慢節奏生活

021

回不去的是時光

024

你住的城市，會給你不同的氣質

039

旅行的意義

036

眼神，永遠不會撒謊

051

長灘島的夕陽

062

陪伴  

人與菲島

067

“突突車”司機

074

“菲華式”優雅

078

嘿！很高興認識你們

087

親愛的索菲亞

事於菲島

094

愛上珍珠

099

你的眼睛永遠看不全這個世界

103

尊師會給的感動

113

交換聖誕禮物

119

年味

129

成長這件小事

132

我的愛國說

三兩情意

139

我們都在吹空調

145

菲島的早起先生

148

西班牙王城

《周記菲島》再版代序

國之交，在於民相親。民相親，在於心相通。心相通，需要不同文化的漸染交融。

每一個視角都能夠呈現出一個世界，每一分熱情都可以跨越山與海，累積成溝通的橋梁。作為一名 90 後、一名憧憬美好向往美好的女教師，周佳怡用“對一切保持熱情”的心態記錄著她在菲島留下的印跡，詮釋著中華文化與菲島文化的相融與共，詮釋著中菲友誼的源遠流長。

這是一本隨筆集，但不是隨意之筆記。縱覽全篇，處處洋溢著筆者濃厚的生活熱情，恰如一瓢剛從南海裡舀出來的新鮮海水，滿滿的都是鮮活的中菲人文氣息。帶給我們的，是一個溫婉女子獨特視角下的菲律賓，是一個帶著中華文化善意出訪菲島的使者帶回的文化回應。

自 2008 年起，在國務院僑務辦公室的統一安排下，貴州省外派東南亞各國的教師隊伍不斷擴大，截至 2018 年，數量已達 140 餘名。正是因為有無數個像周佳怡一樣的老師帶著濃濃文化熱情遠赴東南亞，用心弘揚中華文化，用汗水澆灌中國人民與東盟各國人民友好交往的土壤，使得中國人民與東盟各國人民友誼之花逾顯芬芳，合作之樹更加枝繁葉茂。

今日再版此書，一則想讓讀者能夠在筆者的視角下多一個維度去認識菲島，感受菲島，了解菲律賓的多彩生活，增進彼此了解；再則寄望讀者能通過此書了解外派華語教師這個群體，認同他們對華文教育以及中國—東盟民間友好往來的無私貢獻。從而能夠在他們搭建的溝通橋梁上，不斷推進中國與東南亞各國的民間往來，為構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增磚添瓦，為創造“一帶一路”沿途的繽紛美景而持續用力。誠如書中所言：時間更替，我們總會聯在一起。

是為序。

貴州省外事僑務辦公室主任陳力

自序

人生中有無數個遇見的可能。遇見，美好的感覺莫過於未知。你總得相信，所有的未知都是上天賦予你生命好的安排。

當我踏上菲島這片土地時，就注定會發生很多特別的小故事，有的感想是一瞬爆發的，有的感想是醞釀已久的。從沒想過這些零碎的情感宣洩會成為一部鮮活的作品出現在我的眼前，當她即將出現的那一刻，我更加相信這世間很多東西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隻等時機成熟，塵埃落定。

十個月對於我們的一生而言不過短短一瞬，不過是我們生命地圖上一個不起眼的版圖。但正是一個個不起眼的版圖，組成了我們的生命地圖。在菲島遇見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真切而又虛幻，因為我們終將是真實的過客。想來想去，文字也許是記錄這一真實的好方式。

這本書也許不能完全反映我在菲島的生活，但每一篇被挑選出來的文章都是十個月菲島生活中具有代表性的片段。翻山越嶺離開家來到一個新的環境工作，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遇到的困難一定是比幸福多的。從一開始的迷茫漸漸走向淡定，從一開始的徘徊漸漸走向堅定，從一開始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再到慢慢享受其中的樂趣，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如此種種都濃縮成了一篇篇文章。這一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要從愛上這裡的海開始說起，用愛上這裡的夕陽連接，再蔓延到一個個善良愛笑的面孔。當這些美好從生活中的附贈品慢慢變成了必需品的時候，當你開始習慣這一切的時候，十個月的期限卻馬上就要到了。

慶幸我用文字記錄了這一切，當有一天沉靜下來再看自己的這些文字，也許又是另一番感慨。這個矛盾的“千島之國”給予我的經歷，好的、壞的都值得我珍藏，人生不也是這樣，關乎人、關乎事、關乎這些帶給你的美好與失落。但終回過頭來思索，不過三兩情緒，也不足為題。一杯茶、一壺酒，這些瑣事也終將成為下酒的話，或咽回肚裡，或一吐為快。

至今我也不知是怎樣的毅力和動力支持我把這本書寫完，也許這也是我生命中一個美好的安排吧。

邂逅菲島

說到菲律賓，你時間想到的是什麼？問我？說實話，在還沒有踏上這一片土地之前，我對於菲律賓的認知為零，帶著孩子般的好奇心，於 5 月 28 日次邂逅了菲律賓。

我時刻謹記一位恩師對我們說的話：“對一切保持熱情”，懷著這份熱情，我將用十個月的時間與她深度對話。

光聽名字，如果要參照人來定義菲律賓的性別的話，我想她一定是一位女性。藍色的天空是她的衣服，雲朵是她衣服上美麗的紗，大海是她配套的裙子，島上的花朵就是裙擺上的裝飾。她有著健康的深咖膚色，面容姣好，神色溫婉又略帶一絲性感；她有西方的奔放自由，又有東方的含蓄謙遜。她不夠完美，但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你一些小驚喜，轉角的古董車、髒亂的牆邊盛開的潔白花朵……她是善變的，時而晴空萬裡，時而烏雲密布。你可以看到窮得叮當響的人光著腳丫依然笑靨如花，家就是幾塊木板搭起來的房子，一家人擠在不足兩平方米的“家”裡。或許他們也有煩惱，但我看到的依舊是他們燦爛的笑容。也許和家人在一起，沒有其他多餘的欲望，幸福不過就是兩平方米的空間。你可以在菲律賓的中國城或是其他地方看到，即便有的老華人穿著樸素，但還是掩蓋不了那份貴氣迷人。

那是另一種東方的韻味，說不清道不明，總而言之，那種韻味剛剛好，讓人看了很舒服。那是歲月的沉澱賦予他們的魅力，也是一份淡然自若的自信。

總而言之，菲律賓千姿百態。她有她別樣的古老，她有她別樣的美好。謎一樣的菲律賓，謎一般的馬尼拉，這是我即將品味十個月的地方，這一場特別的邂逅，足以讓我更加了解她。

房東的秘密後花園

我們的宿舍是一棟外觀看起來很老的樓，可是一走進去你就會發現，它被房東打理得很干淨且精致。整棟樓的牆面被刷成了我喜歡的薄荷綠，每天都會有工人清洗地板，把地板刷得白白亮亮。

我們的宿舍在這棟樓的頂層，如果你帶著好奇心再往樓上走一走，你會發現原來在頂層還藏著另一番天地。五樓樓頂是塊空地，房東加了頂，改成了一個很大的陽臺，穿過這個大陽臺順著路繼續往前走，你算是進入了這片秘密花園的部分。在這一層樓裡，房東用水泥砌了一個小魚塘，魚塘裡養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彩色小魚，魚塘的旁邊養著幾隻鸚鵡。也許是巧合，看到房東這樣的布置我突然想起了“飛鳥和魚”的故事，但這幾隻小鸚鵡終究也不是飛鳥，隻是每天吵得我不能睡懶覺的“小鬧鐘”。在這一層樓的一個小角落，擺放著許多自制的健身器材，簡單又有創意。順著健身器材旁邊狹窄的鐵質樓梯走上去，纔算是走進了房東的秘密花園的中心。每一個次到這裡的人，都會忍不住感嘆一番。

簇擁的花朵，叫得出名字來的和叫不出名字來的都緊緊地挨在一起，大朵大朵地盛開著，熱帶的氣候特別適合植物生長。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有陽光照射，花朵的顏色顯得分外鮮艷。順著簇擁的花朵小道往裡走，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些植物不是隨意地長在土裡，每一種植物都用精致典雅的花盆種著，濃濃的中國風讓我感覺仿佛不是置身於異國，而是身處某個懂生活的中國家庭的庭院裡。小道中間用鐵質花盆盛著水，種著睡蓮，鐵質花盆也被噴成了薄荷綠的顏色，這薄荷綠的花盆和紫的、白的睡蓮花搭配，色彩十分和諧。

再往裡走一些，就有一個類似涼亭的地方，可以供人坐下來休息，後來這裡就變成了我們常常光顧的地方。白天，可以坐在這兒看鮮花和藍天，順便想想家；傍晚，也可以坐在這兒三五個人聊聊天，看看馬尼拉火燒般的晚霞，吹吹涼爽的風再想想家……這感覺，愜意至極。

說到這秘密花園，我喜歡的部分在涼亭的相對方向。選擇往左走，你就沒辦法看到右邊的景致，選擇往右走，你就沒辦法看到左邊的景致，若要都看全，你必須回過頭，重新走一遍來時的路。

這樣的選擇像極了人生，在人生的路上我們隻可以選擇一條路走，選擇了這條你就沒辦法看到另一條路上的風景。與之不同的是，人生不可以倒退，但欣賞花園風景的路可以。不過那又怎樣？人們不是常說，每一條路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景致。人生完美的事太少，也許不完美也是一種完美，讓另一條路成為人生的留白，或許更好，不是嗎？

我喜歡的這部分被房東布置得很夢幻。房東搭起的支架被籐蔓一圈一圈一層一層地包裹住，不留一絲縫隙，籐蔓稀稀散散高低不一地垂落下來，幾張躺椅放在下面，藍色的天、綠色的籐蔓、薄荷綠的地板、白色的躺椅，活脫脫的一幅畫。一個夢境就呈現在我的眼前，就算外面再喧囂，在這裡好像什麼都不用想，甚至有時候自己都不想站在其中，生怕會破壞這樣的意境。後來我纔慢慢了解到，這座花園是房東在妻子去世以後纔開始經營的。我不知道房東初的用意，但看到這秘密花園的景致，不難看出他對自己的妻子有多用情，在管理這棟房子的同時，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留給了這座花園。我猜想，房東老兩口本身就是對生活充滿熱情的人，房東的妻子生前也許很愛花，又或者是很愛一切關於美的事物，雖然我沒有見過房東和妻子在一起的樣子，但我能感覺到他對妻子的那份愛。

房東給去世的妻子打造了一座秘密的花園，把他們所有的回憶都傾注進了花園之中，抑或房東把這座花園當成了一種生命的延續。不禁感慨，房東是一位多麼有情調有情趣有愛的老人啊。

這座秘密花園讓我對這棟樓的感覺多了一絲夢幻，多了幾分浪漫，也讓我們的生活多了幾分情趣。我想在幾十年後，沉澱下來，也可以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美麗花園。

菲律賓的慢節奏生活

還沒到菲律賓之前，就聽說菲律賓是一個“不準時”“慢節奏”的國家。來到這裡纔發現，這說法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大學時期，我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老師告訴我們，一個地方走路節奏的快慢，決定了這個地方生活的態度和它的發達程度。仔細觀察，這句話不無道理。記得去東京時，東京給我的印像是緊密的交通線、川流不息的人群、匆忙的步伐、機械的笑容及話語，大家走得都很快，在那個高壓力高強度的環境下工作生活，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停下來看看。東京很文明很干淨，不愧為很多人向往的大都市，可是我卻很難在東京找到宮崎駿動畫裡的那份閑適、那份遼闊。當地人快節奏的生活已經讓我忘了去感受精致的日式生活。雖然我是以遊客的身份來到東京，可在東京的幾天卻絲毫感受不到閑適，我對同行的友人說：“在東京生活可真累，除了禮貌地問好，很難看見路上匆忙行走的人的臉上是掛著笑容的，大家好像都有很多事要趕著去做。”一天，我和友人經過一個地鐵站，看見一對父子，在地鐵站走得特別慢，年輕的爸爸在教兒子一個滑稽的表演動作，兒子在後面跟著學。我和友人在後面笑了，幾乎同時說出“這對父子肯定不是日本人”，因為在東京，人們都匆忙趕路，哪有時間在路上做這看似“無聊”的遊戲。於是我和友人就猜這對父子是哪國人，走近一點悄悄看一看，再走近一點，沒想到走在前面的父親轉過頭來說出了我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語言，他用中國話對兒子說“走快一點點”。多麼親切的語言呀，我和友人相視一笑，原來他們是中國人。

在東京看到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很難得，東京雖好，如果多一些這樣溫馨可愛的畫面，豈不是會更好更有愛？至少能讓這個城市看起來不那麼機械化。

來到菲律賓馬尼拉以後，發現這裡與東京是完全相反的兩種調子，人們步伐悠閑，擁堵的交通讓車子跑得很慢，20世紀70年代修建的輕軌跑得也很慢，這個國家的一切都很慢，尤其是我熟悉的中國城。不知道是因為地處熱帶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在這裡很容易讓人覺得慵懶。也是，陽光那麼充足，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灑在窗臺，灑在大街小巷每個角落，很難不讓人覺得困倦，難怪街上的小狗和小貓也不會被旁邊車來車往的喇叭聲吵醒，不管聲音多大，都可以安穩地睡著。路上的行人走得很慢，我們從宿舍到學校大概要走十分鐘的路程，途中會經過一座天橋，天橋下擺了很多的小攤，並且搭著棚子以便乘涼。有時候在這“堵人”時，我會很著急，因為我快要遲到啦！好不容易擠出走得很慢的人群，以為前方有什麼情況發生，仔細一看什麼都沒有，大家隻是多看了幾眼小攤上擺放的物品，或是跟隨小攤上放出的音樂節奏在走著。這條路上不止天橋下的行人走得非常慢，幾乎所有人都在慢節奏生活。你可以看到有一些小孩聚在一起扔拖鞋的場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後來纔知道這是他們的遊戲之一。路上不時會響起一些有節奏感的音樂，路上的行人也會跟著音樂一起律動。如果這時你剛好與某人對視，他一定會衝你挑挑眉再笑一笑。

慢慢地，我也被他們的隨性所感染，以前在國內就被說做事很慢，結果來到菲律賓被感染得更慢。有時候在想，慢一點有什麼不好呢，在不耽誤事的情況下，慢工可以出細活，慢一點更能認真地去感受去享受生活，更會讓人覺得時間也在跟著我們一起慢下來。

何必那麼快呢？有時候適當地放慢腳步也是很好的，突然想起木心那首很美的詩《從前慢》裡的句子“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是呀，慢有時候也可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