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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學問·胡塞爾與《笛卡爾式的沉思》(勞特利奇哲學經典導讀叢書
    該商品所屬分類:哲學 -> 哲學
    【市場價】
    971-1408
    【優惠價】
    607-880
    【作者】 (英)AD史密斯 
    【所屬類別】 圖書  哲學/宗教  哲學  哲學知識讀物 
    【出版社】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ISBN】978755985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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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開本:128開
    紙張:膠版紙
    包裝:精裝

    是否套裝:否
    國際標準書號ISBN:9787559850232
    作者:(英)A.D.史密斯

    出版社: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2年0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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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品特色

    編輯推薦

    本書賣點


    1.研讀胡塞爾哲學代表作《笛卡爾的沉思》不可或缺的經典導讀《笛卡爾的沉思》是20世紀著名哲學家、現像學奠基人胡塞爾生前發表的三部現像學的導論性著作之一,它是胡塞爾哲學晚期的代表作,是影響深遠的西方哲學經典。本書精選自勞特利奇出版公司的經典書繫——勞特利奇哲學導讀叢書,是對《笛卡爾的沉思》一書的專業導讀。


    2.導讀對原著闡釋精當重點突出,且文風樸實,化解了原著晦澀難懂的尷尬。本書對胡塞爾所使用的概念術語如懸擱、絕然性、同感,等等都做了專門的說明與闡釋,並在此基礎上對《笛卡爾式的沉思》中所關涉的先驗現像學的重要問題做了恰當、細致的說明,同時還結合胡塞爾的其他相關著作進行佐證研究,向我們展示出了一幅非常廣闊的現像學圖景。此外,作者在論述的過程中常常結合日常生活的事例加以說明,令人感到既親切又熟悉,使胡塞爾的通常頗為費解晦澀的理論透徹了許多。


    3.忠實於文本,脈絡清晰,方便與原著對照閱讀。不同於市面上其他大多關於哲學家思想概覽的著作,本書結構編排總體上因循了原著的架構體繫,返回哲學文本,按照各篇的內容依次進行闡述,方便讀者與原著對照閱讀,逐章節讀懂經典。


    4.人大哲學教授傾情翻譯,精益求精,做到了翻譯精確的同時語言流暢。本書由人大哲學教授趙玉蘭老師翻譯,譯者參考多種胡塞爾著作的中譯本,確定書中多數關鍵性現像學術語,同時對少數關鍵性術語的譯法做了調整,並在“譯序”中進行了詳細說明。


    5.裝幀精美,版式舒朗,便於閱讀。


    編輯推薦


    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學習胡塞爾的哲學,就離不開對他的哲學原著的研讀。但是,很快你就會發現,胡塞爾的原著有多艱澀難讀。尤其是《笛卡爾式的沉思》原文論述過於言簡意賅,專題討論所涉內容鋪陳過大,表述方式欠妥,專門術語缺乏說明,等等。這些問題讓你迫切需要一本既能夠幫助你降低閱讀難度,又不失精準的導讀作品。本書正是基於這一目標而寫的。


    本書對《笛卡爾式沉思》進行了全面、深入的解讀,是研究此書經典的導讀讀本;譯文精準且通俗流暢,既適合哲學研究者閱讀,又適合普通哲學愛好者閱讀。


    本書適合跟《笛卡爾式的沉思》原著對照閱讀。本書並不是對原著進行逐字逐句的解讀,而是分章節,針對其中的關鍵概念、術語進行闡述,所以,建議讀者先自己閱讀原著一整章文本,然後再閱讀本書對它的分析。或者,試著仔細閱讀本書對一章的分析,然後再看對應的原著。

     
    內容簡介
    本書是 “勞特利奇哲學經典導讀叢書”之一,是一本關於著名哲學家胡塞爾晚期代表作《笛卡爾式的沉思》的經典導讀。作者對原著進行逐章逐節的解讀,總結了文本中的主要論點,對胡塞爾的關鍵學術術語也進行了細致闡釋,帶領讀者理解胡塞爾現像學的精要之處,以及其他晦澀之處。作者還試圖解釋胡塞爾的論點的更廣泛的含義,並回應一些針對胡塞爾的論點的批評。本書簡潔明快,很大程度上克服了《沉思》的艱澀煩雜,是一部研讀原著、乃至研究胡塞爾現像學不可或缺的導讀作品,非常適合哲學專業學習、研究者,以及哲學愛好者閱讀。


    “勞特利奇哲學經典導讀叢書”簡介

        本書是 “勞特利奇哲學經典導讀叢書”之一,是一本關於著名哲學家胡塞爾晚期代表作《笛卡爾式的沉思》的經典導讀。作者對原著進行逐章逐節的解讀,總結了文本中的主要論點,對胡塞爾的關鍵學術術語也進行了細致闡釋,帶領讀者理解胡塞爾現像學的精要之處,以及其他晦澀之處。作者還試圖解釋胡塞爾的論點的更廣泛的含義,並回應一些針對胡塞爾的論點的批評。本書簡潔明快,很大程度上克服了《沉思》的艱澀煩雜,是一部研讀原著、乃至研究胡塞爾現像學不可或缺的導讀作品,非常適合哲學專業學習、研究者,以及哲學愛好者閱讀。


     


     


    “勞特利奇哲學經典導讀叢書”簡介


        “勞特利奇哲學經典導讀叢書”精選多位影響西方思想進程的偉大哲學家,如笛卡爾、黑格爾、克爾凱郭爾、胡塞爾、海德格爾、維特根斯坦、德裡達等的代表作品(《哲學的沉思》《精神現像學》《恐懼與顫栗》《笛卡爾式的沉思》《存在與時間》《邏輯哲學論》《哲學研究》等)進行導讀。叢書不僅深入地探討了這些艱深的哲學著作所包含的論點、思想和持久意義,還總括了這些哲學家的生平及主要思想,並整合了其他相關研究文獻,旨在為國內哲學專業學生及哲學愛好者深入學習及理解原著,並展開該哲學領域研究提供優良讀本。

    作者簡介

    作者:A.D.史密斯,英國人,1970年代初期在牛津大學學習哲學與神學,並在那裡完成了博士論文《論物理實在的本質》,薩塞克斯大學哲學繫教授,研究領域包括:哲學史、現像學、形而上學、語言哲學、心靈與行為哲學、宗教哲學等。


    譯者:趙玉蘭,畢業於北京大學哲學繫,獲博士學位,現為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譯著有《馬克思與馬克思主義》等。

    目錄
    譯序
    前言
    譯文與引文說明
    胡塞爾著作名稱縮略表
    導論(第1―2節)
    哲學的“理念”
    胡塞爾與笛卡爾

    章 沉思(第3―11節)
    懸擱與先驗還原
    對像的構造
    先驗現像學與心理學
    自明性與直觀
    “笛卡爾式的道路”

    譯序 


    前言


    譯文與引文說明


    胡塞爾著作名稱縮略表


    導論(第12節)


    哲學的“理念”


    胡塞爾與笛卡爾


     


    章 沉思(第311節)


    懸擱與先驗還原


    對像的構造


    先驗現像學與心理學


    自明性與直觀


     “笛卡爾式的道路”


     


    第二章 第二沉思(第1222節)


    意向性


    視域的概念


     “感覺主義”與感覺材料理論


    時間意識與質素


    意向分析


     


    第三章 第四沉思(的大部分)(第3039節)


    自我,人格,單子


    靜態現像學與發生現像學


    主動綜合與被動綜合


    本質現像學與思想的本質


    奠基


    先驗本能與“衝動意向性”


     


    第四章 第三沉思與第四沉思的一部分(第


    23294041節)


    實在性與理性


    世界


    作為“觀念”的實在性


    實在性與客觀性


    胡塞爾的觀念論


    胡塞爾對觀念論的證明


    理論科學與生活世界


    胡塞爾的形而上學


     


    第五章 第五沉思(第4262節)


    本己性領域


    身體


    同感


    交互主體性


    同感:更廣闊的圖景


    胡塞爾關於同感的論述的地位與範圍


     


    結語(第6364節)


    附錄


    參考文獻


    索引

    前言
    前 言

    前 言


     


    《笛卡爾式的沉思》(Cartesian Meditations)是胡塞爾(Husserl)被為廣泛閱讀的著作,這一點並不令人喫驚。該書短小簡潔,平裝本隨處可得,而它的副標題—“現像學導論”(An Introduction to Phenomenology)—則向我們允諾了現像學的可通達性。然而,作為這樣一部導論性的著作,它必須被判定為一次令人沮喪的失敗。為惹眼的是,雖然胡塞爾在寫作此書時已經發展出一套專門術語來表達他的哲學,這些術語在《沉思》中也反復地被使用,但他通常並不勤於向讀者解釋它們的意義。此外,該書的言簡意賅事實上也影響了它的可通達性。因為胡塞爾的哲學精深復雜而又涉及廣泛,它的各個部分交錯銜接而密切關聯。這樣導致的結果是,即使他在文本中僅僅著力於關注幾個基本問題,他也仍然不得不反復提及其思想的其他方面,而這些方面又沒有進行專門的論述。這種情形在胡塞爾這裡尤其令人難過,因為他的哲學的重要的、能給人以深刻印像的方面之一就是他在分析特定主題時所孜孜以求的深度。隻有在後那篇專門探討一個單獨主題的沉思中,讀者纔得以對胡塞爾著作所普遍具有的深刻性特征窺得一斑。甚至拋開所有這些因素,《笛卡爾式的沉思》也遠遠不盡如人意。胡塞爾畢生都在為有效地向公眾引介現像學這個問題而殫精竭慮。因為他堅信,不僅現像學是哲學研究的真正出路,而且投身於現像學也需要哲學家本人的決斷,正如他在某一處所說的,這種決斷類似於宗教的皈依(Crisis,140[137])。因此,胡塞爾一再地為引導讀者做出這種決斷的方式而煩心焦慮。《笛卡爾式的沉思》的篇沉思的表述並不能說是他的方式之一。但至少基於這些原因,一本關於此書的指南可能會被證明是有用的。由於《笛卡爾式的沉思》自身的不足,我在寫作這本指南的過程中不得不反復提及胡塞爾的其他著作,以此來充實《沉思》中頻繁出現的難以令人滿意的表述。唯有如此,這本關於《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導論纔能成為胡塞爾曾對《沉思》本身所期望的那個樣子:它應該是關於一般的先驗現像學的適宜的導論。


    撰寫這本關於《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導論性著作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它是胡塞爾成熟時期的一部著作。它寫於1929年,距離胡塞爾79歲的逝世之期還不足十年。這也構成了一個理由,至少對於英語世界的讀者來說如此,因為在主宰那個世界的所謂哲學的“分析傳統”中,大多數關於胡塞爾著作的討論都聚焦於其早期哲學。這主要是因為,在20世紀初期胡塞爾變成了一名觀念論者,這一哲學立場是為絕大多數的“分析哲學家”所根本不容的,稍後我們將看到這一點。因此,胡塞爾在這個時期之後的工作都遭到了冷遇。這既是不幸的,亦是愚蠢的。之所以愚蠢,是因為胡塞爾在其中期、晚期所不得不說的大量內容都可以獨立於那個形而上學問題而予以評價。之所以不幸,是因為許多哲學家的思想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而極易變得深奧復雜,胡塞爾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有時候我會就胡塞爾立場並未發生本質改變的某些問題而談及他的早期著作,但是,本書無疑是他成熟哲學的導論:如他所稱的先驗現像學的導論。


    《笛卡爾式的沉思》是胡塞爾在巴黎,更確切地說是在索邦大學的笛卡爾階梯教室(Sorbonne’s Amphithéâtre Descartes)(用德文)做的兩篇演說的擴充版。雖然胡塞爾這些演說的擴充版的法文譯本在1931年就已經付梓出版,但是德文版本卻並沒有在他有生之年得以問世。這是因為,胡塞爾在與助手歐根·芬克(Eugen Fink)的合作中,隨著他繼續研究這些演說,他所設想的擴充演說的計劃進一步深化,他要撰寫一部能夠全面徹底闡述其哲學的鴻篇巨制。在1930年,當胡塞爾說它“將是我畢生的主要著作”,待它完成之日,他將能夠“平靜地死去”時,他所指的就是這部已經計劃好的著作(Schuhmann 1977,p.361)。然而,不久以後,他便放棄了這項計劃,轉而集中精力撰寫另外一部泱泱巨著,從而為其哲學提供一種迥然不同的導論。然而,後來的這部著作尚未完成,胡塞爾便於1938年與世長辭了。不過,在他去世後,大量尚存的手稿被編輯出版為《歐洲科學的危機與超越論的現像學》(The Crisis of the European Sciences and Transcendental Phenomenology)—通常被簡稱為《危機》(The Crisis)。這是一段持續了半個多世紀的緊張積極的哲學生涯的後一枚碩果。


    埃德蒙德·胡塞爾(Edmund Husserl)於1859年4月8日出生於摩拉維亞(Moravia)的普魯斯尼茨(Prossnitz)(今捷克共和國[Czech Republic]的普羅斯捷約夫[Prostejov])。在中學時期,他的數學成績就十分優異,數學也成為他在大學期間攻讀的專業(在學習了三個學期的天文學之後)。他初去了萊比錫大學(University of Leipzig),在那裡通過參加一些哲學講座而與威爾海姆·馮特(Wilhelm Wundt)有了短暫的接觸。在萊比錫期間,他成為托馬斯·馬塞瑞克(Thomas Masaryk)的密友,後者後來成為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國(Republic of Czechoslovakia)的首位總統,而在當時,他隻是維也納大學(Vienna)哲學繫弗朗茲·布倫塔諾(Franz Brentano)的一名學生。1878年,胡塞爾轉入柏林大學(University of Berlin),師從數學家魏爾斯特拉斯(Weierstrass)和克羅耐克(Kronecker)。胡塞爾證實,正是前者“喚起了我對數學的根本依據的興趣”,從他那裡,胡塞爾獲得了“我的科學進取的氣質”(Schuhmann 1977,7)。1881年胡塞爾轉入維也納大學,他的朋友馬塞瑞克仍然住在那裡。雖然胡塞爾起初仍然繼續從事著他的數學研究,並且提交了一篇數學博士論文,但是,他也參加了布倫塔諾主持的哲學課程,正是布倫塔諾首次使他堅信,哲學也能夠按照“非常嚴格的科學”精神來進行(Schuhmann 1977,13)。這使胡塞爾面臨著投身於數學還是哲學的抉擇。他說,終促使他投身於後者的動力“蓄積於勢不可擋的宗教體驗之中”(同上)。於是,胡塞爾參加了更多的由布倫塔諾主持的課程,二人後變得足夠親密以至於胡塞爾與布倫塔諾及其妻子共同度過了為期三個月的暑假。在維也納期間,由於受到馬塞瑞克的影響,胡塞爾細致地研究了《新約》(New Testament)。1886年,他受洗加入了福音(路德)教派。在布倫塔諾的推薦下,胡塞爾終離開維也納而轉到哈勒(Halle)大學,師從哲學心理學家卡爾·施通普夫(Karl Stumpf),於是此人開始對胡塞爾產生巨大的影響。正是在哈勒期間,胡塞爾獲得了他的首個大學聘職。在這個時期,胡塞爾的哲學工作主要聚焦於數學哲學和邏輯學,他的部著作《算術哲學》(Philosophy of Arithmetic)於1891年問世。然而,胡塞爾的哲學視域拓展得十分迅速,在19世紀90年代末,他出版了洋洋巨著《邏輯研究》(Logical Investigations),這是他部舉世公認的經典之作,其涵蓋範圍遠遠超過了書名之所及,正是在該書中,胡塞爾本人看到了現像學的“突破”(正如他在該書的第二版前言中所指出的)。


    《邏輯研究》發表後不久,胡塞爾就轉到哥廷根(Göttingen)大學,接受了該校哲學繫的一個教席。


    在新世紀之初,胡塞爾陷入了一場深刻的哲學危機之中,盡管發表了《邏輯研究》,但他仍然對難以為人類關於知識的主張提供任何正當的辯護而深感絕望。他竭力擺脫這一認識論窘境的結果,成為他的哲學生涯中決定意義的轉折點:他變成了一名觀念論者,信奉他所尊崇的“先驗”觀點。我們在本書中所主要關注的,正是胡塞爾在其哲學生涯的這個轉折點之後所鑽研的哲學,而《笛卡爾式的沉思》正是這一哲學的成熟表達。在20世紀的前十年,胡塞爾沒有發表任何著作,但是,他新發現的哲學視野從這時起已經在他的課程中初現端倪,引人注目的可能當屬1907年的“五次講課”(Five Lectures)了—今天以《現像學的觀念》(The Idea of Phenomenology)為題出版,同時還有一繫列相關的演說—今天以《事物與空間》(Thing and Space)為題出版。從這個階段開始,胡塞爾也首次開始對我們的時間意識的本質進行不懈的研究,這個主題可能會耗盡其畢生的精力。1911年,他在《邏各斯》(Logos)雜志發表了題為“作為嚴格科學的哲學”(Philosophy as Rigorous Science)一文,這篇文章在某種程度上具有宣言的性質。然而,直到1913年,胡塞爾的部全面詳盡地表達他現在所稱為的“先驗現像學”的著作纔與世人見面:這本書的題目讓人望而生畏—《純粹現像學和現像學哲學的觀念(卷)》(Pertaining to a Pure Phenomcnology and to a Phenomenological Philosophy,Book one),即我們熟知的“《觀念Ⅰ》”。這是胡塞爾的成熟哲學的首次主要表述。從那時起直至去世,胡塞爾的思想在方向上並沒有更多根本的變化,有的隻是他對他自己認為的哲學真正路徑的日益深入的探求。在此期間,《觀念》的第二卷和第三卷也在深思熟慮之中,而且絕大部分已經訴諸筆端,但是它們並沒有在胡塞爾在世期間出版。事實上,除了一兩篇文章之外,直至1920年代末,胡塞爾沒有發表任何作品。然而,正如他的手稿所表明的,這個階段(事實上,這個階段一直持續到他去世之前不久)是胡塞爾的一個高強度的哲學活動階段。實際上,在胡塞爾手稿中發現的著作可謂是他所創作的重要的著作,雖然這一點仍存爭議。幸運的是,這些作品在《胡塞爾全集》繫列中逐漸得以重見天日。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向那些負責這項仍在進行中的工作的孜孜不倦的胡塞爾研究者深表感激。


    1916年胡塞爾轉到弗賴堡(Freiburg)大學,接受了那裡的哲學教席,雖然在1923年他被邀請接受德國負盛名的柏林大學哲學繫的教席,但他還是留在了弗賴堡,直至去世。1928年胡塞爾退休成為榮譽教授。在弗賴堡大學的教學生涯中,胡塞爾吸引了一大批纔華橫溢的學生,其中,他對馬丁·海德格爾(Martin Heidegger)青睞有加,寄予厚望。1927年,兩人聯手為《不列顛百科全書》(Encyclopaedia Britannica)的“現像學”詞條幾易草稿,雖然終的版本幾乎沒有顯示出一點兒海德格爾的影響。一年後,海德格爾接替了胡塞爾的哲學教席,他也出版了一套胡塞爾在此前二十年即胡塞爾的部著作出版十五年之後關於時間意識的著作選集。然而,就在第二年,另外一本書《形式的與先驗的邏輯》(Formal and Transcendental Logic)問世了,胡塞爾用數月的時間就完成了該書。此時,胡塞爾的助手路德維希·蘭德格雷貝(Ludwig Landgrebe)也在負責把胡塞爾的幾篇關於“先驗邏輯”的手稿整理出版。這項計劃是由蘭德格雷貝通過與胡塞爾協商,按照《形式的與先驗的邏輯》來更新並擴充手稿的,它一直持續到胡塞爾逝世。這部著作終以《經驗與判斷》(Experience and Judgment)為題於1939年在布拉格(Prague)出版,然而,承辦的出版社由於德國對捷克斯洛伐克的吞並很快就倒閉了。


    雖然胡塞爾早在前一世紀就已經皈依了基督教,然而隨著納粹分子勢力的抬頭,作為一名猶太人,胡塞爾的生活變得艱難不堪。由於當地法令,胡塞爾於1933年4月14日被強制休假,驅逐出校。雖然這條法令很快就被廢止,但是胡塞爾,這位真正的日耳曼愛國主義者,認為這是他一生中所遭受到的侮辱(Schuhmann 1977,428)。在此之後,他實際上被排斥在了學校生活之外。而且,馬丁·海德格爾此時作為學校校長,也斷絕了與他的所有聯繫。幾年之後,德國政府拒絕允許胡塞爾應邀去巴黎的國際笛卡爾大會做主要發言。1937年8月胡塞爾因患胸膜炎而重病纏身。在彌留的日子裡,他對照顧他的護士說,“我作為一名哲學家而生”,“我也將努力作為一名哲學家而死”(Schuhmann 1977,488)。1938年4月27日5時45分他就這樣地離開了。弗賴堡大學哲學繫僅有一名教員哥哈特·裡特(Gerhard Ritter)參加了在兩天後舉行的胡塞爾遺體的火化儀式。胡塞爾去世以後,他的手稿被梵·布雷達神父(Fr H.L.van Breda)偷偷運出德國,在比利時的盧汶(Leuven,Belgium)他建立了所胡塞爾檔案館,在那裡,分類整理胡塞爾浩繁的哲學遺產。我為惠允參考那裡尚未出版的胡塞爾的資料以及在本書中引用它們而向檔案館以及檔案館主任魯道夫·伯納特教授(Prof.Rudolf Bernet)深表謝意。


     


    ——摘自A.D.史密斯《胡塞爾與〈笛卡爾式的沉思〉》,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22年8月

    媒體評論
    1.勞特利奇出版公司出版了二十世紀眾多書繫……這些美觀大方、印刷精良的平裝書的確具有非凡的價值,我們必須感激勞特裡奇將這些思想傳奇帶回到普通大眾的案頭前。
    ——《愛爾蘭時代周刊》
    2.此書是對胡塞爾的艱深難懂的現像學導論的一個優秀的介紹,它巧妙地將胡塞爾的著作與當代英語哲學聯繫起來,為解讀胡塞爾的著作、為詳細理解胡塞爾的那些氣質非凡的術語提供了全新的學理背景。
    ——Jonathan Webber(斯坦福大學)
    本書是對胡塞爾哲學,特別是《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出色解釋,尤其對於迫切需要“翻譯”胡塞爾的復雜而有時乏味的著作的讀者來說。這本書類似於大學的講座,很少介紹教授的個人觀點。強烈推薦給有一定哲學基礎的讀者。
    ——讀者評論(選自亞馬遜官網)

    1.勞特利奇出版公司出版了二十世紀眾多書繫……這些美觀大方、印刷精良的平裝書的確具有非凡的價值,我們必須感激勞特裡奇將這些思想傳奇帶回到普通大眾的案頭前。


    ——《愛爾蘭時代周刊》


    2.此書是對胡塞爾的艱深難懂的現像學導論的一個優秀的介紹,它巧妙地將胡塞爾的著作與當代英語哲學聯繫起來,為解讀胡塞爾的著作、為詳細理解胡塞爾的那些氣質非凡的術語提供了全新的學理背景。


    ——Jonathan Webber(斯坦福大學)



    1. 本書是對胡塞爾哲學,特別是《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出色解釋,尤其對於迫切需要“翻譯”胡塞爾的復雜而有時乏味的著作的讀者來說。這本書類似於大學的講座,很少介紹教授的個人觀點。強烈推薦給有一定哲學基礎的讀者。


    ——讀者評論(選自亞馬遜官網)


    4.在閱讀胡塞爾的《笛卡爾式的沉思》之前和之後,請閱讀本書。這是一本優秀的書,任何試圖閱讀胡塞爾的人都非常需要。本書提供了大量的背景信息,很好地定義了關鍵術語,這是我的生存指南!


    ——讀者評論(選自亞馬遜官網)

    在線試讀
    哲學的“理念”

    我所寫的是關於現像學的一個發現,而不是發明,因為,雖然胡塞爾能夠直率地把這樣一門現像學稱為某種新事物,但他並不把它視為傳統哲學的替代品,而是說,套用黑格爾(Hegel)的慣用語,(西方)哲學傳統“達到了它自身的真理”。正如胡塞爾本人所表述的,先驗現像學是先前所有真正哲學的“神秘的思慕”(secret longing)。它構成了理念——在哲學從古希臘人那裡誕生之初起,它就一直支配著哲學——之實現的終成就。“理念”(Idee)是《笛卡爾式的沉思》(甚至普遍地在胡塞爾的諸多著作)中頻頻出現的一個詞,它是如此的簡潔,以至於胡塞爾有時會把它清楚地表述為“康德意義上的一個理念”。它是一個調節性的(regulative)理念:它指引我們朝向一項沒有終點、沒有盡頭的事業,雖然我們具有關於進步的確定認知。它極易被視為一種理想。胡塞爾認為,哲學當前正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之中,這是因為,誕生於古希臘、並由笛卡爾所復興的哲學的指導性理念已經失去其強大生命力。先驗現像學的“新穎之處”(newness)就在於它前所未有的徹底性,因此,我們纔決心由這個基本理念來引導。在胡塞爾看來,唯有這個理念纔能支配應被稱為哲學式的那種生活。

    哲學的“理念”


     


    我所寫的是關於現像學的一個發現,而不是發明,因為,雖然胡塞爾能夠直率地把這樣一門現像學稱為某種新事物,但他並不把它視為傳統哲學的替代品,而是說,套用黑格爾(Hegel)的慣用語,(西方)哲學傳統“達到了它自身的真理”。正如胡塞爾本人所表述的,先驗現像學是先前所有真正哲學的“神秘的思慕”(secret longing)。它構成了理念——在哲學從古希臘人那裡誕生之初起,它就一直支配著哲學——之實現的終成就。“理念”(Idee)是《笛卡爾式的沉思》(甚至普遍地在胡塞爾的諸多著作)中頻頻出現的一個詞,它是如此的簡潔,以至於胡塞爾有時會把它清楚地表述為“康德意義上的一個理念”。它是一個調節性的(regulative)理念:它指引我們朝向一項沒有終點、沒有盡頭的事業,雖然我們具有關於進步的確定認知。它極易被視為一種理想。胡塞爾認為,哲學當前正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之中,這是因為,誕生於古希臘、並由笛卡爾所復興的哲學的指導性理念已經失去其強大生命力。先驗現像學的“新穎之處”(newness)就在於它前所未有的徹底性,因此,我們纔決心由這個基本理念來引導。在胡塞爾看來,唯有這個理念纔能支配應被稱為哲學式的那種生活。


    胡塞爾的《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副標題是“現像學導論”;他轉向觀念論之後(前言曾提及)的部重要著作的副標題是“純粹現像學通論”(General Introduction to a Pure Phenomenology);他後一部未竟的重要著作——《危機》的副標題是“現像學哲學導論”(An Introduction to Phenomenological Philosophy);他也把《形式的與先驗的邏輯》視為一部導論。這些向世人介紹先驗現像學的反復嘗試不僅表明了胡塞爾對其早期成就的不滿,更為重要的是,它們表明了先驗現像學自身的一個本質特征。與進行細致的現像學工作的難度旗鼓相當的,首先就是達到先驗現像學視角的那一難度。正如胡塞爾屢次指出的,真正的哲學探討(Philosophizing)是非自然的活動。在我們所有的非哲學式的生活中——不僅在我們所有的“日常”活動中,而且在所有的科學進取中——我們考察世界中的諸多對像,確定它們的特性及實在性(reality)(或實在性的缺失)。在這樣一種生活中,正如胡塞爾所表述的,我們被“轉托”或“奉獻”給了世界。我們所有的關注點與活動都被“客觀地”指引。正如我們將在關於沉思的考察中看到的,先驗現像學涉及一種興趣轉換——遠離世界,轉而朝向這個世界得以在其中向我們呈現自身的我們自己的意識生活。精神焦點的這種重新定向並不是在心理學領域打轉,因為心理學所關注的也是世界中的存在者:隻不過它是有選擇地對這些存在者的某個領域或層面,即“精神的”或“心理的”領域或層面充滿興趣。先驗現像學的根本新穎之處在於,它聲稱發現了一個全新的存在領域(realm of being)——正如胡塞爾在《觀念Ⅰ》中所說的,這個領域“此前從未被界定”——以及考察這個全新主題的全新方法。在介紹先驗現像學的過程中所面臨的大量困難恰恰在於,如何使人們甚至隻是覺察到這個嶄新的探詢領域,特別是因為它很容易被簡單地誤解為我們所熟悉的心理學領域。通觀《笛卡爾式的沉思》全書,讀者會注意到,胡塞爾在許多地方都提到了“開始哲學家”(beginning philosophers)。這並不是他的聽眾的本質反映。相反,這部著作早是向法國的一些知識分子的小群體講授的。問題在於,我們所有人,包括胡塞爾,都是逐漸掌握這個嶄新的探詢領域的開始者,探詢他將稱為的“先驗意識”或“先驗主體性”。


    事實上,胡塞爾認為,開端或創始的概念對於理解哲學自身的本質非常重要。在他對哲學史的為廣泛的論述中——這些論述在他寫作《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前幾年所發表的一些演說中逐漸成形,那些演說現在彙編於Erste Philosophie(“哲學”)的部分——胡塞爾說,有三個偉大人物憑恃其重要性而向他突顯出來:“雙子星”蘇格拉底/柏拉圖(Socrates/Plato)和笛卡爾(Descartes)。在當前的語境中,具有重要意義的是,他把這三個人遴選出來作為哲學領域的“偉大的開始者”。胡塞爾把先驗現像學視為“正確的、真正的哲學的初步成就”;“哲學”是“一門開端哲學”,是關於哲學“開端的科學學科”(EPⅠ,6—8)。我們不能與哲學的開端分離,因為哲學不能與任何一套結論或者學說相同一,而隻能與它如何發端,與它的開端精神,以及那一開端作為“生命力”緣何能夠長久不衰相同一(試比較CM,44)。哲學並不是一套學說,因為它本質上是倫理生活的某種形式。要理解這樣一種生活,我們就需要看看它是如何被激發出來,如何得以產生的。


    胡塞爾所謂的哲學“原創建”(primal establishment)或“原構建“(primal institution/Urstiftung)可以在希臘人那裡發現端倪,尤其是蘇格拉底和柏拉圖。它始於前面提到的那種“理念”,確切地講,這種理念是作為普遍知識的真正科學的理想概念。這裡所探討的普遍性具有兩方面的意義:一方面是指這些關注現實整體的知識,另一方面是指可被任何有理性的人所接受的具有約束力的知識。而且,這第二個特征意味著,這樣的科學應該既建立在洞見(absolute insight)之中,又通過洞見獲得發展,從而可以被地證明其正當性。正如胡塞爾在《邏各斯》雜志發表的那篇文章——它是胡塞爾在“先驗轉向”之後首次發表的哲學宣言——所指出的,哲學的“理念”是“嚴格科學”的理念。對這個規定了何為哲學家的理念的忠誠,就是對理性生活的忠誠,因為“哲學不是別的,而是徹徹底底的[理性主義]”(Crisis,273[338])。在一定意義上講,嚴格意義上的哲學並不是這種通過洞見而徹底實現的普遍的、可以證明其正當性的知識(那種徹底性是不可能的,因為哲學包含著無限的任務),而是在它的每個步驟中都可以達到成功的可靠方法。這將是哲學的“終創建”(Endstiftung)(同上,73[72]),與之相關,胡塞爾甚至能夠談到注定隻能成為哲學的先驗現像學(CM,67)。一個人若想作為介於這兩點之間的哲學家而存在,就要在他那渴望著從蘇格拉底/柏拉圖那裡發現的普遍洞見的理智生活中,努力實現一次“重建”(Nachstiftung),從而正如胡塞爾在別的地方談到的,與蘇格拉底/柏拉圖一起成為哲學的“共同開始者”(EPⅠ,5)。因此,甚至是日常意義上的哲學開始者,也一定要通過他們自身的洞見而被引導著去重建先前所發現的真理,從而在他們自身重建哲學的真正開始者。


    哲學作為在方法論上加以澄清的、向知識的理想前進的嘗試,顯然必須是繫統的。但是在哲學的源起上,胡塞爾拒絕把“繫統的”柏拉圖與“倫理的”的蘇格拉底截然分開。因為知識的理想就是某一種類的生活為它自身所設定的那個目標。因此,我們能夠像根據哲學目標的本質那樣,在很大程度上根據哲學動機的本質來刻畫哲學的特征。哲學生活的首要特征就是自身負責(self-responsibility)。正如胡塞爾在《笛卡爾式的沉思》的節中所說的,“哲學純屬哲學家個人的事情。它必須作為他的智慧,作為他自身獲得的日趨普遍的知識而出現,從初開始乃至每一步,他都能夠憑借自己的洞見而對這種知識負責”(44)。事實上讀者將會發現,提及責任的論述散見於《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全書中。在某一處,他談到了哲學家的徹底性有必要成為“一項現實行動”(50)。當然,我們所探討的責任初是一種理智責任,即凡事都隻能滿足於“洞見”。蘇格拉底的方法是“不厭其煩地自身反思與徹底評價”的方法,是“完全澄清”的方法,它導致了“通過完全的自明性而原初地產生”的知識(EPⅠ,9—10)。哲學的自身負責就是絕不接受你本人並未證實的知識的那種責任。它隻要求“普遍的自身反思”,隻要求“意志決斷把一個人全部的人格生活形成普遍自身負責的生活的綜合統一體;與之相關,也把人自身形成真正的‘我’自由的、自律的‘我’,這個真正的自由的自律的我試圖實現其天賦理性,試圖實現忠實於他自身”(Crisis,272[338])。正如胡塞爾繼續談到的,這種理性是“恆常運動中的‘自身闡釋’的理性”。事實上,胡塞爾認為,先驗現像學終隻是以的自身闡釋為特征(CM,97)。哲學就是的誠實。


    洞見這個概念已經開始作為胡塞爾哲學視野的核心出現了,他將以他自己的風格、以一種我們稍後就會研究的方式來清楚地闡明它。作為預備性的工作,我們可以把它與“信念”(doxa)做一番比較。信念是純粹的意見,我們隻是基於信任而接受了它,但內心中卻沒有對它進行審查或澄清:簡言之,就是偏見。盡管這種信念是日常生活所不可或缺的,但是由於它的典型的模糊性和較之於既定文化的必然相對性,它是可以被質疑的。事實上,胡塞爾把認識論的素樸性(naïveté)看作是“懷疑主義之刺”(prick of scepticism)造成的對哲學的讓步(EPⅡ,27)。他把蘇格拉底與柏拉圖描繪為智者們(胡塞爾把智者看作是懷疑論者)的反對者;把笛卡爾描繪為試圖答復後來的形形色色懷疑主義思想流派的人物;而他本人在20世紀前十年向先驗現像學的轉向本身,就是被有關知識可能性的懷疑論的擔憂所激發的,正如1907年的“五次講課”所清楚表明的。懷疑主義腐蝕了人類精神,它不僅敗壞了理智生活,而且敗壞了一切道德的和精神的價值。然而,通過懷疑一切關於知識的主張,通過使與知識本身的可能性及其普遍性的內在目標相適應的真正的哲學視角成為可能,懷疑主義完成了它的使命。一旦人類精神被驅逐到哲學之中,並決定贊成以科學理念為指引的理性生活,那麼,人類存在就達到了一個新的水平。正如胡塞爾在晚期的一個文本中所說的,“哲學的理性代表了人性及其理性的一個新階段。但是,這個以無限任務為目標的理想規範所指導的人類存在的階段,這個從屬於永恆的種(sub specie aeterni)的存在的階段,隻有通過普遍性纔能成為可能,這一普遍性恰恰從初開始就包含在哲學的理念之中”(Crisis,337—338[290])。


    哲學的理念以及它所蘊含的能夠進行哲學思想、能夠遵循理性的要求的人類的理念,並不是在抽像的人性中產生的:它有特定的歷史起源,它隻有通過特定的傳統纔能保持鮮活(或者暫時停滯)。哲學的理念應該是我們的興趣所在,因為那個傳統正是我們的傳統。哲學的誕生決定了“歐洲文化發展的本質特征和命運”(EPⅠ,17);它是“歐洲精神本身的……目的論開端”(Crisis,72[71])。哲學並不把自身局限在學院的叢林中。作為人類精神的轉變,作為人類向更高的生存層次的攀升,哲學將通過它所真正生存於其中的文化而引發共鳴,甚至改變這種文化。“科學把自己的觸角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每處科學繁榮或者被認為是繁榮的地方,都要求科學作為終的規範性權威的重要意義。”(EPⅠ,17)哲學如此顯著地改變著人類,至少是歐洲人,以至於隻有在理性生活作為統一的、指導性力量繁榮興盛,並把人類改變為“能夠在理論洞見的基礎上做到的自身負責的新人類”的地方,哲學文化的任何相繼階段纔是完整的、強健的(Crisis,329[283])。毋庸贅言,歐洲人的歷史從來就不是清晰可辨的理性展開史。哲學隨著洞見而產生;但是隨著在傳統中的代代承繼,它能夠並且確實成為教條。通過原初的明晰性而獲得的真理“積澱下來”:它們像很多財物一樣被我們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來,然而我們卻根本沒有重新經歷使它們作為真理而產生的關於洞見的體驗,而真理的“本真”意味隻能在這種體驗中被發現。於是,哲學自身就能夠轉變成為那種與其初源起相對立的“偏見”。然而,這就是哲學之死。當哲學死去,它曾經彌漫於其間的整個文明也會身染重恙。胡塞爾建立先驗現像學,以之為原初生機勃勃的哲學精神的新星,就是要與他所看到的西方文化的重恙相對抗。胡塞爾相信,這一重恙直接歸咎於哲學的迷途,它失去了與其充滿生機活力的源頭或“原創建”的聯繫。正如《笛卡爾式的沉思》的導論本身所表明的:“在當前哲學的四分五裂”之中,在哲學家們缺乏“基本信念的共性”之中,在“偽報告和偽批判,煞有介事地進行哲學探討——這種探討根本不能向人們證明以責任意識來進行的相互學習——的徒有其表”之中,胡塞爾看到了這種迷失的明顯表現(46)。


    胡塞爾認為,這種哲學墮落的直接後果就是假想的所謂“實證科學”脫離於哲學。讀者將會注意到,當胡塞爾討論“原創建”的時候,他淡然地提到了“哲學”與“科學”。在《笛卡爾式的沉思》的頁,胡塞爾就指出,笛卡爾認為所有形形色色的科學都“隻是一門無所不包的科學的非獨立的環節,這門科學就是哲學。隻有在哲學的繫統統一性當中,各門科學纔能發展成為真正的科學”(43)。然而,這不僅僅是笛卡爾的觀點,也是胡塞爾的觀點,因為它是哲學的“原創建”的主要部分——這一次,特別是由柏拉圖來完成的。繫統地探求普遍有效真理的“理念”先出現;而任何“實證”科學都隻是這一哲學視角在特定現實領域的“局部”應用。然而,在19世紀的發展過程中,實證科學作為假想的自律的學科而與哲學分道揚鑣。由此導致的後果之一就是,這些“科學”喪失了“在洞見的基礎上——在這個洞見之後,任何人都不可能回溯半步——存在於其完全的、終極的奠基之中的那種科學的真確性”(44)。回溯過去亦成為哲學家的幻想。但是,這意味著這些科學不再是真正科學的表達,正如胡塞爾反復指出的,在關於各種各樣的科學甚至諸如物理學和數學這樣“不容置疑的”科學的“基礎”的含糊性與爭論之中,失敗實際上是顯而易見的(譬如,179)。更為重要的後果是,“科學”不再絲毫具有人的意味。“隻注重事實的科學造就了隻注重事實的人。”胡塞爾繼續談到,這種實證科學恰恰在原則上排斥了人類……所發現的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人的全部存在的有意義或無意義問題。這些對於人類來說如此普遍與必然的問題,難道不需要基於合理洞見進行普遍的反思與回答嗎?它們歸根結底認為,在與人類以及非人類的周圍世界的相處中,人是自由的、自決的存在,他有能力自由地合理地塑造他自身以及周圍世界。科學對於理性與非理性,或作為這種自由的主體的我們人類,究竟應該說些什麼呢?(Crisis,4[6])


    胡塞爾認為,先驗現像學的作用就是通過真正哲學的“終極創建”來拯救失落的歐洲文明,這種創建將通過重申“已經遺失的哲學責任的徹底性”(47)來為“我們的時代注入生命力”(45)。如果胡塞爾在他畢生工作完結的半個多世紀之後的今天仍然在世,那麼,他將會黯然神傷。


    譯文與引文說明


    我的引文均出自多倫·凱恩斯(Dorion Cairns)所著的《笛卡爾式的沉思》的英譯本,隻不過我所提供的出處依循的是標準德文版的頁碼,在凱恩斯的譯本中,這些頁碼在頁邊處給出。事實上,在給胡塞爾的任何一本著作加注釋時,我都依循德文版的頁碼,雖然隻要有現成的英譯本,我就會引用英譯本的內容。幾乎在所有情況下,這些德文頁碼都會在譯本中標明。如果沒有標明,我會給出兩個頁碼出處,前者指德文版頁碼,後者指英譯本頁碼。


    凱恩斯的譯本是《笛卡爾式的沉思》的一個相當不錯的譯本。他典型地力圖把胡塞爾慣常的曲折迂回、轉彎抹角的德語式散文翻譯為合情合理的英文。然而,隻要認為合適,我會毫不拘束地修改他的譯文。由於這種情況出現得相當頻繁,我反倒沒有把文本與事實表現搞得亂七八糟。不過,在三個有關譯介的問題上,我背離了凱恩斯,這就需要引起足夠的重視,因而也使得我有必要、有理由向讀者予以預警和說明。個問題關於凱恩斯對斜體字與引號的極為混亂的使用。在胡塞爾的原著中,成套的引號經常與斜體字相對應。胡塞爾著作的德文版通常使用寬間距來表示強調,然而在凱恩斯的譯本中,這一點通常沒有被反映出來。反過來講,凱恩斯譯本中的斜體字通常並不對應於胡塞爾著作中的任何內容。我建議讀者盡可能完全忽略掉凱恩斯譯本中的所有這些方面。我本人用引號來代表胡塞爾著作中的引號,用斜體字來代表另外那兩種關於強調的表示法,不過,有時我也會減少胡塞爾在某種程度上對它們的濫用(我在引用胡塞爾其他文本的譯文時,也是那樣做的)。


    第二,通觀凱恩斯的譯文,他都把“wirklich”譯為“現實的”(actual)。而我幾乎總是把它譯為“實在的”(real)。凱恩斯的選擇是有其道理的,因為胡塞爾也使用了德語詞“real”,這個詞無論如何都得進行翻譯;而凱恩斯就用英文詞“real”與之對應。但是,這個原則存在著兩個弊端:首先,雖然在有些情況下“wirklich”確實需要被翻譯為“現實的”(actual),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尤其是“wirklich”在其中極具分量的至關重要的第三沉思中,英文詞“real”(實在的)恰恰是我們所需要的。相比之下,胡塞爾的德文術語“real”具有更高的學術意味(meaning)。在此意義上,如果某物在本質上是空間時間性的(或者至少是時間性的),並且服從因果律,那麼它就是“實在的”(real)。它並不與那些虛幻的或其他不實在(unreal)的事物相對照,而是與那些“觀念的”(ideal)事物相對照,如數字、命題和本質。由於在胡塞爾的文本中,“real”這個術語遠不及“wirklich”突出醒目,我也把它翻譯為“real”(實在的),但卻明確指出,它的學術意味是有爭議的。凱恩斯的翻譯原則的第二個弊端是,胡塞爾有時候會使用德語詞“aktuell”,凱恩斯也把它譯為“actual”(我亦如此)。這樣一來,按照凱恩斯的譯本,我們就不知道《笛卡爾式的沉思》第19節標題的“現實性”(actuality)特征與支配第三沉思的現實性是截然不同的。“現實”(aktuell)的東西並不是與不實在的(unreal)、虛幻的東西等相對照,而是與潛在的(potential)東西相對照。我們將在第二章對這個概念進行某些討論。


    我與凱恩斯的翻譯原則的第三個重要分歧是關於德語詞“Gegenstand”和“Objekt”以及與之相關的形容詞的。在第45頁的一個腳注裡,凱恩斯指出,胡塞爾有兩個術語需要被翻譯為“object”(對像),他會用大小寫予以區分。他用小寫“o”開頭的“object”來表示“Gegenstand”,用大寫“O”開頭的“Object”來代表“Objekt”。凱恩斯在他的頗有影響力的《胡塞爾譯介指南》(Guide for Translating Husserl)一書中也倡導這種翻譯原則。雖然,凱恩斯本人並沒有在那本書中這樣主張,但是在一些學者中卻逐漸發展起來了一種思想:胡塞爾隻用“Objekt”這個詞來指稱常識中的客觀的東西,即,它並不是“主觀的”,毋寧說,它是“公共的”或者是可以在交互主體中予以確定的。相比之下,“Gegenstand”則被認為是在根本上指稱意識的一切對像,甚至是夢境中的一個非“客觀的”對像。事實上,雖然在極為少見的情況下如《笛卡爾式的沉思》的第153頁所示,胡塞爾甚至可以在客觀性(objectivity)的涵義上來使用“Objekt”,但是他通常並不這樣做,而“Gegenstand”和“Objekt”在他那裡是可以規範地互換使用的。實際上,在《沉思》的第128頁,“Objekt”一詞絕不能被解讀為“客觀的”,這是十分重要的。因此,我省卻了大小寫的麻煩,把這兩個詞都翻譯為“對像”(object)。在“Objeckt”確實含有客觀性含義的極少數情況下,我會用“某種客觀的東西”(something objective)或“一個客觀的物”(an objective thing)來使意義變得明晰。相比之下,在考察兩個相關的形容詞時通常(雖然並不總是)會有這種意味上的差異。“objektiv”一詞(凱恩斯總是把它大寫為“Objective”)通常的確指日常意義上的客觀的(objective),而“gegenständlich”(凱恩斯把它寫為小寫字母“o”開頭的“objective”)並非如此,但它卻具有“依附於對像”(不論它是否是客觀的)而不是依附於我們關於對像的意識的學術意味。譬如,如果你夢到了一條巨龍,它的大小就是某種“對像性的”(gegenständlich)東西,因為它附屬於你所夢到的對像,你所夢到的東西,這與你夢到巨龍時的鮮活性不同,那種鮮活性依附於作為主體的你;但是,大的體形並不是某種客觀的東西,因為我們所涉及的隻不過是夢中的一個對像。我再次省卻了大小寫的冗贅,因為我們沒有太大的必要來談及學術上的gegenständlich。在極少數情況下,如果討論到什麼是gegenständlich這樣的學術概念時,我會使用關涉到名詞“對像”(“object”)的某些建構:譬如把“gegenständlicher Sinn”譯為“對像意義“(object-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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