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在筆者博士論文(北京大學中文繫,2006年)的基礎上完成的,2007年有幸納入“三聯·哈佛燕京學術叢書”第十二輯,於2009年1月出版。本書初版十二年來,獲得了一些學術獎項,如北京市第十一屆哲學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一等獎(2010年)、J育部第六屆高等學校科研優秀成果三等獎(2013年);也受到了學界持續的關注,如《二十一世紀》《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原道》等有影響力的刊物相繼刊出長篇書評,有關論斷得到了《文學評論》《哲學研究》《外國文學》等重要期刊論文的征引,也得到了北京大學、復旦大學、浙江大學、北京師範大學、山東大學、華東師範大學、東南大學、西南大學、蘇州大學、江南大學、陝西師範大學、湖南師範大學等數十所高校碩士博士學位論文的參考與引用。來自學術共同體的肯定彌足珍貴,感謝這些素昧平生卻心意相通的朋友!
在筆者任教的北師大文學院,在博士生學科方法必修課程“比較文學理論與方法”中,本書所展示的研究範式作為學科方法典型示例,頗受歷屆年輕學人的認可與歡迎。筆者由此感到,本書的結論與方法或許在今天仍未過時,還有一點可供學友們參考的價值。感謝北師大文學院與商務印書館的推動與支持,本書的增訂工作今年如期完成。在2009年三聯版的基礎上,根據讀者反饋信息以及本人查考,新版相應作了以下幾方面的增訂:
1.信息訂正。例如豆瓣網站用戶“君子攸寧”指出,本書“對徐震堮、繆鳳林等畢業於東南大學的時間采用了《吳宓自編年譜》上的說法,其實不然”。筆者經過查證,更正了前此的失誤,在此特對讀者朋友的指正表示誠摯的謝意!
2.文本訂正。如2009年版章介紹白璧德著述時說:“白璧德再傳弟子George A. Panichas曾編輯出版白氏著作精選本Irving Babbitt: Representative Writings(Lincoln NE: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1981)。有人介紹白氏著述時亦將此書列入,其實該書所錄文章均曾載於前此各書,不能算作新著。”經筆者再次查考,發現表述不確,訂正為:“該書所錄文章除《英語與觀念的規訓》(English and the Discipline of Ideas)一篇外,均曾載於前此各書,不能算作嚴格意義上的新著。”
3.信息增補。如2009版章介紹白璧德《法句經———譯自巴利文並附論文〈佛陀與西方〉》一書,僅簡單說明“《學衡》曾將其中若干英譯文轉譯為漢語”,新版加注增補了《學衡》轉譯白璧德譯文的詳細信息,包括白璧德自注出現筆誤,吳宓因手邊無原本可考、照搬其誤等情由,詳見本書正文。
4.譯本增補。見本書“引言”中“表2《學衡》白璧德思想譯文中譯版本一覽表”及“附錄”中“附表1‘新時期’白璧德作品中譯本列表”等表格。
5.格式調整。西方專名、術語及書籍名稱在文中次出現時,使用中譯名加西文原文的格式,如2009年版寫法“George A. Panichas曾編輯出版白氏著作精選本Irving Babbitt: Representative Writings(Lincoln NE: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1981)”調整為“帕尼卡斯(George A. Panichas)曾編輯出版白氏著作精選本《白璧德代表作》(Irving Babbitt: Representative Writings,Lincoln NE: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1981)”,當西文名稱再次現時,正文及注解說明文字使用中譯名,注解引用文字使用原文。
本書除在內容上加以增訂之外,文字表達方面則大加芟削,拖沓之處精煉壓縮,今日看來表述不夠到位的文句乃至文段一律乂除,全書總計刪去四千八百餘字。筆者深知再版不易,特勉力整飭以示誠意,並誠邀各方讀者惠予指正,不勝感激!
自2009年本書出版之後,筆者再未繼續從事有關“學衡派”的研究。然而,這並不意味著遺忘或淡漠,相反,筆者從此自命為“學衡派”真正的精神後裔,自覺追隨他們的腳步,加入他們的事業,走上了“融化新知”的道路。十多年來,對於“學衡”諸公,特別是吳宓先生的心願———向我國繫統譯介白璧德思想學說———本人日夜念茲在茲,無時或忘。時至2019年,培養多年的譯者團隊卓然成形,本人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白璧德全集翻譯與研究”順利啟動,《白璧德文集》(九卷本)有幸列入商務印書館“大師文集繫列”出版計劃,商務印書館“古典與人文”大型書繫亦於同期策劃推出。本書增訂版忝為“古典與人文”書繫之“現代中國叢稿”輯冊,與《白璧德文集》(九卷本)相配合,隆重紀念《學衡》雜志(1922年1月—1933年7月)創刊一百周年暨白璧德人文主義學說抵達中國一百周年。回望來時路,筆者感謝自己的選擇,更對前人的選擇感慨不已。本人堅信,“學衡派”當年的堅持終有意義,他們的老師白璧德大師的堅持終有意義,隻要有人在長久地懷念他們,紀念他們,則那些曾經與世皆違、孑孑而行的人,終將在歷史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張源
2021年7月23日(辛丑年六月十四)
於京郊·霧靈山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