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一線教師。在挑戰教育極限的漫長歲月中,我形
成了一繫列堅如磐石的教育信念。
“人該怎麼教育”與“人是什麼”這個問題有著緊密的聯繫,
一個老師對教育方法的選擇是以他對人性的理解為基礎的。
人本質的特點是“可塑性”。其他動物在本質上都已固定,
它們隻是執著於自己的本性。人卻不然,他有向一切方向發展
的可能,他可以改變自己,塑造自己。
那人內在的需求又是什麼呢?
是人生目標。
教育的目的就是幫助人找到他的人生目標。
李漱清老師的偉大不體現在講授四書五經上,他把一本
書《論中國有被列強瓜分之危險》遞給14歲的,書中開
篇句話是:“嗚呼!中國其將亡矣!”這句話記了一
輩子。
高盤之老師的成功不體現在地理公開課上。延安時期,外
國記者問周恩來:“您是如何走上革命道路的?”周恩來答:“少
年時在瀋陽讀書,得高盤之老師教誨,為我走上革命道路奠定
了基礎。”
別 慌
II
席聘三老師的能力不體現在八股文寫作上,他不但啟發學
生朱德的愛國思想,還勸說朱德家人送他去上新學堂,更令人
感動的是,他還為朱德籌款,供朱德讀書時使用。
這3位老師都是在幫助學生尋找人生目標。
那是不是什麼樣的學生都能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呢?
並不是。一個人要想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就需要具備一
個前提,那就是他必須做一個真實的人。
可想做一個真實的人談何容易。時代的風尚,大眾的輿論,
不僅會反對你,而且會同化你。有幾個人能任人評說而不改初
衷呢?
怯懦者必然虛偽,因為他缺乏真實的勇氣。虛偽的人是人
類的危害。因為他們的存在是既以犧牲自己,又以犧牲未
來為代價的。
蘇聯教育家馬卡連柯寫下了他的發現。
“事實上,我們沒有教育學生。我們的學生有守紀律的紀律,
但沒有鬥爭的紀律,我們要等到學生犯錯的時候纔開始教育他,
我們注意不到那些沒有犯錯的學生。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都很正
常,但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的人,我們既不知道也不善於發現。
我們的老師沒有去注意一些普遍的性格,比如老實人、守財奴、
滑頭鬼、萎靡的人、粗枝大葉的人、獻殷勤的人、愛占便宜的人、
自私的人、愛幻想的人和書獃子。有時我們也能注意到他們的
存在,但是,他們對於我們並沒有什麼妨礙,第二,反正
我們也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麼辦,而實際上後來成為害群之馬的
. 前言
III
正是具有上述這些性格的學生,而不是那些調皮搗蛋的學生。”
老師要為國家的命運負責。
也許真如馬卡連柯老師所說,我們沒有教育學生。
我們忙著上課,忙著批改作業,忙著寫教案,忙著說教,
但我們沒有忙著幫助學生找到他自己的人生目標,我們沒有忙
著幫助他們做真實的人,我們沒有忙著打擊真正的敵人,打擊
人性中的虛偽。
看看我們的周圍,那些每天都去上學的孩子們,他們中有
多少人知道為什麼要學習?那些知道為什麼學習的孩子裡有幾
個人全力以赴?
走在自己選定之路上的人必定是奮力前進的。相反,拖拖
拉拉、磨磨蹭蹭不正說明內心並不情願,不正是缺少人生目標
的表現嗎?
年復一年,對教育目的的誤解、對人生目標的忽視,對虛
偽個性的縱容,一代代青少年從我們身旁走過,他們長大成人,
他們變成了父母,這種損失——人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
馬卡連柯老師去世時隻有51歲,他在去世前3天對臺下的
同志們說道:“近5年他們給我送來一些學生,這些學生都是
頑固的搗亂分子。他們的父親有汽車、勛章、留聲機和金錢,
請試著去教育這樣的孩子,這要困難得多。”
教育問題同發動機、芯片等“卡脖子”科技問題一樣,本
質上是設計能力問題。
想提升這種能力,需要的是。
別 慌
人在的環境下會加深對事物的認知,認知的深度與極
端的程度成正比。
一天,本書的主人公友慶出現在我面前,我斷定:他就是
,真正的。
看到他我就不禁思考:“他有意志嗎?”“到底什麼是
人?”“人本質的特征是什麼?”“人行走在地球上究竟在尋
求著什麼?”“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怎樣走進人的心
裡?”“人生目標對他也有意義嗎?”“誰都能找到人生目標
嗎?”“愛情的本質是什麼?”“會有人愛上他嗎?”
帶著疑惑和創造,我走進了孤獨。
是的,他是珠穆朗瑪峰,是對高手的終極考驗。如果你看
了那山峰一眼,轉身離去,之後的每一秒你都會禁不住想:山
腳下的真理在山頂還管用嗎?
是的,他身處地心,在那裡,一切物質的形態都將被重新
估定。
人的末路,教育的開始。
1872天,427位老師*,618套方案,27000多公裡跋山涉水。
友慶找到了目標、能力、自信、工作、愛情……也許它們
是同一種東西——他自己。
一直以來,我的學生們都屬於不可描述之存在。他們被視
為異類,弗洛伊德走過來,點上一根雪茄,說他們得了各種癥。
我不這麼理解。
* 其中包含若干個葉志剛老師發掘的教育團隊。
地平線之上,一種東西立在每個人面前,它叫正常。大多
數人服從了正常。可他,對正常心生懷疑,停了下來。他太與
眾不同了,而與眾不同就是過錯。他太不可理解了,而不可理
解就是荒謬。他比同齡人更多地冒險、反抗和向正常挑戰。他
經歷了的艱辛,遭受了多的屈辱。我本不想為他的行為
辯護,可他寧死也不做自己不認可的事,這就叫真誠,這就叫
勇敢,這就是未來的主人。
我知道,他隻是需要一個目標,一個像樣的目標。
那些終生未能找到自己人生目標的人,他們或者從事著不
合志趣的職業,或者一邊徒勞地炫耀自己,一邊依賴他人過寄
生生活。這是身為人的悲哀。
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認識自己、相信自己和熱愛自己,他
們的心中充滿怨恨,即使是去行善,他們的怨恨也會在每一件
善行中顯現出來,這是因為自愛者纔能愛人,富裕者纔能饋贈。
一位家長初見我時曾哀嘆:“原以為我的財富可以讓兒子有
千百條路可以走,可到頭來我纔發現,不解決人生目標問題,
無路可走。”
無路可走的家長,我能幫助你們絕處逢生。
放眼全球,教育的革命已經開始。
老師的任務不再僅僅是傳授知識,而是幫助學生找到自己
的人生目標。
老師的工作方式不再僅僅是守在教室裡,越來越多的老師
別 慌
和學生一起踏上兇吉未卜的探索之路。
好老師的標準不再是職稱和證書,而是簡簡單單8個字 :“孩
子愛戴,家長支持”。
教育類的書籍也不再為人生之謎提供萬應不變的現成答案,
而是記載著那些人生探索者的真誠和勇氣,反映出探索途中的
曲折和悲歡。
那些了不起的教育奇跡,都是家長仰仗青年在建立信譽和
創造財富的過程中以無比的雄心和精力創造出來的。
所以行動起來,青年們,忠於你自己。在這個“現代性”
彌漫的後工業時代,消費變成符號,算法控制人心,廣告制造
幻覺。這世界不需要再多一家教育機構,不需要再多一個虛榮
心十足的凡夫俗子,這世界需要再多一個能幫孩子找到自己人
生目標的老師,需要再多一個能推動社會進步的公民。而你的
幸福也不在別的地方,幸福就在你的家鄉,去幫助身邊的父老
鄉親,幫助他們的孩子成為他自己。
行動起來,青年們,相信你自己,不要再試圖向別人證明
自己從事著正當的工作,不要再把頭埋進教科書的沙磧中。去
引領那些別人教育不了的孩子,超越家長的期待,提升你的教
育設計能力,讓萬物圍繞著你的藍圖旋轉,是你的創造決定了
你的價值。
行動起來,青年們,回到教育的根基,成為能幫孩子找到
人生目標的老師。在“怎樣走進孩子的心裡”和“如何幫他找
到自己的人生目標”這兩個領域大膽創新。
行動起來,家長們,不要再被教育機構的名字和規模所迷惑,
任何教育機構的真正原動力都是一線教師的熱情與技巧。
行動起來,家長們,找到那個青年。此刻你手中拿著的,
不是書籍,而是號角。把它送到周圍人的手中,大聲告訴他們
你需要書中這樣的青年做你孩子的老師,你需要書中這樣的青
年幫助你的孩子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