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放眼未來，服務業開放合作正日益成為推動發展的重要力量”“要加強服務貿易發展對接，創新合作方式，深化合作領域，積極尋求發展利益公約數”。2021年是“十四五”開局之年，是全面開啟現代化建設新征程的年，回顧總結我國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發展情況，針對當前面臨的問題和挑戰，研究提出未來服務貿易發展的對策建議，具有重要意義。為此，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和中國服務貿易協會共同研究，形成了《中國服務貿易行業發展報告》。
一、全球服務貿易在變革調整中持續較快發展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推進，推動服務貿易發生新變革新調整，服務貿易開放發展呈現出新特征新趨勢，成為各國經濟發展和全球競爭的重點，成為新一輪國際經貿規則重構博弈的焦點議題。
全球服務貿易發展呈現四大新特征。從結構上看，服務貿易向高端領域發展，旅遊、運輸等傳統領域依然占據重要地位，但占全球服務貿易比重趨於下降；計算機與信息服務貿易、金融服務、專業服務和管理咨詢、知識產權交易、研發、維修服務等技術含量、知識含量高的服務領域日益活躍，成為各國關注並著力發展的重點領域。從基本格局看，發展中經濟體對服務貿易增長的貢獻持續提高，在全球服務貿易進口、出口中的比重分別達到34.4%和25.2%；服務貿易市場集中度較高，前十大服務貿易國的全球占比超過在一半以上。從貿易主體看，跨國公司對服務增值環節掌控能力增強，傳統大型產品制造商積極轉型為綜合服務解決方案提供商，大型跨國企業在高附加值服務市場中的集中度更趨突出。從貿易模式看，商業存在成為服務貿易競爭力體現的關鍵，商業存在占全口徑服務貿易比重接近58.9%，其中的發達經濟體該比重約60-70%、5大服務貿易的發展中經濟體該比重提高到56%。
數字技術創新驅動服務貿易新變革。從發展動力看，數字技術創新和應用大幅降低服務貿易成本，增加了可競爭性，2000年至2017年期間，數字技術、政策壁壘減少、基礎設施投資推動服務貿易成本下降9%。從模式創新看，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跨境在線服務大幅提升服務的可貿易性，促進了價值鏈解構，價值交付網絡快速發展，推動著商業生態繫統持續升級。從業態拓展看，全球數字貿易急速發展，基於大型數字平臺的移動應用、搜索引擎、雲服務等拓展了服務貿易內容和空間。從市場主體看，跨國企業通過服務外包提升了專業化和運營效率，服務外包企業逐步向解決方案、繫統集成、綜合服務提供商轉型，更多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生產服務網絡，進一步擴大了全球服務市場規模。
全球服務貿易開放發展凸顯新趨勢。從市場準入看，全球服務貿易市場準入門檻不斷提高，2014-2019年除電信服務、空管等少數行業外，多數服務貿易部門的限制程度都有所提高，全球服務市場的準入管制有加嚴的趨勢。從數字領域限制看，綜合考慮基礎設施和連接、電子交易、支付繫統、知識產權、其他影響數字服務貿易壁壘等方面，全球數字服務貿易領域限制程度低於服務貿易整體水平。從經貿規則看，服務貿易相關規則成為各方博弈焦點議題，服務市場開放和投資自由化成為發達國家關注重點，新一代區域貿易協定中涉及服務貿易的規則呈現高標準、強約束特征，數字貿易亟需監管創新但各國政策分歧突顯，通過修訂國內（地區內）法規等對服務貿易設置隱蔽性壁壘趨勢增強。
二、我國服務貿易開放發展取得新的重要成績
經過“十三五”時期的發展，我國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大貨物貿易國、第二大服務貿易國地位更加鞏固。
我國服務業實現快速發展。“十三五”期間，我國服務業發展規模不斷擴大，服務創新層出不窮，服務業質量明顯提升，服務業發展進入了全面躍升的新階段。2016-2019年，服務業年均增長約6.6%，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持續提高。2020年，盡管受疫情影響，服務業呈現穩步恢復態勢，服務業增加值5539，比上年增長2.1%。服務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為54.5%，較上年提高0.2個百分點。服務業轉型升級態勢穩健，現代服務業發展活力不斷釋放，重點服務業領域發展動能強勁。數字變革加速了新消費行為和新經濟形態的湧現，為抵御疫情衝擊、釋放經濟活力發揮了顯著作用。2020年，線上購物、直播帶貨、網上外賣等新消費模式強勢增長，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比上年增長14.8%，高於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18.7個百分點；線上交易的火爆拉動快遞業務量大幅增長，全國快遞服務企業業務量比上年增長31.2%。在線辦公、在線教育、遠程問診等新消費需求持續旺盛，帶動相關服務業快速增長。2020年，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增加值比上年增長16.9%；高技術服務業投資比上年增長9.1%，增速高出全部服務業投資5.5個百分點。
服務業開放與服務貿易創新發展取得重要進展。“十三五”以來，不斷擴大服務業開放，深入開展“一試點、一示範、多基地”建設，有力推動了服務貿易發展。實施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在自貿試驗區和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中，以服務業開放為重點，進行了探索試驗和壓力測試，大幅度放寬服務業市場準入，拓寬服務合作領域。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已經進行了兩輪，創建了文化、中醫藥服務和數字服務等特色服務出口基地。服務外包示範城市進一步擴圍，目前已經達到31個，成為服務貿易發展的重要增長點。北京市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已經進行兩輪，推動了服務業全面開放。五是在深入實施自由貿易區戰略中，將服務貿易列為重要內容。
我國服務貿易發展水平躍上新臺階。服務貿易規模擴大至人民幣以上。“十三五”期間，除2020年受疫情影響為負增長15.7%之外，前4年服務貿易均實現正增長，且增速高於同期全球增速。服務貿易成為拉動外貿增長的重要動力，2014-2019年服務貿易額年均增長7.8%，是貨物貿易增速的2.2倍，是外貿整體增速的1.9倍。我國成為全球服務貿易發展的重要貢獻者，2018年對世界服務出口、進口增長貢獻分別達到9.3%、14.9%，2019年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占全球比重提升至6.6%。服務貿易進出口結構不斷優化，旅行、運輸和建築工程服務等傳統服務貿易穩步增長，金融、文化、計算機和信息服務、知識產權服務、咨詢服務等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快速增長，2019、2020年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額占服務貿易的占比分別為34.7%和44.5%，成為服務貿易增長的主要動力。區域集聚帶動作用增強，以北京為中心的京津冀、以上海為中心的長三角和以廣州、深圳為中心的泛珠三角等三大區域對全國服務貿易發展起到了顯著的帶動作用，2019年上述三大區域服務貿易額為4759.，在我國服務貿易占比達到60.6%。新業態新模式發展亮點突出，可數字化服務出口占比超過50%，雲服務商規模和實力位居全球第二，數字內容出口迅速擴大，穩居全球服務外包第二大承接國。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趨於提高，服務出口增速明顯高於進口增速，服務貿易逆差在2018年達到峰值後大幅回落，2020降至100。
我國服務貿易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存在一些突出的問題和短板。，存在“兩大差距”。一是服務貿易發展的產業基礎還相對較弱。服務業在GDP增加值中的占比雖達到54.5%，但與世界服務業在世界GDP增加值中的占比超過67%相比，還有十幾個百分點的差距。二是服務貿易在總貿易（貨物 服務）中的占比隻有14.64%，與全球服務貿易在總貿易（貨物 服務）中的占比超過24%相比，也還有近10個百分點的差距。以此追趕的任務還很艱巨。第二，服務業制度型開放相對不足。服務業開放和市場準入壁壘較多，在WTO\\OECD服務貿易限制指數的評價中，我國總體得分較低，各個行業領域的得分雖有高有低，但橫向比較也還是偏低。金融領域開放滯後，嚴重拖累了服務業整體開放水平和服務貿易的發展。第三，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提升緩慢。“十三五”期間，我國服務出口世界排名提升了一位，居第4位(2019)，仍然落後於英國和德國。傳統服務貿易出口仍占相當大的比重，服務貿易出口主體不大不強，服務貿易逆差仍居於較高水平。
三、“十四五”時期我國服務貿易發展的重點任務與突破
“十四五”期間，要準確把握新發展階段，深入貫徹新發展理念，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建設好“一試點、一示範、多基地”，推動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加快服務業和服務貿易的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進一步提升我國服務貿易的競爭力和國際合作新優勢。
把握好服務貿易發展重要戰略機遇期。一是經濟全球化大勢不可逆轉。盡管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和回頭浪，保護主義、單邊主義、霸權主義上升，但世界性的科技和產業革命深入發展的基本態勢沒有變，各國各地區相互聯繫日益緊密的基本態勢沒有變，經濟全球化是不可逆轉的歷史大勢。從全球價值鏈視角看，價值增值環節持續向生產前的研發設計與生產後的營銷服務等轉移，服務業在出口增加值創造上已經穩定高於制造業，服務貿易在全球價值鏈和國際貿易分工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二是新發展格局創造了重要契機。我國有14億人口、超4億中等收入群體，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人均GDP突破大關，“十四五”時期可望邁入高收入經濟體。創新服務貿易發展制度和政策體繫，以國內大循環加大對我國服務貿易發展所需的全球資源要素吸引，著力擴大服務貿易規模、提升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改善服務貿易結構、優化服務貿易區域布局，推動國內產業供給側改革。高附加值的生產性服務、高品質的生活性服務需求將加速釋放，服務出口能力將大幅提升，服務業跨國投資合作、服務貿易開放發展迎來新的重要契機。三是服務經濟發展釋放廣闊空間。我國擁有完整的制造業體繫，正由工業主導向服務業主導轉型升級，服務業已躍升為國民經濟大產業。據預測，到2025年，我國服務業增加值占GDP比重將達到60%。比較來看，2019年，世界服務業占GDP比重接近68%，主要發達國家服務業占GDP比重甚至接近80%，因而我國服務業發展潛力依然巨大。新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加速這個進程，特別是大數據、物聯網、移動互聯網、雲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不斷突破，應用場景不斷拓展，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正在引領帶動制造業轉型發展和服務業提質擴容，重塑產業生態和貿易型態。5G、工業互聯網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深入推進，企業加快“上雲用數賦智”，服務型制造、智能制造等新型制造發展動能強勁，跨境電商等貿易數字化興起，加快“中國制造”向“中國智造”轉型。數字內容、遠程醫療、在線教育、服務外包等數字貿易新業態新模式蓬勃發展，正在加快豐富“中國服務”品牌內涵，提升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
落實好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的總體部署。2019年11月19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推進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中，對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就已經提出了四個方面的任務，這也是“十四五”期間的總體要求與任務。，大力發展服務貿易。深化服務貿易領域改革和開放，持續推進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完善促進服務貿易發展的管理體制和政策體繫。加快數字貿易發展。推進文化、數字服務、中醫藥服務等領域特色服務出口基地建設。完善技術進出口管理制度，建立健全技術貿易促進體繫。探索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加強服務貿易國際合作，打造“中國服務”國家品牌。第二，提升貿易數字化水平。形成以數據驅動為核心、以平臺為支撐、以商產融合為主線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模式。推動企業提升貿易數字化和智能化管理能力。大力提升外貿綜合服務數字化水平。積極參與全球數字經濟和數字貿易規則制定，推動建立各方普遍接受的國際規則。第三，加快服務外包轉型升級。健全服務外包創新機制，培育創新環境，促進創新合作。加快服務外包向高技術、高附加值、高品質、高效益方向發展。發揮服務外包示範城市創新引領作用，促進服務外包產業向價值鏈中高端轉型升級。積極發展設計、維修、咨詢、檢驗檢測等領域服務外包，促進生產性服務貿易發展。第四，深化貿易合作。拓寬貿易領域，推動服務進口，促進貿易平衡發展。發展特色服務貿易。推進中歐班列、西部陸海新通道等國際物流和貿易大通道建設。發展“絲路電商”，鼓勵企業在相關國家開展電子商務。
建設好“一試點、一示範、多基地”建設。一是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2020年8月公布了《國務院關於同意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的批復》（國函〔2020〕111號）及《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總體方案》（3.0版）。試點覆蓋至全國28個省、市（區域），著力在完善管理體制、擴大對外開放、提升便利水平、創新發展模式、健全促進體繫、優化政策體繫、完善監管模式、健全統計體繫等八個方面開展全面探索，全面推進服務貿易深層次改革，有序推進高水平開放，推動全方位創新更加深化，加快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步伐。二是推動服務外包轉型升級。2020年1月公布的《商務部等8部門關於推動服務外包加快轉型升級的指導意見》提出了6個方面的任務舉措，要加快數字化轉型進程、推動重點領域發展、構建全球服務網絡體繫、加強人纔培養、培育壯大市場主體、推進貿易便利化，到2025年服務外包示範城市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和競爭力的服務外包接發包中心，到2035年服務外包成為打造“中國服務”和“中國制造”品牌的核心競爭優勢。三是拓展特色服務出口基地。截至目前已認定了13個國家文化出口基地、12個國家數字服務出口基地、17個國家中醫藥服務出口基地。在此基礎上，積極拓展特色服務出口基地，發展服務貿易新業態新模式，打造服務出口新增長極。
發揮好服務業開放的制度紅利。一是貫徹落實新階段服務業開放的決策部署。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深化北京市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建設國家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示範區工作方案，北京、湖南、安徽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及浙江自由貿易試驗區擴展區域方案，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總體方案等文件中對擴大服務業開放做出了重要部署。二是推進以服務貿易為重點制度型開放。建立健全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加快推進金融、數字服務、教育、專業服務等領域市場開放，推進服務業領域內外標準對接，推進與服務業市場開放相適應的監管變革。三是打造制度型開放新高地。對標世界開放標準推進海南自貿港建設，分類推進自貿試驗區轉型升級，加快推進粵港澳服務貿易一體化，加大在服務貿易開放領域的高標準規則的先行先試和壓力測試，為我國參與全球新一輪經貿規則重構並引領規則制定提供重要經驗。四是加快推進雙邊區域自由貿易進程。統籌產能合作與服務貿易推進“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加快落實《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繫協定》（RCEP）。積極推動《中歐投資協定》簽署，形成中歐經貿合作新格局。積極考慮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繫協定》（CPTPP）等，推動全面對接國際高標準市場規則體繫並倒逼制度型開放進程，提升我國參與全球經濟治理的制度性話語權，為我國經濟轉型發展與全面深化改革營造有利外部環境。
本研究報告由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和中國服務貿易協會組織多個部門、多個行業和高校的專家撰寫，由全球服務貿易發展現狀和趨勢、中國服務貿易發展現狀和趨勢、中國服務貿易分行業發展研究和服務貿易行業領域案例等四個部分組成，覆蓋了WTO分類中的運輸、旅行、建築等傳統領域，計算機和信息服務、金融、法律、文化、教育等新興領域，還納入了中醫藥服務等特色領域，具有重要參考價值。本報告經過多方論證並修訂，力求體例相同、風格統一，但亦難做到整齊劃一，仍存在一些瑕疵和紕漏，希望未來還要對各個行業部門進行更加深入細致的研究，進一步改進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