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錄                                                                                                                                                              

章 歷史和方法 / 1

第二章 商品生產 / 11

第三章 資本和剝削 / 24

第四章 產業資本的循環 / 39

第五章 經濟再生產 / 47

第六章 資本積累 / 56

第七章 資本主義與危機 / 67

第八章 資本構成 / 77

第九章 下降的利潤率 / 83

第十章 所謂的轉型問題 / 97

第十一章 商業資本 / 105

第十二章 銀行資本和利息理論 / 111

第十三章 馬克思的農業地租理論 / 121

第十四章 馬克思主義和21世紀 / 132

第十五章 金融化、新自由主義和危機 / 144

附錄：《馬克思的<資本論>》參考文獻 / 155

序 言                                                                                                                                                                  《馬克思的〈資本論〉》的作者是倫敦大學亞非學院經濟學教授本·法因（Ben Fine）和阿爾弗雷多·薩德-費洛（Alfredo Saad-Filho）。本·法因（1948—），是畢業於倫敦經濟學院的經濟學博士，曾經師從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阿瑪蒂亞·森（Amartya Sen）。本·法因是英國著名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在倫敦大學主講課程“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基本原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及全球發展”。本·法因在社會資本理論和經濟帝國主義理論方面做出了突出貢獻，代表作有《社會資本理論》（Theories of

Social Capital: Researchers Behaving Badly, Pluto, 2009）、《從經濟學帝國主義到魔鬼經濟學》（From Economic Imperialism to Freakonomics 〔with D

Milonakis〕,Routledge, 2009）、《從政治經濟學到經濟學》（From PoliticalEconomy to Economics, 〔with D Milonakis〕Routledge, 2009）等。阿爾弗雷多·薩德-費洛也是著名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發表了有關新自由主義和發展問題的大量論著。在倫敦大學主講課程“新自由主義、民主與全球發展”，著有《馬克思的價值：當代資本主義政治經濟》（The Value of Marx:Political Economy for Contemporary Capitalism, London: Routledge, 2002）等，主編有《反資本主義：一個馬克思主義導言》（Anti-Capitalism: A MarxistIntroduction, London: Pluto Press, 2003）一書。

由本·法因和阿爾弗雷多·薩德-費洛這兩位經濟學家合著的《馬克思的〈資本論〉》，自 1975年出版個版本以來，多次修訂再版，此次翻譯的是第五版。作為《資本論》的入門讀物，本書被翻譯成世界多種語言得到廣泛流傳，這個事實本身就已經說明了這本書的高質量及其在宣傳馬克思的經典著作《資本論》中所占有的獨特地位。

本書起初是本·法因在 20 世紀 70 年代為倫敦大學伯克貝克學院教授“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和“收入及財富分配”課程準備的講義，所以本書具有作為教學工具的簡明扼要的特性。本書的主要目的是，基於馬克思的觀點，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進行簡單、明確的說明。盡管本書沒有涵蓋馬克思的《資本論》的全部內容，但是在概念、細節和深度之間達到了良好的平衡性，使該書具備很強的可讀性。著名的美國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大衛·哈維評價此書：“作為馬克思的《資本論》的政治經濟學專家指南，一直以來都是好的……強烈推薦。”

相比同類讀物而言，《馬克思的〈資本論〉》一書的首要特點和貢獻是，對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闡釋的資本主義體繫的關鍵特征進行了精準的概括，從而有利於讀者把握《資本論》的主旨和精髓。同時，本書全面地分析了《資本論》對經濟、政治和人類歷史所產生的廣泛影響，從而有利於讀者深化對《資本論》的歷史地位的認識，這可以視作本書及其作者的第二個方面的貢獻。本書還運用《資本論》的理論和方法，對當今世界的重要現像，例如全球化、氣候變暖、帝國主義侵略和戰爭等資本主義發展的新表現進行了分析和重新評價，從而有利於讀者充分認識《資本論》所具有的當代價值，這可以視作本書的第三個特點和貢獻。

自版出版以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形勢的變化，作者在後續版本中不斷增加新的議題。此次翻譯的第五版，比第四版增加了第十五章《金融化、新自由主義和危機》，因為第五版產生於一個極具挑戰性的時刻——新自由主義正被新的金融危機所折磨。增加的第十五章，適時地對金融危機問題進行了深刻的理論分析，進一步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時代性和持久的生命力。

《馬克思的〈資本論〉》不僅是初學者學習《資本論》的簡明讀本，而且對於經濟學愛好者和專業人員而言也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和參考價值。本書在每一章後面都附有“閱讀建議”，包括爭論的焦點、辯論的問題及進一步閱讀的建議，並隨著版本的更新不斷添加新的研究進展和文獻，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在此指導下繼續進行深入的研究。

2017年是《資本論》卷出版150周年。歷經時代變遷，這一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經典著作在今天依然閃耀著真理的光芒。今天的世界與馬克思生活的時代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資本論》的時代性和當代價值一直是一個不斷被追問的話題。本書作者從《資本論》的核心理念和基本原理出發，概括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總體框架，討論了這本著作的有效性和重要性。本書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本身的理解及其時代性話題的加入，有助於讀者更好地理解《資本論》的當代價值及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有效性和時代性。希望本書的出版有助於《資本論》在中國的進一步普及和傳播，有助於我國《資本論》教學和研究工作的進一步發展。

當前，世界格局和形勢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人類社會處在重要的變革時代，全世界都需要運用科學的理論來分析和認識世界發展的本質、規律和趨勢，以應對來自各方面的挑戰，使人類朝著更加健康和可持續的方向發展。毫無疑問，在眾多的理論中，馬克思主義理論是歷史穿透力的理論；在眾多的經濟學理論中，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所闡述的政治經濟學理論仍然是時代性的經濟學理論。雖然西方主流經濟學曾經在世界上大行其道，但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我們懷有本書作者同樣的判斷：“第五版的出版希望以自身的方式預見政治經濟學尤其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復興。”

衷心感謝貴州教育出版社在本書中文版出版中所做的貢獻，衷心感謝責任編輯程冠華、徐開玉在本書出版中所付出的辛苦勞動。

由於譯校者水平有限，本書翻譯中一定存在一些不恰當之處，歡迎讀者批評指正。

邱海平

2017年11月20日

多著作可以在“馬克思網絡檔案”（www.marxists.org）及其他網站免費獲得。                                                                                                                                   有關馬克思著作的大量評論及有關他經濟學著作的諸多概述，可以從以下我們重點關注的盎格魯—撒克遜原始資料中獲得。如，克裡斯·亞瑟（Arthur 1992）對《資本論》卷進行了縮寫，沒有腳注隻有解釋性介紹。鄧肯·弗利和大衛·哈維對馬克思的著作進行了出色介紹（Foley 1986；Harvey 1999,2009），哈維亦開通了關於《資本論》的在線討論（http://davidharvy.org）。約瑟夫·卡納羅（2009）出版的書中對馬克思的價值理論進行了很好的概述，是對該書的補足（補充）。弗拉基米爾·列寧（1913）對馬克思主義的起源提供了一個經典的解釋。對馬克思價值理論的更全面的概述，參看迪米特裡·米羅那其斯和本·法因（2009，esp,ch.3）以及阿爾弗雷多·薩德-費洛（2002）的著作。本·法因和阿爾弗雷多·薩德-費洛（2010）將在馬克思經濟學分析範圍內進行更深的盤點。此外，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得到了IIPPE網站(www.soas.ac.uk/iippe)的推廣，並得到了包括《資本與階級》(www.cseweb.ore.uk)、《歷史唯物主義》(http://mercury.soas.ac.uk/hm)、《每月評論》(www.monthlyreview.org)、《左翼政治經濟學評論》(http://urpe.org/rrpe/rrpehome.html)以及《科學和社會》(www.scienceandsociety.com)等雜志的支持。後，有關非正統（包括馬克思的）經濟學的消息和分析，參見網站www.heterothoxnews.com。

本·法因（bf@soas.as.ac.uk）

阿爾弗雷多·薩德-費洛（as59@soas.ac.uk）

2009年10月

章

歷史和方法                                                                                                                                                          

馬克思自成年之後的整個人生，一直投身於推動資本主義社會的革命性改變，通過他那些聞名的著作，也通過他發動和組織工人階級展現出來，例如，1864～1876年間，他是工人國際的領袖之一。在他的著作中，馬克思力圖揭示歷史發展的一般進程，並應用於特殊社會類型的分析，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本章簡短地回顧了馬克思的知識發展和方法的主要特征，本書後續將詳細分析他著作的其他方面，尤其是他的政治經濟學代表性的著作——《資本論》三卷本。                                                                                                                                           馬克思的哲學

卡爾·馬克思1818年生於德國，早年在大學中學習法律。他的興趣很快轉向哲學，那時，黑格爾和他的信徒在哲學領域占據主導地位。他們是唯心主義者，相信理性觀念能夠或多或少地獨立於物質實體合理發展。對黑格爾學派來說，在連接相對抽像和具體實在的觀念結構下，實體是觀念繫統發展的產物，或者是向“理念”運動的產物。黑格爾學派相信，智力進步能夠解釋政府、文化和社會生活其他方面的發展。所以，對意識的研究是理解社會的關鍵，歷史是制度和觀念為霸權而鬥爭的戲劇舞臺。在這一始終存在的衝突中，每一發展階段都包含著向其自身更高階段發展的萌芽。 每一階段是之前階段的發展，但是又吸收和改革了之前階段的成分。與其說是新觀念擊敗舊觀念，不如說是解決二者之間矛盾或衝突的過程，黑格爾稱之為辯證法。

1831年，黑格爾去世。馬克思依然在上大學，黑格爾學派分為兩個陣營——青年黑格爾派（左派）和老年黑格爾派（反對派），兩派都聲稱自己是黑格爾的合理繼承者。老年黑格爾派相信普魯士的君主專制政體、宗教和社會代表了辯證發展進程中理念的巨大成就。相反，青年黑格爾派極其反對宗教，他們相信智力發展還遠遠不夠。兩派之間陷入鬥爭，每一方都相信自身預示著德國社會進步的成就。目睹了德國社會諸多的荒謬、貧窮和墮落後，馬克思初支持青年黑格爾派。

然而，馬克思對青年黑格爾派的認同極其短暫，這主要源於唯物主義者費爾巴哈對他的影響。稱費爾巴哈為唯物主義者，不是說他隻關心自己的物質利益，其實，他秉持異端學說的代價恰恰犧牲掉了他的學術生涯。他相信，並非人類的意識支配生活和存在，而是人的需要決定人的意識。在《基督教的本質》一書中，費爾巴哈將無神論思想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人類需要神，因為宗教滿足了人的情感需求。為滿足這種需求，人類將好的品質投射於神像之上，並崇拜到神可以在人的意識中獨立存在的程度。為了重獲人性，人們需要用神的愛代替人與人之間的愛。

馬克思很快被這種觀點打動。起初，馬克思批評費爾巴哈將人看作竭力滿足既定“人性”的個體而非社會人。但是，馬克思很快超越了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他通過以下兩點做到：首先，他將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哲學擴展到社會所有主流意識中，從宗教到意識形態以及人們對社會的整體觀念。其次，他將費爾巴哈的觀點擴展到歷史中。費爾巴哈的分析是非歷史和非辯證的：人類通過宗教滿足情感需求，但是無論是否已經通過神得到滿足，這種需求的起源和本質依然沒有得到解釋，也沒有任何改變。馬克思在物質條件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在馬克思的思維中，人的意識是至關重要的，但是必須通過歷史、社會和物質情況理解意識。這樣，馬克思在辯證法和歷史之間建立了緊密的聯繫，並成為馬克思自身方法論的基石。意識首先由物質條件決定，但在人類歷史中辯證地發展。

無論在黑格爾及其門徒、評論家或者馬克思的思想中，這種解釋揭示了他們思維的共同特性——事物並不總是直接表現為它們自身。例如，對費爾巴哈來說，神除了在人的思想中，其實並不存在，卻在實際中表現出來，主要是為了滿足人類的需求。資本主義制度下，自由的勞動力市場掩蓋了剝削，政治民主使人想到公平，而不是持續的特權和政權。現實（內容或本質）與它的表現（形式）之間的差別是馬克思辯證法思維的主要特點。它建立了抽像概念（例如階級、價值和剝削）和他們在日常生活中的具體和實際存在（通過工資價格和利潤）之間的聯繫。

馬克思為自己，主要是為資本主義設定的任務是，追蹤抽像和具體之間的聯繫，馬克思認為這是必須的，用他的話說，在科學上沒有平坦的大道。這一任務包含采用合適的方法、選擇抽像概念作為明智的切入點以及準確展開它們的歷史和邏輯內容，以此揭示事物自身和它們的表現形式之間的關繫。

值得注意的是，現像並不簡單的隻像宗教信仰那樣是錯誤的或虛幻的，這一點可以從馬克思對商品拜物教的討論中清晰展現。我們不能按照我們的願望讓工資、利潤和價格消失，即使我們已經意識到它們是資本主義進行剝削的表現形式，就像我們不能按照我們的願望使君主政體或牧師消失，就算我們成為了共和黨人或無神論者。由於現像隻是部分或少量現實本身，就工資、價格和利潤來說，三者都代表或掩蓋了資本主義更深的本質，因此，需要運用合適的辯證法來揭示。怎樣解決這一復雜性？

馬克思的方法論

與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歷史學、人類學、時事以及其他方面的豐碩著作相反，馬克思從來沒有對他的方法論寫過詳細的文章。這是因為他的著作首先是對資本主義及其辯護者的批判，方法論在其中占據基本但是次要的角色，並被其他的觀點所掩蓋。一般來說，馬克思的方法論並不能夠簡單地歸納為一繫列的基本規則，在處理每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唯物辯證法的具體運用必須被發展。馬克思的方法論著名的應用實例是《資本論》中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性審查。在這部著作中，馬克思的觀點具有五大特點。這些特點將會被無保留地添加和提煉到下文中。                                                                                                                                                  首先，社會現像和過程的存在隻有在歷史背景下纔能夠被理解。無論何時何地都宣稱有效的超歷史的歸納，通常既無效又空洞。人類社會是極度靈活的，人類以很多的方式組織起來。隻有對他們的內部結構、操作、矛盾、變化、界限詳細分析纔能夠得出正確的觀點。尤其是，馬克思認為人類通過生產方式組織起來，社會以不同的生產方式被區分——例如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每一種生產方式通過階級關繫組織，並有相應的分析類別。就像工人並不是偶爾被支付工資的農奴或奴隸，資本家也不是以利潤替代貢品的封建貴族。社會通過人們組織生產的方式和剩餘產品的形式區別開來（而不是分配結構），要理解這些概念也必須同樣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