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酷愛日本審美意識中的寂(Wabi-sabi):枯山水、陶器、建築、茶道,以及花道。很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名日語專業的大學生時,**次在日語原文雜志上看到了“插花”。當時我被它的素美所震撼,腦海裡閃過“如果能學習插花該多好”的念頭。後來移居日本,終於實現了年輕時的願望,入門日本傳統花道小原流。
來日近二十年,我跟隨各個風格的日本花道家以及花藝設計師學習東西方插花藝術,我跟隨他們不僅研習了插花藝術,還學習了許多審美觀乃至價值觀:即藝術設計上用自然、空靈、樸素的禪宗美學觀來表現;生活上用減少、否定、淨化來摒棄日常的繁瑣,用感觀上的簡約干淨,獲得生活*本質的元素。
在我越來越傾心於這一表達粗樸與空寂的無華之美,進行我的人生“斷舍離”時,收到了上海浦睿文化邀請,翻譯日本**花道家川瀨敏郎老師的新作《一日一花》。我內心交織著激動和不安。川瀨老師是我研習花道以來一直崇拜的大師,能有幸翻譯他的作品,正是對我十多年學習花道*好的彙報。同時,我也踟躇著是否能表達出老師作品中那些看似簡單卻深含生命哲學的真正思想。
川瀨老師是代表日本“自然野趣流”的**“花人”。他的“一日一花”開始在新潮社的“蜻蜓之頁”主頁連載後,我便追隨著老師體會了一年四季中的生命輪回。這是一本獻給棲息在大地上所有生命的作品,366 個作品在野趣中充滿了寧靜和雅致,在“空”和“寂”中給人一種生命的啟示。在翻譯過程中,如何從一片枯葉和殘枝上去體會生命的無常、頑強、以及執著, 成為我每天思考的內容。
在這本《一日一花》中,川瀨老師所用的花材,有信手撚來的路邊草花,也有踏遍原野采集來的珍稀花草、枝葉、樹木和果實。這些植物,*大多數我都不曾見過,*有許多是日本固有的品種或變種。整個翻譯過程中*艱難的便是植物所對應的中文名稱,同時也是需要耗費*多時間來勘誤的部分。一些日本固有的品種或變種的名稱,用了原文的漢字名、或是用“日本+ 屬名”,並保留了日文原名稱的標記方式。
在此我深深感謝新浪微博上眾多的植物專家和老師所提供的幫助,尤其是中國**植物分類學家劉冰老師不厭其煩地為一些日本固有植物擬名。這本書在後期校對時,得到了深悉日本傳統文化和藝術的友人堀內紀子女士、精通中日兩國語言並學習各種風格日本花道的張晨女士的大力協助。我還有幸遇見了一位精通日語的編輯張逸雯小姐,她一絲不苟的精神為本書的準確性提供了*堅實的保障。在此一並表示衷心的感謝。*後,我要特別感謝在日華人**學者和作家李長聲老師的引薦,讓我邂逅了這本《一日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