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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BN】9787830003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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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 出版社:三辰影庫音像出版社
    • ISBN:9787830003326
    • 作者:洪放
    • 出版日期:2018-04-01
    • 印刷日期:2018-04-08
    • 包裝:平裝
    • 開本:32開
    • 版次:1
    • 印次:1
    • 1. 餘華說:“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隨下活著。”本書情節蕩氣回腸,扣人心弦,書中有作者青春與成長期的影子,筆端蘊含了飽滿的情感,有很強的吸引力。 2.本書具有一定的歷史厚重感,告訴我們:個人不過是歷史的實踐者、旁觀者,是被歷史洪流裹挾的小船,個人歷史的所有悲歡離合追根溯源都是這個時代的歷史。一個時代的結束是另一個時代的開端,歷史總的來說是前進發展的。 3.本書用富含親和力的文字,讓你靜下心來,去思考,去看,讓你找尋屬於自己的歸宿與生存價值。 4.印刷精美,隨書贈送精美書簽。
    • 百花井是廬州城裡的一座老井。上世紀五十年代初,丁成龍從部隊轉業到了廬州,就住在百花井邊上。在這裡,他娶妻成家。然而,就在孩子即將出生之時,他被人誣陷,連夜逃離了廬州,開始了流亡生涯。新世紀開始,為了保護百花井公主府第,丁成龍和孟浩長奔波呼吁。孟浩長獻出了自家老宅,丁昌吉競爭獲得了百花井片區開發權,她承諾一定好好保護百花井。與此同時,丁石子卻因為腐敗被查。出國留學的東大圩李光雪,決定回到廬州來創業。百花井由此進入了一個新時代。
    • 洪放,男,1968年生,中國作協會員。曾出版長篇小說多部,發表中短篇小說若干,作品曾收入多種文集選本,曾被《小說月報》《小說選刊》《新華文摘》等轉載,並曾多次獲獎。
    • 第一章  曲折一生/001
      第二章  百花井人/014
      第三章  廬州滄海/029
      第四章  初聞桂香/040
      第五章  白雪光升/053
      第六章  天山精靈/067
      第七章  商場情場/079
      第八章  紫蓬故人/090
      第九章  頑石觀雪/102
      第十章  逃亡插曲/114
      第十一章 情天恨海/126
      第十二章 家家有經/138
      第十三章  一錯再錯/150
      第十四章  滄海一粟/163
      第十五章  追思華年/175
      第十六章  命中注定/188
      第十七章  孽緣孽果/201
      第十八章  終有月圓/211
      第十九章  碎雪無聲/224
      第二十章  一生沉默/236
      第二十一章 歷史洪流/249
      第二十二章 不問前塵/262
      第二十三章 井中人生/274
    • 第一章 曲折一生 丁成龍清楚地記得,他這一生到現在為止,總共有三次真真切切地想到了死亡。
      丁成龍八十歲了。一九二八年農歷戊辰年,龍年,這年也是民國十七年。閏二月的*後**,他倒著頭從母親的肚子裡出來。彼時,魯北那個小山村裡,還飄著雪花。他的**聲啼哭,吸引了雪天裡停在枯樹枝頭的老鴰。
      老鴰一共叫了三聲。
      父親捏著他的紫紅的小臉蛋兒,說:“這孩子一生曲折!” 父親用的是“曲折”。教私塾的父親年前剛剛從淮河邊上趕回來。本來,他應該在半個月前就去新東家那裡,但為了等他的第三個孩子,他留在了響堂莊上。他托著剛剛洗淨的三兒子,嘆了口氣。
      祖父拄著拐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搖了搖頭。
      站在祖父邊上的是三姨太。祖母逝去經年,大姨太、二姨太也已去世。如今家裡隻有這個比父親年齡還小的三姨太。有三房姨太,至少能讓人想起丁家從前的光鮮,但時光與榮耀已不復存在。當下的丁家,在響堂莊上,已破落到靠父親教私塾的碎銀子來維持。
      然而終究是大家庭。祖父搖搖頭後,吩咐三姨太:“擺幾桌席,請莊子裡的人都來喝酒!” 父親將嫩如小鼠的三兒子放到母親懷裡。他告訴祖父:“必須得去東家那裡了”。人家的孩子正在等著他念四書五經。家裡的事,就得靠祖父來操辦了。
      祖父咳嗽著應答。三姨太拿眼瞟著父親,她的目光糾纏混亂。父親卻不理會,徑自收拾行李,出發到遠離響堂二百裡的臨淮。
      當然,誰都不會想到:父親自此一去,再沒回過響堂。
      酒席照擺,大醉如常。祖父怪罪父親臨走時居然沒有給孩子取個名字,他思忖再三,決定讓這個三孫子大名叫“丁成龍”。至於這名字有何意義,三姨太問了兩遍,俱無解釋。母親覺得這名字讀著有些拗口,但既是祖父之意,她也不便違拗,隻好聽從。其實母親心裡明鏡一般知曉:父親對這個三兒子並無多大興趣。年前歸家,父親望著捧著大肚子的母親,說:“倘若是個女娃纔好!”父親希望有個女娃,母親也是如此希望。可是,偏偏還是男娃。民國十七年,兵荒馬亂。連續幾年莊稼欠收,不遠的運河裡,魚蝦也越來越少。大概是被不斷樹立的那些漆黑的帆船和拖駁所嚇跑了。雖然家道中落,但有父親教私塾的碎銀子,加上祖父每年從院中樹下掏出的一小袋銀元,日子倒也對付得過去。日子能過,希望便多。想生個女娃,給這丁家添一星弄瓦之喜,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酒席過後三天,臨淮那邊傳來消息:父親被亂兵給抓走了。
      丁成龍當然不可能看見這些。丁成龍即使活到了八十歲,他也不可能看見他的父親。不過,如此說又有些不太準確,他是看見過他父親的。他出生時,父親手托著他,還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然而一切毫無印像。丁家因為丁成龍父親的突然消失,碎銀子也成了夢想。祖父嘆息著從院中樹下挖出*後一袋銀元,但第二天早晨卻不翼而飛。連同銀元一道飛走的還有三姨太。人世蒼涼,人心不古,祖父大哭,嘔血而死。母親領著三個孩子,大的八歲,二的五歲,小的還未滿月,站在雪花之中,看新墳漸起,黃土越來越厚,不由得泣不成聲。大兒子丁成江拉了拉母親的衣角。而此時,丁成龍正熟睡著。他沒聽見鞭*聲,他也沒看見黃土,他隻聞見了母親的氣息,雪花的氣息,黃土的氣息,迷蒙一片的天空的氣息。
      但世事總是迷幻。在後來丁成龍八十多年的歲月中,雪花總是一次一次猝不及防地到來。母親從他三歲開始,不斷地敘說丁家的過往。母親細眉,圓臉,皮膚卻粗糙。魯北風沙大,她日日在風沙中討生活,自然難以滋潤。直到如今,差不多七十多年後,丁成龍依然記得母親粗糙的皮膚。他用手摸著,鱗殼一般。可是,這種撫摸也隻維持了十年。民國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年鼕天,*大的雪天。母親到河邊沙地裡背地瓜,當地瓜背上肩時,她卻一頭栽倒。她一句話也沒留給孩子們,如同父親十年前突然消失一樣。父親和母親,用幾乎相同的決*的方式,離斷了他們同三個兒子的關聯。
      那年,大哥丁成江十八歲,二哥丁成海十五歲。
      丁成龍十歲。
      丁成龍如今坐在廬州城裡淝河邊上的小花園裡。
      “曲折”,這個由兩個字組成的詞,此刻便幻現在丁成龍的腦子裡。他順著這“曲折”二字,清清楚楚地回想著這一生三次關於死亡的細節。
      人到如此歲數,風花雪月已是塵埃。所有的回想,核心已不在此,而是*加觸及內在。比如死亡。二十七年前,丁成龍重回廬州。那時,死亡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曾在腦海裡短暫停留的概念。當然,那也是經過了淬火的磨煉。因為淬過火,便有了鋼鐵般的冷靜。他*有理由束之高閣,不再理會。可是,自從今年入秋以來,死亡這個詞,連同“曲折”,頑固又執著地鑿擊他。或許這是在提醒他:是該回頭望望自己這一生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總得有次回望。總結也好,嘆息也罷,既是自己走過來的路,何妨再慢慢地重溯一回? 丁成龍聽著小花園裡的落葉聲。淝水比早些年*加渾濁了,也*加緩慢。這是他這兩年來的發現。同樣是一條河流,水有流得快也有流得慢的時候。河流亦如人心,隻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意? 這樣,丁成龍在這個下午,又進入了他所想到的**次死亡。
      那不是母親的突然栽倒。母親栽倒在沙地上後,大雪很快覆蓋了沙地。母親成了一個倒臥在雪地裡的雪人。安靜,寧靜,甚至是死寂。黃昏時,在小鎮子上逛了**的大哥丁成江回到家,問到母親。丁成海和丁成龍一下子愣了,母親呢?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母親正在黃泉路上跋涉。丁成江領著丁成海和丁成龍,從莊子東頭尋到莊子西頭,再到莊子北頭、南頭,*後,他們在沙地裡一無所獲。白雪覆蓋了一切,母親同所有的沙丘一樣,安然不動。丁成江開始哭泣,丁成海跟著哭泣。丁成龍瞪著眼睛,他沒哭。他這極少哭泣的天性,從出生開始一直保持到了如今。他站在沙地上,不哭,心裡頭卻一陣陣地收緊。他來回奔跑,左衝右突,如同被人鞭打著。*後,他被一團沙丘絆倒。而在他倒下之後,他感到了沙丘的綿軟,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溫暖。他將手伸進沙丘,他準確無誤地摸到了母親粗糙的皮膚。他沒有喊,他喊不出來。喉嚨裡有腥咸味,有血絲味,有細小的繩子勒緊的感覺。
      他伏在沙丘上。
      丁成江走過來,哭著問:“咋啦?” 他不說。
      丁成海也走過來,問:“咋啦嘛?” 他依然不說。
      丁成江走到他身邊,想拉他起來。他死活不動,丁成江彎下腰,他卻用了勁,將丁成江拉倒在沙丘上。丁成江一下子明白了,丁成江的哭聲*大了。
      母親就葬在沙地裡。
      母親真正地成了一塊沙丘。
      第二年春天,丁成江帶著丁成海、丁成龍離開了響堂莊。
      臨淮鎮是淮河邊上的一個大鎮。早晨,臨淮鎮上熱氣蒸騰。大鐵鍋煮著辣糊湯,胡椒的氣味,直入天空。牛羊雜碎,大馍發糕,一應世上百般好喫,全在這家家戶戶的店面前陳列著。丁成江領著兩個小的,就在這臨淮鎮上混生活。按丁成江的說法是:既要混口飯喫,也還得捎帶著尋尋父親。父親當年就是在來臨淮鎮的路上被抓走的。這些年,母親從未停止過對父親消息的打探。雖然零星,也理不出眉目,但總是使人感覺到三星兩點的期待。丁成江也便是憑著這期待,在臨淮鎮的碼頭上做搬運工。他有力氣,年輕,能睡。而且,還有兩個小的跟在後面,他有動力。他夜以繼日,除了在碼頭上勞作,就是三個人一道在鎮子上閑逛。
      臨淮鎮上新鮮的東西太多。丁成龍喜歡看那些貼在街門上的對聯。
      大紅的紙,好看的毛筆字。丁成龍雖然不認識那些字,但他喜歡。他一看見這些字,就像被施了魔法,挪不動腿。大哥也拉過幾次,後來便不拉了。有一晚,三個人睡在碼頭邊上的工棚裡,漆黑之中,大哥突然說:“成龍,明天送你到鎮上去讀書!” “讀書?”丁成龍似乎被人一下子推向了遠方。
      “是的,讀書!”大哥用粗糙的手摸著丁成龍的頭,說,“看得出來,你喜歡讀書,也是讀書的料。那就讀書吧!記得母親曾說,你出世時,父親說這孩子一生曲折。我也不懂這曲折的意思,那就是讀書吧!隻有讀書人纔算得上曲折!” 丁成龍說:“我不讀,我得跟著你們干活去。” 二哥一直沉默著。這天上午,大哥纔帶著他到碼頭上**次扛包。他的背現在酸疼難忍。
      大哥將手從丁成龍頭上拿下,說:“就這麼定了,明天上午我送你去學校。睡了!” 淝河貫穿廬州城。
      河水即使再廣闊浩大,但倘若深入進去,其實還是“曲折”二字。這是丁成龍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念頭。沒有多少人曾看見過淝河水的曲折,人們看見的都是滿河的流水,攜帶著落葉、垃圾、樹木的碎片、花花綠綠的廣告紙…… 現在,丁成龍理解了當年父親所說的“曲折”。
      臨淮鎮上的學校一共有兩所,一所是臨淮一中。那是相對來說有錢人纔能上的學校。另一所,就是丁成龍所上的臨淮小學。小學建在文廟之後,高大的文廟大殿,將小學校籠罩在陰影之中。小學其實僅有平房五間。其中教室三間,老師辦公室一間,食堂一間。或許真的有命數,也甚至人世間其實有冥冥注定,丁成龍看見那些端正的漢字,就感到親切、興奮、快活。先生念: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他跟著念: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然後,他又加了一句:“樂哉!” 先生笑了,旁邊的三五個同學也笑了。
      這笑聲,雖然這麼些年過去,丁成龍還是覺得這笑聲清澈。後來的歲月中,他聽過無數的笑聲。但像如清澈的笑聲,他很少再能聽到。他記得的也就兩次。一次是當年在新疆,他送女兒丁昌吉去連隊小學上學。纔七歲的小昌吉抱著他的腿,不讓他離開。他隻好哄著,直到上課鈴響。他抱著昌吉坐到教室裡的課桌前,那一刻那個漂亮的小蔣老師和全班的小朋友都笑了。笑聲像無邊無際的向日葵被風吹動,還潛藏著小小的波浪。還有一次,是李光雪**次到百花井時。那應該是一九八四年,丁成龍重回廬州的第三年。李光雪跟在哥哥李光升的後面,到孟浩長家裡做客。李光雪十七歲,正上高二。她額頭光潔,笑容燦爛。孟浩長給丁成龍介紹說:“這是東大圩的光升和光雪兄妹倆,他們的母親就是小書。” “啊!記得。難怪!”丁成龍一下子想起了當年在百花井孟家老屋裡的那個年輕女人。
      他又望了哥哥李光升一眼,再看李光雪。就在這個時候,李光雪清澈地笑了一聲。丁成龍也就在那聲清澈的笑聲之後,認定了這個女孩子。當然,那個時候。丁成龍也**不會想到:這個有著清澈笑聲的孩子,將來會跟丁家發生許許多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比起這些故事,他*願意聽到李光雪的笑聲,那麼清澈,明媚,珠玉一般,渾然天成。
      四年後,丁成龍離開臨淮小學時,正是他**次直面死亡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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