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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迷失上海
    該商品所屬分類:小說 -> 都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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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152
    【介質】 book
    【ISBN】9787547014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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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 出版社:萬卷
    • ISBN:9787547014684
    • 作者:陳丹燕//任曉雯//小白//李西閩//朱文穎
    • 頁數:235
    • 出版日期:2011-06-01
    • 印刷日期:2011-06-01
    • 包裝:平裝
    • 開本:32開
    • 版次:1
    • 印次:1
    • 字數:210千字
    • 《迷失上海》是陳丹燕、任曉雯、小白、李西閩、朱文穎等五大海派作家長篇接龍小說。
      黃浦江邊包藏著許多秘密,為了證明活著,需要不懈地探索和認知……
      懦弱、卑鄙被都市的喧囂掩埋,到底是什麼毀滅了他的自尊!
      他失去了那種優越感,*有甚者,他的大半輩子被這座城市蹂躪。或許,上海這座城市,歸根到底是不屬於他的。他,終究隻是—個過客。
    • 《迷失上海》由陳丹燕、任曉雯、小白、李西閩、朱文穎編著。 《迷失上海》講述了: 當他還是那個少年的時候,他是有底氣的。那時的張大民的心裡陽光 燦爛,萬物生長,是心裡長著翅膀能在天上飛。 而當他和他的家人來到這個毫無關繫的城市後,他失去了那種優越感 ,更有甚者,他的大半輩子被這座城市強奸。 他終於明白了他與這個城市的差別——上海太大,太高,太繁華,太 性感了……或許,這座城市,歸根到底是不屬於他的。他,終究隻是一個 過客。 但不管怎樣,現在的張大民有錢了,至少錢也能還原一部分過去的生 活場景,就像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戲劇。即便是演著,心裡也安心。張 大民想起了一句老話——這樣的生活,纔是有意義的。
    • **棒:**/陳丹燕
      第二棒:鼕天裡/任曉雯
      第三棒:**/小白
      第四棒:失蹤/李西閩
      第五棒:回歸/朱文穎
    • 一九六四年七月,一個涼爽的傍晚,我八歲,正在享受我一生中 的**個小學生的暑假。
      經歷了一年的校園生活,我纔體會到,離開常常會臭烘烘的、喧 鬧的教室,不用早晨被阿姨從被窩裡拖出來上學去,那是多麼幸福的 事情啊!但這裡也沒有胡同裡的小孩兒幫和鴿子哨,這日子原來很長, 很寂寞,很單調。說實在話,我很無聊。昨天整整**裡,我*大的 獵奇就是清空了我媽媽臥室裡床頭櫃的抽屜,往裡面撒了一泡尿。我 想試驗那隻看上去方方正正的木頭抽屜是不是和痰盂一樣能盛滿小便。
      我們家的上海阿姨管床頭櫃叫夜壺箱,她告訴我說,夜壺就是痰盂, 晚上人們用它小便,早上纔去倒在馬桶裡。
      當然,小便浸濕了抽屜底的薄木片,它的顏色變深了。然後,小 便流到地板上。原來,抽屜是有縫的。
      阿姨在門口一聲尖叫,阿姨是個胖子,她一緊張,渾身的肉都會 在白色的大襟衣服裡哆嗦。她生氣時叫我“龍癟三”,隻有媽媽在家, 或者她喜歡我時,叫我“大龍”。阿姨一笑,就能看到嘴裡包著兩顆明 晃晃的大金牙。那天我不得不衝洗媽媽的抽屜,放到陽臺上去曬干。
      但是太陽太厲害,把抽屜裡那塊薄薄的木板曬得翹了起來,怎麼也不 能恢復平整。阿姨說,我媽回家來定要活剝了我的皮。阿姨威脅地揮 手用力指了指小菜場的方向,那裡有不少血淋淋的魚攤子,有的在破 整條黃鱔,有的在剝大黃魚的頭皮,有的在活殺胖頭魚。上海這地方 的小菜場*像一個古代的戰場。
      阿姨從不讓我跟她到小菜場裡去,她對我用力扇了扇她油乎乎的 粉紅色手掌,“去!弗要格能樣子娘娘腔。”她說的是紹興腔的上海話, 長久以來,我一直以為這就是地道的上海話。
      媽媽其實纔不來剝我的皮,她會讓我面壁罰站。站到自己能說出 錯在那裡,以後怎麼改正,纔算結束。在罰站期間,她要是經過我身 邊,就像沒我這麼個人一樣,輕松堅決地就走過去了,讓人害怕。
      七月的傍晚,無所事事,我真希望暑假早點結束,好上學去。我 並不是老師寵愛的學生,我也不怎麼喜歡我的小學。那麼小的操場, 做早操的時候,我們班排在一條狹窄的弄堂裡,升旗都看不見旗杆, 校長訓話也照不到面,沒有一丁點能讓人感到崇高之處。可我還是喜 歡上學去。
      昨天媽找出來一個紙箱子,裡面是哥從前裝礦石收音機留下的家 什,讓我在家有正經事干。
      這時,大門旁邊牆上的門鈴嗚嗚地叫了起來。我家在上海可沒一 戶親戚,也很少有客人來。這裡與北京大不同,大樓裡的小孩兒都老 老實實窩在自己家,開門就是街,也沒個院子,上海的小孩兒好像都 不出門玩。在電梯裡偶爾見到了,個個都長著一張白臉。所以,那嗚 嗚聲響徹了整個公寓,實在激動人心。
      緊接著,我在餘暉強烈的門廳裡看到一個高大的士官,他背光站 著,臉上好奇地笑著,東張西望。他腳邊放著一隻帆布旅行袋,軍綠 色的,好像小人書裡畫的蘇聯紅軍戰士保爾·柯察金。他穿著一件軍 綠色的軍用襯衣,他沒戴肩章,肩膀上插肩章的布襻卻使他顯得很瀟 灑隨意,和小人書裡的保爾*像。原來是我哥回家來了。
      我哥在南京軍官學校讀書,一年不見,他的臉好像長得*長了, 下巴上多出了許多腫起的紅色疙瘩,他的眉毛又細又長,幾乎在鼻梁 處連在一起了。在他臉上,忽然顯現出了媽媽的強烈痕跡。這讓我覺 得既好奇,又陌生。
      還有些激動和緊張。一個人八歲的時候,覺得沒與自己生活在一 起的親人是陌生的,這再平常不過了。
      我猜哥哥也是一樣,他這是**次見到我們上海的家。他站在門 廳裡探頭探腦,手指頭在花玻璃上一點,一點,推開了西面房間的磨 砂玻璃門。
      我們從北京搬來上海纔幾個月,所有的家具都是公安局分配過來 的。而他見過的,隻有堆在角落裡的箱子,還有父親的十幾個褐色的 木書箱,現在在西面的房間裡。它們被靠牆放成一排,前面是父親的 寫字桌,紅色電話機放在桌上。
      “你不可以踫那部電話。”我見大哥的眼光好奇地停在那部紅色電 話機上,於是殷勤地說,“隻有爸可以踫它。”這是媽媽定下的規矩。
      哥嘿嘿笑著,遠遠伸手過來,猴子撈月般地拍了一下我的頭頂, 呵呵,他笑道,一年級的小豆包也知道保密原則啦。哥哥拍了我好幾 下頭,又開始唱上個暑假他回家來唱的歌謠:一年級的小豆包,一打 一蹦高。上個暑假,我們家還在北京的四合院裡住,九月我就上一年 級了,那個夏天胡同裡的大孩子都這麼唱著,過來打我的頭。我爸媽 朋友家的小孩也都這麼拍我的頭,而我哥就是那個挑頭的。我一點兒 也不生氣,我覺得自豪。大孩子們因為我上學了,待見我了,拍我頭, 那是瞧得起我。在我*小的時候,他們從來繞著我走路,省得我去麻 煩他們。
      哥身上有種回力球鞋的臭味。
      這下好了,現在他又變回到原先的哥了。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用力弔在他胳膊上,那是從小我和哥之間的遊戲,“蕩秋千。” 和從前一樣,我看到哥胳膊上的肌肉鼓了起來,那可是一塊栗 子肉。
      我想起四合院裡有一座月亮門洞,門是舊舊的朱紅色。西廂房前 有棵海棠樹,樹權上磨得光亮亮的,那是哥的單杠,他在那枝樹權上 練引體向上。海棠果熟了的時候,哥一搖晃,小果子噗噗地往下掉, 拾起來就能喫。
      那一刻,“嘩”一下子,我又回到原來的生活中。不是“龍癟 三”,而是“一年級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
      哥兩手撐著向後一躍,就坐在客廳的窗臺上。
      他一會兒往樓下看看,南昌路的梧桐樹枝差不多遮住了我家的窗 子,媽媽不許我們在打開紗窗的時候開燈,因為樹上住著不少花腳蚊 子。我家對面有一排紅磚房子,房子的底樓有家蔥油餅鋪子,因為做 餅的師傅是個駝背,所以那家店叫阿大蔥油餅。他還未收下午市,所 以空氣中彌漫著烤蔥和烤麥粉的香氣。自從搬來上海,蔥油餅就成了 我*喜歡的早餐,即使裡面有油渣,我也能喫下去了。
      他一會兒又向裡面看看,客廳裡的家具,都在不起眼的地方釘著 個綠色的洋鐵牌牌,表示這是公家財產。大紅色的人造革沙發,茶幾, 玻璃書櫃,甚至一對籐椅,一張藍底粉紅色花的羊毛地毯和一盞黃銅 杆子的落地燈都是向公家借來的。父母常常搬家,所以到哪裡,都是 從公家借家具用。在北京,我們家的沙發是褐色皮沙發,一股皮革的 味道。
      隻有客廳牆上的照片是我家的財產。那是一幅長軸照片。建國不 久,***,朱德總司令接見總政治部軍官們,那時他們一起拍的合 影。那張照片裡總有上百個穿著軍禮服,戴著大檐帽,面容嚴肅的軍 官,中間坐著的,是***,他旁邊坐著朱德總司令。左邊第四排數 過來第十六個綠豆大的人臉,是我們的父親。*後一排*旁邊的那個 米粒大的人臉,是我們的母親,她比父親漂亮多了,在照片上也神氣 多了,但軍銜比父親低,所以隻好站在離****遠的位置上。
      這時,樓下傳來一聲女人的叫賣聲,“梔子花嘞,白蘭花。”那個 女人總在我家大樓門口的門洞裡坐著,賣用細銅絲穿起來的梔子花。
      阿姨有時買一隻來,別在大襟上,走來走去,香上**。
      哥雙眉在臉上一跳,指著樓下說:“《霓虹燈下的哨兵》啊!” 可不是。那個賣花的女人長著一張苦臉,可不如霓虹燈下哨兵裡 的那個阿香那樣好看。
      哥向四下看看,嗅嗅,然後點點頭,說:“上海是這樣的。” “噠”是一句俄文,大哥學俄文,他的舌頭能發出連綿不斷的哆嗦 聲,好像通了電一樣。
      阿姨正在連續廚房的那間小房間的餐具櫥上拌黃瓜,她眼睛死盯 著哥的球鞋在牆上擦出來的一道痕,緊緊抿住她的金牙,好像看到世 界末日了一樣。她暫時還不敢叫哥哥“民癟三”。
      “這其實是個備菜間。”媽引著哥參觀我們的新家。媽當哥是大人, 她就從沒給我講解過我們的上海新家。隔年鼕天搬來時,媽讓我坐下 談談,隻告訴我規矩:不許往樓下扔紙飛機;不許小便時不揭開馬桶 蓋;不許動爸爸書房的電話機,哪怕它響也不能接;往澡缸裡放水時, 不許高過龍頭下面那個圓洞;不許在離開房間時不關燈;不許爬窗; 不許在樓梯扶手上滑滑梯;不許沒經過允許到鄰居家玩;不許隨便談 論自己父母的工作;不許與別的干部子弟比父母的職務;不許隨便帶 外面的小朋友回家來玩;不許玩電梯等一共十二項。媽說這裡不比北 京,一條胡同裡都住著自己同志。
      陽光灑滿了每問房間,媽媽臥室的衣架上掛著爸爸在家穿的衣服, 老頭衫和藍條子長褲。他又出差去了。去哪裡,當然我們是不知道的。
      天花板很高,媽媽很滿意地指著掛在籐椅旁邊的條幅,那是齊白石題 款送給爸爸媽媽的墨荷圖。媽說,天花板夠高,光線夠明亮,那條幅 的氣韻纔能**舒展開來,顯出它的好。媽媽顯然很滿意那堵高大的 白牆。
      爸爸的書房裡掛了***的《沁園春·雪》,***的筆跡飛龍舞 墨,我基本上都不認識。
      但是,配菜間向北,沒太陽。我們三個人站在連續廚房的那間小 房間裡。
      P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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