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了半隻眼睛,看看桌上的鐘,長短針正重壘在×字的上面。開了口,打了一個呵欠,他並不知道他自家是一個大悲劇的主人公,仍舊嘶嘶的睡著了。半醒半覺的睡了一忽,聽著間壁的掛鐘打了十一點之後,他纔跳出了被來。胡亂地穿好了衣服,跑下樓來,洗了手面,他就套上了一雙破皮鞋,跑上外面去了。
他近來的生活狀態,比從前大有不同的地方。自從十月底到如今,兩個月的中間,他每晝夜顛倒的,到各處酒館裡去喝酒。東京的酒館,當爐的大約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婦。他雖然知道她們是想騙他的金錢,所以肯同他鬧,同他玩的,然而一到了太陽西下的時候,他總不能在家裡好好的住著。有時候他想改過這惡習慣來,故意到圖書館裡去取他平時所愛讀的書來看,然而到了上燈的時候,他的耳朵裡,忽然會有各種悲涼的小曲兒的歌聲聽見起來;他的鼻孔裡,也會有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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