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文學_兒女孝道/天下父母叢書

我不走，我還要給爸爸夾菜呢不管是什麼原因，離婚都是悲劇。7年前，1998年春天，發生在吉林省德惠市盲人康鋒家門口那令人心碎的一幕，鄰居們至今記憶猶新。
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妻子要帶著女兒離他而去。大包小件拎出了門，放進了出租車的後備箱。康鋒一邊是老母親，一邊是兩歲多的女兒，老母親和女兒攙扶著他出門送別妻子。出租車的門大開著，分手的時候到了，妻子抱起女兒鑫秋，輕聲說：“與爸爸、奶奶說再見，咱們該走了。”畢竟夫妻一場，她也是出於無奈，心裡不好受。
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母女倆走到出租車跟前時，小鑫秋突然掙脫媽媽的懷抱，哭著說：“我不走，我爸眼睛看不見，我走了，喫飯就沒人給我爸夾菜了。我還要給爸爸夾菜呢！” 不論媽媽怎麼哄，女兒就是哭著不上車。見此情景，鄰居們都哭了。
有人說：“唉，既然孩子不願意走，就別為難她了！” 媽媽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突然，她氣急敗壞地煽了康鋒一個耳光。康鋒看不見，不知道躲閃，這一下打得很響。
康鋒捂著腮愣了。鄰居們也都愣了。小鑫秋“哇”地一聲哭了，她抱住爸爸的雙腿，朝媽媽喊：“你為什麼打爸爸？爸爸又沒有錯！” 媽媽跺跺腳，撇下女兒，上車走了。
小鑫秋愣愣地望著遠去的出租車，淚眼婆娑，卻硬是沒叫一聲媽。
飛來橫禍奪去父親雙眼，萬般無奈母親離她而去康鋒原來是個出租車司機。他失明於一場飛來橫禍。
1997年初鼕的**下午，25歲的康鋒像往常一樣走出家門。臨走前，女兒康鑫秋對他說：“爸爸，你早點回來，我們等你喫飯。”康鋒望著女兒，幸福地說：“我**一定早點回來。” 這天活挺湊手，干到晚上7點，康鋒決定收車回家。這時又有兩個人要搭車。因為正好順路，康鋒就讓他們上了車。上車後，這兩個人就叫他跟著前面的車。康鋒正要問為什麼，前面的車突然停了，車上的人下來，衝康鋒就開了一*。康鋒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康鋒再醒來時，睜開眼卻什麼也看不到了，憑著嗅覺，判斷出好像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住了幾天院，其他部位的傷好了，但眼睛卻一直不能復明。醫院說如果治療得好，能治好一隻眼。康鋒全家就賣光東西，舉債為他治眼，但借來的錢花光了，眼卻沒治好。面對黑暗的世界，面對生活的困境，康鋒首先想到的還是妻子和女兒。妻子來自富裕家庭，從小沒受過苦，這樣的日子她怎麼熬得下去？他對妻子說：“你帶著女兒走吧，我不能養活你們了。”妻子當時就哭了，說：“我不能離開你，這些年來你對我不錯。”為了養家糊口，出身富裕家庭的妻子來到市場，靠賣菜維持生計。這使康鋒**感動，但他也感覺到這不是長久之計，妻子終歸是要走的。果然，到第二年春天，妻子終於挺不住了，向康鋒提出離婚。
康鋒同意了。
一個好端端的男人，就這樣成了盲人。
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就這樣解體了。
爸爸，你別死了，我就是你的眼睛媽媽走後的第二天，小鑫秋早早起床，打了水，拿來牙刷，擠上牙膏，放到了康鋒的面前：“爸爸，該洗臉刷牙了。”康鋒驚獃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女兒能夠這樣細心，她還不到3歲呀。
女兒雖然可愛，但失去光明的康鋒還是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有** ，他下地想出門，腦袋一下子撞在門框上，血流不止。疼痛使康鋒*望地喊了起來：“我活著有什麼用？死了算了！”女兒聽到了，忙抱住父親，一邊給父親擦臉上的血，一邊哭著說：“爸，怨我，我沒扶著你。”聽著女兒過早成熟的話，康鋒心裡*難過。他抱住女兒細小的身子，卻不知該對女兒說些什麼。是呀，他什麼也不能給女兒，隻能拖累女兒。父親患腦血栓多年，要人伺候；母親也是家庭婦女，沒有收入；女兒還這麼小。本來他是家裡的頂梁柱，現在卻一下子成了廢人，什麼也干不了，成了家裡的累贅。現在妻子又離他而去。全家人可以說是沒喫沒穿。有時，就隻能削兩個土豆燒一鍋湯全家喝。而這一切，康鋒都認為是由他的變故給家裡帶來的。激憤之際，他幾次擂著腦袋罵自己：“女兒明明是囑咐你早回來喫飯，為什麼還要再拉那兩個惹事的客人？人為財死、人為財死呀！” 越想越悔越恨，康鋒一門心思地想死，既然對眼前的困境無能為力，死了至少有一份清靜，有一種解脫，還可以讓女兒回到媽媽身邊。他幾次試圖輕生，卻都未死成。**次是他摸到了一節繩子，一個人悄悄地來到小樹林裡，剛摸到一棵合適的樹拴好繩子，卻被路過的鄰居發現了，沒死成。從此，女兒就把家中所有“危險品”都藏到了他想不到的地方：菜刀塞進牆縫裡，斧子放在水缸後邊，甚至連打火機也不讓他沾邊。**中午，他在女兒午睡時摸到了女兒跳繩用的繩子，自己向房後的樹林裡摸去。
女兒可能有一種預感，她隻睡了十幾分鐘就醒來，她看到身邊的跳繩沒了，就覺得大事不好。她跑出屋，問鄰居看到爸爸沒有，鄰居說他往屋後的山上去了。小鑫秋哭著往山上狂跑，一塊玻璃碴把腳劃了一個口子，她也顧不得痛，邊跑邊喊：“爸呀，你在哪裡？”此時的康鋒正在樹林裡尋找一個結實的樹權，掛上繩子以了結自己，當他聽到女兒的哭喊聲；他不敢答應，他真想去死呀！剛掛好繩子，女兒找到了他。小鑫秋抱住父親的腿，哭了：“爸，你別死了，你死了我就沒有親爸了。爸爸，你看不見不可怕，我就是你的眼睛！”孩子的話使康鋒從此打消了死的念頭。
奶奶帶她去要飯，四歲的鑫秋坦然面對兒子雙目失明，媳婦離家而去，鑫秋的奶奶一下子成了家中的頂梁柱。全家老少三輩四口人，一個腦血栓、一個瞎子、一個纔三四歲，而且全都沒有收入，那一段日子，不堪回首！因為給康鋒治眼，已經是傾家蕩產了。有**要做午飯時，奶奶發現家中隻有一碗米。當時她就哭了。哭了一陣，她想，光哭也不行呀，哭不來糧食哭不來飯。於是她橫下一條心，領孫女去要飯。原來想，孫女這麼小，也就是跟著壯壯膽做做伴，激起人家的同情心，沒想到進村人戶，纔三四歲的鑫秋卻搶在奶奶前面說話：“大娘大爺，爺爺奶奶，俺爺爺有病，俺爸爸眼睛瞎了，俺媽走了，給俺口飯喫吧。”人家見這孩子口齒伶俐，說話誠懇，都十分同情這祖孫倆，紛紛解囊相助。P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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