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文學_世界文學史上最美的散文(附光盤人生卷)/風尚聽讀圖文典藏華章繫列

生活之遊戲啊，生活，你是什麼？生活幾乎從不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並非她沉默就算了事，因為中學校長們和其他一些善良者，**適合為她回答。他們告訴我們，她是一種遊戲。什麼遊戲？臺球？不，生活是嚴肅的，*不如同臺球，但卻會是別的各種遊戲……呃……不是僅僅靠機會的那種遊戲；不是賭十一點，而是像棋；或者和緩些說是橋牌；不錯，*妙一點兒說是足球，它有目標，有開闊天地的氛圍和它的精神氣質；命運是裁判員，希望是球：奔跑於整個足球場，整個，整個。具有良好願望的人就是這樣一個勁兒地解說。一旦開始論說生活這個主題，他們就**沒有什麼羞怯，因為對於他們，它屬於倫理範疇。他們喜歡討論我們必須該做什麼，而不是討論我們必將會面臨什麼——大量討論的是行為，而非那些從地面騰起或由天空降臨的遊蕩幽靈。當他們說生活是一種遊戲時，他們僅僅是指自己所欣賞的能夠發展既定素質——如勇氣——的遊戲。
誠然，他們會使用恰當的說法。遊戲有著一些奇妙的特征，在一種未知處於進展時，穿透現實的瞬間就會像一顆星辰一樣突然問反射出來。法則的設想，以及總是包含一個起點和一個終點的習俗，創造出一個簡單的小小宇宙，如同過去一樣現實的宇宙對之降臨一種贊成。相似的贊成也降臨在藝術品上面。但是它們對我們的影響卻不同。藝術品令人喜悅。它們使我們覺得自己也能成為藝術家。然而遊戲卻不同，當它變成真實時也就變得令人不安。一次勝利總是顯得淺薄，失敗反倒顯得深奧，隱含著無限險惡。說實話，隻靠機會的遊戲必須排除在這一指責之外。它們已經擯棄了任何自由意願的自負，進而它們的譏諷過於機械而不能為生活的遊戲所承認：生活或許也隻靠機會，但是她已經發展了引人注目的努力原則，並主張隱去她的無目的性，這樣，所有映照她的影子的遊戲必須同樣纔是。
且讓我們轉向談談技藝遊戲，首先說像棋。
我玩埃文思玩法。
根據一位海軍軍官的發明，埃文思·格姆比特玩法以其流暢而著稱。
一著猛烈的進攻迅速從西南角開始，直攻黑方王和像的卒子。整個棋盤頓時展開廝殺。但是，很快在這一海軍軍官方法的表演中浮出了一具熟悉的尸體。這是我的，啊，我到底干了些什麼，干了些什麼？通常的事。輕率的進攻，隨後又膽怯。天啊，我為什麼不調出護城卒子？因為我總是受自己膚淺感覺的誤導。不，並非總是。肯定是埃文思不適合我的風格。那麼，我再玩老斯托基。
我玩起來。老斯托基下法一點兒也不流暢。它具有土地的氣息。兩側各分走一列枯燥的馬和像。它們之間有一塊平地，卒子在那裡像公羊一樣撞來頂去。大地上的力量慢慢趨向衝突，隨之伴著時而響起的單調的砰砰聲而搖搖欲墜。可以設想這是一種兇殺。但是，當一片新風景從塵霧中顯露輪廓時，呈現出來該是什麼樣熟悉的尸體呢？我自己的。啊，我到底在干些什麼？通常的事。我的性格表現出來。如果我走下大海深處，那就是那兒；如果我尋找山巒心髒，也是在那兒。像棋**排除意外，它是一間溫室，性格的果實比在生活中能成熟得*為圓滿。在生活中，我們總是能因為我們的失敗而責怪那些不可知因素，要不朝著某處地平線揮揮手，要不對著某些星辰晃晃拳頭。可是，在玩埃文思玩斯托基時，以及選擇領帶、在辦公室裡爭吵、一次愛情諸方面，我們確實會犯同樣的錯誤，同樣的缺陷，當然該指責性格；正是為此，善良的人們匆匆提醒我們：我們永遠負有全部責任。
既然生活包含兩種成分：不可把握和我們設想能夠把握；既然機會的遊戲充分體現前者，像棋充分體現後者——那麼究竟哪一種遊戲能妥帖地反映兩者之間的平衡呢？皮克牌山。
那些回答說是橋牌或者足球的人，談到數不勝數的同伴和對手的因素。一種復雜性無法解釋另一種，同時，盡管生活可能是橋牌，那也隻是對真理的眼睛而言：相似性並不能為智性的努力所把握。然而，且稍稍想一想皮克牌。一開始它就毫不遮掩地、不可避免地表現出不公平。命運早已確定，不管牌技如何，也不管玩牌的規則、計分的辦法如何，*大的企圖無非是彌補一下不幸，或者給予受難者再來一次的新機會。先見性**是別的方式。災難是帶來災難的附加原因——在戴上魯比孔河屠夫的桂冠時達到**，在那裡，遇難者的尸骨被勝利者收集起來，然後像木柴一樣架上他的篝火。當然這一殘暴的遊戲也承認自由意志的因素。阻礙或者加速命運是可能的。玩，巧妙地玩，精神充沛地玩，每時每刻都在進展，盡管玩的人正在被超出他的控制力之外的力量推向災難或勝利，然而，結果並不重要，這一遊戲的趣味依然保留著。另外，在此之中，所有生者或者可能所有死者都被確定好，在同樣的路線上奔跑。失敗或成功，似乎由人們的運氣分配給他們。但是，他們保持著逃避的力量，以此和他們的運氣並肩作戰或者與之相反抗，在整個宇宙間，**真正有意思的運動就是這一逃避。啊生活，實際上就是皮克牌。一種殘酷的娛樂。當然，她也可能就是高爾夫球。
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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