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言起行的近義詞是言行一致，反義詞是紙上談兵，所有這些，都把言和行對立起來。其實，二者未必能截然分開。英國哲學家約翰·奧斯汀認為，在把人們的言和行相對照時，可以說他們僅僅在說而沒做什麼，但在把單純思考某事和將其大聲說出相對照時，說就是做。奧斯汀提出了言語行為三分說，“話語行為”是說出一個有意義的語句，“話語施事行為”以作陳述、提疑問、下命令、作許諾之類的語句展現話語施事的力量，“話語施效行為”則是經由說些什麼而達到某種效果，如使相信、使驚奇、勸服、制止，等等。張立波編著的《坐言起行錄》所載的也不過是“言”述之“行”、“言”及之“行”，以及言即是行。

張立波編著的《坐言起行錄》把嚴謹的學術、深 刻的思想和靈動的表達熔為一爐，內容包括：對20世 紀前半期諸多文人作品的體會；對語言、思想和社會 的一般性思考；教學、科研和培養學生的心得；日常 生活的感悟。經由這些內容，一個當代的哲學教授和 思想者的形像脫穎而出：從細節中觸踫歷史，於細微 處顯現氣韻。以人文的姿態駐足或行走，回望或前瞻 ，沉思或行動，都表現出信心、希望、執著和努力。

2007卷
**輯
曼殊的孤旅
魯迅的罵人
長虹的情事
西滢的閑話
語堂的檄文
仿吾的轉型
木天的轉向
衣萍的古廟
廢名的講義
地山的空靈
洵美的絢爛
景深的書話
丏尊的散文
朱湘的家書
生豪的情書
蔭麟的高度
唐弢的修養
蟄存的散文
自清的標尺
夢家的變化
周文的卑微
第二輯
純粹
縮略語
坐言起行錄
形容詞
文章三度(1)
文章三度(2)
讀物四種
文論的讀法
“懂”的層次
哲學VS.女人
作家PK評論家
很成問題的哲學
那些偉大的哲學著述
以西遊記為背景
民國時期的課文
中國/西方
民族/世界
形式/內容
或許/或許
左/右
捉襟見肘的革命
“惡搞”的道路
第三輯
me→You:第二人稱敘述
626路
下午四點到六點
憤憤不平
藍色夢想
文字的情緒
寫作的意義
討論的旨趣
恰當的職業
體育的疏離
記憶,以聞中為例
教師節,憶起中學老師的面貌
ToShareWithSomebody
活在自己的文字裡
照顧自己
目錄
第四輯
開題報告
從夷到洋
自以為是
惱人的整理
洗的人生
靜的哲學
歷史的期待
《讀書》的換帥
李白古惑一把又何妨
在中學語文課本“變臉”的背後
義舉的風險
多餘的管理辦法
末日的惶惑
*後**
2008卷
**輯
春暖好讀書
新文學的氣度
達夫的孤獨
和達夫的距離
郭沫若的《女神》
廬隱的幽怨
修辭學
雜文
寫真實
普遍性與特殊性
主觀戰鬥精神
立場與世界觀
學習與改造
時間開始了
三十萬言書
艾教員
坐言起行錄
柯仲平
趙樹理
第二輯
制造新詞
詞的大小
你我他（她）
懶得還原
陽光裡的聊天
詞的介入
言談即歷史
無言的信賴
閑談《色戒》
且說《蘋果》
沒有結論的結論
故事與人生
結構自在
淡如的《人間詞話》
不經意間的光輝
第三輯
天天讀書
閱讀經典
讀書,這本或者那本
封面
朱弦三嘆
抵制閱讀
翻來覆去的閱讀
語文的重要
寫作的現代性
字詞句
驅逐著者
標題的滯後與前瞻
時代像列車一樣
四十而不惑
洋節vs傳統節日
世界語
目錄
英語單詞
鄧曉芒的翻譯觀
第四輯
給一個新生的建議
額外的總結
哲學與深刻
理由在別處
“懂”的真諦
導師與學統
詞與概念
倒敘與生活
注釋與人生
科學與文學
異彩紛呈
珍惜人生
相信光明
回答問題
2009卷
**輯
天氣真好
Awaken
Grasp
“升班”與社會主義
“旗幟鮮明”的源出
《共產黨宣言》**句的中譯
《共產黨宣言》結束語的中譯
小學老師
解構炎熱
幫女兒作詩
女兒的想法
童年的消逝
第二輯
發現、發明與發展
哲學家、哲學專家和哲學工作者
回答問題：什麼是歷史
回答問題：馬克思主義哲學及其他
解釋比喻：馬克思對哲學的態度
“專業文獻”課程
師生合作
論文指導
論文評議
翻譯問題
引用問題
結尾問題
婚姻問題
第三輯
一本簡單的書
用*笨的辦法讀書
《動物農莊》
《隨園詩話》
《魯拜集》
《衡哲散文集》
讀後感
Go to the bed
歌曲的性別政治
紀念海子
紀念陳琳
徐志摩的年譜
一篇碩士論文的讀後感
第四輯
聞喜方言
遙遠的地方
賈君鵬的故事
作為及其資格
筆名及其論證
真相及其不明
承認與尊嚴
老師的地位
精神病人
量與質
“被”字句
“那麼”和“那”
謝謝，沒關繫
去家鄉之路(代後記)

地山的空靈 喜歡讀新文學，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的稚嫩。自 然也罷，做作也好，純樸也罷，世故也好，豪情也罷 ，憂傷也好，都是稚嫩的。童年這個詞來形容它是很 貼切的。新文學是20世紀中國文學的童年。兒童無論 怎樣，都是可愛的。落華生，也就是許地山的《空山 靈雨》，就是這樣一個稚嫩的東西。
從中，我抽不出哪個特別妙的句子，也不能總結 出什麼精深的思想。可是，通讀整篇，通覽全冊，不 能不承認它有味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情節裡，輕 巧得不能再輕巧的描述裡，流露出淡淡的味道，慢慢 飄散開來，悠揚而韻長。
一些寓言，一些隨感，一些人生的遭際，地山肯 定是要表達些什麼。他的聲音很輕，連心思都很輕。
這大約和無奈有關吧。站在人群裡，卻是旁觀者的眼 光，遠遠地看著天地萬物，看著人世間。悲哀是輕的 ，憤懣是輕的，但《心有事》這頭篇表明了一切：“ 那時節，我要和你相依戀，各人纔對立著，沉默無言 。” 標題裡有蟬、蛇、蜜蜂、梨花、落花生，有笑、 願、海、橋邊，*有《愛底痛苦》、《信仰底哀傷》 、《難解決的問題》、《債》、《荼蘼》、《美底牢 獄》、《光底死》。此外，還有《暾將出兮東方》、 《萬物之母》、《春底林野》、《我想》、《鄉曲底 狂言》、《生》。*後兩篇是《別話》和《愛流汐漲 》。末了一句話是：“夜深了，咱們回家去罷。” 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地山多少有一些倦怠吧。他 一定是累了。有一篇題目是《疲倦的母親》。他在《 山響》裡說：“我們都是天衣，那不可思議的靈，不 曉得甚時要把我們穿著得**破爛，纔把我們收入天 櫥。願他多用一點力氣，及時用我們，使我們得以早 早休息。” 連滄桑也是稚嫩的，這是我讀地山的感覺。反過 來說，很稚嫩的時候，已經歷經了滄桑。這也是新文 學的命運吧。地山說：“若要說贊美底話：在早晨就 該贊美早晨；在日中就該贊美日中；在黃昏就該贊美 黃昏；在長夜就該贊美長夜；在過去、現在、將來一 切時間，就該贊美過去、現在、將來一切時間。說到 詛咒，亦復如是。” 地山空靈的秘密，讓我琢磨了半天。結論是很沮 喪的：地山的筆下有人群，有家庭，但沒有社會，沒 有歷史，也就是說，沒有社會理論意義上的社會，沒 有歷史理論意義上的歷史，新文化運動時期域外湧人 的種種思潮，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他的感覺是** 了具體理論的，心情是越過了具體時代的，就像書名 ，他是住在空蕩蕩的山谷裡，淋著靈動的雨水。
洵美的絢爛 **、英雄、明星及其他各式各樣的名人，幾乎 都不例外，有一個瑯瑯上口的名字。行當不同，名字 的感覺也大相徑庭，如革命**的名字往往氣勢昂揚 ，明星的名字往往委婉優雅。看到邵洵美這名字，腦 海裡就浮現出唯美而絢爛的花。我甚至想，洵美應當 是富態的。看《洵美文存》裡的照片，他卻是挺撥而 瘦削。
《一個人的談話》這個題目，可以概括洵美整個 的寫作特點。坐在屋檐下，站在風雨裡，或者在自家 的客廳，隨便什麼地方，話題就滔滔不*地打開了。
自己和自己談話，他說“我喜歡幻想”，“幻想竟然 叫我把一切事情想穿了”。一個人談話，**沒有限 制，這談話可以是片斷的，可以沒有連續性，甚至不 合邏輯。“因為這一個世界裡隻有我一個人，我要自 由，自由便是我的。”對大多數人來說，一個人的談 話往往是落寞的，孤獨的，自怨自艾的，洵美不是。
他從《一個講故事人的假期》，談到詩歌和性別，談 到現代詩，詩的功用，詩的欣賞，中國人和詩歌的密 切。洵美寫新詩，並非全為了格調可以自由，或白話 比文言容易，而是為了創造，用前人沒有用過的方法 ，寫出前人沒有寫過的東西，別人看得懂還是看不懂 是他不曾關心的。他又扯到小說，說現代中國為什麼 沒有偉大的小說產生，是“太想把個人，*大也不過 是集團，來做主人翁”。世界是如此復雜，一個事物 可以有無數的定義，中心是誰也找不到的。
洵美說，用字能用得準確適當，真是一種愉快。
讀洵美的文字，我們不能不感覺愉快。沒有華麗的辭 藻，沒有刻意的修辭，**是口語，卻有水到渠成的 效果，一點沒有二三十年代流行的拗口。對如何用字 ，洵美是很講究的，我們卻看不出講究的痕跡。說句 俗話，就是他的用字從技術進入到藝術階段了。字、 詞、句在他筆下，都是豐潤的，醇厚的，像陳年的老 酒，寺廟裡的高僧。他說，有了充分的經驗，一粒谷 裡可以看見宇宙，熱鬧裡有人生，靜寂裡也有人生， 石頭會說話，草會有感覺。“這時候你已是一位** 的藝術家，寫下來的便是**的藝術。” 洵美常說小說一定要有個故事。故事的定義不容 易下，簡單說來，就是把一切的東西寫得活起來。寫 棵樹，不一定說風來時它會擺動就完事，還得給他生 命；非但會動，還要會活。寫人不一定會動作會說話 就完事，他還得會呼吸會思想。洵美贊揚瀋從文小說 裡都有故事。洵美的文藝隨筆又何嘗不含著故事呢？ P1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