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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盲
    該商品所屬分類:文學 -> 中國現當代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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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質】 book
    【ISBN】978721812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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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 出版社:廣東人民
    • ISBN:9787218125527
    • 作者:玲瓏
    • 頁數:310
    • 出版日期:2018-05-01
    • 印刷日期:2018-05-01
    • 包裝:平裝
    • 開本:32開
    • 版次:1
    • 印次:1
    • 字數:250千字
    • 1.七竅不通,五識不辨,不老不死,非仙非妖,是為七盲。七盲者,二百年不死,六十六年一輪回,七竅皆盲,唯心不盲。 2.優美筆風+禪機對話+獨特人設。本書將“人生八苦”蘊含在一個個短而精的故事裡,披著古風傳奇的外衣,直指現代人內心缺失的部分。 3.每天讀點故事APP佛繫少女作家精心刻畫,輕神話小說的開山之作。有時候,我們逃得過世俗的懲罰,卻逃不出心的牢籠。
    • 七盲:隱世高僧。每六十六年一劫,屆時七竅不通、五識不辨,七竅皆盲,唯心不盲。二百年來,不老不死、非仙非妖。 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 世人隻知道他叫七盲,卻不知道這名字的來由。 佛說人生有八苦,可這蒼茫世間,又何止八苦。 本書主要講述了七盲如何在開解世人的過程中逐漸放下心中執念的故事。除此之外,全書還輔以來往香客、精怪傳說等故事,向讀者鋪開一張人生八苦的塵世畫卷。
    • 玲瓏,漢族,籍貫黑龍江,現於體制內從事文秘工作。喜自由,愛談笑,好武俠,偏愛有年代感的東西,喜逛舊貨市場。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文風考究,字字珠璣。
    • 1.聚散
      2.往何處去
      3.往昔
      4.畫中舊事
      5.兒女情長
      6. 不舍
      7.花開富貴
      8.哪有來客
      9.活著
      10.相思如意
      11.少年非關
      12.故人之難
      13.初見人世
      14.百態難言
      15.山中一醉
      16.誰的錯
      17.自欺欺人
      18.病事
      19.笑談引疑
      20.救人
      21.迷失
      22.人心之錮
      23.父子
      24.長夢難醒
      25.路漫漫
    • 六、我執 1 燕雀南飛,天高雲淡,木搖草落,秋風寂寥。
      富貴扶著掃帚站在院中,眼看層層落葉隨風翻滾,卻是獃立不動。
      “為何不掃地?”七盲端著熱茶路過。
      “師傅,這枯葉既然落在咱這院裡,算得隨緣;被風吹得四散,當是隨性。萬物有靈,無論生老還是病死,都當順其自然,草木亦該如此,榮枯隨順而去,對也不對?”富貴眨了眨眼回道。
      “對。”七盲抿了口茶,連連點頭。
      “那為何還要掃?”富貴抿嘴偷笑。
      “為防火!”七盲斜眼看了看富貴,捧著熱茶走了。
      2 晨鐘聲聲,白露凝滴。富貴的稀粥將將熬好,八苦寺已來了香客。
      顫顫巍巍的老者,兩眼昏黃,迎風垂淚,兀自在大殿裡跪下,一個頭叩下去,好半天纔撐起來。
      “小、小師、父……”老者伸手招呼富貴,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力,不過三個字,卻要喘上兩口氣纔說完。
      富貴滿心惦念著廚房裡的白粥,並未注意老人疲弱的模樣,若不是來了香客,他這會兒本該在飯堂裡的。
      然等他反應過來不對勁時,那老者已癱倒在了蒲團上。
      客舍秋涼,老人的衣服卻已盡數被汗濕了去,不知是走了太遠的路,還是病痛太過,老人不醒,也是無從得知。
      “張大夫,這位老施主可是勞累過度?”引燈大師坐於榻旁,低聲問詢。
      然話雖是這樣問,可那老者臉色蠟黃,兩頰凹陷,緊閉的雙眼向外凸起,露在外的胳膊*是枯瘦無肉、青筋暴起,皮膚上一塊塊的淤青聚在干枯的皮下,像一塊塊烙進去的火印。如此情境,*非勞累所致。
      “老人家五髒受損,脾胃虛虧,氣血難以供需自身,便是說他病入膏肓,也非誇辭,此時來看,不過是耗著心血強撐罷了……”張大夫收回診脈的手,替老者掖了掖被角,沉聲搖頭。
      富貴聽得大夫的話,看向榻上緊閉雙眼的老者,恨不能打自己幾巴掌,若不是他一心想著早飯,早一步扶了人起來,想也不至於摔成這樣。
      不由懊悔道:“竟然摔得如此之重啊……”。
      “小師父弄錯了,這怎麼會是摔得?是老人家得了不治之癥,這會兒已是強弩之末,按說他的身體,實在不知是怎麼撐著上山的……”張大夫說著已開始收拾診箱。
      “多少開些健脾開胃的方子吧,再下些安神的藥材,能睡就讓他多睡睡吧。人世長苦,到了這時候,少遭些罪也好……”引燈大師開了口。
      張大夫嘆氣道:“大師心善。” 誰都知道,這一方藥,無甚用處。
      3 老者足足昏睡了兩三個時辰,直等得晌午纔醒過來。
      卻是無論如何不肯開口,何方人士,家人何在,要往何處去,種種問題一概不答,隻是不停地搖頭嘆氣,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肯明言。
      “師父,你說那老施主是遇到什麼傷心事要來出家的嗎?”富貴聽著藥罐裡咕嘟作響的水聲,扭頭問七盲。
      藥香滿屋,秋陽微暖。七盲看著藥爐裡的火苗,沒有作聲。
      “師父,你說那老施主是不是早年在咱們這求了願,後來應驗了卻沒還願,這會兒病了想起這事,來還願的?”富貴兀自接著猜,雙手拼命扇動蒲扇,想把藥爐裡的火扇旺。
      七盲仍舊不語,扭頭看向門外的落葉,昨日纔掃過,**又已是滿地萎黃。
      “師父,你說那老施主是不是從……”富貴的猜測還沒有結束,然這一次還不等他說出來,就被七盲打斷。
      “罰你晚課後抄寫《金剛經》,抄不完不許睡覺。”七盲的聲音不輕也不重,不容置疑。
      “哎?師父……”富貴張著嘴,一時忘了閉上。
      “他病臥在此處,便是隨緣;他不語何因,便是隨性;他在寺院裡是來是去,是走是留,都是隨順。你熬藥就是熬藥,何苦這麼多無端猜測?整日打著我佛的幌子打機鋒,不知修心淨性,你這一張嘴舌就是燦出蓮花來也是徒勞!”七盲語氣嚴厲,說罷便踏步而去。
      徒留富貴對著藥爐發獃,臉頰通紅,不知是愧的,還是爐火烤的。
      4. 星繁似海,月彎如鉤,這樣的夜若不是風太過清涼,當真愜意。
      富貴惦念老者一人獨睡不安,抱著經書往客舍來抄。
      富貴小聲吟一句,便提筆寫一句,說是抄經,不如說默寫來得貼切,自小到大他不知抄了幾百次的經書,倒背也能如流。
      老者睡了**,這會兒倒也精神,便扭著身子靠在榻上聽富貴默經文。
      好一陣子,突然開口道:“小師父,那經裡寫的可有人是不死的?”,蒼老的聲音散在秋夜裡,聽得人心頭起了一層皺。
      富貴愣了一愣,微微搖頭道:“沒有,經裡不寫這個的”。
      “是嘛,沒有啊,沒有……”老者重復了幾聲,不再言語。
      富貴抄經完畢,夜已入子時。靜謐的寺院裡除去佛塔上的銅鈴聲,便是落葉翻滾的響動,偶有野貓路過,踩滑瓦礫翻滾作響,剎那也就淹沒在了漫天的黑裡。
      富貴起身時卻發現老者仍舊歪靠在那裡,昏黃的眼珠時不時轉上一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施主,夜深露重,早些歇息吧。”富貴打了個問詢便要回僧舍,不想卻被老者叫住。
      “小師父,請留步,老朽恐怕要打擾幾日了,這些銀財權當作是食宿花費吧。”老者費力地從腰間解下錢袋,塞給富貴。
      “老施主,何必客氣,寺中人少,客舍常空,您安心住下就是,這些錢財我若是收了,方丈也定是要退還的。”富貴連忙推脫。
      “那便算作香火錢吧。”老人擺了擺手,無論如何不肯收回。
      富貴隻好作罷,拿回僧舍給七盲看,打開錢袋,裡面是一些銅錢並著三四塊碎銀子,約莫也有七八兩重。
      七盲開了開唇,未及說話又合了上,重把銀子放回袋中,遞還富貴。
      “不入賬嗎?”富貴撓頭,按規矩,香火錢是要入賬的。
      “明兒下山去挑副棺木吧。”七盲答非所問。
      那些銀錢,若說是食宿費用,未免太多,若說是香火錢,常人大都隻把銀兩捐贈了事,何故連那十幾枚銅錢都算上,想來這已是老人身上的所有積蓄。
      5 香燭並著藥香,木魚伴著經文,如此便是月餘。
      縱是不曾停藥,老者的身體也還是日益衰微,初時還可緩步往大殿去聽早晚課的誦經。不過八九日已隻能走得到僧舍長廊,百步遠的路就氣喘難勻。到月半時,老者已不大喫得動飯菜,富貴不得不在米粥裡多加些青菜一起熬煮。時至**,他已不常下床,一雙腿腳瘦弱得立在地上都要顫個不停…… 老者雖常臥床榻,但精神還算過得去,不睡時仍可聊上幾句。
      眾僧都道他伶仃孤苦,重病難醫,又無處可去,故而往八苦寺安養餘日,日子久了自然也就再沒人問起老者過往。
      樹上的枯葉越掉越少,地上的北風越吹越狂。富貴忙著翻找被褥,卻在閣樓裡翻出了自己兒時穿著的小衣裳,尺餘寬窄,不及小臂長短,因著放了太久,棉布上已生出了霉斑。
      “師父,這衣服怎麼有個洞?”富貴舉著衣服問七盲。
      七盲抬眼望去,皺褶的小褂子上靠近領口的地方果真有個毛筆粗細的孔洞。
      “燒的。”七盲瞇了瞇眼,忍不住翹了嘴角。
      “誰燒的?”富貴歪著腦袋。
      “你自己。”七盲起身搬起被褥往客舍去,老者體弱,是時候加一床被子了。
      “我為什麼燒自己的衣服?”富貴扯著衣服跟了上去。
      “你五歲那年學人要燙戒疤,方丈不允,你自己扯了香去燙,結果燒了衣裳,哭得震天響,*後方丈把福田袈裟拿出來與你披上,纔算止了住……”七盲的記憶力總是這樣好。
      “是啊,師父,為何我一直未燙戒疤?” 富貴倒有些喜滋滋的,那袈裟便是方丈也隻在重要場合穿過幾次,想不到自己小時候竟然就已穿過了。
      “燙它何用?若果燙了便可清心樂福,眾生又何必修佛?觀自在菩薩聽八方願、應萬世苦、渡無邊人,可聽說是因燙了戒疤?” 僧之香疤非一日點完,剃度後點一,曰“清心”;次年點二,曰“樂福”。
      “師父,我明白了,出家人不該在意這些虛無的儀式。無常無我,般若實相,如此纔可徹見五蘊世間法,傳播佛法,普渡眾生。”富貴滿眼敬佩地看著七盲,見七盲含笑,纔又問道:“師父也是為著這個,纔不點戒疤的嗎?” 。
      “不,點了太久,長好了。”七盲一臉坦然,徑直而去。
      6 難得一日艷陽,算不得熱卻已足夠讓人欣喜。
      七盲進屋時,老者出奇的精神,蠟黃的臉上莫名一抹潮紅,兩眼也有了神采,還自己走到了窗前的桌旁,擺弄著花架上開得正盛的晚菊。
      “老施主,這回加了被褥,就不怕夜涼了。”富貴跟在後面,瞧著老者身體見好,很是愉悅。
      “有勞、有勞,今兒這天真是……”老者對著七盲連連道謝,轉過含著笑的臉瞧見了富貴手裡的童衣,卻突然噤了聲。
      “老施主,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可是?”富貴嚇了一跳。
      “不、不,今兒這身子舒坦許多,隻是瞧見你那童衣,想起了我家的孩兒……”老者任憑富貴扶著上了床榻。
      “人啊,一眨眼就老了,那會兒他們還沒個門閂高,眨眼自己都當了爹娘了。也不知怎麼的,這日子就這麼快,過著過著,就到了這會兒了,莊家長了一茬又一茬,對子貼了一年又一年,也沒覺出多長來,想想看,連我自己個兒也要沒了……”老者說著說著眼眶就帶了紅。
      “人生如此,老施主莫要太過悲傷纔是。”富貴勸解著,心下卻是驚奇,原來老者是有家人的。
      “小師父,話雖如此,可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是另一番心境啊。你還年輕,不懂人老的難過,老了不好過,不好過。這胳膊,這腿,這鼻子、這眼睛,越來越不聽使喚,越來越不頂用。縱是我有心上山下海,*多也隻不過是站在門檻上望望。這一望,就望見不知多少的坎兒、多少的難,便哪也去不得、啥也做不得咯……”老者罕見地說了一長串話,平日裡他說兩句話都要喘上半天。
      七盲提壺倒了杯茶端給老者,沒有言語。
      “兩位師父,我怕啊……”老者舉著茶杯,顫巍巍地送進嘴裡。
      七盲再提壺替老人填茶,仍是不語。
      “怕什麼呢?”富貴不解。
      “死啊。 小師父,我怕死啊。我本想著,若能死在這佛祖面前,就能不怕了,可真到了佛祖面前,我也還是怕啊……”老者說著又抹起了眼淚,瘦不勝衣的身子也抖得厲害。
      富貴不懂,生就是生了,死也就是死了,怎麼會怕成這個樣子。
      這一晚,七盲讓富貴睡在客舍裡,伴著老者。
      然日間還能說能走的老人,不等子時已渾身抽搐,臉色蒼白,待得寺中其他人來時,老者已失了神志,喉嚨裡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每一口氣都短急而費力,每一口氣都耗盡了他的氣力,莫說額頭,便是脖頸處都掛滿了汗珠。
      引燈大師長嘆一聲,責一時於一旁助念,又遣富貴去尋張大夫,然老者原本垂在一旁的手突然伸起抓住了富貴的衣擺。
      原本急促的呼吸也變了節奏,隻剩出氣,沒了進氣。屋子裡漸漸散出一股惡臭來,誰都明白,老人已是到時候了。
      可直等得過了丑時,老人這一口氣也還弔在那,抓著富貴衣擺的手指因時間太久又太過用力,已成了青白色,手腕*是彎得近乎變形,好像他抓住的不是衣裳,而是這世間那*後一口氣息。
      “生和死都是新生,老施主何苦執著於今生?”引燈大師黯然勸誡,然老者無動於衷,隻顧著拼命吸氣,喉嚨裡發出“憨憨”的響聲,手上的力道也是一點沒松。
      如此幾次,仍是無用。
      諸僧如常誦經於旁,七盲卻猛地大喝一聲。
      “呵!”一把拉起老者的手用力扯開,因著老者抓得竭力,手雖被七盲扯了開,富貴的衣服也一並撕了壞。
      “塵世如此,當了則了罷,阿彌陀佛!”七盲佛號未完,老者已咽了氣。
      富貴怔楞,一時蹙眉,獨引燈大師誦經如常。
      “你怎可強人而去?”眾人散去時,一時責問七盲,眼中氣憤顯而易見。
      “是他罔顧宿命,意欲強留,我不過助他一助。”七盲搖頭。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強行斷他生念,怎稱得起個助字?”一時額頭青筋微隆。
      “何謂生?何謂死?為何生?為何死?生即生!死即死!他已隨順而去,我亦不思瑕瑜,師弟為何還執著於此?”七盲朗聲。
      一時扭頭而過,不再答話,七盲卻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弟*近好像常有書信來,不知你對書信裡的事是不是也一心執著不肯隨去?” 一時腳步一頓,帶著怒氣的眼垂向地面,與七盲擦肩而去。
      7 故人西去*恩愁,哭聲四起應悲秋。
      但老者的發喪卻很是平和,既無哀樂,也無哭喊,一如平常的祈福法式。
      因老者非八苦寺僧眾,又不知家人戶籍,需往官府通報,然官府的尋人布告剛剛掛出去,就見得一家老小急匆匆地尋了來。
      兒子媳婦孫子孫女的來了十幾個,一行人哭得好不傷心,由富貴指引著尋去了老者的安睡之處。
      待得寺中重又靜下來,已是深夜。
      “師父,老施主的兒女們看起來都很好。”富貴坐在長廊上,裹緊衣衫。那些兒女臨走還捐了不少香火錢。
      七盲撥了撥爐火,把水壺放了上去,天冷了,不燒些炭放在暖爐裡半夜便要被凍醒。
      “師父,老施主為何要來咱們這呢?”富貴不懂。可老者死去時的模樣,他是記得的,那種恐懼,比死亡本身*駭人。
      “你要不要死?”七盲敲了敲爐鉤上的炭沫,問富貴。
      “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死?”富貴撇嘴。
      “是啊,好好的,誰要死呢?他也許就是活得太好了,舍不得死了。既然在家舍不得,那就出家唄。”七盲往燒開的水壺裡扔了幾枚甘草,一語雙關。
      富貴不再應聲,兩個人靜坐在那聽著爐火噼啪,開水沸騰,直等著爐中所有的炭都燒得通紅了,七盲纔用爐鉤一塊一塊的挑進炭箱裡,提著往屋裡去了。
      “其實,都是一樣的吧?生老病死,都是一樣的。”富貴提著水壺跟在七盲身後,悄聲說了句。七盲沒有回頭,*沒有應聲。
      8 一色白,六出花,密密疏疏,瀟瀟灑灑。
      **場鼕雪落下時,已罕有人上山,除去送信的驛卒。
      一時捏著手裡的信,一雙眼睛四下掃望著,大殿、佛像、佛塔、僧舍、房檐下的燕窩、角落裡的水井、牆根下的柴垛……來來回回地看,直看得腳心都發了涼纔移步往房中去了。
      “師父,聽說一時師叔要走了?”富貴驚得一路小跑進了七盲禪房。
      “寺中一共就四個人,你既能聽說,就已是事實。”七盲抿了口茶。
      “為什麼?怎麼這麼突然?”富貴**句問完覺得不妥,轉又問了第二句。
      “十方叢林,來去無由,哪有什麼為什麼?”七盲還是瞥了他一眼。
      “我是說,天冷路滑,等暖了再走不是*好?”富貴舔了舔嘴唇。
      “說是寺裡來信,著你師叔回去執掌武僧院。”七盲顧自喝茶,不再看富貴。
      “武僧?一時師叔會武?”富貴詫異,眼睛裡恨不能瞪出個燈泡來。一時在八苦寺近兩年,從不曾耍過棍棒,每日隻一門心思對著佛經用功,若說是戒律院,富貴恐不至於這般驚訝。
      “不止會,還很好,早十幾年前,差一點就得了武探花,若不是後來……”七盲舉著茶杯晃了晃,看著富貴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師父……我已經掃了一個月院子了。”富貴撓頭,每每看著七盲這樣一笑,他就知道,後面的故事沒那麼容易知道。
      “雪天風冷,我怎麼舍得你掃院子。”七盲笑得蹊蹺。
      “師父……”富貴抬頭,嘴角不等翹起就又被七盲的話給打消了去。
      “打水做飯亦是修行,不若為師飯堂的值日就讓給你吧……”七盲看著手中的薄胎鬥笠杯,緩緩道。
      富貴抿著嘴,時不時上下牙咬上一咬,好一會兒纔狠勁地點下頭。
      七盲這纔道出了一時的舊事。
      一時俗家姓詹,中原人士,早在幼時就被送到寺中習武,因著天賦異稟,十幾歲時已是小有所成,應著父命參加了當年的武試,憑著縱橫開合的夜叉棍法奪了探花。可不知為何竟然遭人誣告被除了名,多方尋訪無果、求真無門,一時間氣急攻了心,重病難愈,他父親便送他往寺中避世養病。
      一時的那場病,一病就是三年多,任誰也沒能勸得他寬心,便剃度出了家。
      “問如法師雖然允了一時皈依,卻並不看好他。他總是太過執著,於武自然是該如此,於禪卻……”七盲說到這不由嘆息。
      一時心思之重,平日裡不說,可耍起棍來卻是狠得恨不能把地磚都砸碎。問如法師幾次點播,他也依然如故,直到三年前,一個風雨夜裡,問如法師突然折了他的棍,罰他面壁十日。待得十日後,他出來時,問如法師已圓寂而去,留了一整櫃的經書給他,自此,他便再沒練過武。
      “在那不久之後,問澄法師升任方丈的大典上,我與一時曾有過一面之緣,僧眾繁多,大典隆重,可他隻一心執著在問如法師西去的悲裡,不曾抬眼……”七盲看著茶杯中淡青色的茶湯,緩緩搖了搖頭。
      誰也不知道一時是為何出遊的,就像一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個小廟裡一獃就是兩年一樣…… 七盲放定茶杯,微微抬頭,看著窗外暖白的鼕陽,不再說話。
      “沒了?”富貴一臉茫然。
      “嗯。”七盲晃了晃空了的茶壺站起身來。
      “他為何要出家?為何要出遊?又為何要……”富貴不甘心地問道,這是他用一個月飯堂灑掃換來的。
      “世間事哪有那麼多為何,不過是此事了後此念生,此念歸去又一重罷了。”七盲站在門口扭身又道:“你這般執著為何,枉修佛法多年,罰你灑掃院落一個月。”七盲的話沒說完,人已經掀開簾子出去了。
      空留富貴坐在桌前,懊悔捶胸。
      “你師叔此前說過,你做的豆腐丸子不錯……”七盲的聲音自門外飄進來。
      9 鼕雪如絮,雲厚似海。
      八苦寺晨鐘之後,一切如故。
      引燈禮佛,七盲誦經,富貴熬粥,風月鼕眠。
      一時出得大門,望著腳下的山路,不由心中激湧,竟不知腳下的步該往何方邁去。
      “師叔、師叔……”一時怔愣之際,富貴已追了出來,手中抱著個布包。
      “富貴!”一時瞧著向自己跑來的富貴,眼底微微有些發酸。
      “師叔怎麼不喫了早飯再走,所幸我發現得早,這些給你帶著路上喫。”富貴把包裹塞進一時懷裡,還帶著熱意,顯是剛剛做的。
      “富貴你……” 一時不由有些哽咽,初來時他厭惡寺眾不守規矩,本以為自己不過住上幾日便要離去,哪想一住就住了這麼久。
      “師叔你一路平安,鍋裡熬著漿子呢,我回了。” 富貴惦記廚房的大鍋,塞了包裹,扭頭便走了,背影匆匆,不見離情,好像一時此去隻是日常下山而已。
      眼看著富貴疾行遠去,想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想聽的話也一個字都沒聽到,隻好強忍著心思打開包袱,裡面是一大包豆渣混著番藷炸就的丸子,少說有四五十個…… “吱呀呀……” 折頁關合的聲音嚇了一時一跳,八苦寺的大門不曾關過。
      大紅的木門合上時,七盲站在門裡,看著門外的一時,一字未語,一舉未動,一心未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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