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文學_土的聲音

蘇陽：聆聽土的聲音 ——哥大藝術創作分享會 “那些觸動你靈魂的歌曲，歷經了百年的口口相傳，像草野之民，硬過石頭，發芽生長。” “黃河今流”計劃在華爾街首展的當天，我們並沒有時間**都在現場，而是去往哥大。我是在北京出發的前三天纔知道，哥大就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簡稱，還是世界名校還是***的母校，這讓我有點緊張，在路上和主持人兼翻譯小侯對了兩遍要演講的PPT（幻燈片）。蕭蕭說，你不要緊張，你就像一席那次演講就好，我說我那次*緊張了，所以其實沒講完就鞠躬下臺了。
我們進了哥大那個大樓，發現也沒那麼肅靜。一樓的人們進出自由，好像也沒有門房老漢，二樓是個咖啡廳，很多人在那看書，人多但是挺安靜。我們在五樓，是個階梯教室，大白牆上也沒有“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可我還是有點緊張，我說蕭蕭，這個講臺你得站在我旁邊，幫我操作PPT。她說蘇伯伯你別緊張，你自己操作也沒有問題的。這個臺灣小姑娘很能干。
小侯主持，介紹了下我，其實來的同學昨晚都看了演出，我在樓梯上踫見了一個打招呼的，我的情緒開始穩定，講了我準備好的部分，我在觀眾們還沒開始打瞌睡的時候，請出了**的對談嘉賓。是Anthony,哥倫比亞大學音樂學理論研究方面的博士。我事先問了幾次主持人和蕭蕭，還是沒記住名字，就給他翻譯了個中國名字，“安生尼”。然後用銀川話在肚子裡跑一下，就念準了。
安生尼是個嚴謹和放松的學者，小侯告訴我他也兼修鋼琴和作曲，他提了幾個問題，有一段是這樣的：安生尼：雖然我們兩個人對於音樂的出身背景不一樣，但是我覺得這**不是一個障礙，我同樣可以欣賞您的音樂，這個沒有問題。
蘇陽：謝謝。
安生尼：但是我還是從您的音樂當中聽到很多不同的東西，所以我接下來會舉幾個例子來討論一下。開頭那個吉他的部分，我可以明顯聽出您有受到中國西部音樂的影響，我就有聽到這樣的一個正拍和反拍。剛剛我做了一個描述，就是《賢良》的**句歌詞，但我是用英語的語音來記，如果是英文的話會後半拍進來，是一個反拍而不是正拍進來，我想說，對您來說能夠讓觀眾跟您理解音樂的方式是一樣的？因為從我這樣一個西方觀眾和中國觀眾來聽，聽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這對您來說有多重要？蘇陽：很重要，讓觀眾理解我是一個*終的結果，而不是我要去追求的事情，就是它是一個必然的結果，我覺得在**我們有黑人的音樂，有印第安人的音樂，也有美國人的音樂，有來自黃河的音樂，這些每個音樂都是有個性的，但是我覺得音樂*後的追求應該是共性的東西，就是你是通過不同民族的音樂，但是你追求的音樂性是一樣的，這個音樂性是共通的。比如說你是一個外國人，但不妨礙你現場聽我的歌，你跟中國人一樣high（興奮），這是沒有問題的。
我傳遞給你*終的東西是共性的那部分東西，我覺得音樂偉大，對我來說就是因為它存在了這種共性的東西，就是我們做的所有的個性隻是通過自我的身體來傳達它，我通過我的個性的聲音來做到了這種溝通的能力，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民族也是，有差異。正因為這種差異化，所以千奇百怪都可以去做，但是*終有一個東西讓大家共鳴的是人類基本的情感，它*後表達的都是基本的情感，它達到了一個共性的東西，追求的*後是共性的東西，這是我的理解。
安生尼：《鳳凰》這個歌，雖然我也不是很明白這個裡面講了什麼，但是我可以感覺到這個唱的是一種這個人的掙扎，是有這樣的一個感覺。雖然可能大家在理解的層面上很不一樣，但是一些共通的東西我還是有感受的。
蘇陽：剛纔我在講我的經歷的時候，我說我聽到了那個非洲的田野錄音的時候，我恰恰想起來了我小時候聽到的一段歌謠。我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後來我慢慢知道了，就是因為它們之間有一個共性，它那個共性是基本的音樂性，那個是*通“靈”的，我一直認為音樂是通“靈”的，它是靈的那部分東西，是每個人都可以聽懂的，不管他是一個非洲人還是一個黃種人，他都是可以聽懂這樣的語言的，這個是跨語言的，就是它可以語言不通，但是我覺得這個東西是通行的，它可以是一種旋律或者是一種節奏。2008年有個美國人看了我的現場，說他聽到了他老家的鄉村音樂…… 我的話沒有說完，安生尼直接自己打拍子，唱了一句“石榴子開花葉葉子黃”，他的拍子是打在弱拍反拍的，因為他唱的是中文，我驚了一下，大家一鼓掌，我就忘了我其實*終要接著說的是，我們的語言韻律和英語的語言韻律在節奏上很不一樣，音樂派生於語言，我們的語言是在音樂上總是形成了正拍進的樂句。典型的例子是《賢良》的副歌部分“你是世上的奇女子”一句，恰恰是符合英語習慣的，而我們中國人在聽到的時候也反應比前面強烈，這是在反拍進的，而我正是通過這樣的嘗試，讓*多的觀眾和我達到共鳴。
後面還有些提問和觀眾席的提問，討論得都挺認真，結束時我就順著唱了一首《賢良》，自己用琴即興了一下。其實中間我本來想唱一句：“***的學習是真正的強呀，上了一個哈佛就上哥大”，怕政治上不正確，沒敢唱出來…… 從哥大出來，我一直在抱怨，好幾天沒見到筷子了，中午喫了個墨西哥餐，一種沒見過的米，和了點生的碎菜葉子，我用勺子舀著喫，邊喫邊嘆氣。蕭蕭和宋傑就說，晚上帶你去中國城！唐人街裡密密麻麻的***，我們找了家上海菜，老板娘和跑堂的全說中國話，我的話也多起來了，邊聊邊喫好不熱鬧，然後我打著嗝摸著肚子去買了單，價格也相對公道，準備出門的時候，老板娘尷尬地說：先生，您小費還沒給呢。我說啊？給多少呀？老板娘算了一下，宋傑告訴我，他們的服務員都是沒有底薪的，全憑小費，我們付小費也是按照一定比例來算的。
在紐約找面食的人天再亮的時候，我發現比前**多睡了一個小時，**要接受紐約華人電視臺的采訪，怕堵車，我們就坐地鐵去。主持人叫曉櫻，他們對於電視節目沒啥太死板嚴肅的要求，就是聊天，她問啥我就答啥，我逮機會就告訴大家晚上我們在UNARTHODOX畫廊做《黃河今流》的展覽和分享會。節目很放松地做完了，我們去畫廊附近的一家江南包子喫晚飯，和起赫聊了起來，這幾天起赫一直跟著我，他四年前來紐約的，在紐約一所**大學上學，好像是理科，家裡很高興，送了來。起赫喜歡音樂，大一下半年自己換了專業轉了繫學音樂，家裡很生氣，他媽媽停了他的所有資助，從此他自己一邊上學一邊工作養活自己，現在他在一家關於演出的執行公司。他說，蘇伯伯，你如果把兒子弄到這裡來，*能鍛煉人了。
你看那來來往往的人，來來往往的城 **的分享會依然是小侯主持，畫廊的氣氛沒有那麼學術，我坐在凳子上用PPT和大家聊天，對談嘉賓是Larry Rubin（拉裡？魯賓），皇家音樂學院畢業的，現在波士頓。為了這場對談他從波士頓到紐約，演出就來看了，資料裡寫著：“他主要進行多種形式聲音的混合：從即興創作到重組構建。Larry希望避開傳統和前衛，提供給觀眾不一樣的音樂體驗，用*單純的感官角度去激發*多的好奇心和令人興奮的音樂以及世界化的聲音。同時他是個策展人，參與過達勒姆、米蘭藝術博覽會等展覽，而近期則是在參與米蘭世博會、威尼斯建築雙年展。”——我看完，就給他翻譯了個中國名字：拉瑞。
那天我們在蕭蕭他們房間的時候，我從拉瑞的旁邊過，他在玩電腦，電腦裡打開的是一個音頻工作站，音頻的波形隨著音樂變成了一些圖案和抽像的畫面，問他，他說在研究音樂本身和畫面同步轉換的可能。畫廊分享會之前，我們在休息室，他告訴我他拍了很多他家鄉的視頻素材，他會用視覺來轉換成可以感觸的音樂。他也看了我用賀蘭山岩畫元素畫的布景，所以那天對談的內容有音樂和視覺語言的轉換。我們談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觀眾席忽然有人要發言。我一看，是曉櫻。我很意外，向大家介紹了曉櫻老師。曉櫻說，你們說得挺好，我提個建議，你也應該去百老彙看看，他們的表演形式也是值得借鋻的。後來聊天她告訴我，她原來就是教聲樂的，本人就是高音歌唱家，唱過歌劇。“我女兒也唱搖滾，你一定要去看看百老彙音樂劇，對你肯定有啟發！”我連連稱是。
我*終沒有時間去百老彙。好像這幾天日子開始重復了，也習慣了。第二天開始接受的另一個華語電視臺的采訪，我已經放松到做完節目去辦公室喝水，和他們臺的制片人推銷我的MV了。我走的時候，他們在導出我的演出現場視頻，我跟他說，你們放我的那些演出的現場視頻，不如就放我的《賢良》MV，《鳳凰》也行，很好看，肯定和你們以前放的東西不一樣，真的，肯定比以前的內容好看，真的。直到他們把我送出大門，離開了那個街區。
喫飯也已經上了軌道，有宋傑在，找到一家川菜館子，裡面熙熙攘攘，要排隊，門口排隊的地方，放著報紙，我拿了兩張報紙，一張是那天的紐約**案的罪犯被抓獲了，另一張是僑報，整版在報道摩登天空音樂節的演出。我興奮地指著我的頭像和蕭蕭他們說，你看你看，老漢又要在紐約火了，他們看了一眼報紙，沒來得及和我說話，都轉頭看向樓梯的方向，我看見馬雲從樓梯上下來，一個服務員迎上去，用手機自拍和他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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