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文學_新時期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作品選集(赫哲族卷)

烏蘇裡船歌孫玉民深夜，我在釣魚臺賓館的房間裡正整理著幾天來采訪的筆記，忽聽有人敲門，深*半夜的是誰呢？原來是我新結識的好朋友——赫哲族姑娘依爾娜。
“珊珊，你不是和我說過你要到烏蘇裡江去體驗生活嗎？**夜裡去烏蘇裡江捕大馬哈魚的船隊就要出發了。”依爾娜一進屋就急著對我說，“你要願意去我叫人把你捎上！” 早在兒時，我就從電影裡看到赫哲族漁民在烏蘇裡江同舊沙皇新蘇修英勇鬥爭的迷人故事。而今，尤其是讀了莫日根的《烏蘇裡江的月色》這篇小說，我對那神奇而富於魅力的地方*加神往，親眼看一看的強烈欲望再也無法按捺了。沒來前，我和我的大學時的同學現在的未婚夫阿貴約好，我先到赫鄉采訪，他到烏蘇裡江販大馬哈魚，在烏蘇鎮等我，之後，我們再一同回返。誰知來到這裡竟被暴漲的大水困住了，通往各處的公路也被大水淹沒了。真是天無*人之路，對，到烏蘇鎮玩兒上兩天，然後再到捕魚灘地采訪，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呀！我急忙把隨身帶的東西裝進旅行袋，二話沒說就跟著依爾娜跑出來。
河沿的機聲像炒爆豆一樣“劈裡啪啦”響著，岸上送行的人們黑糊糊一大片，有的跑來跑去，有的依依話別，還有的往船上搬東西，好不熱鬧。依爾娜領著我深一腳淺一腳地摸到了一隻帶篷的漁船附近。
“艾稀特，把我的好朋友帶上，她要到烏蘇鎮去。”依爾娜指著我對岸上正要撥錨的一位小伙子說。
嘿嘿！這位漁民叫“艾稀特”（幾天來在對赫哲族老人的采訪中，我知道這是赫語，意為乖孩子），多有意思的名字。
皎潔的月光下可以看出這位赫哲族漁民艾稀特是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他頭戴棉軍帽，身穿軍大衣，一副遠征的打扮。他走過來把我打量了一番，便回頭對依爾娜說： “嗨！你捎的人原來是個大姑娘呀！這一身穿得也太單薄了，深秋乍寒的不凍成‘刨花’纔怪哩！要是換成個小伙子，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抱在懷裡暖和暖和，可她是個大姑娘，你叫我怎麼辦呢？” 哼！真是個沒臉沒皮的，跟他的名字一樣。
“你別胡說八道，”依爾娜壓低嗓門，“人家是記者！” “記者就不是姑娘了？明說吧，你們這些梳馬尾巴的不抗凍，到時候哭叫起來我可是不好哄喲！” “少噦唆，你懂啥，人家穿的是城裡新時興的羽絨尼龍服，既輕便又暖和，你連聽都沒聽說過。”接著她用命令的口吻說，“人家是帶著特殊使命去采訪的，路上你可要小心關照呵，不然，小心人家回去給你登報！” 哼！他不就是個打魚的嗎？！要是駕駛海船呀，還不知會怎樣呢！ “哎，姍姍！”依爾娜往我眼前湊了湊。“你別在乎，他這個人刺剌嘴，豆腐心，你盡管放心好啦。
”然後轉身對艾稀特說，“行啦，你領她上船吧！” 這時，大部分船尾都吐著濃濃的黑煙，倒出去了，正離岸等候。
“沿邊水太淺了，船攏不靠岸，你又沒穿水靴，來吧，還是我把你悠上去吧！” 讓一個大小伙子抱來拖去的多不好意思。可是，坐這樣長不過三丈，寬多說二米的機動漁船還是有生以來**次。我和漁船之間的江水約一丈寬，況且船頭又那麼高，我是無論如何也跳不上去的，我感到很為難。
艾稀特好像猜中了我的困境，又重復了一遍： “來吧，還是我把你悠上船吧！”那語氣比原先溫和多了。
我默默地把旅行袋遞給他。我無法拒*他的幫助，隻等著他來把我悠上去。可誰知，他的動作粗魯得很，隻見他走到我身前，像抱小孩似的把我舉過頭頂放到船頭上，可他的手卻不偏不倚正好落到我胸部那塊姑娘家的“聖潔領地”上，掐得我生疼。說句實話，我的這塊“領地”連我那熱戀著的阿貴都沒有觸踫過。隻是不知道這個艾稀特是出於無意，還是想趁機占便宜，總而言之鄉下人是粗野的，一路上我得嚴加防範纔是！不然 “突突突漁民們告別親友啟程了。機聲震破了秋夜的寂靜。銀白的月光下，十幾隻漁船從靜謐的河面犁過，立刻變得波連浪湧，此起彼伏，使倒映在水中的星空搖搖蕩蕩，朦朦矓矓。一隻隻漁船爭先恐後，燕飛似的；手電光柱在河面上晃來晃去，前呼後應，很是熱鬧。
不一會兒，船隊就駛出蓮花河，拐過釣魚臺，進入一順向東的中蘇界江——黑龍江。此時，漁民們都同時燃放起鞭*，噼噼啪啪地響，爆閃著紅紅火火的未來。
將那一刀削就的烤叉喲捧在阿瑪哈的胸前那人人羨慕的姑娘喲走進了我的新房艾稀特放完鞭*，便興奮得得意洋洋地唱起來。
他那機聲伴奏的男中音顫顫巍巍的，活見鬼！他為什麼要唱這麼一首歌？莫非是用情歌來挑逗我？哼，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沒門！我可不喫你那一套 “你不困嗎？困就進船篷裡去睡，裡面暖和。” 艾稀特唱完一支歌對我說。
新鮮的情境使我興奮不已，全無睡意，況且，寫東西熬夜習慣了。然而，我知道每隻漁船都是兩位漁民，此刻，船篷裡肯定睡著他的伙計，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和陌生的男人睡在一個篷裡呢？這個刺鬼又在戲弄我。於是，我待理不理地回了一句：“我不困。” “那你別坐船幫，那樣容易拐彎閃下去，來，還是坐我身邊的後艙蓋上吧。” 嗨！井裡的蛤蟆就是沒見過天上飛的，我落落大方地坐在他身旁，或許我能知道些我要了解的東西呢！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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