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的天空致敬：奇人海亮 君 老公的朋友中，奇人甚多，海亮便是其中一位。 語文濕地2018年的溫嶺年會，簡直是從海亮的一個念頭開始的。沒有海亮，沒有盛大豪華的溫嶺年會。 海亮怎麼會成為老公的摯友?對此我一直存疑。因為，他們兩個，從形像到個性，實在相差太遠。 老公屬於典型的“長殘”了的一類。年輕時算得上玉樹臨風小鮮肉，但後來迷上電腦閉門枯坐，不僅不踢球了，而且肆意妄為，暴飲暴食，結果自然是成了油膩中年男。而海亮呢，年齡跟老公不相上下，但一眼望去，卻依舊是白面書生，體態修長，臉上、身上都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中年男人墮落的多，不僅是老公，老公周圍的朋友也幾乎全是一臉橫肉外加大肚腩，這個體態輕盈、風度翩翩的海亮，便實在是個意外了。 說起個性，他們更是不同。老公在北京混了十年，愣生生成了東北大漢，豪邁粗爽，形神兼備。海亮卻是浙江男人，說話細聲細氣，用現在流行的詞語，叫悶騷。一般不怎麼說話，但偶爾說一說，卻常常讓人驚訝。 老公愛喝夜酒，半夜三更呼朋喚友地去喝是常事。海亮是經常在的，一伙人一喝必然喝高。但海亮這家伙，晚上10點以後，你很難找到他了。他躲去哪裡了?哪裡也沒有去，自家床上睡覺呢!海亮的原則是不熬夜。10點以後，不僅不工作，也不玩了，乖乖睡覺。 這一點，讓我對海亮刮目相看了。他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年輕，窺斑見豹，大家便都明白其中原因了。 海亮對人是真好。有一回老公喝醉了，他扶老公回了酒店房間。他大概也半醉了，兩個人跌跌撞撞回來，站都站不穩當了。老公暈乎乎地讓他回家去，攆他走。他說不，非不走，還要聊天，還要看著老公睡了纔放心……我看著兩個大男人醉醺醺地在那兒你一句我一句地膩歪，一方面覺得好笑。一方面也很感動。 因為喝多了的緣故，說好了第二天他不用來送我們去機場了，好好在家休息。結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準時出現在酒店，無論如何也要送我們到機場，無論如何也要去，打也打不走，後還是我們妥協了。結果，來溫嶺，離開溫嶺，都是他親自開車接送。 對朋友好不算啥，海亮奇的是對老婆好。哈哈，不僅僅是好，簡直是百依百順了。 我在溫嶺上了整本書閱讀課《因為愛情》。我跟孩子們聊愛情，用到了李詠生前談自己“怕老婆” 的故事，課堂上感動了很多人。課後我們聊天，海亮便說，我比李詠還怕老婆呢。我問有什麼證據，他說：“我結婚的時候寫了保證書，家務事決不讓老婆做。”我問：“你做到了嗎?”海亮說當然做到了。他說：“我老婆下班回家隻做一件事，買時裝和試時裝。” 我這樣的40歲以前家務幾乎的“家庭婦女”對海亮的敬仰頓時如黃河滔滔了。 海亮還說，他的愛好是逛菜市場和做菜。在家裡，老婆的任務是上班，其他的，都歸他做。他喜歡做。 我看他雲淡風輕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覺得，是真的。 後來我便鄭重地跟他說，下次我再上《因為愛情》，探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繫，不用李詠的例子了，用他的例子。我請他把當年的保證書復印一份給我，我當課堂材料用，震撼。他便呵呵呵地笑，並不反對。 後來便聽到海亮上課了。他在生活中是典型悶騷型，隨和得要命，輕松得要命，沒有想到，在課堂上，更是。 他上的是海子的群詩閱讀。課起得平，他在課堂上的狀態也平，一切都波瀾不驚的樣子。一開始我還有隱隱的擔憂，害怕這個課的效果出不來。結果是我多慮了。他越“藏”，他的學生們越“露”，他越“平”，他的學生們越“起”。自始終，他都並沒有“發作”，一直隱忍克制，隻有痕跡不露的穿插主持和輕輕淡淡的點撥，但他的學生們卻風生水起，越說越好，越說越深，越說越漂亮，說得臺下聽課的我們拍案叫絕了。 後來我跟徒弟們說課，我提醒大家多多琢磨和研究海亮老師在課堂上的這種狀態——是他的無為和無所不為。我們青春語文這撥人，優點是有激情，缺點是太有激情。在課堂上，我們有控制不住的強勢，我們自己往往情不自禁太“亮”了，以於遮蔽了學生的“亮”。而海亮老師的平和收斂，給我們做出了的示範。 我說，你們回去好好看看錄像，再深入研究一下這種課堂的奧妙：之設計與有為之課堂，其精妙之處到底在哪裡。這對我們熱情洋溢和轟轟烈烈，是一種很好的關照與補充。 課下聊天，我發現這個“悶騷型” 的海亮不僅課上得好，而且還是一個超的班主任呢。 比如他跟我們聊他是如何幫助班上的一位挺難弄的學生的。他的方法很簡單，是堅持幫這孩子到食堂打飯。哪怕偶爾自己太忙，也安排好人堅持做。用這個法子，慢慢地把一個孩子的心捂熱了，這學生自然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聽得感動，也覺得很幽默。這家伙當班主任，也是悶騷型的，少說，不說，隻做。而且做的，樣樣都很有居家過日子的甜蜜味道。 海亮忒可愛。我們開年會的時候，正是當年浙江省教師評聘的後一關。海亮好像是溫嶺推出的位中學語文教師代表。我們自然是希望，我覺得我比他還緊張呢。他卻依舊一副無所掛礙的樣子。朋友告訴我。他說課抽到的是《鄧稼先》，開場便告訴評委這篇文章他學君老師的設計，一字立骨……朋友很驚訝，覺得他不應該也不必說，這樣說出來，豈不太傻? 呵呵，這位朋友不了解海亮。不說，不是我們的海亮了。 教師評選的結果出來後有點兒讓人沮喪。我們都覺得海亮是必過的．結果呢，他居然沒有通過。我們都替他不平。他卻依舊無所掛礙的樣子。我猜他可能是教研方面的成果少了一點兒。後來，他在群裡像個學誓說要多寫文章，爭取今年多多發表些纔好。我想果真是啊。 我在群的那一頭哈哈大笑。他當然是聽不見的。我笑，是因為他說話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像這樣認認真真地表達發誓，我很少見，覺得忒可愛。 後來，語文濕地便推出了溫嶺的專欄“山海鑿文”，我也常常讀到海亮的文章了，寫得真好真有思想。我想，他這幺寫下去了，是一定能實現他的誓言的。 這是奇人海亮。我希望我家老公多向他學制好體重，準時睡覺，多做家務——雖然不必寫保證，也不必家務。如果還能夠像海亮一樣在專業上也搞成了班主任也當出了海亮，那再好不過了。 哦，還需要補充一“奇”，這“奇”，更是我家老公根本無法學的—— 海亮本來在一所學校當大校長。但後人家校長也懶得當了，辭了，回到學校教語文，當班主任。 這個海亮，奇吧? 作者為清華大學附中語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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