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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罪案往事 邢鵬著 上海社科院 困局 鬼屋 雲生 懸疑小說 獵兇詭蹤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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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邢鵬 
    【出版社】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 
    【ISBN】9787552018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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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出版社: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
    ISBN:9787552018912
    商品編碼:26186556586

    品牌:鳳凰新華(PHOENIX
    包裝:平裝
    開本:16

    出版時間:2017-04-01
    代碼:39
    作者:邢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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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源自一線刑警真實探案經歷,詳盡記敘刑警與兇犯的危險交鋒。
    ◆真實血案發生在眼前,兇手的動機難以捉摸,罪案的往事背後,是人性善惡的糾纏,是光明與黑暗的搏鬥。
    ◆五個疑雲叢生的命案現場,五段不忍回首的殘酷往事。
    ◆民警雲生抽絲剝繭,隻為發現暴虐作案手段下鮮為人知的原由。

    內容簡介

    十二年前,青年男子無故人間蒸發,公安機關在其租住的房間內發現了他的血跡。一位母親在茫茫人海中開始了漫長的尋子之路,但結果仍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市井之中、江南小鎮,雲生等人尋找著蛛絲馬跡,就在真相逐漸浮出水面之時,雲生在一片靜謐的白樺林中發現了更大的秘密。面對一具年輕女性的白骨,所有的人再次陷入了迷茫……
    《困局》:
    這是一個關於“羅生門“的故事。境外神秘組織的頭目,帶著驚天陰謀偷偷潛入境內;一群魔鬼的集體瘋狂達到巔峰,搭建了邪惡的審判平臺;一個花季女孩在遭遇了慘絕人寰的蹂躪後,被尖刀刺進了心髒。兇手到底誰?這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真正較量,是一場靈魂與頭腦的徹底征服,是對未泯人性的重建與修復……
    《鬼屋》:
    一群拾荒者螻蟻一般生活在城郊的廢墟之中,月朗星稀,秋風蒼涼,鬼影頻現……狗被挖眼,人遭慘死,極度的恐慌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雲生再現縝密推理,提出了“鬼屋”蹲守的計劃,可這次帶給他的卻是無間煉獄。雲生落淚了,孤獨的他撥開迷霧,走過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段路程……
    《雲生》:
    這是另一個人的自述,他既是雲生的朋友,也是一個殺人囚犯。當過往的歲月和韶華的時光受到思緒的牽引,如潮水般向後退去,我們看到了這個時代的變遷、差異和衝突,看到了命運顛簸、起伏和不測。就在他遭遇了滅頂之災,雙手沾滿了鮮血的z後時刻,一名叫雲生的警察,拉住了他在懸崖邊急速墜落的身軀……

    作者簡介

    邢鵬,入警十七年,戰鬥在執法一線,用特真實的筆觸帶你重返命案現場,披露人心的陰暗,警示任性的弱點。

    目錄

    di一篇 孤村
    第二篇 獵兇
    第三篇 詭蹤
    第四篇 困局
    第五篇 謎途


    精彩書摘

    孤村
    遠去的2006年,已如昨夜星辰,無論璀璨或黯淡都已消失於茫茫的天際,可她對於我,卻因為一起兇殺案件的發生而變得刻骨銘心。這是一起看似普通的案件,但是背後卻隱藏著詭譎而又傳奇的色彩。
    初秋時節,若是你能俯瞰這片廣袤的大地,沃野千裡的東北平原就像是一張金色的大網,灰白色的高速公路則如同一條條干瘦的脈絡在其中蜿蜒穿行。
    雨後的空氣沁人心脾,微風中的田野蕩漾搖曳。警車飛馳,坐在後排的我獃獃地望向窗外,但灌了鉛似的眼皮越來越沉,意識終於模糊,世界歸於黑暗……
    2006年9月21日,星期四。
    昨天晚上睡覺前,六個月大的女兒不明原因突發高燒,39度。初為人父的我和老婆頓時慌了手腳,幾乎一夜未睡。
    早上六點多,我從床上爬起來輕輕掀開窗簾。
    窗外薄霧彌漫,千萬縷如絲小雨正從晦暗的天空中飄渺垂落。樓宇、草木、小徑,城市中觸目所及的一切都被灰蒙蒙的煙雨包裹著,或遠或近、或深或淺,就像一幅秀潤淡雅的水墨丹青。看來昨日醞釀了一天的暴雨終究沒有降臨,幾個小時前還在張牙舞爪、聲色俱厲的雷電與烏雲,不知何時已然悄悄退卻。
    我盡量保持著不弄出大的聲音,躡手躡腳地溜到廚房,胡亂塞了幾口東西,又在客廳悄悄地穿好外套,當收拾妥當再次回到臥室時,老婆裹著被子睡得正香。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老婆迷迷糊糊醒來,廢了好大的勁兒把眼睛撐開一條縫隙,她看了一眼身邊還在熟睡的孩子,然後柔聲問我:“現在就要走嗎?喫過飯了沒有?”
    “嗯,喫過了。”我點著頭,指著孩子小聲說,“剛摸過,不燒了。”
    “可嚇死我了,再燒就得去醫院了。”老婆輕輕噓出一口氣,表情稍稍放松下來,她用試探的語氣問我,“那……今天你能早點兒回來嗎?”
    “呃……現在還說不好。”我搖著頭,聲音小得可憐。
    我幾乎天天都在重復著同一個答案,對老婆的回答永遠都是:說不好,說不好,說不好。每說一次,音量就會減少一分,而愧疚又總會增加一分,就像一個不斷努力但又不斷犯錯的孩子。
    “咳……那你就快去吧,一會兒我和單位請個假,在家裡看著孩子。嗯……”她猶豫了一下,說,“你要沒什麼大事兒,下午早點回來。”
    樓外,灰蒙蒙的天空裹挾著潮濕的細雨,城市裡飄散著慵懶和曖昧的氣息。我呼吸著潮濕的空氣,沒有打傘,在看了一眼手表之後,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隨即加快了腳步。
    八點二十分,車子沿著河堤路轉過一道彎,雨刷器將風擋玻璃上的水珠刮去,熟悉的小樓再次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Z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辦公樓,一棟帶有後現代古典主義風格的巴洛克式的五層小樓。Z市刑警支隊並不在擁擠的機關大院辦公,這棟辦公樓地理位置靠近南環,是在兩年前建成的,雖然有些偏僻,但難得的是剛好坐落在一處河畔,平日裡綠水掩映、草木繁盛,倒也自得其樂。
    此刻,在漫天飄飛的雨霧之中,小樓威嚴屹立。
    與往常一樣,我與熟識的同事打著招呼,快步走進辦公樓的玻璃大門,不用上樓,我的辦公室就在一樓右側的di一間。可是,就在我剛要抬腿邁進屋子時,突然發現裡面的氣氛有了某種異常。
    辦公室裡,纔參加工作兩個月的警校畢業生汪旗,正站在辦公桌前整理手中的物品,而老胡則坐在我的座位上大口大口地抽著煙。看上去,他的情緒明顯有些焦躁。
    我熟悉這間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我熟悉這裡的每一個人。
    這種不安的感覺,我閉上眼睛用鼻子聞都能聞得出來……
    “雲生來了啊!”老胡一看到我,蹭地站了起來。
    雲生是我的名字,老胡是我的中隊長。
    老胡今年四十六歲,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是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為了適應新形勢的變化,Z市刑警支隊在20世紀90年代初由刑警大隊變為刑警支隊,老胡就是老之一老,但是從年齡和職務上來看,明眼人都知道他仕途不順。他原來的科長已經提撥到了局長,原來的搭檔現在成了他的領導,即便是他原來帶出來的徒弟也被提撥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個科長。
    “要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今天咱們得出個差!”老胡用力地把指間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D縣昨天夜裡發生命案了,死了兩個!”
    死者達到兩人以上,屬於重特大刑事案件。按照局裡的規定,這樣的案件一旦案發,刑警支隊是必須參與偵破的。另外,公安部在兩年前的南京工作會議上正式提出了“命案必破”的口號,現在快到年底,正在關鍵時期!
    但是,今天出差?我腦子裡面一閃,想到了家裡的老婆和孩子,心髒像被一雙大手狠狠地揪了一把。
    “怎麼了,雲生,臉色不太好啊,家裡有啥事兒?”老胡察覺到了異常。
    “能有啥事兒啊,沒事兒!”我咬了咬牙,盡量舒展開皺緊的眉頭,笑著問,“什麼時候走?去幾個人?”
    “現在就走。汪旗和小賈跟著一起去,咱們四個人剛好坐一輛車,抓緊時間準備吧!”話音未落,老胡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今天晚上是肯定回不了家了,明後天也不好說。不用等到下班,老婆就會打來電話,這次又怎麼和她解釋呢?我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一邊暗自叫苦。
    我走到櫃子前,取出裝有洗漱用品的背包,在輕輕關上櫃門的那一刻,心底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六年前的夏天,我主動放棄了在市局機關朝九晚五的工作,懷揣著滿腔熱情來到刑警支隊。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沒當過兵或是沒當過警察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而沒扛過槍的兵不是真正的兵,沒當過刑警的警察也算不上真正的警察。
    苦,我不怕,累,我也不怕,即使有過那麼一兩次命懸一線的時候,我也從來沒有含糊過。但是z近這兩年,情況發生了變化,隨著結婚生子,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的生活已經被繁重的工作壓榨得所剩無幾,我突然有些喘不上氣來。
    說實在的,我覺得自己有些變了。這段時間,每當工作和家庭糾結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的矛盾和遲疑就越來越多。要知道,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事情。可是,糾結歸糾結、遲疑歸遲疑,每次到z後還是工作占了上風。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腳下的路是我自己走的,刑警這個職業是我自己選擇的,我還能說什麼呢?我的心裡有無奈、有痛苦、有掙扎,但唯獨沒有的就是後悔。我太清楚我自己了。
    八點四十分,我們乘坐的警車駛出刑警支隊的大門,二十分鐘後進入了高速公路。窗外美景誘人,但坐在後排的我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中,感覺到車速有了明顯的變化,我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收費站的黃色欄杆正在緩緩升起,遠處的天空已然湛藍如洗。不用看表,我對這段路程心中有數,從出發到現在,我差不多睡了一個半小時左右,上下不會差十分鐘。
    我活動著由於過久蜷縮而有些發麻的四肢,搖下了車窗。新鮮空氣頓時鑽進車內,讓人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胡隊,還有多遠到?”我問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老胡。
    老胡微微側頭,“大約還有十幾公裡的路程吧,那地方挺偏,而且路況也不好。”
    “是哪個村子?好找不?”
    “顧村。”老胡說,“其實我也隻是去過一次,但應該還能找得到。至於案發現場的位置,縣局刑警大隊的於大隊在電話裡已經說清楚了,就在村子西邊路口的di一戶,院子旁有一棵老榆樹。”“哦……”我隨口答應著,重新靠在座位上。顧村?對於這個名字,我的概念很模糊。“西邊路口di一戶,老榆樹……”想著剛纔老胡講的這句話,我竟然隱隱地產生了一絲憂慮。可到底憂慮的是什麼呢?我又說不清楚。
    “咔!”的一聲,車子未經任何減速驟然停在了村口。老胡沒有絲毫準備,整張臉差一點拍到了風擋玻璃上。汪旗渾然不覺自己的莽撞,哼著當年那首z流行的歌,“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
    “飛飛飛!往哪兒飛?”老胡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吧嗒了一下嘴呵斥道:“我說你以後能不能慢點兒!還隱形的翅膀,就是給你一雙隱形戰鬥機的翅膀,你還真能飛啊?!”
    汪旗被當頭棒喝,努著嘴把脖子縮回去半截。我們偷笑著陸陸續續走下車,斜上方射來的陽光有些刺目,我不得不把手掌搭在眼眶上,瞇起眼睛向前眺望。村子規模不大,看上去不過百十戶人家,整個村子也隻有我腳下的一條
    土路貫穿東西。在村子z西面也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果然有一棵老榆樹矗立在村口。
    “北榆南櫸”。榆樹在我省鄉村z為常見,不同的是這棵大榆樹足足有20多米高,主干也粗大得需要四五個人纔能合抱,看來樹齡應在百年以上。百年老榆樹的樹冠雄偉巨大,像一把擎天巨傘,在它的遮掩下,一個小院落孤零零地坐落在村口。
    東北民居不同於陝西的窯洞、福建的土樓,也不同於瑤族的竹樓、苗族的弔腳樓,由於環境與氣候的關繫,它們基本上坐北面南、低矮扁平,我們面前這一排灰牆灰瓦的平房自然也無例外。
    就是眼前這個普通的院落,現在已經被藍白色的警戒帶圍繞了起來。警戒線外,三三兩兩的村民或蹲或站,正在竊竊私語;塞在路面以及路兩旁的幾輛警車使這條原本就十分狹窄的村路顯得更加局促。
    “哎呦,胡隊!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眼巴巴地在這兒等了小半天吶!”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領著幾個人向我們大步走來,他嗓門很大,離著挺遠就開始嚷嚷。
    “你呀,就少來這一套吧!你於大隊的事兒,我可從來沒敢耽誤過!一大早接到通知,我和兄弟們是馬不停蹄往這兒趕吶!”老胡笑著,走過去和D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於大隊握手。
    他們年齡相仿、性格相似,都是大說大笑之人,所以見了面還是老樣子,總免不了要相互揶揄幾句。
    “喂,雲生!”正在寒暄間,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扭頭一看,原來是縣局刑警隊的一個老哥站在不遠處向我招手。我和他合作過幾起案子,彼此之間很熟悉,於是走過去。
    “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我問。“什麼時候?半夜!都加了好幾天班了,昨天好不容易早點兒回家,睡得正香呢!”他忿忿不平地抱怨著。
    “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指著院子裡面問他。
    “你別急啊,到這邊來,哥給你叨咕叨咕。”他把我領到了一個稍微安靜點的角落,向我敘述他了解到的情況。我得承認,這位老哥很會講故事,口若懸河,聲色並茂。
    案發時間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一點多,死者是親兄弟倆,兩個人在土炕上被兇手使用鈍器反復擊打頭部,當場死亡。老大的媳婦當時就睡在一板之隔的土炕的另一側,又靜又黑的深夜裡,她突然聽到隔板那邊傳來一陣重重的擊打聲和悶哼聲,被嚇得全身僵硬躺在那兒,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出去看。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當她確認屋子裡再沒有了任何動靜,纔慢慢地從炕上爬起來,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電燈。接著,老大媳婦尖叫著衝了出去,跑到鄰居家像瘋了一樣砸門。後來還是鄰居幫她撥打了報警電話……
    我認真地聽著他的講述,腦海裡盡量還原當時的情境。
    黑夜裡偏遠的村莊,兩個男人悶哼著被舉起棍棒的兇手砸碎了腦袋;一個女人衣衫不整撕心裂肺地尖叫;村民們從夢中驚醒,整個村子像一鍋開水沸騰起來,人們惶恐、驚愕和顫悸……
    “走吧,雲生,咱們進去看看。”我正琢磨著,老胡走過來招呼我。我不得不終止了和那位老哥的談話,衝他擺了擺手,然後一行人尾隨著於大隊走進院子。
    一隻腳剛剛踏進房門,刺鼻的血腥味兒就迎面向我撲了過來。真的,這種味道很難形容!如果非要描述,時至今日我也隻能想得出兩個字——復雜!復雜得難以形容!
    之所以復雜,並不在於這種腥味混合了血紅蛋白中二價鐵離子的鐵鏽味,也不在於人類的嗅覺可以分辨出用400種蛋白質組合出的上萬種氣味模式,而是這種味道通過人類大腦中的海馬區與記憶合二為一,總能攪起人類無意識中強有力的回憶。隻是可惜,血的味道,給我們帶來的隻有傷口和死亡。
    土炕上,兩具仰臥的尸體仍然保持著原狀:頭朝外、腳衝牆,身下大攤的血跡已經凝固。凝固的血跡襯托著死者的頭顱和身軀,正以自己的方式祭奠著生命的離去。
    尸體的顱骨大面積塌陷,混雜著血跡和腦漿,但還是能夠比較清晰地看到一部分面容:面色蠟黃,雙眼緊閉,牙關緊咬,口唇部呈現出皮革樣化。這個時候,他們的臉看上去很怪。靈魂的遠離,使他們的五官已經失去了我們記憶中同類的痕跡。
    我屏住呼吸,慢慢走過去,伸出右手輕輕觸踫死者的頸部。從尸冷以及尸僵的程度粗略分析,死者死亡的時間已經接近十二個小時,再仔細觀察死者頭部血肉模糊的創口,確實和那位老哥講的一樣,應該是鈍器擊打所致。
    我閉上眼睛,將兇手高高掄起兇器的畫面在腦海裡回放,睜開眼睛後,又仰著頭沿一條拋物線向斜上方看去,在牆壁和天棚上,果然有大量拋甩狀的血跡。看來,兇手在作案時的每一下重擊都用盡了全力。
    屋子裡,兩名死者身下的土炕橫貫東西,長約四米,在土炕中間有一塊白色的簡易隔板,將土炕分成了兩個區域。繞過隔板,在炕尾擺著一個漆面斑駁的矮木櫃,這是北方村民在家居中常見的布局。我伸手輕輕地打開櫃門,裡面擺放整齊的各種雜物映入了眼簾。
    輕輕關上櫃門後,我開始環顧四周。80年代的衣櫥和梳妝臺、老款式的電視機、歪歪扭扭的電視櫃,整個房間裡的擺設不僅過於簡單而且十分陳舊。我在屋子裡慢慢踱了一圈,用指尖輕拭家具和牆面,卻發現手到之處要比普通農戶家要干淨許多。
    這些告訴我兩點:一是這戶人家經濟拮據,並不富裕;二是在這個房間裡,一定有一個有著良好生活習慣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此時正坐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張木椅上。
    女人有三十多歲,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很瘦,穿著灰色的長褲和白色的襯衫,衣服看上去雖然樣式老、年頭多,但都很干淨。她佝僂著後背,兩隻手掌夾在膝間,一雙纖細的手臂在微微地顫抖。
    女人的頭發又黑又長,凌亂地挽在腦後。透過額頭前垂落的幾縷長發,我看到了她的臉。這張臉可以稱得上秀氣,不算漂亮但絕不會讓人反感,隻是這張臉毫無血色,慘白如紙。
    天淚有聲,蠟淚有痕。此刻的這個女人就像是一截即將燃盡的蠟燭,在攤開的蠟淚中頂著斷斷續續的火苗,顫抖著等待z後的消無。
    我的工作,使我見到過許許多多剛從危境中脫離出來的人們。他們大腦中的邊緣繫統仍舊處在極度恐懼的狀態中沒有得到修復,所以他們慌亂、緊張、錯位,就像我面前的這個女人一樣。可能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工作使我變得有些冷淡或是麻木吧,這沒什麼特別的,我當時確實是這樣想的。
    但是,我忘了這樣一句話。麥克倫尼在《簡單的邏輯學》中提到:許多錯誤源於我們注意力不夠集中,所有相似的情景絕對不是事物的簡單重復,我們必須對事物的特殊性保持敏感。
    如果不是下面的一幕,我也許還要接著錯下去。
    一位現場勘查人員走到女人面前,對她說:“麻煩你,跟我們到院子裡去一趟。”見女人毫無反應,他又重復道:“喂,麻煩你跟我們到院子裡去一趟!”
    “去……哪兒?”女人抬起頭,終於開口說話了。
    “院子裡。”勘查員用手向外面指了一下。
    女人若有所思,似乎很費力地聽懂了勘查員這句很簡單的話。她微微點了點頭,默默地站起來,默默地邁著步子向外面走去。可就在快要走出門口的那一刻,她突然莫名其妙地轉動脖頸,向炕尾的方向瞥了一下。
    我看到了她的這個舉動,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這種眼神似乎將空洞與復雜、麻木與深邃這些根本矛盾的東西融為了一體,讓各種不同的感覺在模模糊糊中錯亂交織。如果說這種眼神是因為看透了世間的一切而變得空無一物的話,但它又深不見底,似乎隱藏著無數秘密,就好像在一汪深潭裡,遊動著千奇百怪的、叫不上名字來的魚。
    我不是不知道,表情原本就是復雜的東西。例如有人說,蒙娜麗莎的微笑裡就包含了83%的高興、9%的厭惡、6%的恐懼和2%的憤怒。但是無論如何,我想不到這種眼神如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普通村婦的身上。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我胡思亂想著,百思不得其解。在屋子裡又轉了兩圈後,當看到現場勘查工作已經接近尾聲,老胡和於大隊也正在低頭交談時,我走到站在一旁的汪旗近前,拽了一把他的袖子,領著他向屋外走去。
    “di一次出命案現場吧?”走到院子裡,我問汪旗。
    “嗯,di一次,這味兒……”汪旗皺著眉頭。
    “你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再多接觸幾次就會習慣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汪旗看著我的手,意識到這隻手剛纔還摸過死尸,嘴唇一抿,從背包裡翻出一包濕巾遞給我。“你見過很多尸體嗎?”他很認真地問我。“嗯,很多。”我點頭,取出濕巾擦手。“有從地下挖出來的、從水裡撈出
    來的、從灰燼中扒出來的,整個的、肢解了的、凍僵了的、腐爛了的、碳化
    了的……都見過!”
    “你不害怕?”汪旗很詫異。
    “不害怕,從來沒怕過。”我笑著回答他,“因為他們僅僅是尸體,和其他動物的尸體沒什麼兩樣。你想想,豬牛羊、雞鴨魚,你幾乎天天都在喫,甚至對它們的內髒也樂此不疲,你怕過嗎?有句話說:人死如虎,虎死如貓。你害怕,僅僅因為你面前的尸體是死人,而不是死貓、死狗、死豬。實際上,一具死尸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遠遠沒有活人可怕!”
    “人死如虎,虎死如貓?是這麼個道理!可哪有你說的那麼輕松?”他反問我,“有幾個不害怕死人的呢?”
    “這呀,隻不過是人類的一種集體潛意識罷了。”
    “什麼,什麼意識?”
    “集體潛意識。”我回答他,“按照榮格提出的理論,集體潛意識是人格結構z底層的無意識,它包括了人類世世代代的活動方式和經驗庫存在人腦中的遺傳痕跡。遠古時代,人類的尸體意味著周圍可能有猛獸帶來的兇險或是尸體可能帶來的疾病,再有就是長久以來,人們對尸體總是充滿著涉及鬼怪的聯想……”
    院子裡,我和汪旗在一邊說著,一邊繞著屋子邊走邊看,我想再勘查一遍室外的現場。實際上,現場勘查有先室外後室內、先地上後天上、先微量後常量、先無形後有形、先無損後有損的程序規則。按照這個規則,室外的現場勘查應該已經進行過了。但是我不甘心,總想著自己要再看一遍。
    就在我們轉到窗口的位置時,地上的一把雨傘突然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停住了腳步,汪旗也跟著我站了下來。這是一把普通的黑灰色長柄雨傘,傘長110公分左右,尼龍布面,硬塑傘把,雖然它直挺挺地躺在牆邊不動聲色,但我還是覺得它的出現存在著某種突兀,它似乎出現在了它不該出現的地方。
    我輕輕捏住傘布,把傘拿了起來。衝著陽光,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打開又合上,再打開再合上,接著又在傘把上哈了幾口哈氣,繼續觀察。z後,我把雨傘貼近鼻尖,深深地嗅了過去。瞬間,一股神秘的氣息似有若無淡淡地飄進了鼻腔。這種氣息,竟有讓人靜止的力量!
    當我們再次回到屋裡時,現場勘察已經結束。“善後工作我們自己弄吧,咱們一會兒到村東頭的書記家開個會,他那兒騰出了兩間屋子給我們當指揮部。”於大隊和我們說。
    村子不大,加上出於熟悉情況的考慮,我和汪旗選擇步行過去。已經臨近中午時分,明媚的陽光照在頭頂,讓人有一種懶洋洋的麻痺,雞鴨的鳴叫聲、犬吠聲、老牛的哞哞聲都從村子的各個角落淺淺傳來,讓人不願回憶起
    昨夜的黑暗……見我低頭不語,汪旗問我,“生哥,你覺得剛纔的現場勘查,收獲大不大?”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輕輕搖了搖。“室內和院子裡都沒有翻動,應該也不會有財物上的損失。門窗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屋子的門鼻兒早都生了鏽,鎖頭我也在灶臺上看見了,他們臨睡前沒有鎖門,這可能已經成了他們的習慣。另外,技術人員沒有提取到指紋,作案工具也沒有找到,這些我都已經問過了。再就是昨天夜裡進入現場的村民太多了,水泥地面和院子周圍的足跡早都已經雜亂不堪,要想提取腳印也是很難的了……”
    “那就是什麼線索都沒有了嗎?”汪旗扭過頭來問我。“不是沒有,而是我們能不能發現!”我面對汪旗站下來,糾正他的錯誤。
    “埃德蒙?洛卡德在20世紀初提出了物質交換原理,即每一個刑事罪犯都會把某種東西帶到犯罪現場,也會把某種東西帶離犯罪現場,簡要概括就是‘每一次接觸都會留下痕跡’。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犯罪必留痕。所以,隻有未發現痕跡物證的現場,而沒有無痕跡物證的現場。福爾摩斯有一句名言:‘你看到了,但你沒有注意觀察’。這句話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汪旗聽得很認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我一邊走一邊講給他聽,“隨著刑偵科技的不斷的提升,傳統的手足工槍這四大類痕跡已經遠遠滿足不了刑事現勘的需要。現在,有些即便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也能被發現,也能成為線索和證據,這就是微量物證。但是無論科技怎麼發達,我們具備這種意識都是z基本的前提。佛學中有六根之說,六根指的是眼耳鼻舌身意。每到一處現場,我們都要充分調動我們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甚至還有第六感覺。具備這種意識、充分調動這些感覺,就會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收獲。”
    顧村好久沒有一起來過這麼多人了,村書記把他的家借給我們當臨時指揮部,算是豁出了血本。畢竟,村子裡多少年也沒有發生過一起刑事案件,
    可這下卻一次死了兩個。在村書記以及還有很多人的眼裡,這個午夜兇手就
    像一顆定時炸彈,說不上什麼時候還會響起。
    臨時指揮部的房間並不算小,還有對面的一間臥室也留給了我們,說是
    給領導休息用的。但即便如此,一下子湧進來三十幾個人,屋子裡還是被擠得滿滿的。好在沒人挑,炕上、木頭椅子上、折疊椅子上、小馬扎上,大家湊合著隻要找到個能坐的地方就行。眨眼間,屋子裡就變得安靜下來,會議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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