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被打入冷宮。皇上顧念舊情，並未想置華妃於死地。甄嬛和眉莊制造華妃火燒棠梨宮的假像，令皇上徹底對華妃絕望，賜死華妃。此後甄嬛獨領後宮風騷，可是在冊封之時，遭皇後設計誤皇後的禮服，被皇上厭棄。甄嬛也得知皇上是因為自己長相皇後纔寵愛她，對皇上徹底失望，雖已懷有身孕，依然失寵。太醫溫實初告知甄嬛前一次小產是安陵容所贈舒痕膠所致，令甄嬛大為驚訝。原來，皇後是在利用甄嬛對付華妃，得逞之後，皇後便指使安陵容陷害甄嬛。得知真相又如何？禍事接踵，甄嬛的哥哥含冤下獄，父母發配嶺南，嫂子和姪兒慘死獄中……甄嬛雖平安生下矓月，但她心已死，決心離開後宮，前往甘露寺帶發修行。心如死水的甄嬛卻在甘露寺遇到王爺玄清……

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

目錄

第一章燕雙飛 1

第二章火蔓 15

第三章蘭折 27

第四章睡起莞然成獨笑 39

第五章君心半夜猜恨生 51

第六章荊棘滿懷天未明 64

第七章不悟尋時暗銷骨 76

第八章訣別 87

第九章甘露莫愁 95

第十章厭聽啼鳥夢醒後 103

第十一章雨霖鈴 111

第十二章故人來 119

第十三章弦斷無人聽 130

第十四章玉壺冰心 135

第十五章三春暉 147

第十六章青裙玉面如相識 156

第十七章絕代有佳人 166

第十八章青青河邊草 175

第十九章思情 182

第二十章出其東門 188

第二十一章不辭冰雪 195

第二十二章再相逢 208

第二十三章蕭閑往事 219

第二十四章子夜歌 227

第二十五章碧玉歌 233

第二十六章丁香結 239

第二十七章沉心如醉 246

第二十八章秋夕 262

第二十九章北遊 277

第三十章蛇毒 284

第三十一章陌上花 297

第三十二章杜鵑啼 310

第三十三章顧佳儀 320

第三十四章結愛 329

第三十五章挽斷羅衣留不住 340

後宮品級次序表 351

第一章燕雙飛

我沒有立即回宮，而是到了眉莊的存菊堂。

其時天氣寒冷，已近臘月，菊花早已凋落殆盡。眉莊在采月的陪同下坐在檐下曬太陽。

空氣雖然清冷，但是正午的日光如輕紗覆蓋在身上，亦有暖暖的感覺。我挨著她身邊坐下，笑道：“你倒會享福。”

眉莊懶懶抬眼，示意采月下去，道：“你可來了。”

我“嗯”了一聲，輕輕道：“姐姐還在怨我麼？”

她看一看我，道：“怨你就該讓你在無梁殿受凍，巴巴兒地給你送什麼絲綿包袱，現下悔得我腸子都青了。”

我“撲哧”一笑，翻開披風道：“這下悔也來不及了，我已讓人做成了小襖貼身穿著。”

眉莊笑吟吟地，忽而握了我的手，冷寂了神情道：“當日是我不好，不該疑你的。”

我靜一靜，道：“當日我也有無法言說之由，事關朝政實在是不能說，纔叫姐姐誤會了。”

眉莊唇角揚起一抹淒微的笑容，恍惚道：“我也不曉得那一日是怎麼了，對你說那樣的話。”

我忙按住她的手，笑道：“姐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啊，我還不曉得麼？”她舉眸，眼中盡是清澈的誠懇之色。我與她相對一笑，所有不快的記憶，盡數泯去了。

眉莊拉了我進寢殿，又命人暖了炭盆擱置，見無人了方道：“如今華妃已無所依靠，猶如漂萍，聽說喬選侍也不敢和她一同居住，早早避了嫌疑搬了。”

我曉得眉莊言下所指，輕聲道：“我們自然是不能出首的，總要避嫌。且不是她親近的人，知道的底細畢竟不多。”我抿嘴一笑，“該是用人的時候了。”

次日，婕妤曹琴默至鳳儀宮向皇後告發華妃慕容世蘭曾於太平行宮在溫宜帝姬的馬蹄羹中下木藷粉，毒害帝姬，意圖嫁禍於我，嫁禍不成後又指使御膳房小唐頂罪。

皇後道：“既然你知情，為何不早說，非要挨到此時呢？”

曹婕妤道：“臣妾本不知情，也受了華妃蒙蔽，隻一心以為是莞貴嬪所為。直到後來一日臣妾聽見華妃指使小唐頂罪這纔知曉。可惜臣妾不小心被華妃娘娘發現，她便要挾臣妾不許說出去，否則就要把帝姬奪去
撫養。”

她的哭訴讓聞者泫然欲泣：“可憐溫宜帝姬小小年紀，就要遭這番罪過，差點兒連性命也沒了。臣妾身為人母實在是痛心疾首，更怕不能親自撫養帝姬。”

當日溫宜帝姬中毒之事人人都有疑惑，隻奈何玄凌不追查下去。皇後嘆道：“若真如此，華妃當真是歹毒。她雖不是溫宜帝姬的生母，但也是庶母啊，怎能對小小嬰孩下此毒手呢？”

敬妃在一旁無奈道：“隻是小唐已被杖斃，是死無對證了。”

曹婕妤不慌不忙，拭了淚道：“華妃當日指使兩個宮女說曾見莞貴嬪經過煙爽齋，後經端妃娘娘澄清，已知是誣陷，可見華妃司馬昭之心。隻是可憐溫宜在襁褓之中這樣遭人利用。”

皇後看向我道：“莞貴嬪，這件事牽涉到你，你有什麼要說的？”

我起身深深行了一禮，一字一字清晰道：“當日之事，臣妾的確是冤枉的。”

皇後點頭，道：“你且坐吧，找人去請華妃來。”

我深深看了曹婕妤一眼，溫宜帝姬的事本已了然，雖無確實證據，但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疑惑，再度提起，不過是讓後面的事更易讓人相
信了。

果然我剛坐穩，曹婕妤抬起一直低垂的雙眸，看著皇後道：“臣妾有罪，有件事一直不敢說出來。”

皇後面色沉靜，道：“你放心大膽地說。”

曹婕妤遲疑片刻，重重磕了個頭道：“淳嬪之死——”

此語一出，在座的幾位嬪妃皆是受了一驚，欣貴嬪急道：“淳嬪不是淹死的麼？”

我坐於欣貴嬪身側，幽幽道：“據臣妾所知，淳嬪是熟識水性的。”

氣氛頓時如膠凝住，皇後正聲道：“曹婕妤，你說。”

曹婕妤似有驚恐之狀，惶惶道：“那一日淳嬪去湖邊撿風箏，臣妾正好抱了帝姬在假山後頭玩。誰知竟見到華妃娘娘命手下的內監周寧海按著淳嬪入水，淳嬪掙扎了沒多久就死了，他們便作勢把淳嬪拋入水中，做成溺水之像。”曹婕妤說到此，兩眼惶恐，死死地咬住手中的絹子不敢再說。

敬妃等人如同眼見，個個嚇得面色蒼白。我的手指狠狠摳住座椅的扶柄，淳兒死得那樣慘！

皇後冷靜道：“然後呢？”

“然後……”曹婕妤嗚咽著哭出來，“臣妾嚇得魂飛魄散，隻想快點兒跑開，誰知帝姬正在這時候哭了，驚動了華妃。”曹婕妤絮絮道，“臣妾嚇得手腳都軟了，華妃說若是臣妾敢說出去，定要殺了臣妾和帝姬。臣妾害怕得不得了，她竟然敢在宮中殺人……可是臣妾夜夜難眠，總是夢見淳嬪的死狀……臣妾受不了了。”

我在袖中籠著小小的平金手爐，那樣熱，散發出溫暖的氣息，唇角卻是漸漸凝起了一個冰冷的微笑。這本不是真相，可從曹琴默口中說出就如同真相一般，將自己從華妃所做的惡事中撇得干干淨淨，頂多是一個受寵妃脅迫的無助的母親，值得原諒和同情。

華妃本不笨，隻是從前被玄凌的寵愛蒙蔽了雙眼，磨鈍了她的智慧，而曹琴默，纔是真正可怕的。沒有了曹琴默的華妃是失了翅膀的老鷹，莽撞而沒有方向，一味隻會用強；而被曹琴默反咬一口的華妃呢，她會怎樣？我不覺微笑。

皇後極力屏下怒氣，道：“那她為何要殺淳嬪？是嫉妒淳嬪得寵麼？”

曹婕妤惶然搖頭，道：“臣妾後來留心打聽，纔曉得是淳嬪無意撞見了華妃與汝南王……不，是庶人玄濟在宮中安排的小內監說話，知曉華妃私交大臣，纔被滅口的。”

眾人又驚又怒，敬妃望向皇後，道：“華妃她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