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
忽然,一號廳裡響起了一個聲音,緊接著與之相鄰的幾個拍賣廳都傳出了驚嘆聲。
明標的料子,品相再好,那都是相對而言的,比暗標的要差了很多。一那就是一千多萬人民幣了,這在明標裡算是比較高的價格了。
莊睿看了一下,那塊毛料算是這前兩千塊原石之中,表現不錯的一塊,裡面能掏出幾十公斤的豆青種料子。不過其價值最多就是六七百萬,一千萬就偏高了,即使做成飾品也賺不到幾個錢的。
“靠,老子按錯了啊!”
一聲哀嚎,突然從莊睿身後四五排的地方傳了出來,引得眾人紛紛扭頭望去,就連坐在主席臺上的胡榮也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色。
這種事情在歷屆緬甸翡翠公盤上雖然也有發生,但那種概率是非常小的,大多是暗標的時候填錯單子。明標拍賣按多個零,這事是很少見的,這人實在是夠倒霉的。
“剛纔是誰亂投標的呀?有種站出來!”
在哭喪著臉獃坐了幾分鐘之後,那位倒霉先生大聲地喊了起來,一臉不忿的神情。他剛纔有點心急,準備把的標價抬到十萬,卻是沒有想到心裡一緊張,就多輸入了一個零。當時他並不知道,就按了確認鍵,直到拍賣廳裡有人喊了出來,倒霉先生纔大夢初醒,敢情這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啊。
看著那人捶胸頓足的模樣,莊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心裡卻是有些不以為意,關哥兒們什麼事啊,自己心理素質不過關輸錯了金額,不要找理由嘛。
“這位先生,請坐下。”
現場負責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臉上也是帶著笑意。這倒不是在幸災樂禍,隻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少,這一進一出,那價格就往上翻了整整十倍啊。
那個人搖了搖頭,無奈地坐了回去。他也知道這其實怪不得別人,低頭悶悶地計算了起來,去掉這一,自己還能有多少錢,是否要放棄此次公盤,下次找別人代替自己來?
不過這人最終還是決定花一拿下這塊毛料,因為按照他的預計,這塊料子大漲的可能性極大,應該不會賭垮的,咬了咬牙,這人放棄了逃標的念頭。
由於出了這麼一攤子事,這塊毛料最終也沒有人再提價,讓這人順利地拍了下來。相比後面幾天頻出高價的場面,他都算得上是撿了個大便宜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嗯?這是什麼料子?”
經過這一個多星期的觀察,暗標區裡莊睿沒看過的翡翠已經不多了,在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一塊毛料吸引住了莊睿。
從南京第一次賭石,中間又經歷了平洲之行,再到這包羅萬像的緬甸翡翠公盤,可以說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的翡翠種類比莊睿見過的還要齊全,但是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這塊原石中的翡翠,卻是莊睿從未見過的。
這是塊有一百多斤重的毛料,表明上有些褐紅色,乍看上去,有點像是打坎木廠出的紅翡料子。
隻是當莊睿的眼神穿透這顏色如鍋底紅鏽一般的原石外皮時,看到的居然是一絲絲黃色的霧狀晶體。莊睿現在看過的毛料少說也有十幾萬塊了,紅霧、白霧甚至是紫霧與藍霧,莊睿都見過,但是黃霧,他還是第一次得見。
這些黃色的晶體之中,還摻雜著一些紅色霧狀結晶,隻不過顏色比較淡,整個都被黃色晶體包裹住了,不仔細看,很難分辨出來。
穿過這些由於風化形成的黃霧結晶體,莊睿看到原石的中間部位有一種明亮的顏色。這是一種明黃色,猶如油脂一般,給人一種嬌嫩、誘人的感覺。
而這塊原石裡包含的靈氣與別的翡翠裡的靈氣也不盡相同,沒有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與之相反,那股靈氣就像陽光一般,讓莊睿感覺暖烘烘的。
“黃翡?!還是雞油黃!”
莊睿心中猛地一顫,要說還有什麼翡翠是他沒見識過的,可能就隻剩下黃翡了。也不能說沒見過,場內的毛料裡也有黃翡,但是品質太低,看上去油膩膩、髒兮兮的,莊睿連第二眼都不願多瞧。
但是這塊原石中的黃翡與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那黃色純正得猶如剛宰殺而取出來的雞油一般,翡翠質地像玻璃一樣透明,無論是種水還是顏色,都是黃翡中的上上之選。
在柚木寺待了一會兒之後,胡榮又帶莊睿來到了曼德勒最負盛名的固都陶佛塔。
固都陶佛塔,被緬甸人驕傲地稱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功德佛塔”。敏東王在 1857年召集了中南半島各地高僧共兩千四百人,在這裡召開了第五次修訂佛經的集結大會,最後將集結修訂的經文刻在了七百二十九方雲石碑上。
在每一塊石碑外邊,都修建了一座白色佛塔,因此整個寺廟都是連綿不斷的白色佛塔。按照胡榮的說法,如果一個人每天閱讀八小時,想要全部讀完這些白塔下的石碑,至少需要四百五十天。
緬甸人似乎很喜歡金子,在固都陶佛塔的正中間,也有一座金色的佛塔。滿目望去,周圍四個方向都是潔白如雪的白塔。整個布局,四個方向基本對稱,如同一個綿延的白色方陣。
這裡的人就更加稀少了,莊睿等人走在這潔白如雪的塔林之中,一個遊人都沒有踫到。鑽進一個佛塔之中,看著那完全看不懂的經書,莊睿忽然感覺眼中的靈氣似乎騷動了起來。
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眼中金黃色的靈氣在這白塔裡,有一種暖烘烘的感覺,像是被溫水包圍著一般,十分舒適,讓莊睿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就連胡榮在外面的喊聲,都被他刻意地忽略了。
靜靜地坐在佛塔裡的莊睿,感受著這佛塔中無處不在的那種純淨的氣息,心靈仿佛在被一種信念衝刷著,有一種歸於虛空、歸於淡泊的感覺,似乎這世間的煩躁都離他而去了。
大像無形,大愛無欲,大德無言,大善無痕。此時莊睿感受到眼中的靈氣似乎也在發生著輕微的變化。
……
“嗯?靈氣的距離變遠了?”
就在莊睿收回目光的時候,他不經意間感覺到,原本隻能釋放出十多米的靈氣,現在居然可以感應到三十米外的白塔上面那微弱但是很特別的靈氣,而且連白塔上面細微的紋線都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會這樣?”
莊睿連忙停下了腳步,又重新將目光轉向三十多米外的地方,並細細地感受著眼中的靈氣。
過了幾分鐘之後,莊睿收回了目光,匆匆向離去的胡榮追去,心中卻是興奮異常。經過剛纔的探查,他發現眼中靈氣向外滲出去的距離的確是增加了許多。
雖然靈氣除了向外滲出去的距離增加之外,並沒有本質上的升級,但是對莊睿而言,這依然是個好消息,因為自從離開大昭寺之後,靈氣再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了。
“以後一定要去那些名勝古跡轉轉,或許真能把眼中的靈氣再提升一級。”
當手表上的時針走到“5”的時候,兩人終於闖過了瘴氣區,算是來到了野人山的邊緣處,而此時天邊的太陽也快要沉下去了。
此時森林裡的光線變得愈發暗了,走在前面的彭飛打開一盞照明燈,辨認著他留下的記號。這林海茫茫,稍微走偏一點,說不定就又回到野人山裡去了,當年這樣冤死的人可不在少數。
“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能出去了,莊哥,小心一點,傍晚出來覓食的動物比較多。”
走在前面的彭飛回頭交代了莊睿一句,隻是話音未落,頭頂上突然傳出“嗚嗚”聲,緊接著一個黑影從樹上撲了下來。
這黑影似乎有些懼怕彭飛手上的照明燈,它應該是衝著走在後面的莊睿來的,身體還在半空中,就揚起一隻長著尖利長齒的爪子,對著莊睿的腦袋抓去。
“我靠!哎喲 ……”
莊睿根本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撲向自己,隻感到腦袋上傳來一陣風聲,左手下意識地抬了起來,耳邊隨即傳來衣服被撕裂的聲音,手臂一涼,一陣劇痛通過手臂的神經傳到大腦。
沒等莊睿反應過來,胸前又傳來一聲爪子抓在鐵皮上的聲音。那黑影一擊不中落到地上之後,緊接著另外一隻爪子又抓在了莊睿胸口的子彈夾上。
“是豹子!莊哥,開槍啊!”
回過身的彭飛將照明燈對準了黑影,兩人在一瞬間都看清楚了,這是一隻皮毛非常美麗的金錢豹,那身金黃色的皮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由於這豹子和莊睿糾纏在一起,彭飛根本沒有辦法開槍,而莊睿的槍則是背在右肩後面,現在也沒有時間擺正。情急之下,莊睿把右手拿著的軍刺,對著半立的豹子的腹部捅了進去。
“嗷唔 ……”
被扎了個透心涼的豹子,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聲,它現在知道這兩個人不是自己的菜了,轉身就往樹上躥去。
“砰!”彭飛手中的槍終於響了,隨後一聲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也傳到了莊睿的耳朵裡,向著燈光看去,原本已經爬到了樹上的豹子已經重重地摔了下來,不住地在地上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