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隻眼睛

“不，你知道這種河蟹嗎？這可不是海蟹吶。”

聽到這句話，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衝著窗邊的老師七嘴八舌地問：

“老師，月夜的蟹和黑夜的蟹，哪一種好喫?”

“老師肯定認為月夜的蟹好喫。”增之、小鶴和節子他們說。

“我說呀，好像是黑夜的好喫……”

男孩子們一起哄起來。

“你們瞧，瞧呀！老師怎麼說？”

這時老師又笑著說：“不過，我覺得似乎還是月夜的更好喫……”

女孩子們舉起雙手，高興得雀躍，喧鬧聲更加有趣，誰都沒把這事當真對待，唯有阿正熱切地注視著老師嚷道：

“老師別胡說！”

這一來，女孩子們又嚷起來。

“你敢說老師胡說！”

“嗬，漁家仔說老師胡說。”

阿正搔著腦袋，等待大家平靜下來，還是認真地說：

“不過，老師，這裡面是有道理的。有月亮的夜晚，蟹這傻瓜會把我們人影當作妖怪，驚嚇後就瘦了，而黑夜沒有人影，它就很放心，長得肥。所以，月夜的蟹不是抓到後照樣放掉嗎？干癟癟的，不好喫呀。到了黑夜，蟹長得壯實經嚼，那纔美味呢。老師，這是真的，你不相信，可以試試。”

這一天阿正開玩笑地說完便作罷了，可是，第三天，森岡正果然哪來了月夜捕捉的蟹，第一節算數課前，他把裝蟹的葫蘆竹簍遞過去說：

“老師，蟹！是月夜的蟹，干瘦的，不好喫的月夜河蟹。”

河蟹是這天早晨剛捕到的，還活著，發出抓扒竹簍的聲響，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