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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山美人謀 終章 袖唐著 氣一部氣勢恢宏的歷史畫卷一曲烽火狼煙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市場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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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5-340
    【出版社】百花洲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50018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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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出版社:百花洲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50018365
    商品編碼:22142499398

    品牌:鳳凰新華(PHOENIX
    代碼: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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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品特色

    編輯推薦

    ★與《瑯琊榜》並稱兩大權謀經典之作,驚險刺激媲美《簪中錄》!
    ★一個戰火連連烽煙四起的混亂時代,一位謀略無雙心懷天下的巾幗謀士,一場動人心魄的生死相隨,一曲波瀾壯闊的曠世戀歌。
    ★《江山美人謀》再現那個戰火連綿、紛亂不斷的戰國時代,講述纔智雙全的女子如何在人如草芥的環境中艱難生存,用計謀贏得天下矚目,獲得七雄國主賞識。
    ★《江山美人謀》構架宏偉,布局嚴謹,列國間的權謀鬥爭緊張刺激,環環相扣,讓人欲罷不能。
    ★古言新天後袖唐經典作品終章震撼上市,百萬讀者翹首以盼!
    ★同名電視劇即將開拍!
    ★隨書附贈精美書簽。

    內容簡介

    大爭之世,戰禍連連。在這個男權時代,女人變成男人的附屬品。
    宋初一不甘心依附男人,想要憑借自己的纔能好好活著,卻因為女兒身而屢屢踫壁,滿腹纔華無處施展。顛沛流離,飽受摧殘,最終更是慘遭戀人利用致死。
    再次回到十五歲,她不願再受性別束縛,誓要肆意施展纔能,實現抱負。化身寬袖廣袍翩翩士子,遊走在各國之間,用無雙智謀贏得上位者的青睞。
    談笑間,天下格局變幻,諸侯變色。
    這一次,她不再是被操縱的棋子,而是天下這盤棋的操控者!

    作者簡介

    袖唐,人稱袖子,女,徐州人,就讀於美院的影視動畫專業,觀影無數,想像力豐富,相對於用畫筆表現人物,更偏好用文字這種更加細膩的方式去賦予人物血肉。在起點中文網上創作多部作品,已出版《大唐女法醫》《大宋女刺客》《崔大人駕到》《江山美人謀》。

    精彩書評

    宋初一活得太自在、太完美,太符合每一個女孩子心中那個叱咤風雲的影子,以至於看到她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去喜歡她,去追隨她的腳步,想看一看她究竟如何在這個亂世裡“天下為棋,我為棋手”。
    ——豆瓣網友

    作者寥寥數語就勾勒出了那個戰火紛飛、粗糲殘酷的年代。從星像、到兵法、而至詩詞,均有較深的鑽研,使得這部作品看來說服力極強,又充滿了文學意趣。
    ——魏如初

    目錄

    一戰擒蜀王 兩情相悅時 001
    雙目失光輝 手刃屠杌利 031
    樗裡請神醫 佳人初入府 063
    世有女豪傑 貴者貴在心 093
    智破生死局 師父代斷指 122
    不離亦不棄 貪欲終致死 153
    此生隻等你 決心不可變 181
    魏道子入秦 一雙純真人 213
    列國大紛爭 將軍上戰場 253
    世不容君子 往事難釋懷 277
    不期遇故人 孤身入敵營 305
    悄然生情愫 此番情難酬 333
    暗辦及笄禮 後宮風雲起 363
    喜獲連弩圖 意外遭綁架 392
    陷入絕境中 痛失親骨肉 420
    公子蕩拜師 謀士無節操 448
    君上需清心 公孫衍被俘 479
    決戰中都城 一笑泯恩仇 509
    師徒再相逢 謀劃脫身計 543
    山雨欲來時 與君永決絕 572


    精彩書摘

    歷時九天。
    一篇論主張吞並滅國的言論,在宋初一的重新構架下,變成了研究歷代王朝更迭滅亡的原因以及如何做纔不至於被滅國。
    這篇文章中認為,天下大爭、兵者兇器以及人身上所有黑暗的一面,皆因為有“欲”,分析了歷代王朝因“欲”而滅的過程,而後宣揚用道家清靜無為的思想去平衡人性中存在的“欲”,達到不爭的目的。最後,又描繪了一個無欲、無爭的美好世界。
    這是一個與原本《滅國論》截然相反的一套主張。
    全文定下之後,嬴駟便令人抄了百份,放給各個學派。
    拿到這明顯帶著道家痕跡的言論,諸子頓時噤聲,細細研究了幾日,最終還是要請宋初一站出來說個究竟。
    “明日在清風館裡。”樗裡疾將一隻青竹筒塞進宋初一手裡,不無擔憂地道:“即便有這篇新的言論,懷瑾的處境還是十分不妙啊,此行兇險……”
    “大哥但說無妨。”宋初一握緊竹筒。
    樗裡疾略顯憔悴的俊顏上神情凝重,“我夜觀星相,覺形勢不妙,便為你卜了一卦,卦像隱隱顯出血光。”
    “隻要留著我宋某人一條命,不瘋不傻,足矣。”宋初一唇角微揚,“就勞君上和大哥,保住懷瑾一條命了。”
    樗裡疾勉強扯起嘴角,“保你一命何難……我隻是見不得你再受難罷了。”
    有新的《滅國論》,百家一時也難以咬定宋初一的罪,活命不難,但……
    “你讓我查的閔遲,”樗裡疾忽然想到造成今日兇,“他如今是衛國上大夫,官拜右郎中。從各地密探傳回的消息來看,八成就是此人所為!”樗裡疾怒極拍案,“忒歹毒了!小人手段!”
    宋初一垂眼,閔遲啊……當年你年近三十,纔能與我相當而已,今日我又豈會被你輕易逼死!就讓宋某人告訴你,挑錯了踏腳石會摔得多慘!
    “君上那邊可準備好了?”宋初一問道。
    樗裡疾道:“我看過了,君上做出的竹簡和舊的一模一樣,且與你刻的字跡分毫不差。”
    宋初一點頭,“善。”
    “你安心休息一晚,明天纔能打起精神應對。”樗裡疾拍拍她的肩,“你既喊嬴疾一聲大哥,嬴疾就是豁出這條命,也必保住你。”
    “大哥……”宋初一抬手握住他擱在自己肩上的手,“懷瑾今生結識你,何其幸哉!”
    直到此刻,聽見宋初一動容的言語,樗裡疾緊繃的心情纔松動幾分。
    宋初一一貫平靜的心底,也難得波動,直到樗裡疾離開之後纔漸漸平復下來。對於宋初一來說,這輩子有兩個大貴人,一個是趙倚樓,另一個就是樗裡疾。
    “倚樓。”宋初一自語。
    她一直知道趙倚樓不是一個志在天下的人,但是大丈夫當頂天立地,她不希望他像堅一樣永遠跟在別人身後。他不一定要變成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但至少能與她並肩而行,一起堂堂正正地活在這世上。
    她宋初一不是慫蛋,也不喜歡慫蛋!
    月華清如水,滿咸陽不知多少人不眠,而這個深陷羅網之人卻睡得又香又沉。
    次日,早膳過後,扁鵲照常給宋初一施針。
    樗裡疾來接人,看見扁鵲,心中一動便邀請他一同去清風館聽百家爭鳴。
    雖說各家各派的辯論早已屢見不鮮,但一次百家齊聚,機會實在難得,便略略準備了一下,隨著一同前往觀看。
    馬車之中,扁鵲打量宋初一幾眼,中肯地評價道:“懷瑾收拾起來,倒也挺能入眼。”
    她今日還是一襲黑色廣袖袍服,領口袖口上繡著青灰色的獸紋,頭發比平時梳得更整齊,眼上覆著黑色綢帶,幾乎遮蓋了半張臉。
    宋初一咧嘴一笑,“前輩慧眼獨具。”
    “不羞也!”扁鵲笑斥。心中不禁唏噓,由來天妒英纔,天纔大都在磨難中夭折,他希望宋初一能好好活下去。
    馬車行進咸陽城的主干道之後便有些堵了,今日百家齊聚,除了聲討宋初一,彼此之間也難免會有一場論戰,所以各國士子聞風趕來,這幾日咸陽城人滿為患,尤其是清風館附近,黑壓壓的一片,壯觀至極。
    清風館是秦孝公所設,如今屬秦國廷尉府管轄,是為士子而準備專門論政、雄辯、演說自家學術的地方,也是秦國為發掘人纔而設,所以並不向使用這裡的士子收取任何費用。有人想借用此處宣揚自己的言論主張,或與人辯論,或針砭時弊,隻需向廷尉府下轄的文館投卷,倘若廷尉府認為內容佳,便可以無償提供場地。如果是有真纔實學,秦國便會想方設法收為己用。
    而想入秦為官的人,便可以通過清風館隔壁的文館登記投卷,這些文卷,會一卷不落地呈到大良造府,那裡有專門審核這些文卷的機構。然而自從孝公與商君先後故去,老氏族企圖復闢,手早已伸到文館,對於他們不利的人纔,一律攔在門外,文卷絕不會呈到大良造和秦公案上,所以這條路子已經斷了好幾年了,最近雖又重新開闢,但士子對此的信任度已大不如從前。
    有黑甲軍開道,馬車徑直駛到清風館門口。
    外面的嘈雜聲漸漸弱了下來,扁鵲與樗裡疾先下了車,隨後扶宋初一下來。
    千人霎時噤聲,隻安靜了幾息,便有些人猜出她的身份:“宋懷瑾!”
    “是宋子!”
    這兩種稱呼,顯然對她的態度不同。
    轉眼間聲音又雜亂起來,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反對暴政!滅暴政言論!殺宋懷瑾!”
    很快便有許多人響應。人們的情緒總是容易被煽動,不出片刻,呼聲越發大了起來。
    宋初一嘴角一撇,隨著樗裡疾從容步上清風館的臺階。
    站在高臺上的官員大聲道:“諸位保持肅靜,以便稍後聽清館內侍者的傳話!”
    他的聲音被淹沒其中,喊了好幾遍也無人搭理。
    “嗚——”
    犀牛角號聲鳴起,低沉肅穆的聲音讓現場激憤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君上到!”虎賁衛粗獷的聲音與犀牛角號和在一起,讓人仿佛置身軍營,零零散散的嘈雜也被壓下來。
    馬車停下,虎賁衛立刻將清風館正門清出近兩丈寬。
    一襲玄色廣袖華服的嬴駟下車,兩側士人連忙躬身行大禮,“參見秦公。”
    嬴駟腳步不停地往清風館去,所過之處一片參拜聲。
    在清風館門口的宋初一等三人也都避到一側,拱手見禮,“參見君上。”
    館內早到的百家諸子亦紛紛出館迎接。
    所有人都躬身參拜,嬴駟站在清風館門口的臺階上,朗聲道:“諸位免禮!”
    他頓了一下,待眾人直身,纔繼續道:“今諸子百家、天下士子疑宋懷瑾有殘暴言論,秦用宋懷瑾,諸位也算是懷疑我大秦暴政,疑嬴駟暴君,但大秦尚未分辯,宋懷瑾尚未分辯,事情無定論,一切言之尚早,諸位判死刑前請準備好切實證據,否則,昭昭日月、朗朗乾坤,我大秦威嚴,豈能容他人隨意污蔑踐踏?”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那年輕君主一身肅冷,氣勢迫人,數千人的廣場鴉雀無聲,無一人敢發出絲毫聲音。
    宋初一緊緊抿唇,嬴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靜觀事態變化,倘若無法回轉,直接把她從秦國踢出去,然而,嬴駟卻將她和秦國、和他綁在了一起。
    這麼做固然能夠壓制住事態的發展,但也要冒風險。
    嬴駟率先進了清風館,眾人隨後陸陸續續進入。
    待君臣諸子各自就座之後,嬴駟環視一圈,道:“想來諸位已經看見《滅國論》的手抄本了,宋懷瑾在此,盡可發問。”
    君座下方的臺上設了二席,左邊是受問者之位,右邊是發問者之位。
    嬴駟話音一落,有侍者上前扶宋初一到左邊席位坐下,倘若有人想就學術言論上與宋初一辯一辯,就可以坐到右邊位置,倘若隻是詢問隻言半句,便不需要坐上來。
    “敢問宋子,可知山東六國流出的《滅國論》?”有人立刻起身發問。
    “百家諸子在此,不敢當此稱呼。”宋初一先客氣了一下,接著道:“前些日已閱那卷《滅國論》。”
    “先生以為如何?”那人緊接著問道。
    宋初一篤定而言簡意賅地道:“殘暴不仁,有逆天道。”
    那人陡然厲聲質問:“然而如此一卷言論,卻出自你宋懷瑾之手,可是?”
    相對於此人的激烈,宋初一顯得如一攤死水,“閣下何出此言?何以證明?”
    那人見宋初一不承認,冷哼一聲,旋即大聲道:“有博弈社中流傳,宋懷瑾曾在衛國酒館中言道:平生z大興趣就是滅人國!此話可是從你口出?”
    “懷瑾在衛國,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既然早有此言,博弈社為何到今日纔流傳出來?”宋初一不答反問,她冷笑一聲,“懷瑾的滅國論也早已寫就,為何偏偏待我從巴蜀歸來後半月之間傳遍山東六國?”
    “我等……”這蒼老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名素袍老者拄著手杖喫力地站了起來,一邊往宋初一右邊的位置走,一邊道:“並無切實證據,證明那卷《滅國論》就是你這後生所作,但明面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你,為天下蒼生免遭塗炭,不得不慎重,隻要你敢斷指賭誓,老朽便信你。”
    “相子!”樗裡疾忍不住站了起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隨意毀傷,相子這個要求是否太過分了?”
    “用父母所授盟誓以證自身清白,有何過分?”相子步上臺,在右邊的座位跪坐下來,“此事暫且不說,道家《滅國論》實令老夫驚艷,願以法家之學與後生辯上一辯。不知何人教出後生這等纔學驚艷的道家子弟?”
    他頓了一下,微微一笑,轉向南面次席一襲青衣的中年人,“莊子?”
    莊子居然在場!他不是最厭煩參加這種聚會?
    宋初一心中一跳,放在腿側的手微微收緊,她已經知道這世界不是自己原來的世界,可以說,師門問題是她z大的致命漏洞,今日她處於被質疑的被動位置,如果非要逼著說出個一二三……在座的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莊子目光落在宋初一被黑綢帶遮去一半的面上,想起在蜀國她講的那個“夢蝶”,轉眼看了相子一眼,“且看輸贏吧。”
    “怎麼,莊子不是淡薄紅塵?卻還在意輸贏?”相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莊子閑閑地抄起手,微挑起唇角,“有無之相生,難易之相成,長短之相形,高下之相傾,音聲之相和,前後之相隨。道家說的是天道恆平。相子不懂道,不如與我先逍遙山水幾日,感悟一番,何故與後生較勁?”
    這番話一點也沒有給相子留情面!
    世人隻道莊子逍遙不問俗事,卻鮮知他其實是一把隱鋒芒的利刃,一張利口從不顧人情世故,能說什麼中聽的話?
    “老朽的確不懂。”相子的聲音絲毫不怒,但眼神似要在莊子身上剜兩個洞,“不過難得看到一個順眼的道家人,自要討教一番。”言下之意,就是看著莊子特別不順眼。
    “那請便就是了。”莊子淡然一笑。
    言語占了上風,可是相子卻皺了皺眉,這纔發覺自己被下了套,方纔的問題竟被莊子輕松繞開。眼下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就不好再繼續盤問。
    宋初一轉身向右,微微躬身施禮,“請前輩指教。”
    “既是辯論就不分學道先後。”相子微微拱手,開始發問:“你在《滅國論》中言,人有欲,故而生出世間萬種惡,主張以道家無為之說使人淡薄,豈非變相的滅欲?豈非有失人倫之道?”
    如今主流學派中,都有談到人之“欲”,對於不好的欲望,多是主張用各種辦法加以約束,卻沒有任何一家是宣揚滅掉人之欲望的。
    相子並非無緣故地跳出來出風頭,而是要為逐漸衰落的法家扳回局面。
    當世,之所以有百家爭鳴的局面,是因為各家都想證明自己的學說纔是最合時的、最實用的,所以相子作為發問一方,主要是抓住《滅國論》中的漏洞進行抨擊,證明《滅國論》根本無以治世。
    在駁倒宋初一之後,他可以再加以說明法家的種種好處,達到宣揚法家的目的。隻要得到國君的認可,並得重用,法家纔能夠再次崛起。
    這次宋初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舉世皆知,秦國又借助法家人纔強大起來,對法家的好處自然知之甚深,相子就是看準這次機會,纔會親自出馬。
    “相子言重了。”宋初一直身,“道家一向主張一切順應自然,從不助長什麼,亦不會扼殺什麼。滅國論中不過是主張用道家言論教化民眾,道家人因明白,道法自然,順應天命,故而淡薄。我既未強迫人滅欲,又何來‘扼殺’之說?”
    “既然如此,怎能保證別人能接受你的言論主張?滅國論之說,治國無用乎?”相子直指根本,但他也意識到道家學說,無論怎樣都能轉圜,想把宋初一駁到啞口無言很難,因此變了策略,一邊駁,一邊用法家作為對比,一樣可以達到目的,“人因有欲,而生法度,可謂無法不成國,我法家專注f、術、勢,富國強兵,重法、變法一段時間便可見成效,敢問如何能見《滅國論》之效?”
    宋初一本就沒想辯贏,卻也不能輸。她微微側頭,道:“儒家治國無用乎?禮義仁德教化庶民,何以見效?滅國論本就不是治國實用之道,而是引導人心平和向善之言論,因此懷瑾無法回答相子所問。”
    本來的出發點就不同,不是一條道上的,所以沒有什麼可比性,難以用法家學術推翻《滅國論》,就算相子本人能把宋初一駁倒,也難以證明法家學術更強。
    到這個地步,相子的目的也達到了一部分,以他的身份地位,再糾纏下去難免顯得沒有風度,遂沉吟一下,拱手道:“倒是老朽偏執了,多謝賜教。”
    “相子言重。”宋初一還禮。
    相子起身回位。
    這是正經的學術交流與較量,就算落下風,抑或辯輸了,也不會有人惡意嘲笑,更何況在此之前,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滅國論》本質。
    “在下儒門吳繼。”隨著相子入座,儒家後排有人站了起來,“據聞宋先生主張滅巴蜀,並且以計謀亂蜀……既然先生主張道家學術,為何做此滅人國之事?”
    宋初一道:“據說……也不過是傳言而已,秦公在此,您大可問清楚。”
    嬴駟主動開口道:“巴蜀之亂已經近百年,近來更是愈發不可收拾,豈是宋子可為?我大秦平桀紂之亂,先生如此說,是質疑我秦國別有居心?”
    不僅解釋,而且倒打一耙。
    吳繼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坐在左下的墨家大弟子開口道:“言歸正傳,老夫倒是覺得相子提議甚好。我等不能證明山東六國流傳的暴逆言論是宋懷瑾所為,但宋懷瑾也無切實證據證明不是自己所為,事情至此,總要給天下一個交代吧?”
    墨家巨子年事已高,因此並未親至,隻派了座下大弟子曲錮前來。墨家無意為難宋初一,也無意與秦國對立,隻要宋初一肯發誓,便沒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墨家的學派宗旨是“義”,當世之上與儒家並為z大、影響力最深的兩個學派,而相對於儒家的松散,墨家內部結構嚴密,規矩森嚴,是一把戰鬥力極強的利刃。
    “以血盟誓即可,何必要殘體?”一名大儒皺眉,並不認同。
    誓是必須發,關鍵是如何發的問題,在這個上面,就連嬴駟也沒有發言權。
    “那殘暴言論塗炭天下生靈,不賭以大誓,如何令天下信服?”曲錮看向宋初一,朗聲問道:“宋懷瑾,你可敢殘指以明清白?”
    就算沒有人要求,宋初一也會賭誓,隻是沒想到相子先提出來了,而且不愧是法家的烈性子,開口就是斷指盟誓。法家向來以公正嚴明著稱,嚴於律己、嚴於律人,並非獨獨針對宋初一。
    君子,能為自己說錯的一句話、做錯的一件事情,自裁以謝罪,為了證明自己的品德,亦可以豁出性命!這是在這個世上的生存法則,縱然,君子之道已經逐漸衰落,但隻要百家學派還在,這些生存法則就無法被徹底抹殺。
    “生死事小,失節事大。”宋初一緩緩說著,抬起手,“刀來!”
    “不……”
    樗裡疾猛然直身,話剛出口,卻被嬴駟冷聲打斷:“宋子磊落!上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的確算是很好了……在場肯定有人要攪局,如果一直推三阻四,恐怕處境會更加糟糕。樗裡疾眼睛泛紅,硬生生逼自己坐了回去。
    黑甲軍將一把短刀送到宋初一面前,欽佩她的果敢磊落,“宋子請!”
    “慢著!諸子事情沒弄清楚,就讓宋子發毒誓,以眾強凌弱,是否不妥?”一人從南牆角落站了起來。
    宋初一已經將刀撥出鞘,這人言語中是維護她的意思,但也不排除想繼續攪和,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如果是前世,別人能攻擊的也不過是她的女子身,但今生……滅國論、她的出身、她的師門,還有……她在蜀國的種種作為,或許別人不知,但當時閔遲也在蜀國,未必不清楚!
    事情就此了結,舍下一根指頭也不算什麼。但這一根指頭不能白舍……
    “閣下可是魏人?”宋初一問道。
    那人愣了一下,“非是魏人,宋子何出此言?”
    “在座可有魏人?”宋初一揚聲道。
    座下零零散散有人應聲。
    宋初一將手攤開在案上,微微挑起嘴角,“勞煩諸位轉告貴國右郎中,他也不過隻能攻擊宋懷瑾本人罷了!就算宋某今日死於流言,也不能證明他就比宋某本事!”
    話音一落,揚刀揮下。
    眾人還在想她話中的意思,卻見一襲青衣如影般閃身到臺上,一隻手穩穩地抓住宋初一握刀的手,猛地轉了個方向。
    冷光一閃,鮮血四濺。
    宋初一愣住,滿屋的人也都張大嘴巴,略有些失態地盯著這一幕。
    案上確實落了一根尾指,卻不是宋初一的,而是莊子的!
    “這個誓言,我替她發了。”莊子不顧眾人驚訝,對天盟誓:“倘若那流傳在山東列國的殘暴之言是宋懷瑾所為,我願代她受上蒼懲戒,生生世世不得善終!”說罷,松開宋初一的手,灑然而去。
    溫熱的血液順著指縫流下,宋初一像是被灼燙一般,一松手,短刀咣啷一聲掉在地板上。
    為什麼?這一世不過一面之緣,飲了一場酒,為什麼替她盟這樣重的誓言?宋初一喉頭滾動,眼中溫熱的水漬將覆眼的黑綢浸濕。
    宋初一猛然起身,伸手扯下綢帶,可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辨不出方向。
    記憶裡的師父,一直是個對任何事情都漫不經心的人,活得自在卻也孤寂,他一向對師徒情誼也一副淡淡的模樣。別說今生淺相識,便是前世,宋初一也不會想像師父有一天會把她的事情攬在身上。
    若說此世莊子非彼世莊子,可,他決然離去的行事風格,又同前世如出一轍。
    宋初一緩緩坐下,伸手摸到案上浸在血水裡的斷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直固若金湯的心牆瞬間崩塌,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她伏案掩飾住自己的失態。
    滿案的血浸染在玄色衣袍上,隻留下微暗的痕跡。
    眾人被這一變故驚得什麼都忘記了。
    縱然莊子的言論對治國沒有什麼實質性作用,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纔學驚艷天下,那些氣勢恢宏、瑰麗無可比擬的文章,那些對天道徹悟的言論,皆受當下士子推崇,可說地位比孟子更超然。
    這樣一個聖人,卻遭受斷指之難……
    縱然,眾人不知他與宋初一的師徒關繫,也並未逼師受過,但事情既已經發生,便是不爭的事實,在場之人無不羞慚悔恨,均不願再回想,便心照不宣地將此事揭了過去。
    受魏王命令過來煽動輿論的人也未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心知此事已經了結,這時誰要是再對宋初一發難,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樗裡疾回過神來,看見宋初一伏在案上,久久未能起身,心中鈍痛。
    “莊子已代徒發毒誓,諸子看……是讓宋懷瑾再發一個呢?還是就此作罷?”嬴駟冷漠的聲音打破寂靜。
    “我等信莊子。”眾人齊聲道。
    “《滅國論》迅速流傳山東六國,此事甚為蹊蹺,不論此人是針對大秦還是針對宋子,嬴駟絕不會善罷甘休!”嬴駟緩緩起身,目光從宋初一背影掠過,“諸位既齊聚秦國,可盡情論學,秦定當盡地主之誼。”
    “恭送秦君。”眾人施禮目送他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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