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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間草木(精)汪曾祺散文作品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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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88
    【優惠價】
    124-180
    【作者】 汪曾祺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01086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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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01086521
    商品編碼:22933931912

    品牌:鳳凰新華(PHOENIX
    包裝:精裝
    開本:32

    出版時間:2014-04-01
    代碼:34
    作者:汪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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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適讀人群 :大眾

    1.圖文美繪+精裝典藏,汪曾祺親繪插圖,彰顯文人大家之儒雅風範;

    2.20世紀偉大的文學家之一、中國當代文壇巨匠、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汪曾祺浪漫的散文集;

    3.汪曾祺親繪插圖,汪曾祺之子汪朗傾情作序。

    內容簡介

    《人間草木》是汪曾祺寫他的舊人舊事、旅行見聞、各地風土人情、花鳥蟲魚的經典散文集,字裡行間充分流露出他對凡人小事和鄉土名俗的深深眷戀和對舊日生活情景的緬懷。

    這是一部寫給所有文學愛好者的珍貴的名家經典作品,本書通過精選汪曾祺先生的多篇經典散文,作品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顯示出瀋從文的師承,堪稱當代小品文的經典,讓讀者足不出戶便能領略一代散文大師作品的風采。

    作者簡介

    汪曾祺(1921-1997),江蘇高郵人。現當代著名小說家、散文家,京派小說的傳人,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瀋從文先生的入室弟子。

    精彩書評

    ★他的文章應當說比幾個大師都還認真而有深度,有思想也有文纔!“大器晚成”,古人早已言之。可愛還是態度,“寵辱不驚”!
    ——瀋從文


    ★他是我認為全中國文章寫得較好的,一直到今天都這樣認為。
    ——黃永玉


    ★他帶給文壇溫暖、快樂和不凡的趣味。
    ——鐵凝


    ★草木,對我們而言,至多是鄰居,對汪曾祺而言,卻可以算是鄉親了。
    ——鸚鵡史航

    目錄

    序言 人間送小溫
    001 人間草木
    002 生 機
    005 紫 薇
    008 北京的秋花
    012 果園的收獲
    015 臘梅花
    017 鼕天的樹
    023 人間草木
    028 草木春秋
    036 歲朝清供
    039 世間風物
    040 草木蟲魚鳥獸
    045 夏天的昆蟲
    048 昆蟲備忘錄
    052 北京人的遛鳥
    055 香港的鳥
    057 錄音壓鳥
    060 熬鷹·逮獾子
    062 貓
    065 行者無疆
    066 國子監
    073 胡同文化
    077 泰山片石
    090 天山行色
    109 湘行二記
    117 昆明的雨
    121 四川雜憶
    133 初訪福建
    141 美國短簡
    149 記憶的味道
    150 花園
    158 葡萄月令
    163 夏天
    166 鼕天
    169 羅漢
    172 果園雜記
    175 星鬥其文?赤子其人
    176 瀋從文先生在西南聯大
    184 星鬥其文 赤子其人
    194 趙樹理同志二三事
    198 聞一多先生上課
    201 金嶽霖先生
    206 西南聯大中文繫
    211 跑警報
    218 新校舍
    225 老舍先生

    精彩書摘

    人間草木
    尋常細微之物常常是大千世界的縮影,無限往往收藏於有限之中!
    生機
    芋頭
    一九四六年夏天,我離開昆明去上海,途經香港。因為等船期,滯留了幾天,住在一家華僑公寓的樓上。這是一家下等公寓,已經很敝舊了,牆壁多半沒有粉刷過。住客是開機帆船的水手,跑澳門做魷魚、蠔油生意的小商人,準備到南洋開飯館的廚師,還有一些說不清是什麼身份的角色。這裡喫住都是很便宜的。住,很簡單,有一條席子,隨便哪裡都能躺一夜。每天兩頓飯,米很白。菜是一碟炒通菜、一碟在開水裡焯過的墨鬥魚腳,還頓頓如此。墨鬥魚腳,我倒愛喫,因為這是海味。——我在昆明七年,很少喫到海味。隻是心情很不好。我到上海,想去謀一個職業,一點著落也沒有,真是前途緲茫。帶來的錢,買了船票,已經所剩無幾。在這裡又是舉目無親,連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整天無所事事,除了到皇後道、德輔道去瞎逛,就是踅到走廊上去看水手、小商人、廚師打麻將。真是無聊呀。
    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奇跡,一棵芋頭!樓上的一側,一個很大的陽臺,陽臺上堆著一堆煤塊,煤塊裡竟然長出一棵芋頭!大概不知是誰把一個不中喫的芋頭隨手扔在煤堆裡,它竟然活了。沒有土壤,更沒有肥料,僅僅靠了一點雨水,它,長出了幾片碧綠肥厚的大葉子,在微風裡高高興興地搖曳著。在寂寞的羈旅之中看到這幾片綠葉,我心裡真是說不出的喜歡。
    這幾片綠葉使我欣慰,並且,並不誇張地說,使我獲得一點生活的勇氣。
    豆芽
    秦老九去點豆子。所有的田埂都點到了。——豆子一般都點在田埂的兩側,叫做“豆埂”,很少占用好地的。豆子不需要精心管理,任其自由生長。諺雲:“懶媳婦種豆。”還剩下一把。秦老九懶得把這豆子帶回去,就掀開路旁一塊石頭,把豆子撒到石頭下面,說了一聲:“。”又把石頭放下了。
    過了一陣,過了谷雨,立夏了,秦老九到田頭去干活,路過這塊石頭,他的眼睛瞪得像鈴鐺:石頭升高了!他趴下來看看!豆子發了芽,一群豆芽把石頭頂起來了。
    “咦!”
    剎那之間,秦老九成了一個哲學家。
    長進樹皮裡的鐵蒺藜
    玉淵潭當中有一條南北的長堤,把玉淵潭隔成了東湖和西湖。堤中間有一水閘,東西兩湖之水可通。東湖挨近釣魚臺。“四人幫”橫行時期,沿東湖岸邊攔了鐵絲網。附近的老居民把鐵絲網叫做鐵蒺藜。鐵絲網就纏在湖邊的柳樹干上,繞一個圈,用釘子釘死。東湖被圈禁起來了。湖裡長滿了水草,有成群的野鴨鳧遊,沒有人。湖中的堤上還可以通過,也可以散散步,但是最好不要停留太久,更不能拍照。我的孩子有一次帶了一個照相機,舉起來對著釣魚臺方向比了比,馬上走過來一個解放軍,很嚴肅地說:“不許拍照!”行人從堤上過,總不禁要向釣魚臺看兩眼,心裡想:那裡頭現在在干什麼呢?
    “四人幫”粉碎後,鐵絲網拆掉了。東湖解放了。岸上有人散步,遛鳥,湖裡有了遊船,還有人劃著輪胎內帶扎成的筏子撒網捕魚,有人彈吉他、吹口琴、唱歌。住在附近的老人每天在固定的地方聚會閑談。他們談柴米油鹽、男婚女嫁、玉淵潭的變遷……
    但是鐵蒺藜並沒有拆淨。有一棵柳樹上還留著一圈。鐵蒺藜勒得緊,柳樹長大了,把鐵蒺藜長進樹皮裡去了。兜著鐵蒺藜的樹皮愈合了。鼓出了一圈,外面還露著一截鐵的毛刺。
    有人問:“這棵樹怎麼啦?”
    一個老人說:“鐵蒺藜勒的!”
    這棵柳樹將帶著一圈長進樹皮裡的鐵蒺藜繼續往上長,長得很大,很高。
    紫薇
    唐朝人也不是都能認得紫薇花的。《韻語陽秋》卷第十六:“白樂天詩多說別花,如《紫薇花詩》雲‘除卻微之見應愛,世間少有別花人’……今好事之家,有奇花多矣,所謂別花人,未之見也。鮑溶作《仙檀花詩》寄袁德師侍御,有‘欲求御史更分別’之句,豈謂是邪?”這裡所說的“別”是分辨的意思。白居易是能“別”紫薇花的,他寫過至少三首關於紫薇的詩。
    《韻語陽秋》雲:
    白樂天作中書舍人,入直西省,對紫薇花而有詠曰:“繪編閣下文章靜,鐘鼓樓中刻漏長。獨坐黃昏誰是伴,紫薇花對紫薇郎。”後又雲:“紫薇花對紫薇翁,名目雖同貌不同,則此花之珍艷可知矣。”爪其本則枝葉俱動,俗謂之“不耐癢花”。自五月至九月尚爛熳,俗又謂之“百日紅”。唐人賦詠,未有及此二事者。本朝梅聖俞時注意此花。一詩贈韓子華,則曰“薄膚癢不勝輕爪,嫩干生宜近禁廬”;一詩贈王景彝,則曰“薄薄嫩膚搔鳥爪,離離碎葉剪城霞”,然皆著不耐癢事,而未有及百日紅者。胡文恭在西掖前亦有三詩,其一雲:“雅當翻藥地,繁極曝衣天。”注雲:“花至七夕猶繁。”似有百日紅之意,可見當時此花之盛。省吏相傳,咸平中,李昌武自別墅移植於獻嘗作賦題於省中,所謂“得自羊墅,來從召園,有昔日之絳老,無當時之仲文”是也。
    對於年輕的讀者,需要作一點解釋,“紫薇花對紫薇郎”是什麼意思。紫薇郎亦作紫微郎,唐代官名,即中書侍郎。《新唐書·百官志年,改中書省曰紫薇省,中書令曰紫薇令。”白居易曾為中書侍郎,故自稱紫薇郎。中書侍郎是要到宮裡值班的,獨自坐在辦公室裡,不免有些寂寞,但是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謀得到的差事,詩裡又透出幾分得意。“紫薇花對紫薇郎”,使人覺得有點羅曼蒂克,其實沒有。不過你要是有一點羅曼蒂克的聯想,也可以。石濤和尚畫過一幅紫薇花,題的就是白居易的這首詩。紫薇顏色很嬌,畫面很美,更易使人產生這是一首情詩的錯覺。
    從《韻語陽秋》的記載,我們可以知道兩件事。一是“爪其本則枝葉俱動”。紫薇的樹干的外皮易脫落,露出裡面的“嫩膚”,嫩膚上留下外皮脫落後留下的一片一片的青色和白色的雲斑。用指甲搔搔樹干的嫩膚,確實是會枝葉俱動的。宋朝人叫它“不耐癢花”,現在很多地方叫它“怕癢癢樹”或“癢癢樹”。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好像沒有人解釋過。二是花期甚長。這是夏天的花。胡文恭說它“繁極曝衣天”,白居易說它“獨占芳菲當夏景,不將顏色托春風”。但是它“花至七夕猶繁”。我甚至在飄著小雪的天氣,還看見一棵紫薇依然開著僅有的一穗紅花!
    我家的後園有一棵紫薇。這棵紫薇有年頭了,主干有茶杯口粗,高過屋檐。一到放暑假,它開起花來,真是“繁”得不得了。紫薇花是六瓣的,但是花瓣皺縮,瓣邊還有很多不規則的缺刻,所以根本分不清它是幾瓣,隻是碎碎叨叨的一球,當中還射出許多花須、花蕊。一個枝子上有很多朵花。一棵樹上有數不清的枝子。真是亂。亂紅成陣。亂成一團。簡直像一群幼兒園的孩子放開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亂嚷嚷。在亂哄哄的繁花之間還有很多趕來湊熱鬧的黑蜂。這種蜂不是普通的蜜蜂,個兒很大,有指頭頂那樣大,黑的,就是齊白石愛畫的那種。我到現在還叫不出這是什麼蜂。這種大黑蜂分量很重。它一落在一朵花上,抱住了花須,這一穗花就叫它壓得沉了下來。它起翅飛去,花穗纔掙回原處,還得哆嗦兩下。
    大黑蜂不像馬蜂那樣會做窠。它們也不像馬蜂一樣地群居,是單個生活的。在人家房檐的椽子下面鑽一個圓洞,這就是它的家。我常常看見一個大黑蜂飛回來了,一收翅膀,鑽進圓洞,就趕緊用一根細細的帳竿竹子捅進圓洞,來回地擰,它就在洞裡嗯嗯地叫。我把竹竿一撥,啪地一聲,它就掉到了地上。我趕緊把它捉起來,放進一個玻璃瓶裡,蓋上蓋——瓶蓋上用洋釘鑿了幾個窟窿。瓶子裡塞了好些紫薇花。大黑蜂沒有受傷,它隻是摔暈過去了。過了一會,它緩醒過來了,就在花瓣之間亂爬。大黑蜂生命力很強,能活幾天。我老幻想它能在瓶裡獃熟了,放它出去,它再飛回來。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它仰面朝天,死了。
    紫薇原產於中國中部和南部。白居易詩雲:“潯陽官舍雙高樹,興善僧庭一大叢。何似蘇州安置處,花堂欄下月明中。”這些都是偏南的地方。但是北方很早就有了,如長安。北京過去也有,但很少(北京人多不識紫薇)。近年北京大量種植,到處都是。街心花園幾乎都有。選擇這種花木來美化城市環境是很有道理的,因為它花繁盛,顏色多(多為胭脂紅,也有紫色和白色的),花期長。但是似乎生長得很慢。密雲水庫大壩下的通道兩側,隔不遠就有一棵紫薇。我每年夏天要到密雲開一次會,年年到壩下散步,都看到這些紫薇。看了四年,它們好像還是那樣大。
    比起北京雨後春筍一樣聳立起來的高樓,北京的花木的生長就顯得更慢。因此,對花木要倍加愛惜。
    北京的秋花
    桂花
    桂花以多為勝。《紅樓夢》薛蟠的老婆夏金桂家“單有幾十頃地種桂花”,人稱“桂花夏家”。“幾十頃地種桂花”,真是一個大觀!四川新都桂花甚多。楊升庵祠在桂湖,環湖植桂花,自山坡至水湄,層層疊疊,都是桂花。我到新都謁升庵祠,曾作詩:
    桂湖老桂發新枝,
    湖上升庵舊有祠。
    一種風流誰得似,
    詞曲罪臣詩。
    楊升庵是纔子,以一甲一名中進士,著作有七十種。他因“議大禮”獲罪,充軍雲南,七十餘歲,客死於永昌。陳老蓮曾畫過他的像,“醉則簪花滿頭”,面色酡紅,是喝醉了的樣子。從陳老蓮的畫像看,升庵是個高個兒的胖子。但陳老蓮恐怕是憑想像畫的,未必即像升庵。新都人為他在桂湖建祠,升庵死若有知,亦當欣慰。
    北京桂花不多,且無大樹。頤和園有幾棵,沒有什麼人注意。我曾在藻鋻堂小住,樓道裡有兩棵桂花,是種在盆裡的,不到一人高!
    我建議北京多種一點桂花。桂花美陰,葉堅厚,入鼕不凋。開花極香濃,干制宵餡、年糕。既有觀賞價值,也有經濟價值,何樂而不為呢?
    菊花
    秋季廣交會上擺了很多盆菊花。廣交會結束了,菊花還沒有完全開殘。有一個日本商人問管理人員:“這些花你們打算怎麼處理?”答雲:“扔了!”——“別扔,我買。”他給了一點錢,把開得還正盛的菊花全部包了,訂了一架飛機,把菊花從廣州空運到日本,張貼了很大的海報:“中國菊展。”賣門票,參觀的人很多。他撈了一大筆錢。這件事叫我有兩點感想:一是日本商人真有商業頭腦,任何賺錢的機會都不放過,我們的管理人員是老爺,到手的錢也抓不住。二是中國的菊花好,能得到日本人的贊賞。
    中國人長於藝菊,不知始於何年,全國有幾個城市的菊花都負盛名,如揚州、鎮江、合肥,黃河以北,當以北京為最。
    菊花品種甚多,在眾多的花卉中也許是最多的。
    首先,有各種顏色。最初的菊大概隻有黃色的。“鞠有黃華”、“零落黃花滿地金”,“黃華”和菊花是同義詞。後來就發展到什麼顏色都有了。黃色的、白色的、紫的、紅的、粉的,都有。挪威的散文家別倫·別爾生說各種花裡隻有菊花有綠色的,也不盡然,牡丹、芍藥、月季都有綠的,但像綠菊那樣綠得像初新的嫩蠶豆那樣,確乎是沒有。我幾年前回鄉,在公園裡看到一盆綠菊,花大盈尺。
    其次,花瓣形狀多樣,有平瓣的、卷瓣的、管狀瓣的。在鎮江焦山見過一盆“十丈珠簾”,細長的管瓣下垂到地,說“十丈”當然不會,但三四尺是有的。
    北京菊花和南方的差不多,獅子頭、蟹爪、小鵝、金背大紅……南北皆相似,有的連名字也相同。如一種淺紅的瓣,極細而卷曲如一頭亂發的,上海人叫它“懶梳妝”,北京人也叫它“懶梳妝”,因為得其神韻。
    有些南方菊種北京少見。揚州人重“曉色”,謂其色如初日曉雲,北京似沒有。“十丈珠簾”,我在北京沒見過。“楓葉蘆花”,紫平瓣,有白色斑點,也沒有見過。
    我在北京見過的最好的菊花是在老舍先生家裡。老舍先生每年要請北京市文聯、文化局的干部到他家聚聚,一次是臘月,老舍先生的生日(我記得是臘月二十三);一次是重陽節左右,賞菊。老舍先生的哥哥很會蒔弄菊花。花很鮮艷;菜有北京特點(如芝麻醬燉黃花魚、“盒子菜”);酒“敞開供應”,既醉既飽,至今不忘。
    我不贊成搞菊山菊海,讓菊花都按部就班,排排坐,或擠成一堆,鬧鬧嚷嚷。菊花還是得一棵一棵地看,一朵一朵地看。更不贊成把菊花縛扎成龍、成獅子,這簡直是糟蹋了菊花。

    ……

    前言/序言

    人間送小溫
    《人間草木》的編輯非要我就這本書說上幾句話,幾番推辭未果,隻得應承下來。不過事先說好,不算什麼序,隻是回憶點往事,不然太不成體統。世上哪有兒子給老子寫序的?老子還叫汪曾祺。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兒,老頭兒走了都十七年了。可是他的作品還是挺受歡迎的,每年都有不少出版社要出他的書,攔也攔不住。他留下的“這碗茶”,這麼多年居然還沒“涼”,還挺“香”,不免讓人有些奇怪。我們兄妹三人都不是搞文學的,說不清其中的道理,隻是覺得他的文章看著不鬧騰,讓人心裡很清淨,文字干淨通透,不牙磣。也許,這是他的東西還有人願意看的原因吧。
    自打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老頭兒寫的東西基本都能發表,不免有些小得意,家裡人開玩笑,說他是“放屁香”。這源於《沙家浜》胡傳奎的一句臺詞:“刁參謀長放個屁也是香的”,用在他的頭上倒也合適,誰叫他寫出這樣的話來呢。不過,此前他也有不香的時候,這本書收錄的《葡萄月令》,就被退過稿,大概是在1979年的樣子。這本是三篇一組的散文,總題是《關於葡萄》,《葡萄月令》是第三篇。當時東北一家刊物的副主編是他的老朋友,剛剛“右派”改正安排工作,於是找他約稿,老頭兒把這組文章交給了他,但最終編輯部沒有通過,好像是覺得過於平淡了。當時的散文還要扯著嗓子抒發革命豪情,他的文章裡沒有這個,不被看好也屬正常。後來,還是一個愛好文學的鄰居介紹給《安徽文學》,發表時已經是1981年年底,那時他已經有點兒啥啥香了。如今,《葡萄月令》被一些人評價為老頭兒散文中的精品之一,但很少有人知道當年有過這番遭遇。
    《葡萄月令》寫的是老頭兒當年在葡萄園勞動時的感受,那時他還戴著“右派”的帽子,被發配到張家口的一家農科所改造,但文章中卻沒有絲毫淒淒慘慘的情緒,把葡萄園裡的一切都寫得那麼美,充滿對勞動的尊重,對自然的熱愛,讀完之後讓人心裡有一股淡淡的暖意。當時許多反映“右派”生涯的作品,都是又苦又悲又慘,現實生活也確實如此,但是老頭兒卻很少寫這些內容,最多隻是一筆帶過,相反,對於生活中的美,哪怕隻存在於犄角旮旯,他也要極力挖掘出來並著力表現,這是他的作品的基調,是發自內心的訴說。
    有人把老頭兒定義為中國最後的士大夫,可能是他的文章衝淡平和,有種閑適之氣。可是這個“士大夫”,卻實在沒過上幾天士大夫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一輩子遇到的磕磕絆絆倒是不少。1976年,別人都在慶祝粉碎“四人幫”的勝利,他卻被懷疑是什麼“四人幫”第二套班底的成員,又被折騰了一個夠。所謂第二套班底,是說“四人幫”倒臺前,安排了一幫人像特務一樣潛伏下來,以便日後東山再起。這當然是沒影兒的事情,但他卻因此被審查了好幾年,整天寫交代材料,最後雖然查無實據,還是將他“掛”了起來,搞得他很惱火,經常在家裡發脾氣。當時我們家住在甘家口,離玉淵潭很近,走上十多分鐘就到了,為了散心,那一段時間他常常獨自一人去玉淵潭遛早兒,東走走西看看,和其他遛早兒的人瞎聊。後來,他把在玉淵潭的所見所聞寫了不少散文,收入這本書裡的幾篇短文如《長進樹皮裡的鐵蒺藜》《枸杞》《槐花》《落葉》,就是那時寫的。這個老頭兒,即便在那種倒霉的境況下,寫出的東西還是很放松,很有味兒,還帶點兒幽默,真是不可救藥。
    老頭兒寫花草,也愛花草。小時候,他帶我們去的最多的公園就是中山公園,一是離家近,二是能看花。春天看牡丹,秋天看菊花,順帶看看幾十個大木盆裡緩緩遊動的龍睛魚。到了寒鼕時節,還會去公園的唐花塢看各種溫室花卉,五顏六色,香氣襲人。小孩子對於花花草草的興趣實在不大,他卻看得十分仔細,而且往往都能說出花名和品種來。他還看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文革”期間,“樣板團”實行軍事化管理,他經常要住在單位,隻有周末回家。當時北京京劇團在虎坊橋,離琉璃廠很近,他沒事常到那兒的中國書店翻騰舊書,一次找到了一本吳其濬寫的《植物名實圖考》,他不知用什麼理由,居然動員劇團資料室把這樣一本書買了下來,認真研讀了好幾遍。這樣的書,整個劇團恐怕不會有二個人感興趣,純粹就是給他買的,簡直是豈有此理。老頭兒的許多談花草樹木的文章,引經據典,說道頗多,這和他平素的知識積累有很大關繫。
    北京人提籠架鳥的說道,老頭兒也懂一些。母親過去在新華社的特稿社工作,主要向國外專業雜志投稿,介紹中國的醫療衛生、婦幼保健和傳統民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她想組織一篇介紹北京人遛鳥的文章,於是找老頭兒了解情況,看能否找到合適作者。老頭兒一下來了勁兒,從北京人遛鳥的起源、養鳥的大類說起,一直講到如何壓鳥即訓練鳥模仿各種聲音,如何選擇鳥食、鳥籠……直聽得我們大眼瞪小眼。當時,養花蒔草、提籠架鳥剛剛和遊手好閑、不務正業脫離關繫,沒想到這個寫了十多年樣板戲的老頭兒,肚子裡卻裝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貨色。我們隻知道,他在玉淵潭遛早兒時,常和一幫遛鳥兒的老頭兒閑扯,後來也愛到街邊小公園和養鳥的人攀談,至於還有什麼信息渠道,就不清楚了。根據“懿旨”,老頭兒將這些內容寫成了一篇文章,就是收入這本書的《北京人的遛鳥》。不過,這篇文章當時並沒有在國內發表,而是以母親的名義提供給國外刊物了。反正都是一家人,無所謂什麼著作權,再說家中的老大也不是他。後來我們給老頭兒編全集時,纔把這篇沒有汪曾祺署名的文章找了回來。
    老頭兒之所以對花鳥魚蟲感興趣,並寫了不少這類文章,是因為他覺得,人們如果能夠養成一些正常愛好,具備文明素養,懂得親近自然,知道欣賞美,就不至於去搞打砸搶,去毀壞世間的美好事物。他對“文化大革命”中“破四舊”之類的行徑深惡痛絕,認為是對文明和人性的摧殘,而原因之一就是各種政治運動讓人喪失了美感,隻知道爭鬥。因此,他想通過這些文章呈現各種美好的東西,讓人們慢慢品味,懂得珍惜。
    老頭曾經寫過一首詩:“我有一好處,平生不整人。寫作頗勤快,人間送小溫。或時有佳興,伸紙畫芳春。草花隨日見,魚鳥略似真。唯求俗可耐,寧計故為新。隻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君若亦歡喜,攜歸盡一樽。”平生不整人,他確實做到了,因為他一輩子隻有挨整的份,想整人也沒有作案機會。至於人間送小溫,他是否做到了,家裡人無從評價,隻有讀者纔有權給出答案。


    ——汪 朗
    2014年春節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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