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容易就消逝?
我沒有足夠的理由悲哀了,也不願為我現在的沉默?
冠以“背信棄義”?
嗯,我不再想他。哪怕他病了,死去?
我的悲傷也無法打落一場淚水?
從前,我是短暫的,萬物永恆。從前,他是短暫的?
愛情永恆。?
現在,我比短暫長一點,愛情短了?
短了的愛情,都是塵。?
那麼容易就消逝,如同謊言,也如同流言?
今天我記得的是消逝的部分,如同一個啤酒瓶?
就算重新拿起來,也是
或,摔碎的可能?
◆假如開出一朵花?
雖然在村莊,在沒有車馬經過的早晨?
我還是不知道拿它怎麼辦?
因為多麼了解那個過程,從水裡捧出火的堅決?
和一開到底的絕望?
我們都是開放過的人?
被生活吞進去又吐出來,也被命運俘虜過?
它總是有些瘦弱,被窺見的,被隱匿的?
那些情感在選擇合適的時候,合適的花瓣?
這個時候,我是去追逐一列火車?
還是一場雨水。我們對這個世界深信不疑?
我總是情不自禁地說服自己?
就讓一朵花走進燈光,再隱退於黑暗?
輪回到這裡?
彼此相望,各生慈悲心腸?
◆手持燈盞的人?
她知道黃昏來臨,知道夕光貓出門檻?
知道它在門口暗下去的過程?
也知道一片秧苗地裡慢慢爬上來的灰暗?
她聽到一場相遇,及鼻青臉腫的過程?
她把燈點燃?
她知道燈盞的位置,知道一根火柴的位置?
她知道一個人要經過的路線以及意亂情迷時候的危險?
她知道他會給出什麼,取走什麼?
她把燈點燃?
她是個盲女,有三十多年的黑暗?
每個黃昏,她把一盞燈點燃?
她把燈點燃?
隻是怕一個人看她?
看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