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世像局中窺,仁道棋間現——倪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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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簫跟我講,他有一本小說——《天籟棋局》即將出版成書,請我撰寫一篇序言。我自知水平未到為他人作序之程度,便有意推辭,怎料他一再堅持,讓我體會到一位年輕作者赤誠而又熱烈的感召,我隻好乘此盛情,力求“同聲相應”了。老實說,我與他相識的年頭雖然不短,卻從未聽聞他寫過小說。他在一家大報工作,做新聞報道是內行,但突然涉足小說領域,而且還是頗具技術難度的諜戰題材,實在是有些出了我的想像。我將信將疑地翻開他寄來的書稿,起先還在批評者與閱讀者的兩重視角之間來回遊移,很快我便被他筆下的世界吸引住了。一頁一頁地讀下來,我發現,他在故事創作方面的確有兩下子,似乎比他寫的新聞稿件要好不少。或許,他原本就更擅長寫小說。
這麼講的原因,主要在於,劍簫的父親生前也是一位與小說有著緊密聯繫的人。隻不過,其父並非創作故事,而是一位研究《紅樓夢》多年並頗有建樹的紅學家。我想,作為兒子,劍簫或許從小就受到家學的影響,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對於故事有一種天然的敏感與興奮。他不喜歡研究故事,而更熱衷於發明故事,設計那些形形色色、性格各異、有趣又可愛的男女老少,與他們一起同怒同憂、同悲同喜。這是我讀完這部小說之後,得出的一個很深切的感受。
簡言之,《天籟棋局》講述的是與圍棋、原有關的諜戰故事。聽起來二者風馬牛不相及,卻是小說奪目的特色之一。世間一直流傳著“天籟棋局”的神秘傳說,一盤未收官的圍棋殘局與價值連城的寶藏息息相關,還與日本人研制原所需的鈾礦地圖脫不開干繫。來自圍棋世家的中共地下黨員江南毅,為阻止日本人的計劃,潛伏進入七十六號特工總部,與深諳中國兵家權謀的東洋高手鬥智鬥勇,九死一生。他先後犧牲了親情、愛情、友情,歷經磨難卻還是成為一枚孤立無援的死棋,被逼入人生的絕境;經過艱苦的靈魂博弈,終涅槃重生。在小說中,作者引入一個有據可查、有史可依的大事件——一九四三年由核物理學家仁科芳雄牽頭的“仁方案”,並據此設計出追蹤鈾礦的諜戰線索。故事情節絲絲入扣,人物命運險像環生;加之作者簡潔明快、遒勁有力的散文筆法,模糊了傳說與現實之間的邊界,使讀者無暇分辨,隻得寄身於作品,步步深入,逐漸逼近意料之外的事件真相。
不過,撲朔迷離的情節隻是這部小說的表像。作品在尋寶藏、找鈾礦的明線基礎上,插入一條父子關繫的暗線,增強了整個故事的純文學格調。江聞天是集“仁義禮智信”於一身的嚴父慈父,乃忠良之後;他愛憎分明,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事事以家國大義為重,對小兒子江南毅的期望甚至重於自身的名節。愛之深,怒之切。當江聞天發現江南毅竟然替日本人賣命時,其內心之痛遠非他人可以理解。而江南毅明知自己的公開身份不可能被江家人所認可,但為了完成黨組織交付的艱巨任務,又必須充當漢奸,忍常人所不能忍,咽下所有來自外界尤其是父親的唾罵。
在儒家思想傳統中,善事父母為孝,善事兄長為悌;孝悌乃行仁之本。儒家思想之所以如此注重“孝悌”,將其視為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的根基,是有著深刻的原因的。一方面,它從自然性中尋找依據——在中國傳統社會的五種基本人倫關繫中,隻有父子關繫、兄弟關繫是純屬天合的,君臣關繫、朋友關繫實為人合,夫妻關繫則人與天兼而合之。人對父兄的愛與依賴,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儒家從人性中發現了人的愛的傾向,而仁亦主於愛,愛莫大於愛親;因此,儒家提倡激發並養護這份愛,即從“孝悌”開始建立由己到人的意識,進而培育仁心。江南毅固然因生母之死對父親產生了巨大的誤解,但在內心深處,他其實是敬重、敬佩、敬愛父親的。隻不過,當局者迷,他自己未必能意識到。這個心理狀態,作者並未在書中明確表達,但不少情節裡細膩的遣詞造句以及微妙的心理刻畫,如一層若隱若現的薄紗,有心的讀者是可以揭開的。另一方面,也有其社會性、歷史性的因素。“父親”這個稱謂不光指代那個在生理意義上繁殖生命的人,更意味著其對後代有一種精神上的引導。正因為父子之間有了這種精神與文化上的聯結,過去和未來纔能串聯並生成意義,人生纔有長度,社會纔有根脈,歷史纔有綿延。父親對江南毅的精神影響無疑充斥著他的每一次行動。盡管在表面上,他無法行孝悌之舉,甚至不得不以叛國投敵的逆子身份示人,但他卻無時不懷孝悌之心,無時不忘仁義之道。因此,不論陷入多麼艱難的困境當中,江南毅似乎總有無限的智慧與無窮的勇氣來化險為夷。仁者必有勇,這份“勇”不是來自於肉身的剛猛,而是源出於江父強大的精神力量。
父子關繫的變化,貫穿了全書。小說的後,父子倆在棋局中和解。這一設計是很精彩的,餘音裊裊,如風呼浪號的海面突然歸於平靜,從刀光劍影的描寫轉到樸實動人的講述。
一段佳的父子關繫,無非就是二者相得益彰,彼此相互確立並因此而自我確立。我在這部作品中看到了這樣的表達,它是深刻的,是有思想的,也是有韻味的。盡管在現代文明的衝擊下,家庭的解體與傳統父性的式微幾乎是全人類共同的命運,但作者仍然努力通過他的作品向我們深切證明中華傳統父性的光輝與力量。
這部作品塑造了很多個性鮮明、形像生動的人物。比如,分別掌管玉絨棋盤、青目棋子、殘局走通之法,對應著管天、掌地、御人的同門三兄弟——小師弟季鶴鳴身上既有怯懦、鄙陋、雞鳴狗盜的一面,又有著高遠的棋術追求和明確的行事底線;青幫老大杜九皋行事老練,城府在胸;名震一方的江聞天則黑白分明,人棋合一。三個人雖各行其道,但危難關頭又齊心協力、同仇敵愾。再比如,外表冷若冰霜,內心熱情似火的秦苑梓;心思縝密、運籌帷幄的上官玉靈;純真善良、對愛情充滿渴望的季鉛依;自私蠻橫、飛揚跋扈的二姨太……這些女性角色莫不躍然紙上,給人留下深刻印像。作者尤其擅長通過對白來刻畫人物心理、塑造人物性格。不同人物的語言特質各不相同。既具棋術悟性又好走旁門左道的季鶴鳴的語言風格表現為一種富有靈氣的詼諧,還帶著三分幽默,意在彰顯他雖窮困潦倒,但技藝卻不甘落入下風的心勁與傲氣。二姨太的語言則更鮮明外露,展現出一種為保護兒子的利益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的心理,既卑微又可憐,形態活靈活現。男主人公江南毅、女主人公秦苑梓的性格特點,則變換了表現的手法,側重於從具體的行為與心理活動入手,穿插並行,多方位展現人性面對情感挫折時的掙扎。作者在描摹人物內心時,展現出他長期從事大報評論理論工作的特點,語言準確精煉,一針見血,讀來很是過癮。
小說另外一個富有藝術表現力的地方,是利用中國古典文化的細微之處闡釋復雜人性的內在張力,潤物於無聲。這個特點,從人物的言行裡時常可見。不論是作為正面形像的江家父子,還是反面形像的特高課負責人,在作者眼裡,都是中華傳統文化的受益者。這也使反面形像的塑造免於落入“臉譜化”“妖魔化”的俗套,而有了人性的根基。厚重博大的傳統力量,如同太極拳與降龍十八掌的合體,剛柔並濟,不示則已,一旦亮相,就如滔滔江水,雄渾綿長,一浪接著一浪,具有排山倒海的氣勢。這力量,分解成一層一層的小波瀾,四散至情節和對話中,字裡行間滲透出蕩氣回腸的底蘊。書中還有不少關於老上海景致的細致描繪,也處處展現了傳統文化的生機活力。一些普通的老建築以及老電影,到了作者筆下,就變成了洋溢著豐富想像力的文化符號。
說到底,幾乎所有的小說都在試圖進行兩個方面的探索:一為深邃的人心,一為復雜的生活世界。但二者並非各自為政,而是時刻雜糅在一起,交相輝映。人心的背後,是深微奧妙的人性;生活世界的背後,是人與自身、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等一繫列關繫的集合。一部作品能否經得起時間的檢驗,成為經久不衰的常青之樹,正在於其表達的人性、其展現的生活是否具有足夠的思想深度、文化厚度、藝術廣度,終要達到足夠的哲學高度,常讀常新。
從這部小說裡,我可以感受到作者試圖在做著這樣的努力。我相信,憑著他身上的悟性與韌勁,假以時日,他的天賦一定會開出奇花異果,獨樹一幟。
我期待劍簫有更多精彩的作品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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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繫浙江傳媒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曾創作電視連續劇《平凡歲月》《小麥進城》等,作品獲中國電視劇飛天獎、上海國際電視節白玉蘭獎、中國電視金鷹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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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 ?記
我是一個喜歡寫故事的人。
小學四年級時,我寫出人生中個故事《貓鼠大戰》,全文一千零八十字,講的是一隻貓與一群鼠為爭奪一個國家展開激烈角逐,後來鼠勝貓敗,所謂正義的鼠打跑了邪惡的貓。不過,我其實並不理解“正義”“邪惡”究竟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概念,然後按照孩童的懵懂理解,“隨大流”式地冠在貓鼠的身上。
當時我的班主任,是一位姓鄭的語文老師。她是很懂得鼓勵式教育的好老師,也很重視培養我們的寫作能力。她設計了流動日記、編書等多姿多彩的形式,大限度地激發我們的興趣,引導我們去暢想。在她的鼓勵與支持下,我的這篇童話故事刊登在當地的一份報紙上,那是我平生次公開發表作品。從此,我認為胡思亂想是這世上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悶的時候,浮想聯翩,將現實當中不存在的人與事隨便排列組合,純粹依賴直覺,像搭積木一樣拼接出一個全新的世界或時空,沉浸在其中,這裡修修,那裡補補,自得其樂。
我還喜歡看故事書,短篇中篇長篇、現實傳說臆想、愛情親情友情,都沒有放過。古人講,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我覺得說得不夠全面,書中還有小宇宙,書中不乏俠義道。按照這一標準,我愛讀三類故事。
類是嚴肅的歷史讀物。這是幾乎一切虛構的故事之胚胎。哪怕再離奇的想像,哪怕“幻”之又幻、“玄”之又玄的構思,也難以脫離歷史存在與真實生活經驗的影子。區分一個故事與否,主要在於其觀照過去、頓悟當下、描摹未來的藝術水平,故而對歷史的學習與理解是貫穿一生的必修課。但對於故事創作者而言,更重要的,是平滑歷史鉤沉、均衡時空關繫、協調人物視野的大局觀。《史記》之所以獲魯迅先生“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美譽,恰在於此。
第二類是冠以“文學名著”標簽、流傳百千年的上乘作品。這些故事,名頭響、人氣足、火氣旺,天然地賦予讀者“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的氣場。據我觀察,這類作品講了更多的哲學,後來者總能挖出一茬接一茬的深意,東有儒釋道,西有純粹理性、酒神意志、存在與時間,人物的性格特點與命運走向,都隱藏在哲理性的啟示裡。這些故事的門檻不低,需要一顆安靜的心,不過一旦讀進去,就如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再跳出來時,煉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還有一類,是當代人寫的武俠故事。在中國傳統文化的框架下,融入俠與武的愛恨情仇,是國人想像力可達到的一種。那些俠氣縱橫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仗劍飲酒,策馬奔騰,除暴安良,他們那逍遙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狀態,散發著無比迷人的魅力,滿足了無數現實中人的憧憬與渴望。從金庸古龍梁羽生的世界裡,我學會了何為大氣磅礡,何為襟懷坦蕩,何為家國情懷,何為張弛有道。
歷史經驗、文哲互映與俠義精神,彙聚成一道獨特的冰火柱,在我體內逆流而上,水乳交融。受此啟發,我一直想創造一個故事,既有點歷史溝壑的縱深感,又有些陽春白雪的哲思,還有些俠義江湖的通透,好讀起來也能具備些氣勢、有點力量,後還可以產生引人入勝的效果。這聽起來有些遙不可及,像是在做夢,但我還是一有空閑就琢磨,及時記錄下那些支離破碎的靈光,隻希望有畫出一個世界,夢想成真。
轉眼間,我考上大學,誤打誤撞,讀了一個號稱“萬獸”的可怕:數學。四年間,我學得死去活來,學習時思維常常跳來跳去,與數學與生俱來的縝密天性格格不入。畢業時,我認定此生難成數學家,隻覺得逃離“魔窟”纔是正道,便順時應勢,尊重自身基因,讀研時轉學文科,讀了新聞。但不得不說,本科的數學訓練規訓了我的邏輯思維,雖遠遠比不上我的那些學霸同學,但也算沒有白念。重要的一點,是數學教會我具備了“模型”的意識,並成功遷移到對故事的思考過程中。我發現,隨意的天馬行空並非高明的構思,隻有在事先設定的模型裡,不斷追尋與現實對接的極限,纔是玩家的境界。
研究生畢業後,我進入一家報社從事編輯工作。受益於嚴格的業務訓練尤其是新聞評論理論工作的熏陶,我的文字與邏輯再一次得以規訓。這方面的水平至今遠不及很多同事,但與過去的自己相比,還是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和體會。新聞是非虛構的王者,從某種意義而言,屬於一類紀實的“模型”;而虛構的故事若要上一個檔次,遠離不少人眼中的所謂“胡編亂造”,有必要引入新聞報道與歷史考證的真實性特征,假作真時真亦假,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哪怕再離奇的經歷,也要力求如現實中存在過的一般,其境之真,其情之純,身臨其中,如同又踏上一個風雲激蕩的征途。
這些思考的結果,是《天籟棋局》的出現。這部小說試圖有所嘗試,於虛構的人物關繫裡展現現實世界的心理掙扎,於非虛構的社會生活環境中折射虛構的人生磨難。小說設定了民間傳說、諜報、儒家傳統的三位一體結構,而在這個結構頂端的那顆明珠,是極其復雜的人性。所有的人物都圍繞著人性產生交集,他們的喜怒哀樂、生離死別、國仇家恨、七情六欲,都離不開深刻的靈魂拷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人的一生,都是行進在針對人性弱點的突圍之路上,大部分人敗了,屈從於性格缺陷或者思維慣性,淪為黑暗力量的奴隸。隻有極少數人憑借強大的信念與純淨的心靈,終於在靈魂涅槃的後一刻,找到了埋藏智慧曙光的寶藏。倘若讀者從中看出一些端倪,那對我來說,實在是莫大的安慰。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人物的姓名,取自於中國的傳統文化。江聞天、季鶴鳴、杜九皋的名字,來自《詩經·小雅》裡的“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季鉛依像征“洗盡鉛華”之意;江南毅、江北流、江海霓三兄妹,則與其父江聞天一道,構成“天南海北”之喻。還有秦苑梓、羽生白川、星野太一,也都嘗試凝聚我國古典文化的力量。
每一部文學作品的完成,都非來自作者一人之力,而是多方通力合作的結果。感激是必不可少的。
作家出版社的責編單文怡女士,功底深厚,博學靈慧,在小說整體的結構安排上提出高明獨到的改進建議,既有雪中送炭的養料補充,又不乏錦上添花的全方位加持,令人敬佩。
我的學術啟蒙恩師武志勇先生,是一位循循善誘、和藹可親的教授,在其領域頗有建樹,是“傳道、授業、解惑”之典範。在他嚴格精心的指導下,我的水平獲得不小的提升,尤其是觸類旁通的能力與日俱增。正是源於那三年的學術磨礪,我纔得以走上之後的工作崗位,逐步獲得業務提升,並有機會從一個比較高的起點思考小說創作。他的提攜與恩情,我銘記一生。
我的兩位領導齊東向主任與呂立勤老師,平日在評論寫作與為人處世方面的精心指導,深刻地影響了我的文字表達與邏輯認知。《天籟棋局》哲學意境與人物心理的精微表達,與他們日常的傳功授寶難解難分,所謂“功夫在詩外”,令我終身受益。
閻晶明先生為本書撰寫推薦語,字字珠璣。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文藝評論家,常常鼓勵與支持青年作者,善於發現他們作品中的閃光點。他身上具有的很多可貴品質,值得我這樣的晚輩用心學習。
倪學禮先生為此書傾情作序。他創作過多部膾炙人口的電視劇作品,想像力、創造力以及學術造詣在業界堪稱。序言中誠懇真摯的表達、中肯的評價,令人由衷感念。
柏杉導演對本書有很大的貢獻。這個故事初的構思,他是早的分享者。他學話劇出身,頗具藝術底蘊,是一個胸懷寬廣、善良豁達的人,亦師亦友。十多年來,在我的創作之路上,他屢次指點迷津,特別是在人物形像塑造方面的細致教誨,令人醍醐灌頂,至今難忘。小說與戲劇雖體裁不同,風格大異,卻有不少相通相近之處,任督二脈,殊途同歸。
後,我要感謝父親。他生前對我文學想像力和創造性的培養,奠定了我人生軌跡的走向。他從未刻意地要塑造我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通過自己嚴謹、豐滿同時極具性的學術實踐,在不經意之間影響了我的選擇。對我而言,他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我不敢奢望他對這部不成熟的作品提出多大的肯定,但我想說,沒有他,就不會有《天籟棋局》的誕生。
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每一朵浪花都在努力跳躍奔騰著,時不時衝上半空,洗滌那一顆顆亮晶晶的晨星。《天籟棋局》想要擦拭的,正是晨星表面滴淌的那些水珠。我深知水平與閱歷有限,隻能盡力而為,如有錯漏之處,還望讀者海涵。
願我們此生,都能走通心中的“天籟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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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劍簫
2022年5月4日於北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