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盛傳，薄矜初脾氣暴躁、目中無人、我行我素。梁遠朝倒是覺得傻裡傻氣纔是她。

梁遠朝：“有事？”

“我下午本來想把熱水袋重新裝滿熱水，然後給你送回去的。”

梁遠朝難得有興致，繼續聽她說下去。

“但是……”薄矜初搓了搓手，心虛地看著他。

梁遠朝挑眉：“但是什麼？”

“熱水袋破了。”

她觀察過那個熱水袋，一看就用了很久，所以壞了也不能全怪她。不過說完，她還是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她害怕那熱水袋就像那個相框一樣，是他重要的東西，害怕他會暴怒。

“對不起，我不知道它怎麼會突然破掉。”說完她伸出手，縮起脖子閉著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吧！”

沒有預想中火辣辣的疼痛，她微微睜開眼，梁遠朝垂眸盯著她的手，她又說：“你、你不打的話，我就……”往回縮的手突然被拽住，她被嚇得一抖。

梁遠朝捏著她的腕骨，力道不小：“怕了？”

“沒。”死鴨子嘴硬。

他蹙著眉頭問：“手怎麼了？”

薄矜初的手背一片通紅，是熱水袋突然炸裂流出來的熱水燙的。

她忙抽回手：“沒事。”說著她卸下書包，拿出自己的水杯塞到他手裡，“裡面是熱水，你先將就著暖一下吧。”

熱水穿過塑料杯壁直達少年掌心，像打通任督二脈，疼痛大大減緩。

薄矜初合上書包，趕緊逃離現場：“我先回去了，杯子先放你那兒吧，我不急著用，下次再說。”

“薄矜初。”

“拜拜！拜拜！”

他有那麼可怕嗎？

一夜寒風，石榴樹的葉子掉光了。

梁遠朝早早出門，站在昨天那個地方等人。

薄矜初早上一睜眼，忽然超想喫糯米飯團，於是從東邊一路晃悠過來。一道頎長的背影立於石榴樹下，他生性疏離，彼時清風霽月。

薄矜初有一瞬的恍惚，腳步頓住，久久佇立不前。

“梁遠朝！”她朝他揮了揮手。

少年把水杯還給她，裡面的水倒干淨了。

薄矜初把水杯放進書包，梁遠朝又遞過來一樣東西。

“啊？”薄矜初不知道該不該接。

“拿著。”

裡面是一個熱水袋，薄矜初詫異地問：“給我的嗎？”

“嗯。”

她脫口而出：“為什麼？”

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句：“施舍給土匪一點兒愛。”

薄矜初獃立在風中。

“梁遠朝，你說誰土匪呢？”憤怒的聲音在巷子裡回蕩。

前面的少年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