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 一 開場 歐阨爾庇得斯和珀斯特泰洛斯上,前者手持鵲,後者手持鴉。 歐阨爾庇得斯 你叫我一直走到那樹跟前嗎? 珀斯特泰洛斯 *,這烏鴉又叫了。 歐阨爾庇得斯 壞家伙,干什麼讓我們跑上跑下,穿來穿去的,都要把我們跑死了。 珀斯特泰洛斯 看我多倒霉,聽了烏鴉的話,跑了一千多裡路。 歐阨爾庇得斯 我也是命中多難,聽了喜鵲的話,把腳趾甲都磨沒了。 珀斯特泰洛斯 我們這是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了。 歐阨爾庇得斯 從這兒你找得到家嗎? 珀斯特泰洛斯 咳!就是阨塞克斯提得斯在這兒也沒辦法。 歐阨爾庇得斯 咳! 珀斯特泰洛斯 打這條路走吧。 歐阨爾庇得斯 那個在鳥市上賣鳥的黑了心的菲羅克拉提斯真是*。他說這兩隻鳥能告訴我們特柔斯在哪兒,說那家伙就是在鳥市上變成戴勝鳥的。就這樣我們花了一角錢買了這個 小家伙,那一個花了三角錢,可是呀,它們除了啄人什麼也不會。(向喜鵲)你現在又張著嘴干什麼?要把我們帶去踫石頭嗎?這兒沒有路。 珀斯特泰洛斯 這兒,*,也沒路走了。 歐阨爾庇得斯 可是這老鴉說這條路怎麼樣? 珀斯特泰洛斯 它現在說的跟剛纔又不一樣了。 歐阨爾庇得斯 它到底說這條路怎麼樣呀? 珀斯特泰洛斯 它說什麼?還不是要咬掉我手指頭? 歐阨爾庇得斯 真*,咱們倆自相情願要作逐鴉之客,可是又找不到路了;諸位觀眾,我們的病跟遊牧人相反;他沒有國家,硬要取得公民權,我們是國家公民,有名有姓,也沒人嚇唬我們,可是我們邁開大步,遠離家鄉,並不是討厭這個國家,它又強大,又富足,誰都能隨便花錢;就是一樣,那樹上的知了叫個把月就完了,而雅典人是一輩子告狀起訴,告個沒完;就因為這個我們纔走上這條路,路上帶著籃子、罐子、長春花,遊來遊去,找一個逍遙自在的地方好安身立業。我們的目的是找那特柔斯,戴勝鳥,從它那兒了解一下,它到沒到過那樣的城市。 珀斯特泰洛斯 喂! 歐阨爾庇得斯 干什麼? 珀斯特泰洛斯 我的老鴉衝著上面叫了半天了。 歐阨爾庇得斯 我這兒的喜鵲也向上面張著嘴,好像要告訴我什麼事似的。那兒一定不會沒有鳥。讓我們作個響聲,我們就知道了。 珀斯特泰洛斯 你知道該怎麼辦嗎?拿你的腿往石頭上撞。 歐阨爾庇得斯 你也拿頭往石頭上撞撞,那就加倍的響了。 珀斯特泰洛斯 你拿塊石頭敲敲看。 歐阨爾庇得斯 好吧。咳 !咳! 珀斯特泰洛斯 干嗎這麼叫呀?干嗎叫他孩子呀?不叫孩,應該叫爹(諧戴勝的“戴”)呀。 歐阨爾庇得斯 爹!要我再敲一下嗎?爹 ! 雎鳩上,二人見狀大驚,手中鳥飛去。 雎鳩 誰呀?誰在叫我們老爺? 歐阨爾庇得斯 宙斯保佑!好大的嘴呀! 雎鳩 啊呀!不得了!兩個捉鳥的家伙。 歐阨爾庇得斯 這麼難看,講話還不好聽一點。 雎鳩 你們這是找死。 歐阨爾庇得斯 慢著,我們不是人。 雎鳩 那你又是什麼呢? 歐阨爾庇得斯 我這叫“心驚肉跳”,是非洲來的鳥。 雎鳩 *! 歐阨爾庇得斯*在眼前,你看嗎? 雎鳩 那個家伙又是隻什麼鳥?喂,你不會講話嗎? 珀斯特泰洛斯 我叫“屁滾尿流”,是外國野雞。 歐阨爾庇得斯 可是我的老天爺,你又是什麼飛禽走獸? 雎鳩 我是管家的鳥。 歐阨爾庇得斯 你是鬥敗了的公雞嗎? 雎鳩 不是,當我家老爺變成戴勝鳥的時候,他要我也變成鳥,好侍候他。 歐阨爾庇得斯 鳥還要管家的? 雎鳩 他是這樣,大概因為他從前是人,他想喫鳳尾魚,我就拿著盤子給他找魚;他想喝湯,得用湯罐湯勺,我就給他拿湯勺。 歐阨爾庇得斯 哦,敢情是一種管家鳥。喂,我說呀,去把你家老爺叫來。 雎鳩 他喫飽了長春花跟蟲子,剛睡著。 歐阨爾庇得斯 還是去叫他起來。 雎鳩 我明明知道他要發脾氣,可是我給你們去叫好了。(雎鳩下) 珀斯特泰洛斯 該死的鳥,可把我嚇死了! 歐阨爾庇得斯 唉,真糟糕,我的喜鵲也給嚇跑了! 珀斯特泰洛斯 你這個膽小鬼,是你害怕,把它放走的。 歐阨爾庇得斯 你說,你不是也摔個跟鬥,放走了你的老鴉嗎? 珀斯特泰洛斯 哪兒的話,當然不是。 歐阨爾庇得斯 那它哪兒去了? 珀斯特泰洛斯 它飛了。 歐阨爾庇得斯 你沒放它走?你真是個好漢子! 戴勝 (自內)打開樹林,待我出去觀看。 戴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