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鞋的故事
阿佛(兒童閱讀推廣人)
剛剛捧起這本書,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大紅的底色,長裙子下面是一雙孩子的腳,一對鞋子占據了視覺的中心。青春年少,無憂童年,正是生命最旺盛的時候,如同晨露之於朝夕、春光之於年歲。趁年少,正可以恣意揮灑大把的時間,享受萬般寵愛。
這是一個奇特的故事,以第一視角講述了一雙鞋,哦,不,是一隻鞋的故事。從一雙鞋到一隻鞋,從一個女孩到另一個女孩,在鞋子主人的變遷中,我們可以聯想到很多。
圖畫書,首先是視覺的藝術。不需要通過文字,僅靠圖像,我們就能找出一些對比關繫。作品中前後出現了兩個女孩。鞋子的第一個主人是穿著紅裙子的女孩,她和我們身邊大部分孩子一樣,嬉笑奔跑,享受著童年的快樂。鞋子的第二個主人是穿著綠裙子的女孩麗塔,她太特殊了,少了一條腿,即便手持拐杖,依然懷揣舞蹈的夢想。
鞋子首先在明亮的櫥窗中展示著,被紅裙子女孩買走。後來,被廢棄在垃圾堆,洗干淨後,作為禮物送給了綠裙子女孩。同樣是禮物,境遇完全不同:黃色的滑板車伴隨著紅裙子女孩好多次出現,黃色的小木馬伴隨著綠裙子女孩進入安靜的夢鄉。同樣是玩具,一動一靜間,兩位主人的命運完全不同。
童書不簡單。在短短數百字的篇幅中,通過文與圖、文與文、圖與圖的對比、聯繫,我們感受到了相聚與分離、快樂與悲傷。戰爭讓綠裙子女孩失去了一條腿,可她的童年依舊有著美好的憧憬。一隻鞋一旦失去了另一半,總會被棄之如敝履。
可一隻鞋也有它的價值,分離過後也有活下去的理由。曾經簡單、快樂的生活失去後,這隻鞋子獨自踏上了憂讒畏譏的一隻鞋的故事旅程,是福是禍,全憑造化弄人。
圖畫書需要看一輩子。這是一雙鞋的故事,也是一隻鞋的故事,更是兩個小女孩的故事,何嘗不是人生的故事?
在童年,能夠看到玩具與禮物;在青年,能夠看到戰爭與和平;在中年,能夠看到艱辛與堅韌;在老年,能夠看到聚散終有時。兩隻鞋子一開始的“長相廝守”與後來的“天涯永隔”,帶來的不僅是分離的痛苦,還有獨自面對世界後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失去了另一隻鞋子,就好比花開之後的花落。是感懷悲秋,抑或是迎接颯爽金秋,全存乎於一心、竟有別於一心。
合起書本,仔細看封底上的鞋子,大紅和普藍的撞色,讓這雙鞋子一下子“跳脫”出來。再對照封面的樣子,纔發現原來這是鞋子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