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被邀請參加一個心理團體活動。活動結束後與這群剛認識的學弟學妹們喝下午茶。他們時而走心交流,時而相互調侃,我則在一旁微笑地靜聽。 一會兒,有位男生得知我是一位作家,便特意走上前來請教我寫文章的事。他過來時滿懷熱情,但說話時卻顯得有些拘謹。我們的探討也點到為止。 起身離開之前,他對我說:“姐姐,你知道嗎,你看似給人一種感,但你又靜得讓人感到可怕。” 哦?原來是我的“可怕”導致了他的不自在! 那個時候我纔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沒有對他人暢所欲言了。我幾乎每天都隻是默默地閱讀、觀察、思考和寫作,以至於已經人群中靜靜地傾聽或審視。 我曾一度認為自己的手已經能代替嘴巴來表達自己,其實這種狀態並不好,我的嘴巴顯然已經因此而變得笨拙和懶惰了。 “作家都像你這樣不善言辭吧!”那時我的朋友們也常常打趣我,陌生人也對我充滿好奇。 當要表達時,大腦的想法已經過文字傳遞出來,嘴巴當然就無事可干,因而多人聚會時,朋友們時常會看到我獃坐一旁,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的大腦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寫起文章來暢快淋漓,但口頭表達時卻往往大打。很多人正好與我相反,他們自認為“說”沒問題,但“寫”起來就很傷腦筋。 蒂娜是我的良師益友,在北京某所大學任教的她能將同一主題滔滔不絕連續講七八次,風趣幽默,自然生動,且每次都有新意,但當我邀請她寫書時,她卻差點把頭搖掉,寧死不寫:“不會,不會!寫東西能要我的命!我從小到大沒寫過一篇像樣的文章,更何況寫書!” 我鼓勵她說:“會說就會寫啊!如果我悄悄把你說的話錄下來,然後轉換成文字,稍加修改、潤色,這不就是你的文字作品嗎?現在我也經常這樣鼓勵寫作新手。” 我也曾以為自己能寫而不能說,因而在作品暢銷後拒絕了很多演講的機會。七八年前出版社的編輯就用我現在的話來鼓勵我:“你能寫就會說啊!”我當時也像蒂娜一樣,寧死不講:“不會,不會,演講會要了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