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多數足球運動員而言，夏天，纔是離別的季節。但勞爾說再見的時節是在鼕天。


2015年年末，初鼕時節，除了中國北方的場雪來得早之外，記憶裡還會留下些什麼？在足球的裡，我們並不習慣在鼕天看到告別的場景。銀杏葉灑落得滿地金黃，在飄雪中，人們平添幾分惆悵，那是因為他——勞爾·岡薩雷斯。


不知道今後的足球領域，還能有幾個被稱為“王子”的人被我們追逐。站在伯納烏往復的長河裡，能夠被稱作“王子”的也不過勞爾一人。王子是忠誠的代表、使命的繼承者，是榮耀之光、勝利之劍。王子的地位可以被傳承，紀錄可以被打破，但他對於忠誠和使命的追尋還有誰可以繼承？伯納烏那隨風起舞的王子戰袍還有誰能賦予它忠誠不屈的靈魂？


越來越多的人說，足球正變得日益功利。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纔更加對勞爾·岡薩雷斯念念不忘。他仿佛不再屬於這個時代，他身上呈現出的正是這個時代稀缺的品質。


他為馬德裡征戰了16年，見證了這家20世紀佳俱樂部的無數歷史時刻，他經歷了銀河戰艦一代，又迎來了第二代戰艦。他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好師長、好朋友，在承受了一次又一次失望和不甘後，依然保有不曾動搖的初心。他沒能在伯納烏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這是他的遺憾，也是所有皇馬球迷的遺憾，但他用職業的方式贏得了更多人的愛戴和尊敬。


在退役時，他可以驕傲地說：“無論在哪裡效力，我都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他為馬德裡贏得了16座獎杯，為沙爾克04、薩德各帶來了兩個，為紐約宇宙奪得了兩個錦標。


每到一處，他贏得的都是贊譽；每次離開，所有人心中都是不舍。這是足球場上極為罕見的情形，每一支他效力過的球隊都在試圖挽留他，但當他感到自己很難再為球隊帶來榮譽時，他主動選擇了離開。


很少會有這樣一個人，他贏得的幾乎是所有人的尊重。和競技能力並不足以概括他的整個職業生涯，總是被缺憾浸染的光陰故事卻將足球場上的他描繪得無瑕。他從未獲得過足球先生，但他持續多年保持著競技狀態的，不允許自己陷入低谷；他唯有在西班牙國家隊留下了榮譽的空白，但誰又能去責怪一個已經為鬥牛士軍團傾盡所有的人；他在馬德裡甚至整個歐洲賽場創造了一個又一個進球紀錄，但當他的紀錄終被C羅和梅西打破，他還會發去祝福的短信，送上自己由衷的稱贊。


進球和頭銜的確帶給了他難以復制的榮耀，但唯有用時光鐫刻過的忠誠守候纔有著撼動人心的力量。守候他的球隊、他的球場、他的城市；守候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庭；守候他的職業、他的初心、他的信仰。


為什麼聚斂著全多星光的伯納烏隻有一位王子？因為將帥可以選擇，王子沒有選擇；因為將帥來去匆匆，王子終生守護；因為伯納烏是他人的城池，卻是王子的城堡；因為隻有王子會說：“隻要她需要我，我隨時都會回來。”


勞爾·岡薩雷斯終究是要回家的。王子總有一天要回到他的城堡。


序言：


五年前，2010年8月9日，在勞爾淚別皇馬之時，《天下足球》送給了勞爾一部名為《再見，勞爾馬德裡》的紀錄片。那一年，“勞爾馬德裡”這個連寫的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