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圖書_亂世清流——王伯群及其時代 *披露護國戰爭策動者、中國民航奠基

精彩書摘

王德輔序

先父王伯群，一生跨越“革命救國”“交通救國”和“教育救國”三大領域，畢生追求他信仰中的現代中國。

先父生於晚清，早年追隨*先生加入同盟會。迨至辛亥爆發，他隻身從日本回國，投身中國的民主革命。在風雲激蕩的時代，先父始終承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先後參與護國運動、護法運動、南北議和、國共合作、北伐戰爭、國民政府定都南京、九一八事變、七七事變和淞滬抗戰等重大歷史事件。縱觀他的一生，當以護國、護法，尤其在國家交通和教育建設等方面，獻替良多。

作為民主革命先驅，先父和先叔王文華參與組織策劃的護國運動，終使袁氏敗喪，維護新生共和的民主法統；作為政治家，先父夙夜在公，推動現代國家交通體繫建設，更新和發展鐵路、航空航運、海關管控、電話電報以及交通教育；作為愛國教育家，先父曾任交通大學、大夏大學等數所大學校長。他曾告訴我的母親，他個人*大的成就感來源於教育。先父在逐步卸任中央政府要職後，全身心地擘畫大夏大學的未來。記得十歲那年，他有次對我說：“在大夏，我找到了人生兩大*：一個是教育事業，另一個就是你的母親。在教育和你母親身上，體現了現代中國的特質。”

湯濤先*十年來，不辭辛勞，廣事搜求，執著、熱情而持續地對先*行研究，編撰出版《王伯群教育生涯編年》《王伯群與大夏大學》《王伯群文集》，以及關於先母的《海上名媛保志寧回憶錄》，取得了一繫列的豐碩成果。他的研究除了在行業影響日深外，同時*滬黔對先父的重新認識，興建了王伯群故居陳列館和大夏大學紀念館，恢復先父*代中國應有的地位和聲光。

現在，湯濤先生又推出這本《亂世清流——王伯群及其時代》，*披露和重現先父從事民主革命的艱苦奮鬥，承荷國家交通建設的艱巨使命，擘畫大夏大學的艱楚歷程，以及與同仁、同僚、同鄉的合作與交往。於此，我代表王家向湯濤先生致以誠摯的感謝！遙祝他在王伯群及其相關領域取得更大的成就。

是為序。

二〇二一年二月

於美國芝加哥

前言/序言

序

胡曉明

今年是華東師範大學七十周年的校慶。我們不僅要研究華東師大的歷史，而且要研究它的史前史，大夏大學就是華東師大*為重要的史前史之一。大夏大學的創辦人、董事長、王伯群校長，無疑是中*代高等教育*的重要人物。他的教育思想、辦學宗旨、現代理念，他的生命人格和道德理想，不僅是大夏大學的靈魂，也是華東師大精神遺產的一個重要的部分。湯濤先生的這本傳記，是下*夫，占有了大量史料，認真用心研究王伯群短暫而輝煌一生的*本傳記，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不容置疑，華東師大有今天的成績，跟大夏大學、光華大學、聖約翰大學的先賢們的努力分不開，跟這所學校骨子裡的學術思想基因分不開。然而更值得深入思考的是，*，我*現代教育史的研究，更多注重的是高等教育的思想史、觀念史、制度史、文化史以及那些*重要的學者個體*括像在這裡教過書的*學者錢鐘書錢基博等，這當然是好的。但是較少去關注私立大學這樣一*代教育機構，它辦學過程當中的困難與掙扎，它的贊助人、如何去籌措經費、發放報酬、怎麼去得到土地，建造像樣的圖書館與體育場，處理老師與學生的關繫，怎麼樣去化解跟當時政府之間的糾葛、矛盾等等，——大量是未知的、灰色的，遮蓋於歷史暗箱之中的。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可以從王伯群校長的筆記、眾多校史檔案以及當時相關的各種史料中當中，看一個傑出的校長、董事長，在建校以及管理的過程當中各種的艱難，如何勇敢地面對，以及如何智慧地走出困境，在危機時刻如何面對挑戰，他的理念與行為方式，是如何影響這個機構的，就變得*的重要。我讀了湯濤的這本書，我覺得他在這個方面，做了深耕精細的挖掘史料與分析史實工作*地還原了中*代高等教育中一個*的私立大學的成長過程，透過王伯群個人的生命畫像，完整地描繪了華東師大史前史的一幅生命圖像。這是我認為的*個重要的意義。

第二個重要的意義，即是可以透過王伯群這個人物，更多的去*、理解中*代*的精英人物的思想、人格與情感、命運*代*的精英人物，或多或少，都屬於“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他們一方面，深悉傳統，並體認而引歸身受；另一方面，又深悉外部世界的大變化。王伯群從日本留學中，學到了現代思想觀念，當時日本留學生，在中國的革命史當*獻是極為突出的，但在中國的教育*的貢獻，卻遭到了忽視。將來無疑在這個方面，會有更多的新評。王伯群是與*先生走得*的人，*曾對高壯結實的王伯群寄予厚望：“伯群啊，你現在還很年輕，你就是中國的未來。”從*的交往中，深受其恢復華夏、建立新中國，以及中西思想結晶的影響。第二，他們是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家國情懷的正大莊嚴，民族復興的忠誠擔當，無論是他參與國民革命軍北伐、參與策動護國運動，還是他振興鐵路，統一郵政，創辦航空，發展電訊，*後他淡出政壇後，堅定地轉向了大夏大學的建立，實現他“革命救國”“交通救國”到“教育救國”之轉變。——短暫一生的命運軌跡，是一個*典型的現代中國命運縮影：從一個轟轟烈烈的革命家，到一個交通救國的實干家，*後意識到提升人的素質纔是*根本的救國，成為一磚一木親力親為辦學的教育家。這個邏輯，印證了中*代文化的一個深刻的道理，就是“絢爛歸*淡”，*根本的救國，*重要的推動中華文明大業的事情，可能不在看起來*急迫*眼前的事情之中，而在政治與實業之外，在那些似乎藏在現實事務背後，卻持續發生作用的因子，在拯救人心、提升人格、充實人生的教育，這雖然是他短暫的一生看起來沒有完成的事業，卻是交出了一份*重要的答卷，一個用生命交出來的像征性答卷。

除了上述大邏輯之外，這部傳記以豐富的史料，生動的細節，*地寫出王伯群的有情有義的性情。譬如，王伯群聘任原北京大學理科瑮為教授。夏在大夏教學工作前後跨越二十年，可謂大*瑮在生活上常常不拘小節。一九四三年二月，瑮“失竊多次，殊屬可憐，當以棉衣一件，皮鞋一雙贈之。”這已經不是一個校長與教授的關繫，而更是愛校如家，一種家人兄弟般的手足之情了。尤其令人動容的是，王伯群赴重慶籌款時，胃病*病危，病患中，他仍念念不忘大夏遷*展。保志寧回憶道：“數日來先生雖在呻吟之中，仍常常詢及大夏大學遷移的情形和孩子的*。”王由於焦慮大夏師生，致病情惡化，於十二月二十日在重慶溘然逝世。他在臨終時，幾度高呼“我不能死”……，他與大夏大學，已命命相連，死生以共。我們從諸多細節中，感受到王伯群是一個生下來就要受苦受難、擔荷家國天下苦痛的志士仁人，他短暫的一生，如流星劃過夜空，充實而輝光。

中*代*的精英人物，帶領著我們*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時代的動蕩，戰爭的殘酷，民生的憂傷，國家的危墜，這些都是我們今天所遙遠不可設想的，那些滿腔熱血、一心為公，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堪稱中流砥柱的豪傑之士，他們的忠誠意識，他們勇敢地面對挑戰，這樣的生命人格，這樣的偉大情操，在現代社會，變得越來越**而*。記得有一次，我在某校中午喫飯的時候，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忽然有一個高個頭的學生，向著藍色的天空，旁若無人地大聲的打電話：“哎呀！我纔起床呀，喫什麼早餐呵，你不知道嗎？大學就是這樣啊，聽聽音樂，打打遊戲嘛……，好混得很呀！”我十分驚訝這樣高聲大氣的厚顏。我們今天的社會，是充滿了種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的時代。我們再回首那*代*的精英，回顧他們篳路藍縷，創辦高等教育的艱辛，再來反觀我們時代的卑微和猥瑣，像一面鏡子，重新認識什麼是國家、社會與大學的關繫。這是我讀這部傳記所聯想到的事情，尤其是在母校七十周年的時候，穿越時代的聯想*是讓人思緒不寧。

*後說來，我與王伯群校長有一個*善巧的機緣。我在貴陽長大，我家就住在貴陽市的護國路上。這條路就是以紀念王伯群參與發動護國運動命名的。護國路至今還有王伯群先生的舊居，一幢典型的中西結合民國風小樓。我回家的時候，有時也會在那裡門前散步徘徊。觀看那個時代氣息溫厚、端莊典雅的樓宇，常陷入沉思冥想。噫！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而且，*幾年每每去孔學堂研修的路上，要經過一個叫做“中漕司”的地名，都會想起王伯群校長臨終時囑咐妻子 “將自置中漕司水田三分，變賣清償”所借債務。……我的父母，我的家，都在這裡，我到華東師大讀了博士，又留校教書了，歷三十餘年。這一切，仿佛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常常將我引向大夏大學。抗戰時期，大夏大學在貴州，有艱難的西遷歷史。冥冥之中有一條線把它穿起來了。我*珍惜這一條命運之線，所以願意為湯濤兄的這本書，寫上我初讀的一些隨感，以紀念生命的緣分，並用文字來繼續這樣的因緣，一些無以言說的東西，也都刻入我的命運當中了。

二〇二一年五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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