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變得糾纏不休,他們摸著我們的鞋子、手鏈、眼鏡,有幾個人還想抽煙,煙頭從一張嘴傳到另一張嘴。美洲煙草倒是沒有受到特別的歡迎,他們一邊咳嗽,一邊扭曲著臉把煙草遞給旁邊的人。旁觀者直言不諱且異口同聲地表達他們對煙草的負面評價之後,一位白發長者將紙煙的剩餘部分遞還給我。我謝絕了。其他人還想得到我們中一人的帽子,我們半強迫、半自願地滿足了他們的請求。他們普遍對我們沒有辮子和剪得很短的頭發感到驚訝。這種驚訝初始時表現在斜著得大大的眼睛和懷疑的喃喃低語,後來則是怪聲大笑的招呼和響亮的笑聲。人們大多對歐式服裝感興趣,然後是手套、多用途的外套,他們搖著頭量襪子,並熟練地摸著長褲的棉材料。每個人都有疑問在嘴邊,這些疑問最後會演化為這樣的請求:我們是否可以脫光衣服,以完全滿足他們的求知欲。
最後,我們費力地打開了一條通道。最理智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而絕大多數人則一直跟著我們走到村莊的盡頭。正如在鄱陽湖(Poyang-See)附近的居民對獵人給予的問候那樣,這裡的分別儀式也差不多。雖然不再有土塊扔向我們,但我們耳邊依舊可以聽到衝著我們的風言風語。——旅行開始時,這樣的侮辱曾引起我們熱血沸騰的、持續不斷的抗爭,但在這一年半的旅行過程中,相似的場景幾乎天天重演,我們已經習慣於做這種刻骨銘心的仇恨的出氣筒。每一個旅行者都會有這樣的經驗:冰冷的五官和相似的外表使得他們在人民大眾中處於孤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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