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媽總說我是一根筋
我對女生超客氣
“哎,你說,我們家的吳桐雨,一個男孩子,為什麼比你們家的谷崢崢還矮半個頭呢?”
我媽把我從沙發上拽起來,又把谷崢崢從她媽的懷裡拽起來,讓我們背靠背站好,一邊嘆氣,一邊比畫著說。
我媽總喜歡叫我的全名,就像叫一個大人的名字一樣。
谷崢崢的媽媽,我叫她廖阿姨,一個畫著濃妝的大眼睛女人,坐在沙發上,往手心裡吐出幾個葡萄籽來,對我媽說:“嗨,谷崢崢可是比小雨大一個多月呢。再說了,上小學時,男孩女孩的個頭兒差不多,有時女孩還高過男孩,一到中學,你就瞧好吧,男孩子噌噌噌,三下兩下,就躥得能夠著房頂了,再說了……”
谷崢崢的媽媽瞅瞅我,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幫我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著說:“人家小雨現在緊著長學問呢,哪有時間長個子啊……”
“呵呵,瞧我;哈哈,不長學問光長個兒……”
比我高出半個腦袋的谷崢崢,得意地一手抱著芭比娃娃,一手在我的腦袋上方亂揮亂舞。
我不高興地甩開她,直奔自己的房間。
我一點也不喜歡谷崢崢,主要是我們倆沒有共同語言,聊不到一塊去,也玩兒不到一塊去。
我喜歡看歷史書、百科全書,還有各類報紙;她喜歡看漫畫和言情小說。
我喜歡看有關軍事、新聞、科學揭秘、動物世界等電視節目;她卻喜歡看肥皂劇,看娛樂搞笑的節目。
我喜歡把舊玩具拼拼接接,組裝成一個新的玩具;她卻總愛沒完沒了地買各種各樣的芭比娃娃。
她還說她的芭比娃娃要多,纔能對得起爸媽給她取的這個名字。
盡管我不太喜歡她,但我對她很客氣,誰讓她是一個女生呢!
一般來說,我對女生都很客氣。
何況,我們在一個班裡上學,又住在同一個小區!
最重要的是,我媽和她媽上高中時是同學,一直是好朋友,好到周末打個電話就能來蹭一頓飯的程度。
突然,一陣強勁的、歇斯底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嚇了我一大跳。
等廖阿姨接完電話,我又從房間來到客廳,抬了抬小眼鏡,對她說:“阿姨,你不覺得你的手機鈴聲太刺耳了嗎?”
阿姨大笑,一邊發信息,一邊對我說:“哈哈,這手機是臨時換谷崢崢爸爸的,我還不知道是這種鈴聲呢,阿姨馬上就給你換一種好聽的啊。”
我湊過去一看,又說道:“阿姨,你手機上的字怎麼那麼大啊?”
阿姨頭也不抬地說:“阿姨老了,字大些纔能看得清啊。”
“我看你一點也不老!”
阿姨聽了我的話,一下子抬起頭來,張大嘴巴,喫驚地看著我。
我趕緊晃晃腦袋,解釋說:“我是鼓勵你,不是安慰你哦!”
阿姨做了一個暈倒的動作,說:“這個小東西,懂的還挺多。”
我又認真地告訴她:“我不是‘東西’而是人,今年10歲了,所以,更不是‘小東西’!”
我的話剛說完,谷崢崢笑得亂甩胳膊亂踢腿,說:“媽媽,他真的不是個東西哦,他是一個人。”
我真擔心滿嘴的香蕉,會把她噎得要打120或者999。
“好了,吳桐雨,你帶谷崢崢去你的房間,參觀參觀你的書櫃吧。我要和阿姨好好聊會兒天。”
聽老媽這麼一說,我知道倒霉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如果你覺得谷崢崢喜歡芭比娃娃,就推斷她是個可愛的女生,那就大錯特錯了。
谷崢崢在我們四三班,甚至在我們劈柴胡同小學,都是出了名的大個子,走路一陣風,說話大嗓門,笑起來能讓小鳥驚慌失措、四處逃命……
令人笑掉大牙的是,這麼一個大塊頭的女生,居然喜歡芭比娃娃,恨不得干什麼都抱著,裝得像一個小貴婦似的。
真希望老媽也能和谷崢崢聊聊天,這樣,多少能讓我清靜一些。
你看,這個女生,一到我的臥房兼書房,就往我床上一坐,順手把我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拉得歪歪扭扭,並且不滿地說:“真是的,被子上干嗎不放一個芭比娃娃啊,就是披著長長的金色頭發,超大型的、仿真版的那種。”
谷崢崢又把被子往床裡邊一推,向我不停地眨著眼睛,示意說:“喏,就像我這樣,大大的藍眼睛,還不停地眨啊眨的!”
我一邊忙著重新整理被子,一邊糾正她說:“不可能像你那樣,你是黑眼珠,不是藍眼珠。”
“真掃興,我是打個比方嘛。”
谷崢崢瞪了我一眼,又雙手背後,踱到我的小書櫃旁邊。
我抻平她坐皺的床單,趕緊跟著她衝了過去。
我相信,兩分鐘之內,我的好多書,都將會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不幸被我言中。
“切,老古董,你看的都是什麼書呀?《史記故事大啟發》?”
谷崢崢從書櫃上把它抽出來,扔到旁邊的書桌上。
“《三十六計》?沒勁!”
谷崢崢從書櫃上又把它抽出來,扔到旁邊的書桌上。“《三國演義》《上下五千年》《科技發明》《中國百科全書》《希臘神話故事》……”
就這樣,抽出來一本扔一本,抽出來一本扔一本……
我可憐的書啊,本來整整齊齊地待在書櫃上,現在卻在書桌上橫七豎八。
“怎麼沒有漫畫書呀?校園情感小說也成!”
谷崢崢踢了一下我的書桌,不明白地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我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書桌上的書,沒好氣地對她說:“我對漫畫和情感小說不感興趣,我隻喜歡歷史和哲學。”
“歷史和哲學有什麼好玩的?隻有80歲的老先生纔喜歡呢!”谷崢崢說。
看我半天不說話,谷崢崢又換個話題問我:“昨晚,你看了韓劇《可愛的你》嗎?”
我搖搖頭:“沒看。”
“早就猜到你沒看。那個叫仁英的主角,實在是太漂亮了;那個叫基俊的男主角,實在是太帥了!”
谷崢崢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抱臂,眼睛向上45度地斜向天空,準確地說,是斜向天花板,做出一副神往的嬌美樣子。
我扶了扶眼鏡,對她嗡嗡地說:“我喜歡看《百家講壇》,不喜歡看韓劇!”
聽我這麼一說,谷崢崢的眼睛裡閃了一下光,然後,很快又鄙夷地吐出兩個字來:“沒勁!”
突然,她發現書櫃上有一本有點發黃的哲學課本,上面寫著“徐美貞”三個字,就衝我大叫:“看,寫著你媽名字的書,怎麼跑到你的書架上了,趕緊送去給你媽吧。”
我又一次糾正她說:“既不是你的書,又不是我的書,怎麼能叫‘送’呢?應該叫‘還’嘛!”
谷崢崢氣得把書扔到我的身上,氣呼呼地跑出我的房間,一邊跑,一邊亮開嗓門大叫:“煩死了!煩死了!這個掃興的家伙,這個咬文嚼字的小眼鏡,我不理你了,死一邊去吧!”
她一走,我立馬放松下來。
真的,和一個沒有共同語言的家伙待在一起,能讓人血崩。
老媽不給我留面子
“哇,徐阿姨,你比我媽能干多了,會燒這麼多好喫的菜!”
聽到谷崢崢誇張的尖叫,我也好奇地吸著鼻子,走出房間。
還真是的,什麼干煸魷魚絲、茄汁雞塊、肉末煮豆干、炸肉排……擺了滿滿一桌子。
我瞪圓了眼睛。
谷崢崢的媽媽興奮地衝我媽大叫:“美貞,吳小秋要知道你今天做這麼多好喫的,肯定後悔去郊區開會了!”
吳小秋是我老爸,在一個研究所工作,專門研究歷史的。
我可喜歡我爸了,愛屋及烏,我對他研究的歷史也非常感興趣。
可是我對我爸也有一點小小的不滿,那就是在家裡老想當老好人,一點原則也不講。
比如,每當我和媽媽發生爭吵時,他總是和稀泥,說我們倆誰也沒有錯,錯的是他教育無方,沒有教育好我媽這個“大小人”,也沒有教育好我這個“小大人”。
每當這個時候,我和老媽都會撲哧一下笑了,說他是個“老好人”。
我媽徐美貞和我爸在一個研究所工作,隻不過是研究哲學的。
研究哲學的人,應該說是很理智、很深沉纔對,可是,在我眼中,她比我們班那幫瘋丫頭還情緒化,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的。
高興的時候,她會甜膩膩地叫我“小大人”;生氣的時候,卻狂舞著胳膊,用手點著我的腦袋,叫我“悶頭瓜”“一根筋”“認死理”什麼的。
更要命的是,她自以為掌握了一套套教育孩子的理論;可是,在我看來,她的哪一套都套不到我的身上來。因為,她對我太“關心”了,而且“關心”的大多是不該關心的事,而且還喜歡當著外人的面“關心”。比如,身高問題。
算了,不說這些煩人的事了。
這時,老媽一邊忙著端菜,一邊與廖阿姨搭話道:“沒辦法,小雨這孩子干什麼都是一根筋。喜歡穿的衣服、喜歡喫的食物,數來數去不會超過四五種,什麼醋熘土豆絲啊、紅燒雞翅啊、松仁玉米啊、豬肉丸子湯、水煮牛肉什麼的,天天喫來喫去,從沒覺得過膩味。所以,我隻好做那老幾樣,哈哈,我的烹調天纔都被埋沒了。”
谷崢崢興奮地說:“阿姨,以後,我經常來喫你做的飯,讓你的烹調天纔天天有發揮。”
一聽她有可能天天來打擾我,我心裡就發急,脫口道:“自己喫自己媽做的飯,不許亂喫!”
谷崢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我媽和谷崢崢的媽,卻像聽到最可樂的笑話一樣,大笑不止。
媽媽對徐阿姨說:“瞧見了吧,這孩子說話就不會拐彎,認死理。他看書也一樣,就喜歡看歷史書和帶有哲理的書,現在小孩子流行看的書,他一點也沒興趣,你說怎麼辦啊?”
“這多好啊,小小年紀,就像一個小學究,一肚子的學問,說話辦事總像個小大人似的,哪像個毛孩子呀?”谷崢崢的媽媽對我大加贊揚。
可是,我媽卻一邊擺筷子,一邊嘆著氣說:“不像個孩子的孩子,纔是最可怕的事情呢,我倒希望他多淘點氣,做一點出格的事情也無所謂,這些都不是缺點,而是童年時代應該經歷的。沒有這些經歷,長大以後,還有什麼值得回味的呀!”
其實,我特討厭老媽當著我的面,和別人一起議論我,可是老媽就是這樣不給我留面子。
正當我想給老媽講點道理,好阻止她老說我的時候,谷崢崢卻向我媽問道:“阿姨,你剛纔說吳桐雨干什麼都是一根筋,什麼是一根筋呀?”
我媽大笑著說:“一根筋就是認死理、不妥協,一根筋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根筋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我媽當著外人的面,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為了表明我不是她說的那種一根筋,也為了維護我自己的形像,我趕緊對谷崢崢說:“一根筋其實就是鑽牛角尖。要說一根筋的歷史,那可源遠流長了。你知道宋代詩人楊萬裡吧?”
谷崢崢正急著啃一根肉排,趕緊點點頭說:“知道,知道,我背過他的好多首詩呢!”
我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對她耐心地講解道:“你背他的那些詩文,覺得都挺優美的,怎麼也看不出來他是個一根筋,對吧?”
谷崢崢停下咀嚼的嘴巴,好奇地問我:“對呀,怎麼了?”
我說:“其實,他可死板了。有一次,他在湖南省主持科舉考試,看到分數最高的一張卷子上,把‘盡’字下面的兩點寫成了一點,寫了一個錯字,他就開始認死理了,說這個人太沒文化,竟然寫了一個錯字,太丟人了。我們不能錄取這樣的人,哪怕他考了個第一名。”
“嗯,這不太公平。”谷崢崢應了一句,又拿起另一根肉排,“也有可能是考試時太緊張了,落掉了一點呀!”
我補充一句:“就是嘛,你寫了那麼多的錯別字,我也沒說你沒文化吧?這就說明我不是一根筋!”
谷崢崢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生了氣,在餐桌下面狠狠地踢了我一腳。
我忍著痛,還想對她講些道理,她卻瞅瞅桌上的美味,又瞅瞅我,說:“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掃興。還讓不讓人喫了?”
我對她說:“我說過不讓你喫的話嗎?”
廖阿姨對谷崢崢說:“谷崢崢啊,你看人家小雨,懂的真多,旁征博引,一些歷史知識,拿過來就用……”
我糾正道:“阿姨,我剛纔講的是歷史趣聞,不是歷史知識。”
“好……好……是趣聞,不是知識。”
阿姨說話時,好像被食物噎了一下,可是她嘴巴裡卻什麼東西也沒有。
“固執!”谷崢崢翻著白眼,甩了兩個字。
我知道她想趕緊對付美食,但是,我還是向她強調道:“我不是固執。”
“那是什麼?”谷崢崢鄙夷地問道。
我抓抓頭皮,想了想,說:“如果能沾上一點邊的話,一根筋的同義詞應該是固執;而和固執相近,卻是兩碼事的詞,應該是執著吧,嗯,‘執著’比較適合我。”
谷崢崢的媽媽興奮地說:“對對,應該叫執著,小雨干什麼事都很執著,執著的人,最容易成功了!”
聽著自己的老媽誇獎別人,谷崢崢可受不了啦,她生氣地說:“是啊,能成功地掃別人的興,能成功地找別人的茬兒,能成功地讓別人不快樂!”
聽了她的話,我媽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一點也不顧忌這是在飯桌上。
而我,卻真像被食物噎了一下似的。
也許,谷崢崢的話,觸動了我的某一根神經。
我媽說:“看,電視正在重播昨晚的韓劇呢!”
於是,兩個老女生和一個小女生的話題,終於從我的身上轉移到韓劇上了。
雖然我不喜歡看韓劇,但是,我還是非常感謝韓劇幫我解了圍。
沒辦法,遇到這種議論我、讓我不開心的事情時,除了忍受,我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尤其是我老媽,總喜歡對外人說:“我家的吳桐雨啊,整天像個小老頭似的,不是捧著世界名著看,就是拿著報紙讀。怎麼辦啊?小小年紀,就戴上了眼鏡!”
每次聽她這麼一說,與她聊天的人就會說:“你家孩子怎麼那麼愛看書啊,懂得的那個叫多,真不像個孩子;再看我家孩子,唉,我真發愁啊,凡是帶字的書都不愛看,寫起作文來,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就知道瘋玩傻樂……”
我明明聽出媽媽是在拿我炫耀,可是,她聽了人家的話後,卻這樣貶我:“哎呀,書讀多了有什麼用啊!他干什麼都是一根筋,腦子一點也不會拐彎!”
每當聽老媽這麼說我時,我總是把本來並不太直的腰,彎得更狠了,低著頭,一溜小跑地逃走了。
我小時候有很多可樂的事(我奶奶告訴我的),我媽一件也沒記住。可是,有兩件事情她卻記得非常清楚,而且當作笑料,到處跟別人講。然後,讓他們再和她一起開心地大笑。
其實,這兩件事情,一點也不可笑,甚至平常得就像喫飯用的筷子一樣。
那還是我上幼兒園的時候。
有一次,我媽生病了,發燒,躺在床上。
我拿一個濕毛巾,捂在她的腦門上。
我生病發燒時,她就這麼做的。
我媽咧了咧嘴巴,算是笑了笑。
然後,她慢慢坐起來,對我說:“寶貝兒,媽媽想喫梨了,喫梨能敗火呢。”
我趕緊去給她拿了一個鵝黃色的大鴨梨。
“太髒了,這怎麼喫啊?”媽媽有氣無力地說。
我一拍腦門,說:“哦,我去洗一洗啊。”
當我把這個大鴨梨遞給媽媽的時候,她說:“傻瓜,到處滴水啊,看,床單都弄濕了,媽媽怎麼躺啊?”
我又一拍腦門:“哦,我拿去擦干。”
等我擦干,媽媽啃了一口,又說:“皮吐在哪兒啊?”
我想拿水果刀,幫媽媽削皮,可是媽媽卻說:“算了,拿刀危險,媽媽就把皮啃掉算了,幫我拿個裝皮的小盆吧。”
等媽媽喫完梨以後,她又對我說:“寶貝兒,現在媽媽的兩手都弄得黏黏的,怎麼辦啊?”
於是,我又給她拿了一個滴著水的濕毛巾,讓她把手擦干淨。
每當老媽向別人唾液橫飛地講完這件事的時候,在別人的哈哈大笑中,她總是忘不了加上一句:“我們家兒子就是一根筋,一樁簡單的事情,他總要來來回回好幾次纔能做成。”
從那以後,我做每件事情,總是努力地讓自己多動腦子;可是,我媽還是念念不忘這件事。
還有一次,也是上幼兒園的時候。
放學時,老師打開一盒卡片,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張。
卡片上有不同的動物,老師讓我們給動物塗色,塗好了第二天交上去。
發給我的是一隻小貓的圖案。
回到家時,我非要給小貓塗成黑色的。可是,那支黑色的水彩筆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媽媽說:“沒有黑色的,就塗別的顏色吧!”
我想起以前養過的一隻小黑貓,就對媽媽說:“不行,小貓就應該是黑色的。”
“為什麼就不會是別的顏色呢?”媽媽又問我。
可是,我就是不聽,覺得天下所有的貓,都應該是我家黑貓那樣的。
後來,我長大了,看了有關動物的書,尤其是看了《動物世界》等電視節目後,纔知道,貓科動物有很多種類,也有很多種顏色。
我也明白了,當時老師發的那個黑白填色卡片,是想開發我們的想像力。
令人沮喪的是,即使我長大後懂得了這個道理,老媽還是揪住這件事死死不放,總是把它當作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向外人津津樂道。
其實,在我看來,她纔更像是一根筋呢!或者她自己就像谷崢崢一樣,愛出風頭的瘋丫頭一個!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周圍怎麼那麼安靜啊。
回頭一看,沙發上並排坐著的三個女生,個個都盯著電視,我媽和廖阿姨,神情淒楚;而谷崢崢,卻憤怒無比。
順著她們的視線,我看到電視上一個大美女,可能是谷崢崢所說的那個仁英,正在賣力地拖地,而她旁邊站著一個老太太,正大聲地衝她嚷嚷,嫌她做家務做得不太好。
看到這裡,我心裡更郁悶了,為仁英,更為自己。
我媽的同情心,總是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