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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水於巧克力 [Como agua para chocolate]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譯林出版社
【市場價】
396-576
【優惠價】
248-360
【作者】 勞拉·埃斯基韋爾段若川 
【出版社】譯林出版社 
【ISBN】9787544745680
【折扣說明】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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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出版社:譯林出版社
ISBN:9787544745680
版次:1

商品編碼:11835627
品牌:譯林(YILIN)
包裝:平裝

叢書名:勞拉·埃斯基韋爾作品
外文名稱:Como
開本:32開

出版時間:2015-11-01
用紙:純質紙
頁數:208

字數:135000
正文語種:中文

作者:勞拉·埃斯基韋爾,段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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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恰似水於巧克力》是墨西哥文學史上第一部現像級的國際暢銷書,出版後不僅蟬聯墨西哥、西班牙語國家的暢銷書排行榜之首,還獲得了美國書商協會年度圖書獎,這是該獎首次頒給外國女作家。評論界稱勞拉·埃斯基韋爾為“廚房文學”的開創者,這本書也被譽為“美食版《百年孤獨》”。本書改編的電影也創造了影史奇跡,獲得了美國金球獎外語片獎等十幾項國際大獎。譯林版《恰似水於巧克力》為西班牙語文學研究者、翻譯家段若川的中文首發譯本,她以優美流暢的譯筆,還原了這個神奇而美妙的美食、愛情故事。

內容簡介

蒂塔出生時就流著眼淚,被專橫的母親勒令要照顧她一輩子。廚娘娜恰的愛與美食伴著她長大。在她生命冰冷黑暗的時刻,唯有墨西哥歷代延續的美食給了她火光和溫暖,她也用食物的語言訴說著女性熱烈纏綿的愛。
《恰似水於巧克力》出版後成為墨西哥第一部現像級國際暢銷書,已被譯成四十多種語言,被評論界譽為“美食小說”的典範、“美食版《百年孤獨》”。美國《出版人周刊》評論說:“埃斯基韋爾通過家庭烹飪這一屬於家與女性的藝術,以輝煌的筆觸寫出了人生的挫折、愛情和希望。”

作者簡介

勞拉·埃斯基韋爾(1950—),墨西哥著名作家、編劇,生於墨西哥城。代表作《恰似水於巧克力》暢銷全球,為墨西哥文學和拉美文學獲得了世界性聲譽。她因此被評論家譽為“廚房文學”的開創者。
由她執筆改編的電影《巧克力情人》亦創造了影史奇跡,除了獲得墨西哥電影科學與藝術科學院阿列爾電影獎的所有獎項,還獲得了美國金球獎外語片獎等十幾項國際大獎。

精彩書評

在我的生命中,男女之間充滿愛、激情與張力的結合,誕生出了果實,那就是一本書和一部電影。這本書包含了我的家庭的故事、我的公民意識、我的執著、我的希望,以及重要的——我對愛情的信仰。
——作者,勞拉·埃斯基韋爾

這部書的標題較難翻譯,“恰似水於巧克力”繫一句墨西哥成語,以煮巧克力的沸水比喻人的某種情感達到極限難以遏抑。作家以此為題,包含了多層意義。沸水也是對男女主人公如岩漿般奔突沸騰隨時將噴發的熾烈愛情的一種比喻。
——譯者,段若川

勞拉·埃斯基韋爾的《恰似水之於巧克力》標志著我們文學在美國和世界所處的一個真正重要的時刻……這部小說使墨西哥作家贏得了任何一位美國、日本、德國和所有其他國家的作家一樣高的地位。
——古斯塔沃·賽因斯(墨西哥著名作家)

我們應該意識到,勞拉·埃斯基韋爾為我們開闢了空間,因為從這部小說起,其他國家的讀者更加熱情地尋找和閱讀墨西哥文學了。
——卡洛斯·富恩特斯(墨西哥著名作家)

目錄

代 序 趙振江
第一章 一月 聖誕節的餡餅
第二章 二月 恰維拉蛋糕
第三章 三月 玫瑰鵪鶉
第四章 四月 杏仁芝麻辣燒火雞
第五章 五月 北方灌腸
第六章 六月 制造火柴的糊狀物
第七章 七月 牛尾湯
第八章 八月 油煎玉米夾層餅
第九章 九月 巧克力和三王面包圈
第十章 十月 奶油蛋酥
第十一章 十一月 特斯古卡那大菜豆加辣椒
第十二章 十二月 核桃泥青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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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書摘

第一章
一月 聖誕節的餡餅
原料:
沙丁魚罐頭 1聽
牛至
灌腸 半根
賽拉諾腌辣椒 1瓶
洋蔥 1頭
薄冰 10張
制作方法:
把洋蔥剁得碎碎的。我建議你們把一小塊洋蔥貼在腦門上,以免切洋蔥時流眼淚。切洋蔥時流淚,糟糕的不僅是簡單的流淚,而是像人們所說,有時候,切著切著,一流開了頭就止不住了。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這樣,我可真是這樣。無數次了。媽媽說我對洋蔥過敏,與蒂塔姨外婆一樣。
都說蒂塔是那麼敏感。甚至在我曾外婆肚子裡的時候,隻要曾外婆一切洋蔥她就哭呀哭,哭得那麼響,連家裡的廚娘娜恰,雖然耳聾,都能毫不費力就聽見。有一天她哭得厲害,以至於提前出生了,還沒等我的曾外婆哼一聲,蒂塔就提前來到這世上了。她生在廚房的桌子上,周圍滿是那正煮著的通心粉味道,還有百裡香、月桂、芫荽的氣味,滾開的奶的氣味,大蒜的氣味,當然還有洋蔥的氣味。可以想像,盡人皆知的屁股上的那一巴掌就不必拍了,因為蒂塔已經提前哭起來了,也許因為她知道她命中注定這一輩子不能結婚。娜恰說,嚴格地說,蒂塔是被眼淚衝到人間的,那淚水流到廚房的桌子和地板上,流成一條令人喫驚的淚河。
下午,驚嚇已成為過去,由於陽光的作用,水分已經蒸發了。娜恰打掃淚水留在紅石板地上的印跡,掃起來的鹽裝滿了一個容量為五公斤的口袋,這足夠好長時間炒菜用了。這非同尋常的降生就決定了蒂塔非常喜歡廚房,並且,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將要在廚房度過。實際上,從她一出生,纔兩天,她父親,也就是我的曾外公就死於心肌梗塞。埃倫娜媽媽一傷心,就沒有奶了。由於那時沒有奶粉以及類似的東西,又到處雇不到奶媽,要喂飽孩子成了大問題。娜恰呢,她懂得廚房裡的任何事情,還懂得現在已經不適用了的很多別的東西。她就自告奮勇負責喂養蒂塔。她自己一輩子也沒結過婚,沒生過孩子,卻認為自己最有能力來“調養無辜嬰兒的胃”。她不會讀書寫字,可對於烹調,她比誰的知識都淵博。埃倫娜媽媽很高興地接受了她的建議,因為她已經夠傷心的了,而且肩負恰當地管好莊園,以便她的孩子們有飯喫,能受到應有教育的責任,若再加上操心怎樣適當地喂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擔子就實在太重了。
因此,從那一天起,蒂塔就搬到廚房裡去了,靠著玉米面糊糊和各種草煮的茶,長得結結實實。這樣就可以明白為什麼對一切與喫有關的東西她總有一種第六感覺。比如,她的飲食習慣是與廚房的時間表相適應的:早晨,蒂塔聞見菜豆已經煮熟,或者中午,發覺水已經燒好準備給雞煺毛,或者下午人們烤晚餐用的面包,她就知道她喫飯的時候到了。
有時候她的眼淚也白流,比如,在娜恰剁洋蔥的時候,因為她倆都知道這眼淚緣何而來,也就不把這當回事了,甚至以此消遣,以至於蒂塔小時候分不出什麼是笑出來的眼淚,什麼是哭出來的眼淚。她以為笑是另一種方式的哭。
同樣,她也分不清生活的快樂與喫喝的快樂。對於一個通過廚房了解生活的人來說,要理解外部世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廚房門通往內宅是一個很大的天地,廚房後門通向院子、果園、菜園,這個天地全都屬於她,在她掌握之中。她的姐姐完全不同,她們害怕這個天地,覺得那裡充滿了不可知的秘密,她們覺得廚房裡的遊戲荒謬而危險。可是有一天蒂塔說服了她們,讓她們看水滴在很熱的餅鐺上跳舞,好像那是個奇特的表演。
可是當蒂塔唱著歌,有節奏地搖動著濕漉漉的手,讓水飛速地落在餅鐺上“跳舞”時,羅紹拉被眼前的景像嚇得發獃,躲在一個角落。而赫爾特魯蒂絲,隻要有節奏、動作或者音樂,她就會被這種遊戲強烈地吸引,熱情地參加進來。於是羅紹拉隻好也做同樣的事情。可是由於她差不多手都沒有沾濕,又很害怕,所以沒有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蒂塔就想幫她的忙,把她的手拉近餅鐺。羅紹拉則拼命反抗,這番搏鬥直至蒂塔氣極了松開她的手纔告結束。而羅紹拉由於慣性,兩手踫到火燙的餅鐺上,蒂塔除去賺來一頓好打以外,還被禁止在她的天地裡和姐姐一起玩。於是娜恰成了她的遊戲伙伴。她們在一起發明總是與廚房有關的各種遊戲與活動。比如有一天她們看到村裡廣場上有一位先生用長氣球做成各種動物形狀,她們就想起做同樣的東西,不過是用灌腸做。她們不但做出了所見過的動物樣子,還發明了另一些動物,長著天鵝的脖子、狗的腿和馬的尾巴,這隻是舉幾個例子而已。
可是當要拆開來,以便炸灌腸的時候問題就來了。常常是蒂塔不讓拆。隻有在做聖誕節餡餅的時候她纔會自願讓拆,因為她喜歡聖誕節餡餅。那時候她不但允許拆她的一個小動物,而且還高興地看著怎麼油炸。
炸做餡餅用的灌腸要特別小心,用極慢的文火炸,要炸熟而不過分焦黃。等炸好了就從火上撤下來,加上沙丁魚,事先摘去魚刺,還要用一把小刀先刮去魚皮上的黑斑。和沙丁魚一起還要加剁碎的洋蔥和辣椒,以及碾成粉末的牛至。準備好了,醒一醒,用來做餡餅的填餡。
整個過程中蒂塔都興致勃勃,因為“醒餡”期間都可以聞到餡子發出的好聞的氣味,因為那種氣味帶有聲味俱全地再現過去時光的功能,那聲音和氣味從來不會與現在的一樣。蒂塔喜歡吸一大口氣,與那股煙和如此奇特的氣味一起,沿著彎彎曲曲的回憶之路去遨遊。
她使勁回憶第一次聞這種餡餅的情景,但是沒能回憶起來,也許因為那是她出生之前的事了。也許是沙丁魚與灌腸摻和到一起,引起她的注意,從而使她決定放棄太空的寧靜而選擇了埃倫娜媽媽的肚子,讓她成為自己的母親,並且以這種方式進入德拉迦爾薩家族。這個家族食不厭精,做出的灌腸如此出眾。
在埃倫娜媽媽的莊園裡,做灌腸整個是一套禮儀,提前一天就要剝蒜,洗辣椒,磨碎作料。家裡所有的女人都要參加:埃倫娜媽媽,她的女兒赫爾特魯蒂絲、羅紹拉和蒂塔,廚娘娜恰和女僕倩恰。下午她們坐在餐廳的桌子周圍,聊著天,開著玩笑,時間飛快地過去,直到天黑下來,埃倫娜媽媽說:
“今天就干到這兒吧。”
常言道:對明白人不必多言。所以一聽到這句話,大家就都知道該干什麼了。先把桌子收拾好,然後分工:一個人去照料雞,另一個人從井裡打水,以便早飯時有水可用,還有一個準備爐子用的柴火。那一天既不熨衣服也不刺繡,也不縫衣服。然後大家都到自己的房間去看書,做禱告,再去睡覺。在這樣的一個下午,還沒等埃倫娜媽媽說可以離開桌子啦,蒂塔,當時十五歲,用發抖的聲音對母親說佩德羅·穆斯基斯想來找她談談……
“這位先生跟我有什麼好談的?”蒂塔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道:“我不知道。”埃倫娜媽媽看了她一眼,對蒂塔來說,這麼多年來,這目光包含了家中的壓抑氣氛,埃倫娜媽媽說:
“那麼你最好告訴他,要是他來向你求婚,那就不用來了。他會白費自己的和我的時間。你很清楚,由於你是女孩子中最小的一個,該由你來侍候我,一直到我死。”
說完這話,埃倫娜媽媽慢慢地站起來,把她的眼鏡放進圍裙兜裡,以最後一道命令的口氣重復了一遍:“今天我們就干到這裡!”蒂塔明白,按照家裡的規矩,輪不到她和母親說話,然而即使這樣,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試圖反抗母親的命令。“可是我認為……”
“你什麼也甭認為,這事就完結了。我家世世代代沒有人反對過這個習慣,我的女兒也不會這麼做。”
蒂塔低下了頭,她的命運就這樣降臨在她的身上,就像那眼淚滴落在餐桌上一樣。從那時起,蒂塔和餐桌知道,對於這股不可知的力量,她們不能改變一點兒它的方向,這股力量迫使餐桌與蒂塔共命運,從她一出生開始,餐桌就得不斷地承受她的眼淚,而蒂塔也被迫接受這荒謬的決定。
可是蒂塔並不服氣。她的腦子裡湧現出很多疑問和不安。比如,她很想知道是誰給家裡的這個傳統開了個頭。最好讓那位聰明人知道,她在保障婦女安度晚年的絕妙打算中,有一個小小的疏忽。如果蒂塔不結婚,也沒有孩子,等她七老八十時又由誰來照顧呢?在這種情況下又有什麼解決辦法?要不然就是不希望那些留下來照顧母親的女孩子在母親死後活很長時間?而那些結了婚又沒有生孩子的女人又到哪裡去?由誰來照顧她們呢?此外她還想知道,是怎麼調查並且得出結論說最小的女兒照顧母親最殷勤,而不是大女兒?對這些被牽扯進來的女兒,有人理睬過她們的看法嗎?就算她們不能結婚,至少應當允許她們知道愛情是怎麼回事吧?難道連這也不行嗎?
蒂塔知道得很清楚,她的這些問題將毫無辦法地構成沒有答復的疑問檔案之中的一部分。德拉迦爾薩家族就是講服從。埃倫娜媽媽對她的想法一無所知,媽媽氣呼呼地離開廚房,一個星期沒理她。重新開始愛搭不理地說話的是埃倫娜媽媽,她在查看每一個女孩子縫制的衣服時,發現蒂塔縫得最好,可是她並沒有事先繃上線。
“對不起,媽咪,我再也不這樣了。”
用這些話蒂塔纔平息了埃倫娜媽媽的怒氣。她說“媽咪”的時候非常小心,時機、語調恰到好處。埃倫娜媽媽認為“媽媽”這個詞含有貶意,因此她讓女兒們從小就用“媽咪”來稱呼她。唯一抗拒的,或者用一種不恰當的方式來叫她的是蒂塔,就為這,她挨過不知道多少耳光。可是在這一刻她叫得多麼恰當! 埃倫娜媽媽聽了,心裡覺得舒服,她心想也許:她已經把最小的女兒的性子給扭過來了。然而不幸的是,她的這個希望隻保持了很短的時間,因為第二天佩德羅·穆斯基斯由他父親陪著到家裡來,要向蒂塔求婚。他的到來在家裡引起軒然大波。誰都沒料到他會來。幾天以前蒂塔通過娜恰的弟弟給佩德羅捎了個信,叫他絕了那個念頭。那個家伙發誓說他把那信交給了堂佩德羅,可事實是他們到家裡來了。埃倫娜媽媽在客廳裡接待了他們,她很客氣,向他們解釋蒂塔為什麼不能出嫁。
“當然,如果你們有意讓佩德羅成親,我請您考慮一下我的女兒羅紹拉,她隻比蒂塔大兩歲,但她正合適,並且已準備好出嫁……”
聽到這些話,倩恰差一點把端到客廳裡請堂帕斯瓜爾和他兒子享用的咖啡和餅干連托盤一起扣在埃倫娜媽媽的腦袋上。她嘴裡道歉,趕快退回廚房。蒂塔、羅紹拉和赫爾特魯蒂絲正在那裡等著她,想讓她詳細講講客廳裡發生的事情。她慌裡慌張地進來,大家馬上停住了手中的活計,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她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做聖誕節餡餅,這名字就表明這是聖誕節期間喫的,可是這次她們做這種餅是為了給蒂塔過生日。九月三十日她就要滿十六歲了,她願意喫她最喜歡的東西來慶祝。
“哎呀,不是嗎? 你媽說你準備好了要出嫁,就好像你是一盤玉米面辣椒肉餡餅似的。可是也不能這樣!人不可能這樣隨隨便便拿玉米餅來代替辣椒肉餡餅!”
倩恰不停地打著這類比方,一面用她的方式講述她剛纔看到的情景。蒂塔知道倩恰可能會誇張和編造,因此她還沒有讓焦慮控制住自己。她拒絕把剛纔聽到的話當作事實來接受。她假裝鎮靜,繼續掰開薄餅,讓姐姐們和娜恰往裡面填餡。
薄餅最好是在家裡烤。如果烤不了,最好讓面包鋪代烤一些小的。因為大個兒的薄餅不適合做這道美食。填好餡以後在爐子裡烤十分鐘,趁熱喫。最好是用一塊布包好,放上一晚上不動,好讓薄餅吸透灌腸的油脂。
當蒂塔給預備明天喫的餅都填完了餡的時候,埃倫娜媽媽走進廚房,告訴她們說她接受了佩德羅求親,不過是跟羅紹拉結婚。
聽到的消息被證實了,蒂塔覺得鼕天忽然鑽進了她的身體,給了她狠狠的一擊,她感到如此寒冷而干燥,直刺痛她的面龐,使面龐變得通紅通紅,就像擺在她面前的蘋果一樣。這突如其來的寒冷將長時間伴隨著她,怎麼也減輕不了。甚至當娜恰告訴她,她送堂帕斯瓜爾·穆斯基斯先生和他兒子到農莊大門口時聽到的那些話也不能使她感到有所緩和。娜恰走在前面,她盡可能放慢步伐,以便更清楚地聽見這對父子之間的談話。堂帕斯瓜爾和佩德羅走得很慢,說話的聲音很低,抑制著他們的憤怒。
“你干嗎這樣做,佩德羅? 同意與羅紹拉結婚,我們會讓人笑話的。你對蒂塔起誓的愛情又跑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不守信用?”
“我當然守信用,但是如果人家斷然拒絕把您所愛的女人嫁給您,那麼您隻剩下唯一的接近她的辦法就是和她的姐姐結婚。難道您不會做出和我同樣的決定嗎?”
娜恰沒有聽到回答,因為農莊裡的老狗布爾格跑了出來,朝一隻兔子狂吠,因為它把兔子當成一隻貓了。
“那麼,你沒有愛的感覺就結婚嗎?”
“ 不,爸爸,我是懷著對蒂塔巨大的、永恆的愛去結婚的。”
聲音越來越聽不清楚了,因為被鞋子踩到干草上發出的沙沙聲淹沒了。這是很奇怪的,因為那時娜恰更聾了,可她說她聽到了這段對話。蒂塔還是感謝她把這件事講給她聽,但這也改變不了她從此對佩德羅所采取的冷淡態度。常言道:聾子聽不清,但把好事來促成。也許娜恰聽到的正是大家沒說出來的話。那天晚上蒂塔睡不著覺,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可惜那時候人類還沒有發現太空的黑洞,因為那樣就很容易理解她了。原來她感覺胸中有一個黑洞,一股無盡的寒冷就是從那裡鑽進來的。
每當她一閉上眼睛,一年前的那個聖誕之夜佩德羅和他的家裡人頭一次應邀到她家來喫晚飯的情景就浮現在她眼前,於是她更覺寒氣逼人。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她還清楚地記得那種種聲音、氣味,還有新衣服蹭在打過蠟的地板上的窸窣聲;佩德羅那落在她肩膀上的目光……那目光呀! 她向餐桌走去,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蛋黃制的甜食,那時她感到熾烈的目光燒灼著她的皮膚。她回過頭來,眼睛踫到佩德羅的目光。那一刻她完全明白了,做油煎餅的面團踫到滾開的油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感覺。這種熾熱的感覺如此真實,傳遍全身,她害怕自己會像油煎餅一樣全都冒泡,臉、肚子、心和胸脯全都冒泡。蒂塔經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她垂下目光,飛快地穿過大廳到了另一端,在那裡赫爾特魯蒂絲在踩自動鋼琴,放送著那首華爾茲舞曲《青春的眼睛》。蒂塔把托盤放到當中的一個小桌子上,心不在焉地端起一杯途中看到的諾約酒,就勢坐在帕基塔·羅沃身邊。羅沃是莊園的近鄰。離佩德羅遠遠的,也沒有用。她覺得滾燙的血在她的血管裡流淌,她的臉燒得通紅,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找不著眼睛該放的地方。帕基塔覺得她有點異樣,很替她擔心,就問她:
“這酒味道不錯,是嗎?”
“您說什麼?”
“蒂塔,我看你魂不守舍,你不舒服了嗎?”
“我挺好,謝謝。”
“你年紀也不小了,可以在特別的場合喝點烈性酒,可是,告訴我,你喝酒得到你母親的允許了嗎? 因為我看得出你挺激動,在發抖。”她還憐惜地補充道:“你最好別再喝了,可別出洋相。”
她怕的就是這個。帕基塔以為她喝醉了。她可不能讓人對她有一點猜疑,或者讓這女人去給媽媽傳小話。對母親的恐懼使她一時間忘記佩德羅在這裡,她要想盡一切辦法使帕基塔認為她頭腦清醒,思路敏捷。她和帕基塔聊了些閑話和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把她特別感興趣的諾約酒的配方告訴了她。這種酒要用四盎司扁杏仁和半磅普通杏仁放在一阿孫勃雷水裡泡二十四小時,把皮泡軟,然後剝皮,搗碎,浸到兩阿孫勃雷的滾水裡,泡上十五天,然後過濾,把兩磅半的白砂糖完全溶在水裡以後,加上四盎司的橘子花,拌勻,過濾。為了讓帕基塔對自己的身體和頭腦處於良好狀況不存任何懷疑,她順便告訴帕基塔,一阿孫勃雷相當於2.016 升,不多不少。
這樣。當埃倫娜媽媽走到跟前,問帕基塔是否受到周到的照顧時,帕基塔高高興興地說:“我好極了! 您的女兒棒極了。和她聊天太有趣了。”
埃倫娜媽媽吩咐蒂塔到廚房去拿些點心來分給所有來賓。佩德羅,那時正好從那裡走過( 並非出於偶然),他自告奮勇給她幫忙。蒂塔飛快地朝廚房走去,連一句話也不說。佩德羅離她這麼近,弄得她很緊張。她趕快進去端起一個盛著精美點心的托盤,托盤正迫不及待地在廚房的桌子上等著。
當兩人慌裡慌張地同時去端同一個托盤時,手偶然踫到了一起,她永遠也忘不了。
就在這時候佩德羅向她傾訴了愛情:
“蒂塔小姐,利用能和您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我想告訴您,我深深地愛上了您。我知道這種表白太大膽、倉促,可是要接近您實在是太難了,我決定今天晚上向您表白。我隻懇求您告訴我,我是不是可以得到您的愛。”
“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您,您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
“不,我不能,我現在就需要您的回答;愛情不需要想,是有感覺或沒有感覺。我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但是說到做到。我向您發誓,您會永遠擁有我的愛情。您怎麼樣? 您也愛我嗎?”
“是的!”
是的,是的,千遍萬遍是的。從那天晚上起,她就永遠地愛上了他。可現在她要放棄。對姐姐的未婚夫抱有企圖不合適。必須想個辦法把他從自己的頭腦中趕走,這樣纔能入睡。她想把娜恰給她留在桌上的聖誕節餡餅和牛奶喫掉。在好多次別的場合,這樣做的效果都很好,娜恰很有經驗,她知道蒂塔隻要喫上聖涎節餡餅,沒有解脫不了的痛苦。可是這一回不靈了。她覺得胃裡那發空的感覺沒有減輕,相反,一陣惡心向她襲來,她覺得胃裡發空不是因為饑餓,更像是一種既冷又痛的感覺,必須驅走這種討厭的寒冷。她采取的第一個措施就是披上一條厚厚的毯子和一件毛衣,冷還是不見減退,於是她穿上毛織鞋子,又披了兩條被子。還是不管用。最後她從編織筐裡拿出一幅披巾,那是佩德羅開始和她談情說愛的那一天開始織的。像這樣一幅披巾,用鉤針織,一般來說要用一年工夫織完。這正是佩德羅與蒂塔想結婚前所需要的時間。她決定不糟踏毛線,給它找到用場,她氣呼呼地織了又哭,哭了又織,一直織到天亮,織完了她就披在身上。一點用也沒有,那天晚上以及後來的許多晚上她都控制不住這股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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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序言

勞拉·埃斯基韋爾與《恰似水於巧克力》
(代 序)趙振江
勞拉·埃斯基韋爾(Laura Esquivel )於1950 年9 月30 日出生在墨西哥城,曾為墨西哥電視臺策劃並編撰兒童文化節目。她在臨近不惑之年,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說《恰似水於巧克力》,可謂“一炮走紅”,接連在西班牙(1990)、委內瑞拉(1992),以及所有的西班牙語國家出版。有很長一段時間,它都在這些國家居暢銷書排行榜首位。僅1993 年,在智利就再版四次。該書很快被譯成英、法、德、意等三十多國文字,並被搬上銀幕。由作家丈夫執導的同名影片獲得了墨西哥電影科學藝術學院的十個獎項(1992)。本書兩年後又獲得了“美國書商協會年度圖書獎”(1994) 。這是該獎首次頒給一位外國女作家。影片的轟動使小說更加暢銷。在勞拉·埃斯基韋爾成名之後,當導演的丈夫難以接受在妻子的光環下生活的現實,與其分手了。但她沒有被個人的不幸壓倒,依然筆耕不輟,又連續出版了《愛情法則》(1995)、《私密的佳肴》(1998)、《水手之星》(1999)、《情感之書》(2000)、《像欲望一樣快》(2001 )和《瑪琳切》(2004)。
《恰似水於巧克力》是一本奇書,有人把它的轟動效應稱為“巧克力現像”,認為勞拉·埃斯基韋爾開創了一個新的文學類別—“廚房文學”。書的副標題是“月刊小說——菜譜、愛情和家用秘方”。這個副標題非常貼切。全書分為十二章,每章一個月,每月一個菜譜。從一月到十二月,小說從女主人公蒂塔剁洋蔥、準備聖誕糕點以致被洋蔥辣出淚水開始,向我們展現了一出神奇而又美妙的愛情悲喜劇。
故事發生在墨西哥北部一個與美國毗鄰的莊園,時間大約從二十世紀初墨西哥大革命(1910—1917 )開始,前後寫了二十多年的事情。莊園女主人埃倫娜媽媽,丈夫早逝,有三個女兒:赫爾特魯蒂絲、羅紹拉和蒂塔。根據鄉村陋習和家族傳統,最小的女兒要等到母親歸天以後纔能嫁人。蒂塔出生時,母親沒有奶水,由老廚娘娜恰在廚房裡喂養大。埃倫娜媽媽對小女兒特別嚴厲,但蒂塔從娜恰那裡得到許多溫暖,並跟她學會做菜以及各種祖傳的家庭秘方。
勞拉·埃斯基韋爾在小說中呈現給讀者的是一幅絢麗多彩的墨西哥民間風俗畫卷。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北部莊園的真實生活:集市、婚宴、洗禮、慶典、戰亂,乃至家庭生活的
細微末節:烹調、紡織、沐浴、守靈、治療、談婚論嫁、生兒育女,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作者對幾個女性角色進行了著力的描寫。埃倫娜媽媽精明能干、專橫跋扈。她最擅長的事情是壓榨、欺凌和毀滅。對小動物是如此,對小女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她認為自己既然生出她來,就有權利殺死她。但她不干脆利落地殺死女兒,而是一點一點地折磨她。她留蒂塔一條活命是為了讓她服從自己、照料自己、討好自己、尊重自己。她沒有為女兒奉獻一滴乳汁、一點母愛。
蒂塔的生活中有兩位母親:一位是生母埃倫娜,另一位是廚娘娜恰。前者是壞母親,後者是好母親。壞母親不停地迫害她,好母親總是在庇護她。直至去世後,她們各自的幽靈依然對蒂塔做著生前所做的事情。
埃倫娜媽媽的三個女兒性格不同。大女兒赫爾特魯蒂絲從生父身上繼承了黑人的血統,熱情活潑,能歌善舞,敢做敢為。她的一舉一動都與母親相反,她做了埃倫娜夫人永遠不敢做的事情,所以得不到母親的原諒,母親像征性地殺死了她,銷毀了她留下的一切,並永遠不許提她的名字。
二女兒羅紹拉對母親言聽計從,從不反抗,所以能得到母親的偏袒和寵愛。她簡直是埃倫娜夫人的影子,甚至在沒有乳汁哺育自己的女兒這一點上也和母親一樣。她是一點點被妹妹蒂塔擊敗的。先是被蒂塔奪取了主廚大權,然後子女被蒂塔養育,最後連丈夫也被蒂塔奪去了。她軟弱無能,缺乏個性,明知佩德羅愛的是蒂塔,卻裝糊塗,自欺欺人。最可怕的是她也想讓女兒為她養老送終,一生不得出嫁,難怪蒂塔不得不據理力爭,維護孩子的權益。女作家對這個人物毫無好感,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嘲諷和奚落她,說她又饞又懶,一事無成。她最後死得很慘,急性胃梗阻,嘴唇青紫,放屁如雷,連樓板都在震動。“……沒有多少人來參加葬禮,因為羅紹拉死後身上的氣味更臭不可聞了。隻有不會缺席這種場合的老鷹在送葬隊伍的上空盤旋,直到葬禮結束。那時節,它們看到不會有什麼筵席了,就非常失望地讓羅紹拉安息了。”請看女作家對她厭惡到了何等程度!
勞拉·埃斯基韋爾的全部同情心都傾注在小女兒蒂塔的身上。三姐妹中她最美麗、聰明、能干、善良。無論是智力還是體力都大大超過兩位姐姐。她在家中受壓迫,受剝削,猶如一位現代的“灰姑娘”,沒有任何權利,總是受排擠。但是,最後是她與自己鐘愛的男人佩德羅升入了美滿幸福的天堂。在此之前,她必須經歷種種磨難,要戰勝霸道的母親,戰勝虛偽的姐姐羅紹拉,還要克服好人布朗大夫對她的追求……
小說的主要情節都是圍繞著蒂塔與母親這一對矛盾展開的。蒂塔表面弱小,但內心堅強,有韌勁,她是一點一點戰勝自己的母親的。到小說的後半部,她實際上已經成了莊園的女主人,無論在身體還是精神上,她都戰勝了埃倫娜夫人。
小說中的男性人物則顯得輪廓不夠分明,完全退居次要地位。如埃倫娜的丈夫,連他叫什麼名字都無從知曉。赫爾特魯蒂絲的男人胡安,是個臨陣脫逃的革命軍,由於赫爾特魯蒂絲欲火難耐,他便像馬戲團的小丑一樣,跟她策馬狂奔做愛,儼然是一個漫畫式的人物。
佩德羅雖然一生隻愛蒂塔,但他軟弱無能,為了接近她,想不出別的辦法,隻得與羅紹拉結婚,連私奔的勇氣都沒有。在莊園裡,他聽任埃倫娜夫人頤指氣使,任憑她教訓自己該如何說話行事。這一形像難以贏得讀者的喜愛,盡管女作家通過蒂塔之口說他如何有教養、品行端正、富有男子氣等等,隻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布朗大夫是個應當肯定的人物。在墨西哥那遠離都市的偏僻地方,他可以算是一個現代文明的代表。他是美國鷹關的一名醫生,對邊境另一側的病人有求必應。另一方面,他從祖母那裡繼承了印第安人的血統,也繼承了她的醫術。祖母是熟諳草藥的巫醫。布朗非但不歧視祖母的“巫術”,而且想用現代科學的方法證明它的療效,以便使其與現代醫學結合起來,為醫學開創一條新路。他厭惡埃倫娜夫人不許蒂塔結婚的自私行為,對蒂塔由憐憫而生愛慕,並盡心盡力地幫助她。他要給蒂塔安寧和幸福,但卻從不強迫她,願等她一輩子。當看到蒂塔依然愛著佩德羅時,便悄然離去。他對愛情的理解是深刻的。他說:“每個人身上都有磷火……如果由於一股異常強烈的激情把我們內心的所有火柴一下子都點燃了,就會產生耀眼的火光,照亮我們通常視力無法達到的地方,於是我們眼前就會出現一條明燦燦的通道……靈魂想重返他來的地方,而留下毫無生機的軀體。”蒂塔記住了這些話。當她的生命在愛情的烈焰中行將消逝時,她拋棄生命去追求愛情,感到很幸福。
小說自始至終貫穿著濃厚的魔幻色彩,這是它具有魅力的原因之一。例如,在為羅紹拉準備婚宴時,蒂塔的眼淚滴進菜肴裡,賓客們喫了便嘔吐不止。又如,喫了用像征愛情的玫瑰花瓣做成的菜肴,相愛的人就會心有靈犀,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思,而赫爾特魯蒂絲則會欲火難耐。水,非但撲不滅愛情之火,反而使其越燒越旺,將浴棚點著。娜恰頻頻顯靈,指導毫無經驗的蒂塔為羅紹拉接生,教她烹制玫瑰鵪鶉,還教給她各種草藥偏方。最後,她的幽靈還為蒂塔和佩德羅布置了美妙的洞房:潔白的婚床,地上鋪滿潔白的鮮花,點燃了二百五十支蠟燭。看到一切都辦妥了,她纔悄然離去。一個多麼仁慈、忠厚而又智慧的幽靈!她正是墨西哥那些有印第安血統的鄉間婦女的化身。她們掌握著古印第安文化留傳下來的各種知識和技藝,懂得鄉村生活的一切秘密:烹制菜肴,治療蚊蟲叮咬和內外疾患,紡線、織布、刺繡、印染,諸如此類,無所不能。娜恰的幽靈從不離開生前摯愛的蒂塔,為她排憂解難。這種描寫正是基於墨西哥印第安人對生與死、活人與亡靈、今生與來世的看法。無獨有偶,在格蘭德河彼岸,美國鷹關的布朗大夫,他的祖母也是一位神通廣大的印第安婦女,同樣掌握著日常生活中的許多秘訣。
在《恰似水於巧克力》中,作者已經不是將印第安人的宗教信仰、生活習慣等視作野蠻、落後、愚昧來抨擊和批判,而是將其看作本民族寶貴文化遺產的組成部分來繼承和發揚。正因為這樣,蒂塔纔將娜恰的那些菜譜和偏方記錄整理出來。布朗大夫則試圖對祖母留下的醫療手段和配藥方法進行分析、測試,以便進行科學鋻定。作者對待魔幻因素的這種態度,正是其魔幻現實主義的特色之一,正如卡彭鐵爾所主張的那樣:相信那神奇的現實。
在那神奇的氛圍中,蒂塔竟能以處女之身分泌出乳汁以哺育自己心愛的外甥。埃倫娜夫人的幽靈會不時跳出來,但依舊是霸道、暴戾、蠻不講理。當蒂塔與佩德羅終成眷屬時,她的幽靈就在莊園遊蕩,人們看不見她的身影,隻有小狗布爾格驚恐萬狀,狂吠不止。當蒂塔覺得懷上佩德羅的孩子時,埃倫娜的幽靈再次出現。她詛咒蒂塔,甚至詛咒蒂塔腹中的胎兒。但是,如同所有這類神話故事一樣,凡是妖魔鬼怪,總有與之相克的咒語。當蒂塔大叫恨她時,她對女兒的權威就會化為烏有。然而,這歹毒的女人,即使在最後一刻,還要化作一點火光撞翻油燈,將佩德羅燒成“一把火炬”,以此制造羅紹拉與蒂塔姐妹之間的不和。
在印第安人心目中,無論動物還是植物,萬物有靈。當蒂塔與羅紹拉吵架時,雞會互相追逐,鍋裡煮的菜豆也會拒絕煮熟。直到爭吵平息,蒂塔為菜豆唱起愛意濃濃的歌,豆子纔變得又軟又爛,香氣撲鼻。
《恰似水於巧克力》是一部可讀性很強的作品。勞拉·埃斯基韋爾以女性作家特有的敏感、細膩與激情,為我們描繪了墨西哥農村的家庭生活,講述了一個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毫無疑問,這是一部成功的魔幻現實主義小說。但也毋
庸諱言,小說也有不足之處。一位尖刻的批評家說,勞拉·埃
斯基韋爾像列菜譜一樣,也列了一份炮制這部暢銷書的“秘方”:
一個美麗、聰明、敏感的女人
三個平庸之輩一個男主人公,但已被馴服
一些看來無法克服的障礙
一位革命者
二十磅不幸
一百盎司幸福
一個大團圓結局
但這位尖刻的批評家也不得不承認,這本書在墨西哥是沒有先例的。作為一位女作家,能寫出如此暢銷的小說實屬不易。他回顧上世紀末,作為女人,連看小說都被視為浪費時間,更甭說寫小說了。然而時過境遷,在“文學爆炸”後崛起的新一代作家中,墨西哥女作家是最活躍的群體。她們十分關注婦女的命運,十分重視自身的價值,甚至有時並不那麼在意其作品美學品位的高低。
這位評論家的話盡管有些尖刻,盡管有盛行於墨西哥的“大男子主義”之嫌,但仔細琢磨起來,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但從總體來說,瑕不掩瑜,《恰似水於巧克力》為拉丁美洲的女性文學,為魔幻現實主義增添了新的活力,這是不爭的事實。
以上的文字,基本上是本書譯者(筆者的賢妻)、北京大學西班牙文繫已故教授、博士生導師段若川撰寫的,筆者隻是略作修改和補充。彈指間,段若川教授離開我們已經十年了。正當弟子們議論如何紀念她去世十周年的時候,譯林出版社要出版勞拉·埃斯基韋爾的小說,並選擇了她在《世界文學》首發的譯本。這是對她最好的紀念。她若在天有知,定會感到極大的欣慰。在此,謹對譯林出版社和本書的責編王維女士,表示由衷的感謝和崇高的敬意。
趙振江
二〇一三年五月一日
於藍旗營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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