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體當中,疊加的隻是愚蠢,不是智慧。
群體是匿名的,因此是免責的。對個體產生約束力的責任感在這裡完全缺席。
歷史書籍隻能當作虛構作品來看待。它們是對觀察有誤的事件做出的不可靠記述,並伴隨著事後的詮釋。打動群體心靈的,是傳奇中的英雄,而絕非現實中的英雄本身。
含義不確定的詞語,往往擁有強大的影響力。舉例如下:民主、平等、自由,它們的含義如此模糊,多少鴻篇巨著都無法將其說清楚。然而,它們短短的音節足以產生巨大的力量,仿佛擁有解決所有問題的魔法。
受到恰當暗示的群體會隨時準備為了別人提供給他們的理想而慷慨赴死。
狂熱的重大變革,纔是對一個民族而言最致命的災難,無論這些變革從理論上看有多麼出色。
如果狂熱是人類機體的一種固有屬性,那麼我們可以說,欲望受阻的群體表現出的正常狀態,就是狂熱。
群眾的信念具有盲目服從、粗暴偏執,以及要求狂熱宣傳等屬於宗教情感的特點。
所有宗教或政治信仰的締造者之所以能夠將它們建立起來,都是因為他們能夠激起群體狂熱崇拜的情感,這種情感讓人們在崇拜和服從中尋找到自己的幸福,並隨時準備為自己的偶像赴湯蹈火。任何時代都是如此。
這個國家的偉大,或那個國家的墮落,與制度本身都是不相干的。各民族受自身性格的支配,一切與其性格不相稱的制度,都隻不過是一件借來的外衣,一種暫時的偽裝。
領袖通常不會是思想家,而是實干家。他們並沒有深謀遠慮的品質,他們也不可能如此,因為深謀遠慮往往導向的是遲疑與無為。領袖最容易從那些神經過敏、易受刺激、處於瘋狂邊緣的人當中產生。
在人類所能支配的一切力量中,信仰始終都是最為巨大的,福音書上說信仰能夠移山填海,不無道理。賦予一個人信仰,他的力量就強大了十倍。歷史上的重大事件都是由那些隻為信仰而活的平凡信徒們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