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所有媒介的傳統媒介的傳統反應是:如何使用媒介至關重要。這就是技術白痴的麻木態度。因為媒介的“內容”好比是一片滋味鮮美的肉,破門而入的竊賊用它來渙散思想看門狗的注意力。
沒有一種媒介具有孤立的意義和存在,任何一種媒介隻有在與其他媒介的相互作用中,纔能實現自己的意義和存在。
一切媒介都要重新塑造它們所觸及的一切生活形態。
詩人馬拉美認為,“世界的存在終止於書中”。我們現在已經能夠超越這一局限,可以將整個世界的場景遷移到電腦的儲存器中。
因為適應一套強度的功能安排,在另一種強度中會變得令人難以忍受。一種用於緩解身體壓力的人體的技術延伸,可能會產生更為嚴重的心理壓力。
汽車問世以前,誰也不需要汽車。電視節目出現以前,誰也不會對電視感興趣。技術產生一種迫使人需要它的威力,但是這一威力並不能擺脫技術而獨立存在,技術是人體和感官的延伸。
一旦拱手將自己的感官和神經繫統交給別人,讓人家操縱——而這些人又想靠租用我們的眼睛、耳朵和神經從中漁利,我們實際上就沒有留下任何權利了。
任何媒介的使用或人的眼神都改變著人際依存的模式,正如它改變著我們各種感覺的比率一樣。
任何傳送信息的新媒介,都會改變權力結構。
一切交換和人際交往的手段,往往隨速度的增加而得到改善。反過來,速度又加重了形式和結構的問題。
人們在試圖使原有的物質形式適應新型的、更快的運動時,開始感到生活中的價值觀念慢慢在枯竭。
每一種技術在造就它的人的身上,都造成新的緊張和新的需要;新的需要及其新的技術回應,是由於我們擁抱現存的技術而誕生的——這是一個生生不息的過程。
信息是關鍵的商品,而實物產品隻不過是信息運動的偶然形態。
一切意義都隨著媒介的加速運動而發生變化,因為一切個人和政治的相互依存模式都隨著信息的加速而發生變化。有人痛感加速發展使他們熟悉的世界貧瘠不堪,因為加速發展改變了人際交往的形式。
顯而易見,計算機可以被用來摹擬意識過程,正如全球電子網絡已經開始摹擬我們中樞神經繫統的情況一樣。然而,即使有意識的計算機,仍將是我們意識的延伸,正如望遠鏡是眼睛的延伸,口技演員操縱的傀儡是口技演員的延伸一樣。
人們突然成為遊徙不定的知識采集者,這一遊徙性前所未有,人的博學多識也亙古未有,從割裂的專門化程序中解放出來的自由亦前所未有。另一方面,人們卷入整個社會過程的深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因為電力媒介使我們的中樞神經繫統在全球範圍內延伸,使我們傾刻之間與人類的一切經驗互相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