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員工福利
2.連環案
中陽紡織廠有兩個地點：一個是舊廠，坐落在石景山區繁華的街道上，占據了相當大的一片黃金地段；另一個是新廠，落戶在門頭溝區一個偏僻的山村裡。按照市政府的產業發展規劃，中陽紡織廠是要整體搬遷到新廠區的。但由於搬遷經費僅僅落實了一部分，所以平日裡勾心鬥角、互不相讓的紡織廠十一大領導空前地團結起來，充分發揚了“一拖、二賴、三蘑菇”的優良傳統，毫不猶豫地將車間搬到偏遠的新廠，領導們則繼續在舊廠區辦公．遙控著新廠的生產。
紡織廠的領導們在工廠搬遷過程中發現了新的“奶酪”：政府給的搬遷經費和舊廠的土地。
這起刑事案件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生的。
一個副廠長神秘失蹤不久，光天化日之下，另一個副廠長在舊廠的辦公室內被人槍殺，成為轟動一時的奇案。
駱風和陸肜看了一下現場。這是一幢15層的辦公大樓，裝潢極為考究氣派。死者姓孫，位列十一大領導之四——也許是這個數字太不吉利了。這位領導主管工廠的財務，他的辦公室就在最高層15層。辦公室是一個足有200平方米的大套間，一扇推拉門將房間隔成了內外兩部分。外間顯得很空曠，一個巨大的寫字臺放在靠近推拉門的一端，寫字臺的兩側是兩排高大的書架，擺滿了裝點門面的書籍。
裡間更加考究，視線開闊。半透明的玻璃牆隔開了兩個房間，可洗蒸汽浴和衝浪浴的大浴缸和一張大號的席夢思軟床各占一間，這顯然是領導工作勞累之後，洗浴和休息的地方。
陸肜眉頭緊鎖，牙關緊咬，浮現在眼前的是母親和她的工友們狹小、昏暗、嘈雜的工作環境。
孫副廠長是在座位上被槍殺的。來之前駱風給陸肜看過案發現場的照片，一具肥碩的尸體趴在寫字臺上，臺上地下到處是紅白混雜的腦漿和血跡。
此時的窗子是開著的，涼風從北窗吹進來，從南窗湧出去，氣流湧動，在這早春的日子裡令人感覺到格外寒冷。
駱風仍然像警犬一樣在房間內四處走動，抽動著鼻子對陸肜說：“這房間裡怎麼會有一股酸酸的怪味兒，陸肜你早晨沒喝醋吧？”
陸肜哼了一聲沒理他，自顧在兩大排書架中尋找著蛛絲馬跡，她感到書櫃中可能會隱藏著些什麼。
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圖書館，線裝本的《四書五經》、《二十四史》、《資治通鋻》、《古文觀止》，大部頭的《大英百科》、《世界地理》、《時間簡史》，還有薩繆爾森、弗裡德曼、莫爾利斯的鴻篇巨著……一排排裝幀精美的書籍陳列在書櫃中，高貴氣派，盡顯領導的“儒商”風範。最靠外一側書櫃右上角的一本大書吸引了陸肜的視線。
陸肜在大學裡練就的功夫，一排士兵站在那裡，如果其中的一位被首長叫出來，喊一句口號後再回歸隊列，陸肜看一眼就知道剛纔是誰出列了。好像那本書不久前也曾出列過。
陸肜想找一把椅子，踮腳把那本書拿下來，卻發現整個房間都沒有一個可以隨意搬動的墊腳物。陸肜找了半天纔在裡間的大床後找到一個小圓凳。她將小圓凳搬過來，踩上去踮起腳剛好夠高。拿書時陸肜有一種被閃了一下的感覺，因為書很輕，和它的體積極不相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