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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在法國西部,布列塔尼故鄉的盡頭度過童年時,他就因為自己那份好奇心而飽受大人的苛責。每當他跑上閣樓,清點家中舊物之際,母親的言語不外乎“淘氣的毛病又犯了”。那些舊物包括:低矮的舊碗櫥、造型奇特的托腳小桌、散發著莊重氣息的深色木質衣櫥、似乎永遠在樟腦丸保護下的手工縫制的舊衣物――領口和小披風上的毛皮依舊光澤如故(它們往往是狐狸皮和野豬皮所制);還有那些追溯到上世紀兩次大戰時期的家信,讓他時至今日依舊讀罷心潮澎湃,就如同收到信箋的就是他本人一般。
信箋裡傾訴著不同的境遇,或是情殤,或是戰鬥中的傷痕,或是醇酒一杯,或是鮮美奶酪,或是可口的蒜瓣香腸;有時也會提到藍天和碧海,戰鬥前線那將雲彩照耀成金色、撕人心肺、灼人眼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