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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農歷四月初的一個晚上,二十七歲的父親跌跌撞撞拼命地奔跑在河東大地上,他氣喘吁吁,不住地回頭張望著,雖然他感覺到很累,胸膛都憋得快要炸開了,但他卻不敢停下來,甚至不敢絲毫放慢腳步,還是咬著牙狂奔著。終於,當他離開了崎嶇的山間小道,跑出了山口,拐到一條寬敞的官道上時,聽到身後追趕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隨之慢慢地消失了。他仍然沒敢停歇,在悄悄地繞開了路口的炮樓後,又咬著牙奔跑了一會兒,覺著確實安全後,纔近乎虛脫般長長地喘了一口氣,略略地放慢了腳步,便拐入一條田間的小路,一腳高一腳低地走了一會兒,確認背後沒有人追蹤了,這纔在一片長勢茂盛的麥田邊坐了下來。他先是摸了摸纏在腰間的那個沉甸甸的包裹,還在哩,緊緊地用一根皮帶纏在腰間。他的心略略地放下了一些。他心裡清楚,因為河東這一帶是日等